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風亂一池春水(1)求訂閱! (1)
外面,花園裏的帝國盛宴還沉浸在舉杯歡慶之中。
酒店內的一家裝修高檔的爵士酒吧裏,燈光灰暗,迷情聲色,賓客都各自成群,随着柔情的音樂談笑風生。
離吧臺不遠的卡座上,景祁俊西裝外套敞開,一手傲慢的擋在沙發上,一手搖晃酒杯,幽深的眼眸看着褐色的酒液,用冷漠的氣息驅散了那些前來搭讪的女人,始終沉默不語,只是一直在獨自喝酒,仿佛有了一些醉意。
坐在旁邊與美女搭讪完的許傑,拿起一杯酒,碰上了他的杯子,問道:“你這麽個樣子是幫我洗塵嗎?有心事?”
“這可不叫心事,用他們洋赤佬的話,這叫做婚前恐懼症。”華炎佑只是一會兒工夫,就抱着一個金發美女走了回來,暧昧的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嘴角輕揚,繼續說道:“不然就是見異思遷症,說說,是哪個姑娘?”
這句話莫名的讓景祁俊的心一怔,他擡起冷漠的眼眸,一掃華炎佑,沉聲道:“沒有的事!”
他不可能在想她,絕對不可能!想着,景祁俊猛地将一杯酒灌進了肚子,用力地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什麽話也沒有說,起身就離開了卡座,許傑正要起身去追他,卻被華炎佑拉住:“他需要自己靜靜的想一想,讓他去吧。”
許傑看了一眼景祁俊離開的背影,這次回來,的确覺得他有些奇怪,看來應該是她的原因,畢竟,就算是不愛,也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看到曾經愛着自己的女人忽然嫁給了自己大哥,還要他叫一聲大嫂……
只能說蘇芳華這女人真是有手段,當初還真是沒看出那樣的女人會如此。
這時,蘇芳華的頭襲來一陣陣眩暈,她被西野烈強行的扶住,攬着腰穿過歡呼的人群,朝着酒店大樓走去。
還有這理智的她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真是卑鄙,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她下藥!
“放開我!”她随手要推開西野烈,卻被他攬得更緊,蘇芳華皺眉,只見那陰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帶着一絲暧昧的語氣說道:“怎麽?是想我抱着你離開?還是想在這裏——”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驟然轟出,随即,就聽到會場裏大喊道:“保護太君!”
只是一瞬間的工夫,槍聲淩亂打響,在蘇芳華的腦後肆虐,原本歡歌笑語的會場變成了戰場。
西野烈身邊的士兵訓練有素的圈起了保護層,西野烈的臉色沉了下來,立馬從腰間掏出了手槍。
“你們,把她送到我的房間去!”一句命令,便帶着士兵朝着會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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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的她被士兵扣着穿過走廊,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不能就這麽被帶到西野烈的房間,她要逃走!
想着,她毫不留情的就朝着士兵的手用力地咬了下去,手肘朝着他的身子一頂,趁着士兵疼得一放手,她就立刻往前跑。
“八嘎!”士兵疼痛的皺了皺眉,捂着肚子朝着蘇芳華跑的方向追去。
蘇芳華的視線有些模糊,雙腿也感覺無力,踉跄了一下,踏着高跟鞋的腳一崴,她吃痛的皺眉,伸手扶着牆。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顧不上腳腕的疼痛,快速地脫掉高跟鞋,扶着牆朝着前面跑。
跑了一段距離,她難受的喘息,忽然,旁邊的窗戶拉開,一只手将她拉住——
“是我,來這裏。”洛振濤快速地拉着她翻出了窗戶,兩人一起站在大樓的外牆。
他們此行是進來暗殺西野太君,他不能在這裏将追蘇芳華的日本兵殺了,不然西野烈就會以為她跟他們有關系,會将她連累,所以,他暫時只能帶着她躲起來。
蘇芳華站在很狹窄地方,貼着牆,一手抓着旁邊的管道,原本就眩暈的頭,再加上此刻懸空,就更暈了,但現在的情況,她不斷的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一陣陣的寒風呼嘯過她臉,但她卻感覺一股熱流竄上咽喉。
