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月筝領着洛天來到老夫人的卧房裏。在看到卧床不起的老夫人的一剎那,洛天就感覺到這家人關系的複雜。

卧房裏的裝飾很是華麗,想來這位老夫人也是享福之人;但是快要入冬的季節,卧房裏卻沒有暖爐,這又說明了老夫人其實并不受重視。

屋子裏飄着濃濃的藥香,洛天一聞便知,這些藥皆屬中等,難道宰相沒有錢買上等的藥材嗎?怎麽可能。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宰相不希望老夫人的病太快被治好,他想要利用老夫人的病達到某種目的。

想到宰相府門口被自己揭下來的懸賞告示,洛天大概明白了一些,如今恐怕天下人都已經知道宰相是個孝子了。在宣揚好名聲的同時還可以廣招賢才,這就是宰相的打算吧。

如果洛天沒有猜錯的話,宰相府的門口大概已經又貼了一份新的懸賞告示。

想到這裏,洛天不禁考慮到,他是否應該把老夫人的病治好。

一位本來應該過上頤享天年,含饴弄孫的惬意生活的婦人,卻因在宰相之家不得不成為争名奪利的工具,想想就覺得可憐。

所以洛天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把老夫人的病治好,他雖不是真正的大夫,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權當為洛家莊積福吧。

老夫人偌大的卧房裏竟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這樣也好,省得洛天再費心思把多餘的人趕出去。

月筝似乎對老夫人很是厭惡,在把洛天領到卧房裏之後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洛天親自倒了一杯水,把席空給他的藥喂進老夫人的嘴裏。

一刻鐘之後,老夫人的臉色恢複正常,呼吸也變得平穩,洛天這才拿起暖爐走了出去。卧房裏太冷,沒有暖爐,這個冬天老夫人該怎麽過。

洛天離開了卧房之後,老夫人便睜開了眼睛。在環視了一周确保屋子裏沒有別人之後,老夫人從枕頭下拿出一包藥粉倒進了自己的嘴裏,然後若無其事地閉上眼睛。

洛天端着加滿熱碳的暖爐回來之後就聞到了床邊飄着一股還未散盡的寒香粉的味道,老夫人的臉色重新變得暗黃無光。

寒香粉便是席空所說的那種令人渾身乏力,整日昏昏欲睡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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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笑了,這個老夫人挺有意思的。屋子裏沒有其他人進來過的痕跡,那只有一種可能,老夫人剛才醒了,并且還主動吃下了這種寒香粉。

好在席空不止給洛天一顆解藥。

老夫人再次醒來之後,并沒有感謝洛天,反而質問道,“你這娃娃救我做什麽?”

洛天說道,“只是想要知道你為什麽不讓我救你。”

“你現在救我,我可能很快就被殺掉。如果你不救我,或許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老夫人打量着洛天,“我看你這娃娃是個好人,所以奉勸你一句,找到機會就趕緊離開這裏吧。宰相府裏沒有好人,只有奸佞。”

洛天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顧花君也不是好人嗎?”

老夫人突然激動地抓着洛天的手,“你見到君兒了?君兒現在還好嗎?他為什麽還不離開這裏?”

洛天被吓到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老夫人本就沒有期待洛天的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這天下就要亂了,宰相府就要完了,君兒再不離開就來不及了。”

老夫人的聲音很是悲切,聽得洛天的心裏開始惶惶起來。

洛天何嘗沒有感覺到這天下要亂了,但是這天下又幹他何事?洛天只是想要救出自己的父母,洗淨洛家莊的罪名而已。

宰相的走路聲音突然傳進洛天的耳朵裏,于是洛天說道,“宰相就要來了。”

洛天看到老夫人的眼神裏出現了害怕和恐懼,“快把我弄昏!快把我弄昏!”

洛天情急之下只好點了老夫人的睡穴。

顧繼學下一秒就推門走了進來,淩厲的眼神掠過床上的老夫人,然後落在洛天的身上,“孔大夫,不知家母的病情如何,是否可以治愈?”

