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諾諾
已經确認男人是誰，宋諾跟了兩人一小段路之後，就轉頭開着小車回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跟系統說話——就現在系統所掌握的劇情來看，并未提到方宏達出軌的事情，但他總覺得有些在意。
【關于莫澤言的劇情太少了，你說他之後颠沛流離過了三年，到底是因為什麽？】
系統還是那個答案，不知道，劇情沒有解鎖。
宋諾把小車開回李彤和方宏達家裏，突然想到方宏達會不會察覺到小車不在？
不過他急匆匆地回來取個東西，應該不會停留太久，也不會過多關注別的東西吧？
【那劇情到底怎樣才能解鎖？】
宋諾鑽進莫澤言房間，爬上床坐好：【我就怕到時候發生意外，我們來不及做什麽，要不然……我們提前幫莫澤言找到他父親？】
系統有些沉默，半晌開口問道：【為什麽？】
【啊？什麽為什麽？】
宋諾握着兩個小腳丫晃悠：【找他父親嗎？我是覺得他父親再怎麽不好，也比讓莫澤言颠沛流離地過三年好吧？】
雖然他不介意養莫澤言，但就現實而言，莫澤言還是需要有監護人。
【系統，你到底清楚莫澤言父親現在是什麽情況嗎？他到底為什麽離開莫澤言母子兩個？】
系統：【不清楚，不過宿主執意要找莫澤言父親的話，哪怕不知道劇情和人物情況，我也能幫宿主找到這個人。】
宋諾：【那你先找吧，總得為之後做準備……】
“咔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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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門開了，随即是方俊遠和李彤說話的聲音，還有腳步聲朝這裏逐漸靠近。
莫澤言推開房門，視線在房間裏快速繞一圈，最後定格在宋諾身上。
宋諾正握着腳丫子晃，被看得一愣：“怎麽了？”
莫澤言關上門，把書包放桌上，沒回答。
宋諾松開腳丫子，爬到莫澤言身邊：“放心，我沒跑，不是說早回來是為了放好小車嗎？免得引起他們的懷疑。”
“我有說什麽嗎？”莫澤言斜睨宋諾：“你想多了。”
“哦……”宋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總覺得剛才莫澤言進來的時候，最後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确認他有沒有乖乖回來一樣。
【宿主，你的身份信息已經注冊好了，用的是你之前的履歷。】
系統頓了頓，繼續開口道：【要我幫你發到求職網上嗎？網上翻譯工作，英語、法語和意大利語，不限兼職，對嗎？】
宋諾嗯了一聲，突然有些恍惚，自從來到這裏，他一直圍着莫澤言打轉，能跑能跳，和之前二十年的生活相比較，都快有種割裂的感覺。
等系統把履歷放到求職網上，宋諾回過神，發現莫澤言正低頭發呆。
“你怎麽不寫作業？”
宋諾伸手推莫澤言：“要是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問我，我教你。”
“你教我？”莫澤言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眼睛盯着宋諾，語氣有些莫名：“你教我什麽？”
“加減法啊。”宋諾怕小孩不好意思，拍着胸脯保證：“放心，有我在，讓你下次考滿分，再也不怕交白卷了。”
莫澤言：“……”
他抽動嘴角，想說點什麽，但看宋諾信心滿滿的樣子，到嘴邊的話一轉，随即勾唇笑道：“是嗎，那先提前謝謝你了。”
然後莫澤言掏出了作業本，宋諾甩着小辮子就上了。
十分鐘後，宋諾抻着小辮子奔潰：“不是，兩位數以內的加減法有這麽難嗎？”
莫澤言無辜道：“剛學完，真不會，怎麽算啊？”
說完，又把作業本往宋諾那邊遞了遞：“諾諾，你再給我講一下？”
“諾諾？”宋諾一怔。
“怎麽？”莫澤言盯着宋諾看：“你說你會照顧我，還說你會養我，我叫你諾諾，不好嗎？”
“沒……挺、挺好的……”
宋諾摸摸鼻子，小聲嘀咕道：“就是好久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了。”
莫澤言冷不丁抛出一句話：“你父母沒有這樣叫過你嗎？”
“他們早就離婚……呃……”宋諾看着莫澤言，有些尴尬。
