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不要害怕,以後我一定……

許清風還在心裏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她的時候, 第二天他卻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她以後不和他們一起養豬了!

這對他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

兩人不在一個地方上工後,碰面的幾率也大大降低了,一連好幾天, 許清風都沒有再看見她人。

很快就到了八月份, 地裏的玉米已經全部成熟了。月牙灣的村民們也變得忙碌了起來,天天都在地裏搶收玉米。

玉米和水稻是月牙灣最重要的兩項糧食來源, 村民們都很重視,幾乎所有村民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地裏摘玉米。

像林皎月她們放羊的因為需要一天到晚都守着羊,倒不需要參與搶收。而許清風他們喂豬的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們早上割好豬草後, 下午要幫着背玉米、曬玉米。

連村裏的小孩都被抓去看守曬谷場了。

才三天,許清風就覺得自己黑了三個度,而且他現在看到背簍就反射性地肩膀疼。

他咬牙堅持了五天,五天過後, 他覺得自己再繼續下去, 可能肩膀就要廢掉了,他果斷地向村長請了假。

林永德也沒想到他能堅持這麽多天, 好多知青才第三天就跟他請假了,算起來, 他還是很不錯的了。

他對他的印象又改觀了那麽一點點,這次他很爽快地給他準了假。

許清風能堅持這麽久也是因為他無意間聽到周嬸和別人閑聊時,說她所有知青當中最喜歡李志文, 因為他最能吃苦耐勞。

為了不讓自己未來的丈母娘覺得自己沒用, 許清風才會這麽拼命地堅持了五天。

有了這一天的假,許清風也沒在宿舍休息,他迫不及待地跑上山去找她了,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他早就打聽到了他們放羊的地方, 可能是快要見到她的緣故,許清風覺得自己腿不酸了,肩膀也不疼了,他一口氣爬上了山頂。

到了山頂,他倒是看到了很多只羊,但是卻沒看見半個人影。

他只好用手做喇叭狀大聲喊道:“有人嗎——”

他才喊完,就聽見旁邊傳來“咚”地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嚴芳從一棵大樹上跳了下來,皺眉問道:“你在這鬼叫什麽?”

許清風原本不想理她,可這裏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他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嚴知青,請問林同志在哪?”

嚴芳瞥了他一眼,“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

嚴芳不屑地輕嗤道:“我信你個鬼。”

——

林皎月剛剛在山底的時候看到了一種叫做神仙草的植物,把它搗碎過濾出它的汁液後,加入草木灰可以凝結成豆腐一樣的塊狀,特別嫩滑,吃進嘴裏還有一種植物的清香,夏天吃它十分解渴。

她把羊趕上山後,便拿着鐮刀和背簍下了山,準備摘一點神仙草帶回去。

神仙草大多長在潮濕或是靠近水源的地方,林皎月很快就在山底的小溪邊摘滿了一背簍。

林皎月把背簍放在了小溪旁邊,她看周圍沒有人,一時玩心大起,脫了布鞋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玩水。

玩得正起勁的時候,她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連忙穿好了鞋襪。

還不等她起身,一道影子出現在了她的旁邊。

“侄兒媳婦,你在這幹嘛呢?”李四根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心癢癢的。

聽到他的聲音,林皎月身子頓時繃得僵直,上輩子那些不好的回憶一下子在她的腦海裏翻湧。

上輩子,她媽的頭七都還沒有過,他半夜突然光着膀子翻進了她家院子,還一直在外面敲她家的門,嘴裏還罵着很多難聽的話。

還好村裏的鄰居聽到了動靜及時趕來把他拖走了,那天晚上她一直沒敢閉眼。

第二天,李正就找上了門,罵她不要臉勾、引他的叔叔,還想在她媽的靈像面前對她動手動腳。

她拼命反抗,扇了他好幾巴掌,他都沒有放開她。最後她慌亂中抓起了桌子上的碗砸在他的頭上,把他腦袋砸出了血,他才捂着頭罵罵咧咧地離開。

而從那天起,村裏突然就傳出她不要臉勾、引叔叔的流言。她出門總是有人當面對着她指指點點,罵她破鞋。她都不知道平日看着和藹可親的叔叔嬸嬸們為什麽突然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大約隔了一天左右,李正就帶着他媽上門退掉了婚事,還揚言說什麽叔侄不能用一個女人。而那以後,村裏的流言也越演越烈,甚至有人說要把她抓起來公開批、鬥。

