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成人儀式
第五十九章 林官家
“多謝大小姐。”那嬷嬷伸手接過碧玉手裏的水，淺淺的喝了一口，見白子矜這麽乖巧懂事，與傳聞中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心裏便不由得對她喜歡了幾分。
這位禮儀嬷嬷算是個有些分量的人物，教過許多公主妃嫔，官家小姐夫人，見過刁蠻任性的，也見過端莊賢淑的，可白子矜的氣質，少見，好像久經歲月的磨砺出的那份安靜沉着，可她一個為及笄的少女，怎麽會有這種感覺，真不知白府一向平靜的表象下面隐藏了多少暗潮洶湧。
晚膳過後，一家人便坐在大堂閑聊，表象上的一家人，老夫人很是欣慰，難得一次吃完飯後這樣陪兒子子孫聊聊。
“子矜啊，你看你這馬上便要行成人禮了，身邊也沒個像樣的丫鬟伺候着，不知道的怕是要說我這當母親苛刻你了。”宋安陽拉過白子矜的手，故作疼愛，白子矜心裏一陣厭惡，想甩開她的手，可是老夫人在場，她只好強忍着心裏的那股厭惡感。
若是前世的自己，必定對宋安陽的這僞善感激零涕，不過，現在宋安陽那張臉皮她早就看透了。
一旁的碧玉聽了宋安陽的話，心裏來氣：小姐身邊沒有個像樣的丫鬟，那意思就是自己沒有能力，間接的說付婧容沒能力沒眼光，連個丫鬟都調教不好，碧玉憤憤的看了一眼宋安陽，她是主，自己是奴，心裏有氣不敢說。
“謝謝母親關懷，子矜有碧玉一個婢子就夠了，她是娘親生前挑選出來伺候子矜的，為人處事都機靈着，母親大可不必擔心。”白子矜想都沒想，還把已故的付婧容搬了出來，付婧容雖然已故，可還是受白府中許多下人的尊敬。
白子矜也知碧玉被宋安陽貶低，心中難受，便簡單的回絕了她幾句。
宋安陽沒想到，白子矜竟然當着老夫人的面直接拒絕她，臉色有些挂不住。
宋安陽這算盤打的，在老夫人面前裝得母慈子孝，想趁機在自己身邊安插她的人，監視自己。
“大丫頭啊，你母親說得不錯，你作為白府的嫡小姐，身邊只有一個丫鬟怎麽能行呢，出行都不方便。”老夫人也想着白子矜就一個貼身丫鬟，難免有時候伺候不周到，又是大戶人家，難免會被人說笑話。
“你看你二妹妹，不是都有春竹和綠染兩個大丫鬟嗎，多個貼身的，也好使喚些，如果不行，祖母替你安排。”本來聽着老夫人的話，宋安陽心裏還暗暗偷樂，老夫人開口的話，白子矜便沒有理由拒絕自己的安排，可是聽到後半句，宋安陽臉上的笑容凝住，老夫人的意思是怕自己安排的人有問題？在場的誰聽不出來老夫人什麽意思？這無疑是在當衆打她的臉。
白習秉看了一眼宋安陽，宋安陽想張口解釋些什麽，可是她又不能反駁老夫人的話，話到嘴邊又吞回肚子裏。
“謝謝祖母，不過不用祖母操心了，正好這幾日成人禮将近，碧玉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既然這樣那就有勞母親替子矜安排罷，相信母親親自替子矜挑選的丫鬟，必定聰明伶俐。”白子吟和宋安陽回頭詫異的看着白子矜，沒想到她盡然答應了，不知道她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宋安陽心裏暗暗恨道:自己親自挑選的？那麽也就是說日後她白子矜什麽事，第一個被懷疑的必定是自己，可現在她話都說出了，若是不給她挑選丫鬟，老夫人和白習秉定然要責怪與她，可恨，又被這臭丫頭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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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陽幹笑兩聲，道:“一家人，母親為女兒操勞是情理之中的事，要是有什麽事，盡管和母親說。”
“和母親說？難道我一個白府的嫡女還沒有行事的權利嗎？”白子矜偏着頭來了這麽一句，聲音柔柔的，臉上挂着笑容，看不出來她是有心還是無意。
“呵呵，你丫頭就是愛亂想，為娘不是這個意思。”宋安陽面皮上笑着，可心裏已經完全陰冷，自己明明不是這個意思，這臭丫頭就知道給自己挖坑。
“好了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後天便是大丫頭的成人禮了，大丫頭要養足精神，其他人也要打起精神來，”老夫人畢竟年老了，坐久了便覺得累。
老夫人乏了，白子矜和白子吟行了行禮便離開了，宋安陽進內堂伺候老夫人休息。
穿過長長的走廊，月光皎潔的透過院子的樹梢，斑駁的投在走廊上，白子矜停下了腳步。
“小姐？”碧玉不知道白子矜是何意。
“今晚月色不錯，陪我去院子裏走走！”
院子裏燭火有些昏暗，月光好得出奇，投在假山旁的池子裏，碎得月影半池，樹影婆娑，有風吹過，沙沙作響，偶有守夜的丫鬟小厮掌燈走過，見了她行行禮，說是夜裏晚風涼，請她早些歇息，便離去。
“大小姐？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這更深露重，萬一受了風寒怎麽辦？”
一個人影從陰暗中出來，走近白子矜。
“大小姐。”那男人恭敬的向白子矜行了行禮。
“原來是林官家啊，吓子矜一跳，”白子矜說着輕輕扶了扶胸口，好像真被吓着的樣子。
“驚擾了小姐，是老奴的錯。”
“哪裏，子矜見今晚的月色不錯，便出來走走。”白子矜伸手扶起:“林官家也是好心。”
白子矜水眸裏，寒冰霧氣萦繞，一閃，便掩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婉。
她無心賞月，只不過是故意來這院子裏而已，林官家夜晚總會到院子裏走走，看看哪裏還有什麽不妥之處，再回屋去，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
據前世的記憶，林官家是個八面玲珑的人，做人做事心思缜密，讓人抓不到錯處。
在侯府，能做到左右平衡，宋安陽與老夫人互不得罪，因此，頗得白習秉看重，所以在白府的地位威望也不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