洛振濤手拿着槍,貼着窗邊,直到看着日本兵離開,他才輕聲的将窗戶拉開,快速地翻身出去,然後轉身來拉蘇芳華。
雙腳落地,腳腕傳來疼痛讓她皺了皺眉,洛振濤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多謝。”蘇芳華深吸一口氣,洛振濤忽然将一把鑰匙放到她的手裏,說道:“你現在暫時不要離開這裏,你先到508房間躲一下。”這個時候,她如果離開了,自然會被認為是同謀,再加上她現在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對勁,要趕着回去也恐怕不行了,蘇芳華用僅有的理智想了想,拿了鑰匙,就赤着腳跑進了電梯。
洛振濤看着他安全進了電梯,立馬飛快地離開去支援那邊。
蘇芳華頓時感覺身體像是竄起了一股火熱,讓她不知覺的伸手摸了摸脖頸。
電梯到達,她拉開電梯門,正要朝着房間走去,那追他的日本兵看到了她,伸手就将她抓住。
“還想跑?”日本兵總算是将人找到了,不然絕對吃不了兜着走,用着蠻力就要将蘇芳華拉進電梯。
“放開我!”蘇芳華原本就抵不過男人的力道,再加上這藥效,更是無力,“放——”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拉住了她,高大的身軀站在他們面前,就像是一把燃燒的大火。
蘇芳華微微的擡起眼眸,內心頓時一顫,怎麽也想不到景祁俊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給我滾開!”日本兵用着不太好的中國語說道,正要拔出槍,景祁俊手敏捷的一伸,一手前一步槍過他的手槍,一手抓住日本兵的衣襟,盯着他的頭,冷森的說道:“放開!”
景祁俊的臉上泛着思思醉意,或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這舉動是為什麽,他動了動槍。
這槍口就對着他的兩眼之間,日本兵下意識的就松開了手。
景祁俊還帶着怒氣,用着槍柄就朝着日本兵的腦袋一砸,日本兵立刻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這時,蘇芳華退了幾步,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就朝着房間走去,步伐越來越快,她需要盡快離開。
有些顫抖的手拿着鑰匙,将門打開,就在要關上門的時候,景祁俊的手抓住了門,砰的推開——
“這樣就走了?”他用手支着門邊,一副高傲的樣子凝視着她,看着她赤着的腳,想着剛剛那一幕,臉上的怒火去而複返。
十六歲那年,他們第一次相見,他出手揍了騷擾她的人,抱着受傷的她離開,那瞬間她感覺他是那般的高大,從此,就是這個高大他進入了她的心……不知道為何會忽然想起這些,過去的事只能讓她了解到自己的傻。
“請離開,我還有事。”現在自己的這個情況,她知道不能這樣耗時間。
景祁俊聽到她如此疏遠的語氣,心裏更是一沉,伸手推開她,他要看看這女人是為何要來酒店!
目光一掃整個空曠的房間,他的語氣帶着嘲諷:“怎麽?等的人沒有來?”
“這跟你沒關系吧!”蘇芳華有些看不明白他,但現在的她也不需要懂,她加重的語氣:“請你出去!”
“沒關系?”景祁俊怒極反笑,抓住她手腕,又笑到怒火橫生,他驟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他,帶着醉意說道:“蘇芳華,你最好明明白白的告訴我,為什麽要嫁給煜宸?”
他的力道很重,讓她感覺疼痛,擡起眼眸看寒光四色的眼眸,反問道:“你覺得問這個問題有意思嗎?”
喝醉的景祁俊似乎并沒有聽到她這話,繼續自顧自的說:“這就是你用來招惹我的方法?”
蘇芳華全身的燥熱已經讓她難受,已經沒有心思再跟他說這些問題。
“蘇芳華,我要你現在就回答我,說你到景家不是為了招惹我,不是因為恨意想要破壞我跟夢琪,故意在公司和我作對,不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現在又出現在這裏,不是——”
“都不是!”這些話蘇芳華越聽越覺得可笑,這樣的他,她從來不曾見過,如此的自傲,難道這個世界她就只是圍着他轉嗎?她冷冷的一笑:“你現在對于我,什麽都不是,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他要的不就是她說不是嗎?可當真正的聽到,心裏的怒火頓時狂卷而來!