他昨晚才說自己是莫澤言媽媽派來的，現在說自己有父母，會不會顯得有些奇怪？
但莫澤言就像是沒注意到一樣：“怎麽不繼續說了？”
“沒什麽好說的……”宋諾搖搖頭，讷讷道：“就是他們離婚後，誰都不想要我，然後就沒人再叫過我這個小名。”
莫澤言瞬間有些沉默。
宋諾以為是自己這一番話，讓莫澤言想到他父母了，連忙轉移話題安慰道：“那個……你小名叫什麽，言言嗎？以後我這麽叫你怎麽樣？”
“這樣的話，難道不應該是我要對你說嗎？”
“什麽？”宋諾有些迷茫。
莫澤言看了宋諾半晌，搖頭道：“算了，沒什麽。”
頓了頓，他又道：“叫言言吧。”
“哦……”
宋諾點點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難道莫澤言是想說，以後會由他來叫諾諾嗎？
這是……也想要安慰他？
宋諾晃晃腳，探頭探腦地打量莫澤言，想從他那裏看出點兒什麽來。
結果被莫澤言瞪了一眼，“坐好，別晃了。”
說完，拿起筆繼續寫作業。
宋諾這才想起來，他剛才還在輔導莫澤言數學題。
不過……現在莫澤言怎麽自己算起來了？而且還算得這麽順？
之後連續一周，宋諾跟莫澤言去上學，才逐漸發現，莫澤言不是不會做，而是不想做，不是學不好，而是懶得學……
他覺得小朋友這樣的學習态度非常不好。
而且周末到了，等李彤和方宏達上班之後，莫澤言竟然偷摸出了一些錢。
方小胖在他卧室裏睡覺，宋諾攔住莫澤言，壓低聲音道：“你幹什麽？從哪拿的錢？”
宋諾的聲音有些急，就像是莫澤言做了壞事一樣。
莫澤言面無表情地和宋諾對視：“我從主卧拿的錢，有問題嗎？你知道他們吞了我媽多少賠償金嗎？”
宋諾一怔。
“你要是想對我說教，那還是免了。”
莫澤言站在客廳，穿戴整齊，一副要出去的模樣，他伸手推開宋諾：“回房間去吧，別跟着我。”
“不是，不行……”
宋諾伸手拉住莫澤言，卻被拖着往前走了幾步，他更有些急道：“你把錢還回去，要是被發現又得被打，我有錢，不是說了，我會養你嗎……”
“你有錢？”
莫澤言腳步一頓。
“對啊，這幾天掙得……”宋諾忙不疊解釋道。
見莫澤言停下，他又趕忙開口：“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要是錢沒了，就算沒證據，他們肯定也會懷疑到你身上，然後拿你出氣……”
莫澤言低頭看宋諾。
“我不想你再被打，把錢放回去吧。”
宋諾抱了抱莫澤言的小腿，安慰道：“總有一天，他們會得到報應的。”
這一周以來，宋諾和莫澤言幾乎形影不離，他到底怎麽掙到錢的，這件事涉及系統，宋諾不好開口和莫澤言解釋清楚。
但莫澤言盯了宋諾一會兒，什麽也沒問，還乖乖把錢送回去了。
“你的錢，以後我會還給你。”
莫澤言抱着宋諾出門，手裏拿着一張銀行卡，是剛才宋諾給他的：“放心，不會讓你等很久。”
“裏面也沒多少錢，而且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宋諾小聲回答道，眼睛滴溜溜看着外面，有些好奇莫澤言到底要去哪。
莫澤言抱着宋諾的手緊了緊，“那你自己呢？”
“什麽我自己？”
宋諾怕路人發現他不對，每次說話，字都像是從唇縫兒裏蹦出來的一樣。
但莫澤言就很不在乎，自顧自說話，哪怕被路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也不當一回事兒，這心态可不是一般的好。
“錢。”莫澤言開口：“你不自己留着點？”
“我留什麽啊，我又沒有能用到錢的地方。”
宋諾理所當然道：“之所以想要掙錢，初衷就是想給你買件保暖的衣服，讓你吃飽點兒，啊，對了，我不是說要把你養肥肥嗎？”
他特意用賣萌可愛的語氣逗莫澤言，但莫澤言還是繃着一張小臉，也看不出有什麽表情和想法。
“要等公交了。”
宋諾哦了一聲，乖乖待在莫澤言懷裏，把嘴閉上了。
車站等公交的人很多，見一個小孩自己獨自一人過來，都有些好奇。
尤其是這小孩兒懷裏還抱着一個“引人注目”的娃娃，更是讓不少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哎，小朋友，你怎麽抱着這樣一個娃娃啊？”旁邊一位大媽開口道。
莫澤言再次抱緊宋諾，掀起眼皮瞥過去：“關你什麽事。”
大媽頓時不滿：“哎，你這小孩怎麽這麽說話？你爸媽沒教你什麽是禮貌……”
莫澤言：“我媽死了，我爸不知道在哪。”
大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