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子選妃

“禦太子請回吧,晚兒甚是乏累,本世子亦是乏累。”玄歌狂傲的近乎一無是處,衆人低垂着頭不敢直視。一邊是國之儲君,一邊是當今太皇太後的嫡親孫兒,當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混世傳奇,哪個都不敢多瞧上一眼,生怕一眼便沒了性命。盡管一地歪扭着的金粉紅粉心中戚戚然的泛着桃花,此時也不敢擡頭偷瞄了。

誰是誰還分不清,這膩死人不償命的稱謂。真真是讓人無語了,冉子晚心底嘀咕着。

“帝都三千金殒命津門橋,禮部,吏部,戶部三位尚書至今還跪在德政殿的青石之上請命!”對于玄歌的無視,玄天禦之前對于冉子晚的不忍蕩然無存。此刻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代表着皇權的國儲。“如今,鸩殺一人而平三部之恨,對于冉氏一族已是法外開恩!”

那日在津門橋,她是丢了幾個人到河裏,可是只有三個麽?冉子晚有些犯迷糊的搞不清楚。話說這時候的大家閨秀真是秀氣,不會水還上橋賞風景還刁難她冉子晚。不知道本小姐炸毛起來了不得麽?此刻冉子晚的表情豐富,唯獨不見怯意和悔意。一副事不關己百無聊賴的模樣,搭配上那一副美到極致的容顏,當真是要酥醉了有些人的眼。

玄歌墨色的漩渦般的眼眸像是想要帶走什麽一樣,餘光都不曾瞥向君威漸現的玄天禦,背影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只有冉子晚知道對面那雙眼似乎能穿透萬物。“如果不是聖谕被人造了假,要麽就是朝廷中的幾位軍機要臣老得瞎了眼了。明明幾位閨閣千金都在各自府門內賞玩作詩,哪裏的命喪津門呢?既然晚兒沒有傷人性命又何來這道飲鸩西歸的聖谕。莫非在禦太子看來,是君帝昏聩了麽?”

三大侯府的人沒有如約的來鬧事,看樣子有些人的算盤是打的辟拉響,可是還是落空了。冉子晚淡淡掃了一眼堂前站的筆直的冉子晴,如此時刻面無表情,可見這些年冉由氏的培養也不是沒結果的。此時的冉子晴,任誰看去都是一副楷模一樣的大家閨秀,好的不能再好,閨秀的不能再閨秀了!

“滑天下之大稽!人已是失蹤半月有餘,不是命喪津門,還能是什麽?”玄天禦有些難以置信,雖然他更願意相信她們還活着。至少不用親眼再看着那人飲下那杯毒酒,至少她可以安然的活下去。

只是對于挑戰君權的人,無論如何不能輕縱!

“為的自然是半月後禦太子選妃之事!”玄歌玉竹般的手指一勾,冉子晚的茶盞就輕飄飄飛起,裏面所剩不多的茶水細水長流般的從高處緩緩流下,少年俊美的脖頸滿是張揚的迎接着。

衆目睽睽之下,那一茶盞的清流,還有那棱角驕傲的少年,美好的讓人忘記了眼前的膽戰心驚。只是這一句“端午選妃”卻像是一記驚雷震驚了在場所有人。“一朝入宮為妃,勤學苦練自是難免的!”

既然端午選妃,為何流言說她被太子所舍棄。甚至連後來丞相府淡淡婚約也被取消了呢?若是太子不中意,自是不必急于這一兩個月的時間生出着許多事。甚至搭上了冉子晚那可憐女子的卿卿性命。

“只是禦皇兄從十五年前就攢下了佳麗三千,這豔福算起來可是父皇後宮人數的幾十倍不止。”立在一旁早就憋悶不住的四皇子玄天岳笑的前仰後合。“如今再度選妃,這真真是豔福齊天了。”

“住口!”父皇明明不曾提過選妃之事,為何突然提及此事,玄天禦明顯不悅。“忠親王世子玄歌藐視皇權,端郡王郡主冉子晚奪人性命。來人,一并拿下!”