“很好,我現在就讓你明白,我對于你,到底是什麽!”或許是酒精作祟,他的舉動和思想也變得簡單,鎖住她的肩膀,将她整個人按在了床上,蘇芳華頓時慌了,呵斥:“你想做什麽!?”
景祁俊摟着她柔軟的身體,心裏的怒火瞬間化作一股燥熱竄走全身,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霸道的要吻上她唇。
蘇芳華偏過頭避開,不斷的掙紮:“景祁俊,你放開我!”
她的心裏越來越慌,那身體擋不住的藥效也在爆發,讓她感覺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咬着自己,使得身子虛軟。
這樣的自己不知道還能理智多久!
“不要!不要——”
千鈞一發之際,門被從外面用鑰匙打開!
因為知道芳華會房間裏,景煜宸手裏拿着裝點心的木盒高興的走進來,然而,就在他正要開口叫諾兒的時候,就看到了床上那一幕,那俊美的笑臉頓時皺了起來,祁俊在欺負諾兒!
這一刻,他氣憤又慌張,拿着木盒就朝着景祁俊的頭打了過去,随即,用力地推開他——
“你是壞人!不給欺負諾兒!”他生氣的吼出來,就像是暴怒的獅子,俊美的臉滿是殺氣,在景祁俊踉跄的一下的時候,他又一個箭步,要揮拳下去,豈料,回過神的景祁俊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襟,感覺頭傳來的疼痛,這讓他更加的惱火,眼眸竄起一簇火焰,什麽話也沒說,立刻還給景煜宸一拳!
可是,景煜宸卻靈活地躲過,反擒住對方的手,直拳蹬腿,憑借蠻力,反手将祁俊摔到了地上!
雙手掐着他的脖子,一臉赤紅的憤怒,眼中浮上一層恐怖的陰森。
這道身影映入了蘇芳華模糊的視線,怎麽會是煜宸,他怎麽會在這裏?正在掐着景祁俊的脖子,那模樣比任何時候都可怕!
蘇芳華撐着難受的身子,從床上下來,卻因為腳踝的劇烈疼痛,跌在了地上。
“煜宸,放開手。”蘇芳華喚着他,可他卻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她跌倒,完全沉浸在他的憤怒中,他們都說他是他的弟弟,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讓他欺負他的諾兒,他讨厭這個弟弟,總是感覺他和諾兒有什麽……
景祁俊的手用力地想要拉開他,卻發現煜宸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臉已經因為缺少空氣泛紫。
這時,晚一步前來初一在門口就看到這情景,飛快地跑了過來阻止。
“大少爺,別這樣,大少爺!”初一是經過訓練的人,很快就将大少爺的手分開。
蘇芳華立刻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景煜宸這才側轉過頭,看到了她,整個身子僵了片刻,什麽話也沒有說。
忽然,長臂一伸,就将蘇芳華虛軟的身子打橫抱起!
“大少爺,你先帶少夫人去那邊的房間。”初一看得出少夫人不太對勁,再留在這裏只能讓情況更混亂。
景煜宸依舊沉默着,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兒,闊步走出了房間。
蘇芳華陷在他的懷抱裏,看着是煜宸,她的神經也漸漸地松弛下來,可也是就因為如此,強烈的感受到體內的火在燃燒,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混着血液侵蝕着她的每一寸肌膚,她的大腦,這種難受的感覺她仿佛再也壓制不住了,定定的看着那堅毅的下巴,睫毛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這瞬間,連她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伸手輕觸上他的臉,繞過那白皙的脖子。
顯然,抱着蘇芳華走在走廊的景煜宸有些詫異,低垂着眼眸看着蘇芳華。這時,蘇芳華的理智決堤,主動的吻上了他的唇瓣。
景煜宸剛走進了客房,就被蘇芳華的舉動怔住,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很快,這狂跳将那俊美的臉熏染上一層微紅,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但是他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看了看那殷紅的唇瓣,目光漸漸地下滑,便看到那衣襟下雪白。
壓抑着這種歡喜,将她放到了沙發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覆蓋在了她的胸前。
“諾兒會冷。”他的聲音說出不的沙啞,磁性的回蕩在蘇芳華的耳際,讓她越來越渴望,就在他為自己披上衣服的瞬間,蘇芳華纖細的手圈住他的脖子,更熱情的吻上他,這吻青澀,又如暴風雨般強烈。
“諾兒……”他的眼中也渲染上了一抹**的霧氣,手有些笨拙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但卻好喜歡這感覺,喜歡她好溫熱,好柔軟的唇瓣,讓他也在青澀中猛烈的回應這個吻,他喚着她的名字,想要得到的更多,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得到。
可就是這麽一聲的輕喚,像是在迷茫中找到了一絲理智,蘇芳華頓時結束了這個吻。
景煜宸目光灼熱,就像是糖吃到一半被拿走了那種失落,那回味無窮的芬芳還在他的鼻息中環繞,他伸手摸摸她的唇瓣,黯啞的嗓音說道:“好甜,我還要獎勵。”
他的話就像是火上添油,讓蘇芳華心癢難耐,但是她更明白,她不要因為這樣而在此利用煜宸!
