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念卿
“你又不掙錢。”蘇念念劃着手機，随口道。
她的本意是蘇焱不掙錢就少哔哔，結果蘇焱倏地偏過頭，輕啧一聲：“蘇丫丫，你長大了。”
“想掙錢給我用？”
蘇念念嘴角抽了抽，目露迷惑。她深刻懷疑，蘇焱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病病？
蘇焱沒看她，眸光專注地看着游戲視頻：“那你把具體地址發我一個，有問題及時聯系我。”
“寧寧親戚，沒問題的。”蘇念念低頭看着手機，正看到裴言之加了她好友，并發了消息過來。
“發過來。”蘇焱擡眸，語氣強硬了些。
蘇念念正斟酌着怎麽回消息，只随口敷衍:“等會，有事呢。”
蘇焱掃她一眼，忍了忍，沒說話。
裴言之說話非常簡潔，直奔主題，蘇念念原本還想着自己要不要自我介紹一下履歷，再稍稍提一下薪資，裴言之直接請她明天上門試教。
蘇念念回了好。
她一擡眼，剛準備和蘇焱說，就看到他已經吃完面，也沒看手機，手撐着下巴，已經要睡着了。
看見他面上的疲憊，蘇念念沒再說話，只輕聲道，“哥，你去洗洗，早點睡吧。”
蘇焱緩緩揉了揉眼睛，也沒再說話，迷蒙地應了一聲，“嗯。”随即不甚清醒地起身上了樓。
第二天蘇念念起得很早，簡單洗漱後，她坐在餐桌前。
王阿姨正在做飯，轉身一看，原以為是蘇焱，沒想到是蘇念念，她笑着給端了碗粥：“念念這兩天都起得很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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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念接過粥，聞言，眼睛彎成了月牙，“因為有人告訴我，一定要吃早飯。”
王阿姨失笑：“哪個人的話我們念念這麽放心上啊？”
蘇念念眨了下眼，“秘密。”
王阿姨會心一笑，抿着唇沒有戳破，轉了話頭：“焱焱怎麽還沒起來呢？實習要遲到了吧？”
“他今天休息。”蘇念念慢悠悠喝了口粥：“直接準備午飯就可以了。”
王阿姨立馬會意。
飯後，蘇念念拿過練功服和舞鞋，就出發去了明江公館。
裴言卿一大早就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讓他回家一趟。
粗略一算，他已經連軸轉了半個多月，每周一天的假期常常會因為突然來的手術沖散，直到今天才得片刻喘息。
裴言卿到裴宅的時候，裴言悅和裴言之正坐在沙發上聊天。
倒是小不點裴恬最先看到他，粉雕玉琢的臉上瞬間漾滿了驚喜，蹭蹭蹭便邁着小短腿就跑了過來：“叔叔抱！”
裴言卿勾唇，将小人抱了起來。
小家夥瞬間上道地摟住他脖子，極其主動地往裴言卿臉上“吧唧”了一口：“叔叔又變好看了！”
裴言卿清冷眉目消融，捏了捏裴恬的臉，肅着張臉：“又偷吃糖了？”
裴恬瞪大了眼睛，連忙捂住嘴，“我沒有！”
“再吃，打針。”裴言卿淡淡道。
裴恬臉色瞬間驚慌，長睫微顫，小嘴一癟就要哭出來：“不要，我不要，我不能打針，我還得學芭蕾！”
裴言卿一愣：“芭蕾？”
他抱着裴恬坐到了沙發上，擡眸問裴言之：“哥，恬恬要學芭蕾？”
裴言之點頭，無奈地搖搖頭，“是，在電視上看了一段視頻，哭着鬧着也要學。”
“真的？”裴言卿捏了捏裴恬的鼻子，“學芭蕾很疼的，比打針還疼。”
結果一向怕疼的小姑娘握着小拳頭，一本正經地朝他點頭：“我要學！”
“為什麽？”
裴恬立馬興奮了，她從裴言卿腿上跳下來，在客廳中學着芭蕾的動作轉了個圈，扯着小裙子緊張兮兮得問：“好不好看？！”
裴言卿捧場點頭：“好看。”
“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個姐姐穿着白色的，并且有着蓬蓬的裙子！”裴恬比劃着，在周身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像這樣轉圈圈！”
“姐姐好好看啊！”裴恬化身尖叫雞，“恬恬也要像姐姐一樣！”
許是裴恬比劃地太生動，裴言卿不自主腦補了畫面。
如同八音盒裏身姿優美的舞女，少女背對着站在臺上，足尖仿佛羽毛般輕拂臺面，優雅緩慢地轉過身，随即少女擡眼，是一雙熟悉的笑意盈盈的眼眸。
裴言卿一驚，閉了閉眼，心上湧現一股荒謬。
他在想什麽。
裴言卿喝了口茶，緩解情緒，再睜眼時眸子平靜無波，他朝裴言之點點頭：“學芭蕾挺好的。”
裴言之：“老師是A舞的。”他看了眼表,“應該快到了。”
“找什麽老師？楚寧不剛考完，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裴言卿淡淡道。
“呵。”裴言之冷笑，他翻轉着手機，“楚寧嫌麻煩，跑了。”
裴言卿挑了下眉：“跑哪去了？”
“你問你姐。”裴言之擡擡下巴，對向一旁的裴言悅。
裴言悅已經年逾四十，但保養得當，氣質也極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楚寧不靠譜，裴言悅也沒好到哪裏去，她一愣，“小寧跑了？跑哪去了？我怎麽不知道？”
裴言卿：“……”
“不過她還算做點人事，今天來的老師是楚寧的朋友。”裴言之道：“楚寧是說這小姑娘比她還厲害，據說是A舞專業第一？”
裴言卿垂眸，不置可否：“你把關就好，主要看人品。”頓了幾秒，他斟酌道：“要是不行，我這邊可以推薦一個人。”
裴言悅眉頭一挑，眸中瞬間閃過些許興味。
談話間，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一直跟在老爺子身邊照料的傭人宋媽下樓，朝客廳上坐着的幾位微微躬身。
宋媽在裴家幹了幾十年了，極其注重禮節，語言舉止還帶着幾十年前的模式，她低聲喊裴言卿：“二少爺。”
“先生想找您說話。”
裴家只有一個人能喊先生，那便是裴哲。便是幾人的父親裴勳，宋媽也只會喊老爺。
裴言卿站起身，微微颔首，“好，讓爺爺久等了。”
兩人剛上樓，門關處顯示有人按門鈴。
傭人連忙走到門邊看監控，朝裴言之道：“大少爺，是恬恬小姐的舞蹈老師。”
“嗯。”裴言之抱起裴恬，“讓她進來。”
裴言悅慵懶地托着腮，笑眯眯地盯着門關，“寧寧和我說過好多次這個小姑娘了。”
“說是長得和仙女一樣。”裴言悅語氣飽含期待：“正好我也看看仙女什麽模樣。”
裴恬一聽，捧着臉，大眼睛閃閃發光，口中念念有詞：“仙女！仙女！”
“我也要看仙女！”
裴言之眼皮都不動，看起來沒什麽興趣，他嗤笑一聲：“我們看有什麽用？”
“你倒是讓老三看啊。”
“一把年紀還沒對象，可不就是要找天上的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