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意識恢複的時候,賀翦并沒有貿然行動。

他躺在柔軟的被褥間,仔細感受周圍的環境。

空氣中飄散着不知名的香薰,味道有些過于濃烈,身下的床感覺有點怪怪的,水波蕩漾的感覺……是水床?手腕被綁在頭頂就算了,腿分開綁是什麽姿勢?

賀翦:……

這不是刑訊室吧?這是情/趣酒店吧?

他聽見不遠處的門發出年久失修的雜音,室外令人面紅耳熱的暧昧聲音傳進來一瞬間,門又合上了,有人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床邊。

賀翦繼續裝暈,直到床邊的人冷笑一聲,突然俯身扯開他褲子的拉鏈。

“!”賀翦曲起膝蓋,猛的睜開眼睛,“卧槽!你幹嘛?!”

戚銘楓站在床邊,俯身看着他,一頭黑漆漆的長發順着肩膀滑下,晦暗的燈光下,面容有些看不真切,賀翦只看到他舔了一下嘴唇。

“不裝了?”那只手沒停,轉移到賀翦的襯衣上,開始一顆一顆的解扣子,“我以為,你喜歡這樣被人幹……”

賀翦:……什麽鬼話?他現在還是張陌生人的臉吧?

“咳……”賀翦壓了壓聲線,試圖蒙混過關,“這位先生,我們好像……啊!!你咬我幹嘛?!”

“我們好像不認識?”戚銘楓舔了舔賀翦肩上滲血的傷口,涼滑的頭發劃過賀翦的胸口,再擡頭,瞳色深沉的看着他。

賀翦咽了下口水,後頸發涼。

戚銘楓蒼白的手伸到他眼前,手腕一翻,一條金屬鏈子從指間滑下,昏暗的燈光下,暗芒閃了閃。

一枚戒指,墜在鏈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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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年前丢了的東西,怎麽會在你身上?”他輕笑着問:“這位……陌生的先生?”

好吧,一個照面馬甲就被扒掉了,賀翦有些尴尬的笑:“那個,要不你先放開我……咱們有話好說。”

回應他的是一聲嗤笑。

戚銘楓修長的手轉而點了點賀翦的小腿,指腹隔着布料蹭過,賀翦打了個寒噤,總覺得戚銘楓神态怪怪的。

該不會……氣瘋了吧?

“哥哥……”戚銘楓轉過頭,把遮擋視線的長發別到耳後,突然笑的甜蜜,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汗毛倒豎,“我把你的腿打斷的話……是不是你就跑不了了?”

“別啊!”賀翦屈起腿,碰了一下他後腰,“打斷了好多花樣就不能玩了啊……再說你也舍不得。”

屋裏又安靜下來,賀翦眨眨眼睛,看着戚銘楓站起身,随手扯落領結。

“哥哥總是這麽有恃無恐。”戚銘楓眼底沒有笑意,“我确實舍不得,不如換一種方式,也可以讓哥哥離不開床……”

……

蕭沫沫這邊斷了和賀翦的聯系,一群人坐在僞裝成餐車的通訊車裏急的焦頭爛額,給賀翦做僞裝的大腦袋湊到那些儀器旁邊,焦急的說了一串母星的話。

“哎呀聽不懂!”蕭沫沫調試儀器,“老戴你說通用語嘛……唉!別說話!”

她一把捂住大腦袋的嘴,又調了兩下,試探着叫了一聲:“親愛的?”

她竟然聯系上了賀翦那個明面上的終端,出于謹慎,她用了她和賀翦僞裝的身份——一對兒小夫妻。

那邊賀翦哼了一聲,聽起來挺痛的,蕭沫沫急了,又叫了一聲:“親愛的!你還好嗎?!”

“蕭……沫沫……”賀翦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像是喘不上氣的感覺,“我沒事。”

“老公!你怎麽了?!”蕭沫沫尖叫,對着隊友使眼色,讓人快點追蹤定位,“老公你在哪?!要不要……”

“蕭沫沫!嘶……”賀翦啞着嗓子叫她,“你閉嘴……你要是真心為我好,就少說兩句。”

好吧……蕭沫沫閉嘴了。

“我沒事,真的……我争取後天去找你們……啊!你能不能輕點!!”

通訊中斷了。

車裏的人面面相觑,片刻後,進行定位的小夥子紅着臉提取出一段聲音分析。

“這個頻率咋這麽像……”他撓頭,“像床響呢……”

……

做的時候,賀翦看了一眼鏡子,才發現僞裝早就被卸下去了,他迷迷糊糊的想:原來如此,他就說戚銘楓怎麽可能對着張陌生的臉随便發/情……

戚銘楓說到做到,賀翦确實覺得自己下不去床了。

他被戚銘楓從浴缸裏抱出來,一點點擦幹淨的時候,覺得自己下半身大概是癱瘓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體力不錯,但戚銘楓……他簡直不是個人。

啊,他确實不是人。

“這是什麽地方?”他累的睜不開眼,半睡半醒的問戚銘楓。

但從情/事炙熱的欲/望裏剛脫身的戚銘楓仍是臉色冷淡的樣子,手掌溫柔的托着他的脖子,冰涼的金屬鏈繞過脖頸。

賀翦垂眸,那枚嵌着藍色鑽石的戒指又回到他的脖子上了,戚銘楓又給他喝了點溫水。

“暗殺第五星系執政官?”戚銘楓問:“你為聯盟軍工作?”

