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刑定

第37章 刑定

聽完劉曉的慷慨陳詞,一旁的郭喬陰陽怪氣的說了一段。

“呵呵,劉大人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

“你……”劉曉話未說完,劉慎言挑着眉毛,有一搭沒一搭得扔出一句。

“郭大人,我父親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你可不要忘了京都裏的六裏橋!”

劉慎言可知道郭喬負責六裏橋修造的時候,沒少昧着良心昧銀子。

“你……劉大人,你看看,這……你不管管你……”郭喬被踩到痛腳,便指着劉慎言要劉曉給說法。

……

“夠了!成何體統!”白發蒼蒼的薛賀慢慢從左邊站出來,淩厲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聖上年幼!汝輩豈能如此!”

“薛将軍!”秦符站在臺上,低聲喃喃,就像一個孩子找到了主心骨般,慢慢挺直了腰杆。父皇說過,薛将軍會幫自己坐穩這江山!

“姚老!”薛賀不顧衆人反應,慢慢挪到姚江面前,“多年不見了!”

“薛老”姚江揮開周圍一幹人等的手,眼睛裏噬着淚花,“多年不見!”

“轉眼我們都老了!”

“是啊!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可還記得四十多年前,你我在紀德書院門口盟的誓麽?”

“……”姚江頓時不做聲了,爬滿褶皺的臉有那麽一抹落寞,目光渙散。四十多年前自己曾與薛賀同窗,學有所成後,在書院門口盟誓,此生致力治國平天下,而現如今,四十年後,天下未平,羯族虎視眈眈,國未治,外戚奸臣作祟……自己竟已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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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忠益時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游辭巧飾者雖輕必戳!老夥計,何必抓着不放?這麽多年不上朝,今個兒怎麽專程跑這麽一朝?”薛賀拍拍姚江的肩膀,自己心知姚江和劉曉不合了幾十年,姚江這次也太胡鬧了,這種事密旨就是了,何必親自鬧上朝堂?新帝的根基不穩是有目共睹的,怎能經得起如此折騰?

“薛老!你不知……”姚江一晃神,聽見薛賀在給奸臣劉慎言說話,頓時目光變得凝聚起來。

“哎,姚老,剛才的情景不是你看到了麽?劉家那後生可是老老實實的跪到了朝中大亂,且挺身而出鎮住了局勢!用賞貴信,用刑貴正!薛老不要太相信信件這種東西!”薛賀知道那封聲稱是劉家那二小子寫的信在姚江心裏是個疙瘩,“于将軍,把你的家書拿來!”

于豐一聽薛賀發話,連忙把準備了良久的帶封的信件交到薛賀手上。

“姚老,你的也拿來!”

姚江定了一會兒,也從袖中掏出一封帶封信遞給薛賀。

薛賀斜着望了一眼劉慎言,再瞅了一眼殿上的秦符,眼角微微彎了彎,緩緩跪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回蕩在大殿,“公公!請聖上聖裁!”

姚江見勢,便跟着薛賀跪下,“請聖上聖裁!”

兩老已跪,群臣邊跟着跪下,山呼,“請聖上聖裁!”

……

秦符看着太監用呈盤呈上來的兩封信,不由自主的,開了那封封面寫的是何以家為的信,打開後,秦符顫抖着掃過幾個字,出聲朗朗讀出,“吾兄慎言,德行具虧,不思為國效力……”

……

“……”聽着德行具虧,劉慎言搖搖頭,篤行還是那樣,皎如山巅雪,不解人間夜。情商低到爆表!

……

秦符讀了幾節突然停下來,把目光投向劉慎言,“劉太傅,閱一下另一封!”

……

看着停在自個兒面前的太監,劉慎言思來想去,叩首,“臣謝聖上恩典!”然後拿過那封信,拆開——字跡是篤行的。

但,這信不是篤行寫的……

劉慎言知道篤行左右兩只手都是能寫字的,只是他給自己留書一向只用左手,在外他用得是右手!這個字跡是右手的!

篤行怎麽可能給自己寫信用右手呢?難道是受傷了?

劉慎言想來有些擔憂。

……

“劉太傅,內容可與孤手上這封同?”秦符慢慢讀完手上那封。

“是!一字不差!”劉慎言把信捏在手上,慢慢叩了個頭,“臣知罪!”

“太傅何罪之有?”秦符站起來,“疾風知勁草,世亂識忠臣。今日之事,列位臣工心之所向怕是已然昭昭!依孤看,此事之責便劉氏篤行一力承之!刑部尚書,诽謗該以和論處?”

“回聖上!诽謗者族,偶語者棄市。”刑部尚書朗聲回答。

“回聖上!臣早已逐劉氏篤行出族!”劉曉不慌不忙的吐出一段絕情的話。

“父親大人!”劉慎言一聽,有種兔死狗烹的悲哀,族?滿門抄斬?是誰要置篤行于死地?置劉家于死地?

“閉嘴!”劉曉低聲對劉慎言道。

“那便斬了吧!”秦符掃了一眼失有些魂落魄的劉慎言,“退朝吧!孤累了!”

“等等!聖上!臣有異議!”齊逢棠見秦符要斬了劉篤行,連忙站出來。

“齊愛卿有何異議?”

“劉氏篤行雖誤解其兄,但其一心為國其心可嘉。聖上怎可為太傅之私遷怒呢?聖上如此行事,怕是難以服衆,也會讓天下氏族寒心!懇請陛下三思!”齊逢棠重重的跪在地上,眼睛淬着寒光,望着秦符。

薛賀見狀便出言,“世人皆言我朝刑法過苛,聖上剛剛登基。理應福澤天下!那便從輕吧!”

“如是……如是,便流放吧!”秦符有些不甘心,處死一個人而已,為何四處受掣肘?

“那今日之事?”

“既往不咎!下不為例!”

秦符揮揮袖子,離開了大殿。

一幹臣工松了口氣。

姚江看着衆人,“哼”,率先拂袖而去。

然後,于豐與劉曉并肩而行,邁出殿門,齊逢棠跟在其後。

“于公,今日犬子給令公子添麻煩了!”劉曉慢慢的說。

“怎會?令公子大才!”于豐與劉曉心照不宣。

“犬子不成氣候……”

“今日在朝上如何不成氣候?”

……

與于豐告別後,劉曉走了幾步,便站在原地。

不一會兒,齊逢棠出現在他背後。

“賢侄如今可是出息了!”

“曉不知何過?”

“吾問汝,汝今日意欲何為?”

“如何?”

“吾問汝,汝今日是打算送篤行去死是也不是?”

“是!”

“為何?”

“……”

“汝這般行事如何對得起缈绫?”

“……”

“怎麽,賢侄啞了嗎?”

“齊老如此行事如何對得起先帝?敢為天下今日誰為尊?”

……

劉慎言見大人物都走了,便提腳打算離開。

誰知腳還沒邁出去,一個透着笑意的聲音傳到了劉慎言耳朵裏。

“劉賢侄,随老夫過府一敘!”

作者有話要說:

一場論罪寫了6000……= v =……我好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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