蘇芳華忽然推開了景煜宸,一路跌跌撞撞的朝洗手間跑去。
“諾兒?”煜宸傻傻的跟了過來,蘇芳華看着他,沉聲道:“煜宸,千萬不要進來!”
随着這道聲音,蘇芳華将浴室的門關上,只留下了錯愕不已的景煜宸,一動不動,更多的是擔心他的諾兒。
浴室裏,蘇芳華将水龍頭打開,想也不想的就躺了進去,冰冷刺骨的水滲透她的肌膚,她的手緊緊地捏住魚缸的邊緣,難受的一口咬着自己的手臂,面的背叛,父親的死,身體的殘廢,被冤枉,那些任何一個痛苦不比現在更痛苦嗎?所以,這根本不算什麽,她會挺過去,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可以了……
當蘇芳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人也是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頭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氣,艱難的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那張熟悉臉,這畫面就像是那年她睜開眼睛,第一次看見他的情景。
他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就像看着什麽稀奇東西一樣。
“諾兒醒來了。”磁性的嗓音帶着興奮,嘴角輕微的勾起一抹淺痕。
聽着他的聲音,似乎有了點印象,昨晚她昏昏迷迷的躺在浴缸,在暈過去前看到煜宸走了進來,之後,她就不知道了,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他抱着她到床上,幫她換了浸濕的衣服。
“諾兒的病好了嗎?”他只記得昨晚打開浴室門的時候,他都吓壞了,後來初一說她發燒了,一晚上他就這樣定定的守在床邊。
蘇芳華微微的一笑:“我沒事了。”
他聽到這話,才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氣,臉上呈現出了笑容,看着蘇芳華起身,他立刻伸手扶住,低頭看她的腳腕,是在提醒她那裏受傷,青了好大一塊。
蘇芳華低頭看了看,這是昨天逃走的時候崴到的,果然在一用力就有些痛,但看了看時間,還有些事情要做,便伸手拉起衣服有些困難的走去浴室。景煜宸卻還擔心她又暈了,傻傻的跟在她的身後,使得蘇芳華無奈的嘆一口氣,說道:“我真的沒事了,只是去換衣服——”
她的話剛說完,景煜宸就攔腰抱起她,蘇芳華又被他的舉動一怔,他在走進了浴室,就把她放了下來。
“初一說,腳要小心。”交代了一句,他就轉身走出去,在門口等着。
沒多久,蘇芳華換上了一件素色旗袍,臉色還有些蒼白,有些蹒跚的走了出來。
這時,初一已經帶着她穿的鞋子回來,蘇芳華接過鞋子,問着初一:“是他通知你們來的?”
這是蘇芳華唯一能想到的,不然煜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正好到了那房間。
“是的,他派人給了酒店客房的鑰匙我,以防萬一,讓我帶大少爺來。”
初一據實回答,但也很快,他們來到酒店大堂的時候,蘇芳華想明白了洛振濤所謂的以防萬一。
就在昨晚,剛來到上海的西野太君在帝國盛宴上被暗殺,現在整個酒店都被日本軍包圍封鎖了起來,任何人沒有驗證身份都不得離開,荷槍實彈的衛兵到處都是,讓大廳裏的人都戰戰兢兢等着離開。
蘇芳華想看看洛振濤有沒有在這其中,掃了一眼大廳,就看到了的坐在沙發處的三人。
景祁俊的嘴角帶有些淤青,沉默如狼的坐在哪兒,像是還沉浸在昨夜的事情裏。身邊的許傑則在用日語問那些士官,華炎佑卻有些不耐煩了,看看手表,帶着脾氣說道:“叫你們的最高軍官出來,說說到底要弄到什麽時候!”
