第2章 不速之客

藍嘉若道:“陳公子,小女子乃并州人氏,此番來臨沂,是為尋小姑。”

陳墨道:“那你小姑在哪裏?”

藍嘉若答:“小姑家住演武巷。”

演武巷是臨沂城最繁華熱鬧的地區之一,陳墨自是識得,他道:“藍姑娘若不介意,在下便送你去演武巷吧。”

陳墨熱情相幫,藍嘉若不忍推辭,且她記不得去小姑家的路,故應允了:“如此,便有勞陳公子了。”

陳墨擺手笑道:“哪裏哪裏,快上馬吧。”

來麥芽山時,陳墨和魏宣一人騎了一匹馬,如今多了一個藍嘉若,她自是要和陳墨同乘的,陳墨先扶她上馬,然後自己也上來,驅策駿馬與魏宣一道興沖沖往家去。

一路上陳墨想,住在演武巷的人非富即貴,藍嘉若的小姑住在那兒,想必是個大戶人家,藍嘉若舉止文雅談吐不俗,想來多半是大家閨秀,而他自幼父母雙亡,且住在舅舅家,除了一身武藝別無長物,她會喜歡自己麽?會願意和他成親麽?

馬蹄踏踏奔騰,送走了夕陽晚霞,迎來了皓月星辰,城門關閉之前,陳墨魏宣藍嘉若三人終究沒能趕回去,不得不在外留宿,他們來到一個小村落,村中沒有客棧,只得投宿農家。三人尋了一圈,在一戶較大的門院前停了下來。

陳墨敲了敲門,很快門就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大約四十歲的婦人,臉圓且白,一雙眼睛圓溜溜的且明亮,她警惕的望了望陳墨魏宣和藍嘉若:“你們是誰?”

陳墨有禮道:“這位大嬸,我們三個今天白天去上山玩兒,一時盡興就忘了回家,等反應過來天已經黑了,故來投宿,還請大嬸行個方便。”邊說邊把一錠銀子塞到大嬸手中。

大嬸見了銀子,自是歡歡喜喜的收下,眼中的警惕蕩然無存,她笑呵呵道:“原來是投宿啊,好好好,快進來吧。”

迎三人進門後,大嬸朝正中央的屋子響亮一聲喊:“憨老頭子,來客人啦!”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應聲而出,他長得精瘦,穿着一身暗灰的粗布麻衣,手上還拿着一個酒葫蘆。

“死老婆子,吵嚷啥呢?”

婦人拿着銀子在中年男子眼前晃了晃,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老頭,來客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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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一看銀子,眼睛大放光芒,他趕緊接過,客氣又熱情的對陳墨等人道:“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們飯剛煮好,快趁熱吃一口。”

魏宣一聽有吃的就高興道:“你們準備了什麽飯菜招待我們?”

婦人搶道:“粗糧馍馍小米粥,還有醬黃瓜。”

男子拍了一下婦人的手,又瞅了她一眼,她也回瞅他一眼,卻不說話了。

中年男子笑道:“幾位能來我們家,我們真是開心極啦,幾位想吃什麽,我們立刻去做。”

陳墨笑道:“不必勞煩,有什麽吃點兒什麽就好。”

魏宣道:“那怎麽能行?既然吃就要吃好,對付着來可不成。”

男子笑着應和:“這位小哥說的對。”

婦人說道:“我們家裏養有老母雞,還有今天中午才買的一條鯉魚,我給各位炖雞湯魚湯吧。”

魏宣高興道:“做紅燒魚吧,雞炖了吃。”

婦人連聲應着。

陳墨知魏宣貪吃,笑着搖了搖頭。

眼下三人也餓了,就和中年男子圍坐在一起先喝小米粥,吃馍馍和醬黃瓜,婦人自去殺雞宰魚,給他們炖雞做紅燒魚。

吃得半飽時,雞湯紅燒魚被婦人端上了桌,魏宣一見美食就兩眼放光芒,他率先夾了一塊魚吃了起來,然後就去扯雞腿,一只放自己碗中,一只給了陳墨,陳墨把雞腿又給了藍嘉若。藍嘉若對陳墨微微一笑道:“多謝陳公子。”

陳墨也笑道:“別客氣,趁熱吃。”

陳墨和魏宣一道抓起雞腿就啃,藍嘉若卻把雞腿放在一只空碗裏,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陳墨見她吃得如此斯文,更确信她是大家閨秀無疑。

過了一陣兒,藍嘉若吃完了碗裏的飯,卻左手托着碗,看了看陳墨,想說什麽也不好意思出聲,陳墨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接過她的碗就去給盛了一碗小米粥,知他會意,藍嘉若羞赧而欣喜的笑了。

“藍姑娘,你的飯。”陳墨笑着把小米粥奉給她。

藍嘉若仔細接過,對陳墨道:“多謝陳公子。”

陳墨道:“快吃吧。”

看她吃的噴香,陳墨也高興,但他不明白,讓他盛飯就直說,幹嘛不好意思呢?這不是多難為情的事兒啊。他已基本吃飽,對桌上的湯湯菜菜不再多加理會,就專心看起了藍嘉若,見她香腮勝雪眉目含春,宛如仙子降臨人間,心旌不由陣陣搖蕩,又想起和她的春風一度,臉頰登時也變得火辣辣的,又想,他固然想和她相守一生,但她會情願麽?