“不止是工作……”賀翦捏住戒指,把它塞進睡衣裏,“我是……那幾個人之一。”

戚銘楓詫異的挑了下眉,他沒想到,賀翦會這麽坦誠。

捕捉到戚銘楓眼中的詫異,賀翦笑了笑,“我知道你生氣,所以只要是能說的,我都會說,寶貝兒……我真的有正事,明天咱再玩一天,然後消消氣,先放了我吧?”

明天一天……他的腰還在隐隐作痛,這可真是舍命陪君子了。

但戚銘楓不置可否。

他從小桌上拿起了通着高壓電的手铐。

賀翦的笑容凝滞了,他看着戚銘楓把他的手腕鎖在床側面的欄杆上,也沒反抗。

戚銘楓甚至耐心的用柔軟的布料一點點把金屬和手腕隔開,垂下的頭發讓賀翦有些看不清他的眉眼。

“賀翦,我想要的,不止是明天。”戚銘楓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想要的是有生之年,如果你不能給我,那我只好自己來拿。”

他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賀翦,“第五星系執政官沒死,哥哥給蛇鹫惹出了一點麻煩,我今晚就不陪哥哥了,晚安。”

直到他出門,賀翦才艱難的側過身。

平躺着實在是太難受了……

戚銘楓說得對,他确實有恃無恐,但他看着戚銘楓冷淡疏離的樣子,也挺難受的。

這些……随着他計劃的推進,都會迎刃而解,現在他也只能看着乖巧的小貓炸毛,當前的關鍵問題是:他們的行動。

執政官當然不會死,賀翦故意打偏的。他們的目的也不是要這個人的命,或者說,不是在這個時候要他的命。

他們在醫院做足了準備,賀翦今晚本該混進去,來一個“貍貓換太子”,過幾天再以執政官的身份出院。

可惜萬萬沒想到,這人相當惜命,就算今晚他從戚銘楓手下跑了,想在蛇鹫的戒嚴之下在醫院做小動作,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最遲三天,那人就出院了……

賀翦還沒來得及想到怎麽解決眼下的困境,就開始倦的睜不開眼睛。

這沒道理,他雖然累,但多年訓練在那裏擺着,意志力還是很強的,除非……

“狗東西……給我下藥……”

這藥效果很不錯,賀翦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頭也不痛,看得出戚銘楓是用心選了“好藥”的。

只是這屋裏沒窗戶,現在是什麽時候賀翦也不知道,意識剛清醒,他就察覺到屋裏還有人。

扭頭一看,戚銘楓交疊着腿,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賀翦:……這小綠茶,有點變态了吧?

“哥哥醒了?”戚銘楓站起身,把小桌上清淡的飯菜拿過來,看樣子打算親力親為的伺候賀翦吃東西。

“我還沒刷牙!”賀翦晃了晃腕上的手铐,“我還想上廁所。”

戚銘楓也大大方方的給他打開了,并且讓賀翦自己去洗漱,賀翦邊刷牙邊想,哦……那估計外面都是蛇鹫的人。

吃完飯,賀翦舒舒服服的靠在枕頭上,他這五年過的太匆忙,每天被帝國/軍追的雞飛狗跳,這麽清閑的躺一會兒真是很奢侈……

他剛想到這兒,戚銘楓突然湊過來吻他,很快就不讓他“清閑”了。

“咳……你等等!”賀翦揪住他的頭發,“我有話說!”

“可以邊做邊說,否則哥哥說的話,我不想聽。”

賀翦:……他是不是太慣着這小貓崽子了?而且你還鎖我?玩上瘾了是吧?!!

金屬和金屬碰撞摩擦,刺耳的聲音讓戚銘楓停下動作,他皺眉看着賀翦用力拽了一下手铐,低聲說:“你知道它帶着的電流能在一秒內就擊穿心髒……”

他話沒說完,賀翦又扯了一下,這一下太用力,以至于床側面的金屬管已經扭曲變形了,因為還沒來得及塞布,賀翦的手腕也破了皮。

戚銘楓按住賀翦的手腕,剛要說什麽,賀翦輕笑了一聲。

“這種程度還沒放電呢?”賀翦臉上沒有一絲慌亂,他甚至主動親了親戚銘楓的側臉,“指揮官閣下……我猜你根本沒通電。”

他看見戚銘楓的下颌繃緊了,很可能是在磨牙,于是又趕緊安撫他,“你看,你還是心疼哥哥的,對吧?乖,先放開我……咱們邊做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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