在這個時期,也只有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在士兵的前面嗆聲才會無事,許傑拉住脾氣不太好的華炎佑,正巧與蘇芳華對視上。
“芳華,你怎麽在這裏?”許傑看到了蘇芳華,倒是十分意外。
正在沉思的景祁俊聽到這兩個字,心裏一怔,擡起眼眸,就看到那張有些蒼白的臉,昨晚那些模糊的畫面再次閃現過腦海。
蘇芳華卻沒有看他,只是朝着許傑微微點頭,就被景煜宸拉住,不給她再往那邊走,那雙并不友善的目光盯着景祁俊。
原本他就不太靠近景祁俊,再加上昨晚上的事情,對于煜宸來說,祁俊就成了他心裏一個結。
蘇芳華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下去,自己在看到景祁俊的時候,也帶着憤怒,這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景少夫人,你可讓我好找。”西野烈一身筆直的軍裝,踏着黑亮的軍靴走來,随着他走來,也帶來了一陣陰風,那嗜血的眼眸落在了蘇芳華的身上,正要開口說話,華炎佑忽然打斷:“你就是這裏最高軍官吧,到底要我們等到什麽時候?”
他身邊的副官田岡一郎上前一步,說道:“大家都久等了,接下來大家帶有通行證并且符合身份的就能先離開。”
他的話剛落,一位士兵就帶着穿着時尚的女子走了過來,還未等士兵禀報,蘇夢琪就看到了先開口叫了一聲:“祁俊!”
蘇夢琪快步地跑了過來,祁俊見到她,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聽到消息,給你們送這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說着,她講通行證交給了許傑。
許傑笑着說道:“夢琪真是想得周到,不然我們都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多久。”
蘇夢琪嬌柔的一笑,便看到了前方熟悉的聲音,她怎麽也在這裏?
許傑拿到通行證之後,遞交給了田岡一郎,用日語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田岡一郎仔細的将通行證看清楚,然後笑着回答:“當然,幾位這邊請。”
得到離開的允許後,士兵前來帶他們離開,忽然,一只胳膊伸到了蘇芳華的面前。
“你,不能走。”西野烈邪魅的眼眸看着蘇芳華,周圍士兵立刻圍住了她。
許傑見況,看了一眼景祁俊,朝着西野烈開口說道:“西野少校,我們是一起的,她是……”
“不管她是誰,說了不能走就不能走。”西野烈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目光一直看着蘇芳華。
蘇芳華下意識是先拉住景煜宸,用自己的纖瘦的身子擋在他的面前,緩緩地擡起頭,問道:“西野少校,這是為何?”
“是什麽原因,你該清楚!”西野烈挑着眉,慢條斯理的說着不太流利的中文:“昨晚,你忽然消失,又将我的士兵打暈,你說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你?你去了哪裏?”
聽到這裏,景祁俊似乎想到了什麽,正要走過來,卻被蘇夢琪拉住。
“我為何如此,西野少校心裏清楚,而昨晚,我那樣又能去哪裏?自然是跟我的丈夫在一起。”西野烈瞥了一眼她身後的高大男子,嘴角勾起的笑意更冷森,蘇芳華看着他,繼續說道:“我會來這裏,少校也很明白緣由,相信少校應該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吧。”
這會兒蘇芳華便想明白了,為何洛振濤會讓景煜宸前來,那個以防萬一就是讓西野烈消除對她的懷疑,這樣便不會把昨天他們的行動牽連上她,同時,也能讓她要求西野烈放人。
西野烈在看了她片刻,微微擡手,示意他的士兵放行。
蘇芳華帶着景煜宸,随着他們一起走出了酒店。
田岡一郎看着他們離開,來到西野烈的身邊,低聲問道:“少校,您怎麽把她給放走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這個?本少校要個女人還需要這般做?”西野烈現在并沒有時間去說這件事,但還是因為他的自作主張憤怒,轉過身,他對這個女人并不着急,倒是更期待看她能爬到什麽位置,到了合适的那天,他會讓她沒有選擇,唯一的選擇就是走向他,為他效勞,到時候就是他将上海變成孤島的時候!
