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徐杏林覺得在林科這如此清奇的腦回路下，這事真是解釋不清了，于是也不管林科讓不讓了，快步走到她跟前，跪在地上緊緊扶住女孩的肩。
“林科！我們不要再猜了好嗎？我喜歡的是你，我只喜歡你啊！”
徐杏林眼神專注地看着林科，而回應她的卻是一個充滿疑惑充滿不确定的目光。
“從那年你在天鵝隊的時候，我看到報道說你像下一個苗立傑，就是那場比賽，我認識了你，看到了你的照片，我就開始喜歡你了。我關注WCBA，我去看每一場你到燕京的比賽。你受傷住院的時候，我每天都想在你身邊陪你，總在你的病房外走來走去。聽說恒星隊招隊醫，我這輩子都沒求過誰，那次，我第一次去求我師傅，讓他推薦我來，因為我知道你在這，我就是想在你身邊啊！我喜歡你對我耍小脾氣，喜歡你每一次開的并不好玩的玩笑，喜歡你跟我耍賴，喜歡你和我發生的一切，即使什麽也不做，就在旁邊看着你就行，看你打球，看你贏球，看你為了你最愛的籃球開心興奮，我都特別替你開心。在我眼裏，你就是最優秀的，最棒的，最漂亮最可愛，最最最最……最好的！我想讓你知道你可以依賴我，可以信任我，我永遠都站在你身邊。我從來沒喜歡過別人，餘楠她對我沒有意思，她只是想激你而已，我和她的朋友關系幹幹淨淨純純粹粹！我發誓！”
徐杏林說着就舉起了右手端在肩頭，表情嚴肅又認真。
看着她攥得緊緊的拳頭，再看她那看似誠摯地單眼皮小眼睛，林科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直到徐杏林覺得自己的手都快舉酸了，才聽到林科眼淚汪汪的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有劇本？”
徐杏林：“啊？”
林科抹了把淚：“你一下子說這麽多，是不是早就背好了的？”
徐杏林：“我……”
林科又抽了下鼻子，把頭別了過去。
徐杏林：“你……你是怎麽把這麽浪漫的告白給說的這麽煞風景的……”
林科回瞪着她，眼神裏都是氣，可說話的語氣卻帶着哭音：“浪漫？浪漫個屁！徐杏林，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的多辛苦？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你想讓我等到什麽時候啊！你知不知道我心裏憋的多難受……”
林科越說越委屈，越說越難過，說到最後她頭埋在膝蓋裏，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地板上，在空空的球館裏聽的清清楚楚。
此刻再多的話再多的表白也空洞乏力。
徐杏林跪在地板上，直起身子，傾過去抱住了林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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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科沒有掙紮，只是在徐杏林的懷裏嗚咽，單薄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動。
徐杏林用手揉着女孩的頭，慢慢收緊攬住她肩膀的胳膊。
原來過年天臺的那次，林科一直以為她喜歡的是別人。
而後來，原來林科一直以為她喜歡的是餘楠。
那一次次她鬧的小別扭，那些她看起來表面平淡卻心藏暗流的表情，那些徐杏林以為是彼此增進的那些互動，這些在徐杏林心裏以為是會讓兩個人更美好的事情，原來在林科的心裏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這個姑娘是帶着怎樣的心情一天天面對着她，進行了那麽激烈的比賽，又帶着怎樣的心情去想要做出離開濱海的決定……
“對不起，是我沒早告訴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再猜疑我了，好嗎？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心裏那個最優秀的女生就是你。”
話雖然來遲了，但語氣中滿滿的誠懇，純粹，和歉意。
揉着女孩秀發的手越來越柔和，徐杏林能夠感受到懷裏女孩的情緒漸漸穩定。
等到兩個人都逐漸平穩下來，徐杏林才語速很慢地說道:“其實你說的也對，我，确實是有劇本。”
林科猛地擡起頭，眼神犀利地看着她。
“因為這些話我天天在心裏說，我每天都在心裏對你表白。”
說着徐杏林拉起林科的手，摸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動作可真奇妙，被摸的人沒緊張，摸人的人反而瞬間紅透了臉。
林科雙眼凝神，望着徐杏林的眼神從犀利漸漸變成了複雜，連表情都變得更加委屈，她趕緊抽回了手，說：“徐杏林，你……是不是有過很多女朋友？”
徐杏林：“啊？”
林科：“不然，這種事你怎麽一套套的，這麽會！”
徐杏林：“哎不是，我……”
林科眉心微微一皺。
徐杏林立刻擺手：“別生氣別生氣！你看我也三十好幾了，也會有那麽一點點歷史吧，就一點點而已。”
“我都沒有……”林科低着頭，嘟起了嘴，手指在鞋子上摳了摳，在鞋帶上又扯了扯。
徐杏林哭笑不得，這種事有什麽可比的。
看着林科的發絲，徐杏林再感受了下自己微微發麻的膝頭：“你看，我這都給你雙膝跪下了，你就別跟我計較之前的了行不？”
林科噗嗤一下笑了，鼻涕泡也跟着冒了出來。
“哎呀！”林科手捂着又擰過了臉。
徐杏林笑着趕緊給她遞上紙。
“徐杏林，都怪你，你真讨厭！”林科笑罵着，嘴角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彎了起來。
徐杏林慢慢站起來，雙手拉起了蹲在地上的林科。
她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再一擡頭，就看到了1米84高高在上的林科。