洛天的臉上帶着歉意,“請宰相大人寬恕小人幾日,老夫人的病實在是離奇,所以……”

顧繼學很不耐煩地打斷了洛天,“無妨,孔大夫可以長住在這裏直至家母痊愈。”

顧繼學走到床邊,握着老夫人的手,“兒子一定會遍尋天下名醫治好母親的頑疾。”

洛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裝作一副被宰相的孝心感動的模樣。

顧繼學離開之後,洛天看到老夫人的手已經被握得紅腫了起來,可想而知,剛才顧繼學用了多大的力氣來試探老夫人是否真的還在昏睡。

唉,洛天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母子之間究竟可以有多大的仇。

子欲養而親不待,洛天想到自己的母親,難掩心中酸澀。

十二、難知人心

轉眼間,洛天已經在宰相府的別院裏居住了兩日。

除了老夫人和被指命給自己的丫鬟月筝之外,洛天沒有見過任何人,包括顧花君。

洛天知道月筝是顧繼學特意派來監視自己的,所以這兩日只是在別院裏讀讀詩書、賞賞菊花,什麽事情都沒做。

眼看着一日又要過去,洛天的心裏愈加慌亂。爹和娘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不知季經臣是否去看望過他們,還有大哥和二哥究竟在哪兒……

洛天感覺自己好像處在風暴的中心,不管外面的江湖有多麽的波濤洶湧,他所在的別院卻總是一片風平浪靜。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洛天決定今日夜裏就行動。

通過兩日以來的觀察,洛天發現幾乎每天晚上月筝都會在子時離開別院,醜時則會回到別院。離開之前與回來之後,月筝都會特意确認一下洛天是否仍在卧房裏安睡。所以,洛天只有一個時辰可以用來在宰相府裏尋找證明洛家莊清白的證據。

雖然這兩日洛天并未走出別院,但是整個宰相府的布局已經刻入了他的腦海裏,這都多虧了老夫人的幫助。

老夫人沒有詢問洛天來宰相府的目的,對此洛天還是很感激的。不僅如此,老夫人還特意為洛天找來了一身夜行衣。

入夜,洛天早早就躺在了床上,養足精力也好進行晚上的行動。

進入子時,一刻鐘後洛天聽到了月筝出入卧房的聲音。于是洛天收斂氣息,等待着月筝的“确認”。

但是出乎洛天的意料,今夜月筝并沒有前來确認。

這可不妙,洛天無法斷定月筝是真的忘記了這件事情還是有意而為之。萬一她稍後記了起來所以又返回別院,那洛天該怎麽辦?

洛天坐在床上,看着身上早已換好的夜行衣,一時間沒了主意。

洛天也想過明天晚上再行動,可是他真的等不起了。

算了,就堵上這一把!

翻身下床,洛天從後窗處翻了出去。

按照提前探查過的路線,洛天很快就來到了宰相顧繼學的書房房頂上。在确定書房裏沒有人之後,洛天毫不猶豫地從房頂進入到書房。

剛剛進入書房,洛天就反射性地抽出了腰上的軟劍。雖然他并沒有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但是他确定書房裏還有第二個人。

突然,洛天的腰被一只手臂圈了起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洛天的耳邊響起,“是我。”

“席大哥?”洛天松了一口氣,“你怎麽會在這裏?”

洛天感覺到被席空刻意收斂過的微弱氣息撲在自己的耳朵根處,癢癢的、麻麻的,卻說不出來的舒服。

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麽之後,洛天的耳朵就開始發燙。但是幸好,在漆黑的書房裏,席大哥看不到自己這一刻的狼狽。

席空發覺了洛天的異樣,于是在心裏高興,愈加不舍得放開他。

“席大哥?”洛天很是着急,他怕再耽擱一會兒月筝就要回到別院了。

“不要擔心。”席空說道,“那個丫鬟正在和宰相颠鸾倒鳳,此時顧不上你。”

洛天的耳朵燙得更加厲害了,沒有想到席大哥那麽沉默的一個人居然能夠毫不尴尬地說出颠鸾倒鳳的那種話,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個……”洛天糯糯地說道,“席大哥能不能放開我?”

席空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快到洛天的心裏竟然有些落寞。

席空說道,“以後不要在晚上離開卧房,很危險。”

洛天嘴上答應着,心裏卻在想反正自己做什麽席空也看不到。

席空仿佛知道洛天在想什麽,所以又說道,“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洛天這才明白了,原來席空早就知道了自己要做什麽,所以才特意在這裏等自己的。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在晚上離開卧房的。”洛天突然猜想道,“莫非月筝是席大哥的人?”

席空搖頭,“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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