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哎哎哎州崎的悲傷
午後的陽光總是慵懶而神秘，透過層層密密的樹葉，在地上灑下點點光斑。地表的溫度開始一點一點上升，空氣中似乎都帶了少許煩悶。還沒來得及和五月好好道別，六月就不期而至。
微風輕輕拂來，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似在吟唱不知名的歌謠。輕穿過街道，輕吹進房間，輕卷起窗邊的淺色窗簾，輕拂動床上人的心緒。
呈大字躺在天藍色的床上的人散亂着一頭銀色長發，緊皺着雙眉，輕輕閉合着雙眼，紅唇緊抿成抿成一條線。擡起左臂，将手輕抵在光潔的額頭上，床上的人兒緩緩睜開雙眼，漂亮的藍色傾瀉而出，晶瑩剔透，卻掩不住其中濃濃的哀傷。
“3-0，不動峰勝利。”州崎由希的雙手緊緊抓着面前的鐵絲網，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漂亮的藍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喃喃自語：“怎麽可能，冰帝竟然輸了，亮作為單打三竟然6-0完敗，騙人的吧，怎麽會這樣。”
看着網球場中深棕色長發的少年低着頭一言不發，右手環住左臂的樣子，州崎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掏出一片薄荷口香糖，撥開包裝紙放入口中，清新的薄荷香氣溢滿口腔，又望一眼少年，少女轉身離開，銀發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在陽光的照耀下，冰冷而哀傷。
是的，州崎由希她喜歡這個名為宍戶亮的少年，從兩年前進入冰帝學園初中部那天，第一次看見那個棕發少年在網球場上揮灑汗水，一次又一次的練習枯燥的擊球練習，那一刻，州崎承認自己心動了。
後來，升入二年級後，又幸運的分到了一個班，漸漸了解到他喜歡吃起司三明治和薄荷口香糖，很擅長地理和歷史，卻對英語會話和幾何很苦惱。
二月十四日那天，會有很多女生送他巧克力，而她也會将自己前一晚親手做的巧克力包裝好，不署名的放到他的書桌裏。也會去看他的比賽，在不被他看到的地方，低聲為他加油。
她一向不是膽小的人，但在這件事上卻遲遲不肯表明心跡。她不會忘記，一年前那個夏日的黃昏，殘陽如血，少年低低的拒絕了一個茶色頭發的少女。她轉身離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毫無知覺。
原本即将對那個少年所說的話也永遠塵封在了心裏。她以為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心意，卻不知道神最喜歡玩弄他的子民。
午後的樓頂，寂靜而舒爽。銀發少女仰望着天空，和天空一樣顏色的眸子中蘊滿哀傷。年少時的愛戀，無奈而又深刻，不顧一切卻又畏縮不前。昨天目睹的那一切，現在仍深深刻印在州崎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吶，你在看什麽呢？”
軟軟的聲音傳入少女的耳中，轉身望去，只見一個一頭棕黃色卷發的男生一邊撓着頭，一邊打着哈欠，眼角還沾有一滴未來得及擦掉的眼淚，認出了說話人是班上有名的芥川慈郎。
嘴角輕揚，客氣地說：“芥川君，打擾你休息了嗎，不好意思呢，我只是無聊望天罷了。”
芥川慈郎看着少女疏離客氣的模樣，皺了皺眉，蹦出一句：“州崎桑，你喜歡亮吧？”
一秒，兩秒，五秒，十秒，風輕吹起少年的衣角，也輕卷起少女的長發。“芥、芥川君你真會開玩笑。”愣了半晌的少女不自在地回嘴，只是完全沒有任何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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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少年搖搖頭，雙手背到腦後，笑嘻嘻的說：“是嗎，可是我親眼看見你往亮的書桌中塞巧克力啊，還有你經常來看我們的比賽吧，我醒着的時候常常有看到你哦，只不過你的視線一直集中在亮身上，還有運動會時…”
“不要再說了！”
州崎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意有一天竟會被別人發現，還是被面前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家夥，不，實際上他的心思有時是出乎意料的細膩吧。
的确，自己的真實心意被發現了的确很糟糕，但這并不會令州崎茫然，她會冷靜的找出辦法。