蘇芳華他們走出了酒店之後,進入了他們車裏,在監視的目光中離開。
總算是離開了他們的範圍,蘇芳華這才松一口氣,每次與西野烈交手,就感覺空氣稀薄,這次,真是好危險,但如果沒有這些事情,西野烈也不會相信她,那麽就更別指望蘇敬可以釋放。
只是,不知道洛振濤是不是也安全的離開了,她在大廳也沒有發現他,這次也真是多虧了他的幫助。
這時的街道車水馬龍,人流穿梭不息,在人群中,洛振濤身着黑色風衣,帶着禮貌,快速地上了一輛電車。
找了一個唯一的空位坐了下來,只見早坐在窗邊的女子轉過頭,看着前方,說道:“她已經安全出酒店了。”
聽到這話,洛振濤也稍微的安心了,“現在外面查的很嚴,我們需要先暫時撤離,這裏就由你留下來,但你需要找個新的身份掩飾自己,等着拿到密碼,除此之外……”
“有新的任務?”洛振濤也看着前方,嘴唇輕微的在動。
“日方已經開始滲透我國的經濟,你以這個身份進入景盛,暗中調查裏面的人,她也要查。”
她口中的她很顯然就是指的是蘇芳華,洛振濤沉默了片刻,說道:“這次她也有幫我們,我想她不會是日方的人。”
“這是組織的安排,是不是這要看你的調查了。”女子的口氣不帶任何感情,洛振濤也沒有再說,當電車到站後,他快速地站起身,下了電車,壓低了禮帽,消失在人群中。
這時,蘇芳華他們的車已經開進了景公館,林秋靜與顧嬷嬷在別墅的門口等着。
看着景祁俊和夢琪從車裏出來,便連忙上前,将兒子打量了一番,看他沒事,這才展顏而笑,看到了蘇芳華和景煜宸。
“媽,我先帶煜宸回房間。”蘇芳華叫了一聲,便與煜宸一起朝着走上走去。
林秋靜瞥了一眼他們,拉起了夢琪的手,笑道:“這次真是多虧了夢琪,走走,進屋坐,我炖了甜品給你們。”
“多謝伯母。”夢琪禮貌的微笑,陪着林秋靜走到了客廳,坐下之後,她才朝着兒子說道:“這都是快結婚的人了,還這麽不安分,知道現在時局緊張,就別老是晚上往外跑了。”
“我知道了,夢琪,你在這裏坐坐,我洗個澡就送你回去。”景祁俊似乎還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交代了一句,起身就一邊松領帶一邊走上走去。
林秋靜瞥了一眼兒子,嘆了一口氣,說道:“他這脾氣,也就只有夢琪你能包容。”
“其實是祁俊包容我呢。”夢琪謙虛的說,但心裏卻在想着為什麽蘇芳華也會在酒店,還有就是看西野烈跟她說話的語氣,他們好像是認識一樣,想着,她說道:“伯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怎麽了?”林秋靜感覺到她是有話要說。
夢琪似乎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那西野烈少校您聽說過吧?他可不是善類,我想您幫我勸姐姐,不要太過于跟他接近,這樣會有危險的。”
這會兒,樓上的房間裏,景煜宸回到沒多久,就在床上睡着了。
昨晚上為了照顧她,他是一夜沒有睡,看來是把他累壞了,蘇芳華輕聲的走到床邊,幫他脫掉外套。
忽然就被睡着的人一把抱住,跌入他結實的胸膛上。
“諾兒……”就連做夢也在呼喚着他,仿佛夢到了昨夜裏那個美好的獎勵,讓他沉睡的臉揚起一抹迷人的笑。
看着這個笑容,蘇芳華不僅也露出了微笑:“傻瓜。”
她小心翼翼的從他臂彎裏出來,給他脫掉外套,蓋上被子,目光看到了床頭的木盒,裏面的糕點也因為昨晚上被弄壞了。
叩叩叩,響起了很小聲的敲門聲,初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在床上睡的大少爺,低聲說道:“少夫人,大先生和夫人找您。”
蘇芳華點點頭,輕輕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你陪着煜宸,一會兒我也還要出去辦點事,他醒了,幫我告訴他。”
“夫人——”
蘇芳華原本要走的腳步又停住,看向初一,問道:“怎麽了?”