玄天禦身側的皇家侍衛一擁而上,對上的是冉子晚身後伫立多時幾十個暗隐。劍拔弩張讓氣氛緊張到讓人覺得呼吸都十分艱難。而此時的冉子晚就這樣翻看着手中的書卷,另一邊的玄歌墨玉般的眼眸就這樣肆無忌憚焦灼在書卷的背面。

一個沉靜似水,一個漫不經心,此情此景,竟然能做到置身事外的兩個人。

“皇上有旨,禮部尚書姚辛,吏部尚書甄世勤,戶部尚書王政無中生有,霍亂生事。有不查之過,扣減俸祿一年。賜冉氏嫡女子晚郡主南楚瑪瑙二十顆,東海玉佛觀音一尊,西域蠶絲三十匹,北燕鹿茸二十只,以安其心。另,宣禦太子即刻回宮,不得有誤。”內廷貼身大總管蘇公公腳跟還未站穩,急迫的高聲宣讀着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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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個差事還真是個急得火燒眉毛了。稍晚一步,這混世魔王怕是要對上國之儲君了。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太皇太後。

想到這裏,蘇公公本就瘦弱的身子此時還禁不住發抖。

“另,皇上口谕:太子府總管大太監假傳聖旨,誤傳聖意。着處以淩遲,挫骨揚灰!”蘇公公依舊汗涔涔的額頭,依舊透着緊張的氣氛。

好一個帝王心術。明明是欺君之罪,竟然說成是不查之過。明明真聖旨,卻說成是被假傳的。三大臣只是扣減俸祿,聖旨被毀也草草以一個太子府的總管太監抵命賺回皇室顏面。

剛剛還頤指氣使宣布冉子晚罪行的太子府總理太監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宣判了死刑。淩遲處死?何其殘忍。相較于明知手底下人為冤屈的禦太子而言,他身邊用了多年的人自然不會像這院中不明事理的姨娘小妾一道哭天喊地的求饒。

既然是賣于皇家的人,自然明白皇家尊嚴的重要。

此時此景,能夠以一己之身全了皇家的恩德,全了太子多年的倚重也是好的。

之于皇權,個人的生死總是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甚至遠不如鄉野間依賴于自然存活得蝼蟻,起碼相較于皇權,大自然或許要慈悲得多。

君帝的心果然是偏着長得,冉子晚內心詛咒了千八百次,一個半真不假的聖旨險些要了這得來不易的小命。

待太子等人離去,院堂內黑壓壓的人此時方顯得有了些生氣。藥婆婆命令院子裏的雜役将橫七豎八的人紛紛用冷水迫性,處理了一番,也打掃了一番。

“藥婆婆,善後的事你安排處理好了。一些刁鑽的婆子該打發的就打發了,至于冉子靖等自然不用我們費心。”冉子晚輕描淡寫的安排着。“至于她們的去處,日後自有計較。”

本想着即刻就料理了這端王府的這些事,不成想軟榻上那個桀骜不馴的混蛋就這麽睡着了。不得不說,相較于立于風中棱角冷冽,桀骜的讓人抓狂的樣子比起來,眼前院中軟榻上的樣子才是更美好的吧!

冉子晚狠狠甩了甩頭,自己花癡的本性啊。兩個世界,自己冰冷的經歷竟沒改掉這一點。

一通折騰下來,旁支的老太太也暈了過去,冉詹訓斥了一幹的姨娘小妾,關了冉由氏的禁閉。一場家宅內的糾葛暫時就被壓了下去。但是冉子晚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只是眼前不宜大動幹戈,給了一些人教訓也就是了。

最重要的讓他們知道在端王府,還是有她們輕視不得的人的!

無論是嫡脈還是旁支,必定血液傳承上是至親。合上手中的書劄,冉子晚在手心勾畫着那個“端”字,連接今日之事,越發覺得端王府怕是.....岌岌可危。

只是考慮到君帝之于冉氏一族的心思,冉子晚知道有些事是必須要提前打算的!如此盤算着,冉子晚轉身進了南暖殿,悠然的坐在水晶窗棂的一側,上好的羊毛氈晶瑩潔白,踏上去讓原本有些乏累的雙腳瞬間放松了不少。冉子晚赤腳踩在上面,纖纖素足顯得比羊毛毯還要白上幾分。素手伸向暗紅色的瑪瑙桌上陳列着一杯上好的羊乳,還有些許花糕,就要大吃海喝。

“不請自來,不請自入!莫非天.朝當真是容不下你橫行了?”冉字晚自顧自得吃起來,一邊還重複了那株“爛桃花”的話,連語氣都像極了。只是眼睛依舊看向遠處,沒有回頭,卻知道那個人的到來。

“你這女人!”言語間竟有些許溫柔,玄歌灑脫的坐在了羊毛毯上,随着冉子晚的目光,看向湖的另一邊。

陽光溫和的籠罩着兩個人,一人一塊不時吃着盤裏的桂花糕,靜谧而美好。

“如何?”冉子晚挑挑眉,不得不說陽光下的玄天宿連發絲都顯得溫柔無比。

“如何?呵.....”玄歌一如既往的的放蕩不羁,抛起一塊桂花糕轉而飄然入口。“你說如何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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