“芥川君，你想怎樣，告訴宍戶君嗎？”雖說表面上州崎很鎮定，但是微微顫抖的語音還是洩露出她此時的情緒。
“哎，我沒說要告訴亮啊。”
少年軟軟的聲音令州崎懸着的一顆心放下，而少年的後一句話則使州崎愣住。
“那個，州崎桑是烹饪社的吧，我們網球部訓練很辛苦，你能不能幫我做點點心呢？”
看着少年剔透的琥珀色眸子中洋溢着渴望的色彩，州崎點了點頭。
後來的事就記不清了，只記得慢慢的少年對她的稱呼由州崎桑到州崎再到小希，而她對少年的稱呼也由芥川君到芥川，最後變為現在的慈郎。
回憶結束。少女偏頭望了望窗外，枝頭停了一只漂亮的小鳥，唧唧的叫着，不一會又飛走了。重新望向天花板，喃喃道：“沒事吧，亮。”
周一的清晨，天空澄澈，微風徐徐，實在是很舒服的一天呢。
梨紗輕輕将吹到耳前的長發重新別回耳後，随後望向天空，輕輕說了句：“今天，說不定會有好事發生呢，吶，由希。”
看着身旁的少女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梨紗心裏嘆了口氣，嘴角的笑容也凝固住。
已經兩個星期了，從六月初開始，由希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悶悶不樂起來，任她怎麽問也問不出結果，最後只好放棄。
也曾經問過由希的同班同學，但她們都說不知道，她甚至去問了網球部的那個卷頭發的叫芥川的，而芥川只是頓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梨紗的直覺告訴她，芥川一定知道什麽，但為什麽不告訴她呢？
梨紗沒有注意到芥川的離開，更沒有注意到某個身影正朝她走來。看着不由分說拉起自己便跑的藍發少年，梨紗聽了有一種誰不清楚的感覺。但她沒有細想，一把掙開了忍足牽着她的手，沒好氣的說：“忍足，你有病啊，拉着我跑什麽啊？！”
藍發少年走近，漂亮的桃花眼緊盯住梨紗，似乎在隐忍着什麽，随即緩緩開口：“梨紗醬，你有多久沒有和我這樣說話了？”
梨紗一怔，随即低下頭，是啊，她光顧着自己，卻忽略了自己躲着他會使這個少年有多難受。低低的說：“抱歉，忍足，我最近有點，有點問題，很困擾，所以，但是，不是故意躲着你的，”
聽着面前少女語無倫次的解釋，雙手的手指不安地攪在一起，忍足一把将少女擁在懷裏，梨紗掙紮着，卻聽見忍足在自己耳邊輕輕地說：“讓我抱一會，梨紗醬。”話語中的哀求讓梨紗停止了動作。
梨紗只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的越來越快，眨了眨眼，梨紗将這歸為她第一次讓男生抱而産生的心跳加速。
少年松開了少女，目光灼灼，“不管怎樣，情梨紗醬不要躲着我好嗎？我說過，我不會勉強你接受我，但也不要一下子和我劃清界限，可以嗎？”
梨紗看着忍足，悲傷的開口：“你又何苦如此呢？你已經知道我不能接受你的理由了吧，為什麽還要這樣堅持呢？”
忍足苦笑：“喜歡是沒有原因的。”
突如其來的風聲将少女那小聲的對不起淹沒。
梨紗的思緒回到身邊的少女身上，漂亮的銀色雙馬尾，精致的面容，合身的校服包裹住姣好的身材，再加上開朗的性格，甚至還上過冰帝的校刊。梨紗一直很好奇這樣優秀的好友為何一直沒有交往的對象，也許是好友的眼光太高了吧。但看現在的情形，似乎不是這樣子。
依梨紗的了解，州崎家既沒有人出事，也沒有什麽公司破産，一切都無比的正常。而由希的不正常是從六月初的那個周一開始的，周末一定發生了什麽，但是由希卻一個字都不肯吐露，只能讓一旁的梨紗暗暗擔心。
會不會是由希喜歡上了什麽人在苦惱呢，随即又搖搖頭，怎麽可能，由希條件這麽好，怎麽可能有男生不喜歡她呢？
梨紗又想到了網球部，網球部最近貌似也不太平，梨紗聽忍足說網球部因為掉以輕心而在都大賽就輸了，不過在附加賽時贏了，以第五名的身份出線。好像還有一個正選輸的太難看而被取消正選資格。
梨紗還調笑道說冰帝網球部的制度太嚴格，萬一忍足你輸了怎麽辦？而忍足只是笑笑不語。梨紗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我不會輸這個訊息。
自從那個擁抱過後，兩人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甚至會相互吐槽對方了，這個巨大的進展令忍足十分開心。
今天的課程很輕松，下午上了兩節課便放學了，說是為了留出時間為那些參加比賽的學生着想。梨紗搖搖頭，那些比賽她也沒有參加，不過能早點放學她也是很開心的。
“吶吶，你們知道嗎，宍戶和泷在比賽呢，去看啊！”“什麽，快走啊！”一陣騷亂令原本想回家的梨紗改變了方向，走向網球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