好了，巨蘿再現。
看到比自己矮了大半頭的徐杏林，林科笑了下，再然後她也想到了那次徐杏林說的……巨蘿，林科眉心的皺痕瞬間增加了一根。
徐杏林明察秋毫，立刻捂住臉：“別別別，別打臉，別家暴~~”
不說還好，此話一出，林科還真的想去找個球。可動作還未動，就被上前一步的徐杏林雙手環腰抱在了懷裏。
剛才經過了對峙、委屈、痛哭、誤會、解釋、表白一系列喧鬧的球館剎那間又回歸了安靜。
徐杏林微微踮了踮腳，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臉靜靜地貼着。
林科鼻息間的氣息綿軟而溫熱，連同她的心都又蜜又甜。
又有幾只海鷗在球館窗外飛過，原本恬噪的聲音在此時也變得悅耳動聽，讓人心寧。
林科想，飛過的海鷗一定是雙數，它們一定都在唱着……
好運來……
球館的鐵門被偷偷推開一道縫，從上到下迅速堆上了五個腦袋。
何禾:“怎麽樣啊怎麽樣啊？看清了嗎？”
周璇:“看到了，但是沒看清！”
譚笑:“到底親沒親啊？這都抱了多久了！”
餘楠:“沒親啊，就是抱，蹲下抱，站起來抱，簡直太折磨人了這倆人！”
王小樂:“誰說不是啊，這磨蹭的，70多集大長今都演完了倆人還只是抱抱。”
周璇:“就是就是，甄嬛都要從甘露寺回來了，還抱着，急死我了，這倆人憋了一年了吧，咋這麽能忍呢！”
餘楠:“誰知道啊，我還真是第一次碰見林科處事這麽磨叽。”
何禾:“所以說愛情讓人喪智！我突然覺得單身有了理由。”
王小樂:“隊長太高了點吧？徐大夫好像都翹腳了，我咋覺得還是餘楠和徐大夫挺配呢。”
幾個人紛紛伸出手在王小樂的腦袋上狠狠敲了下。
“小樂，世界不美好嗎？多活幾天不好嗎？”
—
中午慶功宴的時候，徐杏林和以往一樣，坐在了林科的對面。
餘楠：“徐大夫，你怎麽坐在這？”
徐杏林不解地看了看她。
“那邊那邊。”餘楠邊指着林科旁邊邊說道。
徐杏林抽動着嘴角，一副你賣的一手好隊友的表情。
“餘楠，你過來你過來~”林科朝餘楠招了招手，“她就坐那邊得了，你過來，有事好好問問你，哼哼。”
“不用了吧，咱倆有啥好聊的……”餘楠拒絕着。
“咱倆要聊的可多了，你可別想跑！”
徐杏林看着餘楠被林科一把拉了過去，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着。
玩玩鬧鬧了半下午，俱樂部的幾個領導都喝高了，姑娘們一個個也都離了席。
俱樂部有恒星集團這個金主爸爸，財大氣粗，雖然是女籃，但奪冠牌面絕對不比男籃差，俱樂部包了酒店的娛樂設施，女孩們有的去唱了歌，有的去玩起了臺球桌牌。
徐杏林見林科離開座位好一會了，也起身離開了宴會廳。
酒店很大，雖然俱樂部的人很多，但分散玩開了也看不到幾個人。
徐杏林在二樓轉了好幾圈，才在洗手間附近的拐角處聽到了林科的聲音。
“謝謝你美伊姐~嗯……對……奪冠超開心的！哈哈你看到了……對，我過去吧……會放一陣子假……過幾天我過去……你放心吧……好，那你好好休息，好的……好的……你放心。”
挂掉電話，林科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牆邊的徐杏林。
“你怎麽過來了？沒去玩呢？”林科問。
“見你離開一段時間了，過來看看你。”
林科咧了下嘴角：“我有什麽可看的，又丢不了。”
說完，看到徐杏林稍有尴尬的反應，林科才覺得這話有點傻。
徐杏林來找自己也沒什麽不對，畢竟經過了上午，兩個人現在好像已經……在一起了？
這個想法把林科自己給吓倒了，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這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日夜盼望的事嗎？
思緒剛剛開了個頭，林科就發覺她被人拉住了手，她回過神的時候，右手已經在徐杏林的兩掌之間了。
林科覺得自己沒那麽聰明，她沒辦法又去想兩個人怎麽就在一起了，又要應付現在被徐杏林拉住手在掌中摩挲的現狀。而此時女孩細嫩的手指因為接觸和觸摸已經漸漸發熱，甚至讓她全身都感到了變化。
“那個……那個……”林科結巴了起來，“你……你少喝點……”
徐杏林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知道了。”
林科低着頭，可眼睛卻不敢看徐杏林拉着她的手。
“別像上次那樣……我可不想……再背你回去……”
雖然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但徐杏林還是柔聲回答道：“嗯，知道了，聽你的。”
手心越來越熱，林科覺得自己臉也越來越燙。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林科心裏使勁喊着。
拐角這個位置燈光比較暗，徐杏林如果不只是想拉拉手……如果……林科不敢再往下想了。
就在此時——
“哎~~哎隊長~~”王小樂的聲音随着她的人影一起走近。
“你知道臺球室在哪嗎？要不要一起玩臺球去啊？讓我給你展示展示我從九球天後那學到的一杆清臺的本事~~”
被聲音驚了一身的林科立刻轉過身抽回手，可因為兩個人的手指交纏在一起，林科抽手的動作太快，手沒有一下子抽出來，反而帶着徐杏林往前一個趔趄，臉撞在了林科的肩上。
“啊——”
王小樂眨了眨眼，眼睛這才看清了站在走廊拐角昏暗燈光下的兩個人。
她随即撓了撓頭，目不斜視地原地轉了身。
“哎呀，我肯定是幻聽了，怎麽剛剛聽見隊長的聲音了呢，幻聽了幻聽了，這明明沒人……這明明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邊說着王小樂邊往走廊另一邊快步走了過去，很快就消失在兩個人的視線裏。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更後天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