她後來實在忍受不了了,懦弱地選擇上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林皎月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侄兒媳婦,你在抖什麽啊?”他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

林皎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随手握住了一塊石頭,凝神注意着身後的動靜。

地上的影子越來越大,林皎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聲音再度響起,粗噶嘶啞,還發出了刺激人耳膜的笑聲,“你別緊張,我就想和你說說話。”

林皎月被他的笑聲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現在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态,不敢分半分神。

李四根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一個人,他心裏的邪念一瞬間達到了最大,雙手顫巍巍地伸了出來,眼看馬上就要觸碰到她瘦弱的肩膀——

林皎月後背汗毛豎起,她猛地站了起來。

“侄兒媳婦,你這是幹嘛?”他沒有收回手,臉上的笑容十分猥、瑣。

林皎月鼓足勇氣瞪他,“你、你離我遠點。”

“嘿嘿,侄兒媳婦你在說什麽?我離你難道還不夠遠嗎?你是想讓我離你更近一點吧?”他不僅沒有後退,反而往她身上撲去。

林皎月側身躲開了他,尖叫道:“啊!你滾遠點!”

李四根繼續往她身上撲,嘴裏說着污言碎語,“侄兒媳婦,你跑什麽啊?可別把你那聲細皮嫩肉給摔着了,不然我那好侄兒該心疼了。”

林皎月心裏又怕又氣,她快速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石頭往他臉上扔去。

“你這是幹嘛?”他兇相畢露,向前大跨了一步,想要捉住她。

林皎月退到了河裏面。

她擡頭突然看到了一個遠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在靠近,她聲嘶力竭地大喊道:“救命啊!”

李四根被她這麽一喊有些心慌,連忙回頭看是不是真的有人來了,當沒有看到人,他的心落回了肚子裏。

“臭婆娘,你在瞎叫喚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他撸起袖子,露出了兩條黝黑幹瘦的胳膊,目光淫/邪地打量着她,“瞧瞧這小臉都快嫩得掐出水來了,也不知道這身上的皮膚是不是也這樣嬌嫩。”

林皎月心裏期盼那個人影能快一點出現,一邊想着法子拖延時間,她色厲內荏地威脅他,“你今天要是敢對我做什麽,我拼了命也要把你送進牢裏。”

她聲音軟綿綿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李四根愣了兩秒,然後大笑道:

“侄兒媳婦,我只打算摸摸你而已,你去找警察也沒用的,警察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麽點小事就把我抓進牢裏。我到時候還會告訴其他人,是你主動勾、引我的。”

他有恃無恐,“你要是不怕小正不要你的話,那你盡管去說吧!”

“我一點也不怕。”事到如今,怯弱和害怕沒有半點作用,她只有自己勇敢起來才能救自己。

她背挺得筆直,一字一句道:“我早就想和李正退婚了,我也不在乎村裏人的目光。你動我一下,我就拿錢找人在你臉上劃十刀。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下水。 ”

“呦,膽子不大脾氣倒挺大的,我今天就摸你了,我看你能把我——”他手還沒碰到她,被人從後面一腳踢進了小溪裏

林皎月一直緊繃着的身體突然放松了下來,眼看就要倒在了河裏,許清風眼疾手快地攬住了她的腰。

“你沒事吧?”看着她煞白的臉龐,他擔憂地問道。

林皎月虛弱地搖了搖頭。

“月月!”嚴芳跳進河裏摟住了她。她現在心裏十分後悔,她要是一開始就把她的方向告訴許清風,她可能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你扶着她去岸邊。”許清風把她交給了嚴芳,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河裏的李四根:

“找死!”

“你、你想幹什麽?”李四根蜷縮成了一團,目光瑟縮地看着他。

許清風冷笑了一聲,沒有再和他說廢話,一拳又一拳地往他身上招呼。下一開始李四根還會呻/吟求饒,到後面他完全發不出一點聲音,像一攤爛肉一樣躺在河裏。

嚴芳看他躺在河裏一動不動,連忙出聲制止了他,“別打了,待會人要被你打死了。”

許清風在他身上補了兩拳,然後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了岸邊。

林皎月抿了抿唇,小聲說道:“他不會死了吧?”

“不會的,你別害怕。”他都不敢大聲說話,怕吓着她。

“許知青,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她鄭重其事地對他鞠躬道謝。

他看着她虛弱的模樣,十分心疼,重複道,“你不要害怕。”

因為有我,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他在心裏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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