藍嘉若感覺到陳墨熱烈的目光,斜斜望他一眼後,就側過臉,害羞的不敢再望他,實則心裏如小鹿亂撞,始終不平靜。

等到晚飯結束該就寝的時候,婦人對陳墨等人道:“咱們院子裏有三間卧房,我和老頭住一間,餘下的這位小哥兒單獨住一間,那位小哥兒和那位姑娘住一間,如何?”

“這位小哥兒”指的是魏宣,“那位小哥兒和那位姑娘”指的是陳墨和藍嘉若。

不等陳藍二人回答,魏宣便應道:“好極啦,就這麽辦。”

藍嘉若道:“可是這……”

魏宣笑道:“可是什麽?表哥是你老頭,你不和他住一間,誰和他住一間?”

藍嘉若微微忖了忖,才明白過來“老頭”應是夫君、丈夫的意思,剎那臉羞紅的堪比紅霞。

婦人早就把房間給三人收拾好了,只等吃過晚飯後他們去住,中年男子帶魏宣去了東面的卧房,婦人帶陳墨和藍嘉若去了西面的卧房。房舍簡陋但幹淨,炕上鋪着兩床厚被,她對二人道:“你們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的就喊我。”

陳墨道:“謝謝嬸嬸了。”

婦人出去後,房間裏就剩下了陳墨和藍嘉若二人,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些不好意思。

陳墨撓頭嘿嘿笑了笑,對藍嘉若道:“藍姑娘,你困麽?”

藍嘉若含羞且笑:“不困。”

陳墨道:“那正好,藍姑娘,咱們說說話吧。”

藍嘉若道:“好啊。”

陳墨坦然道:“白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實乃事急從權,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姑娘,但事情既已發生,我願對姑娘負責。”

藍嘉若先是一愣,然後羞赧道:“當真?”

陳墨道:“千真萬确,畢竟我們已有夫妻之實,我不會不管姑娘的。”

藍嘉若道:“可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願意和我成親?”

陳墨道:“正是。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實實際際已是夫妻了。我會對姑娘負責的。”

藍嘉若中媚藥之時,身上難受的緊,急于想找個人發洩,也沒顧及那麽多,現今陳墨說要娶她,倒讓她有些驚訝,他們不過露水姻緣,且事出緊急,他縱然對她不管不顧,她也是半句都說不得的。

見她不說話,陳墨又道:“當然,如果姑娘不願意,在下也不勉強。”

藍嘉若連忙道:“不是的,我只是……”

一句話沒說完,房門便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陳墨和藍嘉若吓了一跳,齊齊往門邊看去,但見門口立着一個穿绛紫長衫、手握寶劍的男子,他年紀大約十七八歲,長得挺俊秀,但眼神中卻滿是倨傲和輕蔑,望向藍嘉若時,還有一種難言又讓人難受的神情,仿佛獵人看到了獵物一般的神情。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穿紫衣的人。

藍嘉若見了他,訝然道:“你怎麽來了?”

穿绛紫長衫的男子望着藍嘉若,有些不解道:“藍小姐,原來你在這裏呀,可讓我好找,不過你中了我的媚藥,怎麽還能好好的?”

又看向她身旁的陳墨,厭惡而嫌棄道:“你是不是和這小子有了魚水之歡?”

藍嘉若冷聲道:“曹良,你管的太寬了,我怎樣與你何幹?”

陳墨也是一驚,原來給藍嘉若下藥的竟然是這個人。

那叫曹良的男子道:“怎麽與我沒關系,我可是心儀你很久了,一心想得到你,卻沒想到讓這個小子占了便宜!”

言畢,曹良拔劍向陳墨殺去,陳墨沒帶佩劍,躲了曹良一劍後,情急之下拿起屋裏的掃帚和他打了起來。

與此同時,院子裏響起了刀劍相撞的乒乓聲,藍嘉若透過敞開的窗向外看,見魏宣與曹良的幾個手下纏鬥在了一處,他身手敏捷,與那幾個紫衣人鬥的難解難分。而陳墨和曹良這邊,也是鬥的不相上下,曹良乃玄門中人,陳墨卻不是,藍嘉若看他以掃帚為劍,招式淩厲而利落,不由的暗暗佩服,曹良在陳墨的進攻下,隐隐有落敗之象,但藍嘉若不敢掉以輕心,曹良為人狡猾奸詐,指不定會使什麽花招,果不其然,藍嘉若料中了,曹良見自己不敵陳墨,惱羞成怒下從袖中取出一道符篆,他快速念了幾句咒語,符篆就燃燒了起來,他大呵一聲“去”,就把符篆抛向了陳墨,符篆快如閃電,且屬玄門法術,陳墨避無可避,眼見符篆就要打到他,藍嘉若一揮衣袖,那道符篆就定在了她的廣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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