“剛剛宋律師打電話告知,瑞南在送往監獄的路上逃脫了,我怕他會對您不利,您自己要小心點。”
“我知道。”蘇芳華邁步離開,來到了二樓的書房,敲了敲門。
“進來。”裏面傳來了低沉的聲音,蘇芳華這才推開門走進去,便看到景泰峰和林秋靜在裏面。
“爸,媽。”蘇芳華喚了他們一聲,便在他們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爸媽是有什麽事嗎?”
“你老實跟我們說,你是不是與西野烈認識?”林秋靜先開口問道,語氣沒有了一向的溫和。
“不算是認識,只是我弟弟釋放的事情,讓我需要經過他。”蘇芳華知道這與西野烈關系遲早是要被他們當做質疑,索性就找了一個事情說出來,可是,這一說出來,林秋靜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就這樣你要與他一起去昨晚宴會?你難道不知道現在這時局,別人是躲都來不及,可你,竟然還要去,這擺着就是招人閑話。”
“媽,招人閑話我并不在乎,我是想他們釋放我弟弟。”蘇芳華的神色淡然,擡起眼眸,既然她跟自己說時局,那麽她就好好的說一說:“現在這時局,請問我能直接拒絕嗎?”
林秋靜卻沒有想到蘇芳華竟然在這裏駁她的話,哼了一聲,說道:“不拒絕?我看是你不想拒絕嗎?”
“對,我并不想拒絕,除了是想救出我弟弟之外,就是并不想與他們把關系弄僵,這樣對景盛只有百害無一利,西野烈那樣的人,絕非善類,我并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蘇芳華一本正經的說出,卻完全不再給林秋靜雞蛋挑骨頭的機會。
聽着這一番話,景泰峰倒是對蘇芳華是露出贊許的表情,也終于開口了:“這話沒錯,時下的情況我們必須要如此做,只是,你媽說這話也有理,以後這等事情,要先與我們商量,還有煜宸,我并不希望有下次。”
蘇芳華明白他的話,對于這件事她也唯獨感到歉意的就是将煜宸牽扯進去。
“爸,媽,我知道了,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蘇芳華正要站起身,景泰峰又叫住她,說道:“對了,關于發電廠的事情我也同意祁俊說的交給王雨晴做,你沒意見吧?”
“沒有,我會争取找到別的投資。”他們都已經決定的事情,她又如何能有意見呢?可是這并不代表她同意,是她的,她當然也會用自己方法奪回來,到時候要你們都沒有資格做決定!
蘇芳華走出了書房,直接朝着樓下走去,走出門口,就正巧碰到了親昵挽着出門的景祁俊和蘇夢琪。
“姐姐,你也要出門嗎?”夢琪看到了蘇芳華,笑着道:“不如我們送你吧。”
“不用了。”蘇芳華謝絕,快速的進入了車裏,讓司機開車離開。
景祁俊的目光卻不禁随着離開的車子飄動,其實在回來的路上他似乎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也讓他的心裏變得複雜,這種舉動他自己很懊惱……
“祁俊,你在想什麽呀?”夢琪喚了一聲,景祁俊這才收回了思索。
“沒想什麽。”景祁俊拉開車門,夢琪先進入了車裏,他緊接着進入。
車子開啓,夢琪又再次挽上他的手臂,臉上洋溢着幸福笑,說道:“婚紗送來了,我好喜歡,謝謝祁俊哥。”
“你喜歡就好。”祁俊看着她笑着的臉,不禁伸手輕撫,“到時候,你會成為最美的新娘。”
很快,她就要成為祁俊的妻子,想到這裏,夢琪的笑意就更加濃厚,開始期待起他們的婚禮……
蘇芳華的車子很快的停在一家咖啡廳的外面,她下車後,直接走了進去,劉曉蝶和顧尋早已經在等着她,因為現在她還不能回公司,所以,就約了他們在這裏見面,說煤礦廠的事情。
蘇芳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