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卿念
裴言卿低垂着眼, 指尖放大第一張模特效果圖，看到肩背幾乎全在外面。
他蹙起了眉，【這條不适合你。】
SNN:【？】
蘇念念氣笑了, 裴言卿眼光果然有問題。
SNN：【限你一分鐘內撤回那句話。】
裴言卿反問：【你問我，就是為了排除我的選擇？】
蘇念念氣死人不償命：【沒錯，這樣我就更放心選紅色了，可愛jpg.】
裴言卿面無表情：【你開心就好。微笑/微笑】
蘇念念看着那兩個死亡微笑，翻了個白眼, 回怼了四個回去。
軍訓還剩不到一個禮拜, 這幾天每天下午結束訓練後，蘇念念都要去大禮堂排練。
這次的新生演出在軍訓彙報之後, 屬于自主報名再篩選。
蘇念念專業第一考進來，一開始就被定了名額, 必須參演，并且還是主舞。
今天是第一天排練, 她趕到的時候, 季成星正坐在椅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老搭檔。”他沖她招招手：“合作愉快。”
蘇念念一愣, 随即點頭：“這次又是我們搭檔嗎？”
“不然呢？”季成星挑眉：“和我搭檔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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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念搖手：“沒有沒有。”
這場舞劇芭蕾班只有十幾個名額，除了楚寧那種懶得動彈的, 幾乎人人都報了名，競争很是激烈。
“這會子裏面正在篩選。”季成星指了指大廳。
蘇念念拎起包, “那我進去看看。”
季成星跟在後頭慢慢進了門。
裏面人不少，還都穿着下訓時穿的軍訓服，所以蘇念念進來的時候并不起眼。
她還沒放下包，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尖利的女聲。
“主舞這是已經內定了？憑什麽蘇念念不參選就能直接主舞啊？”
指導老師還算耐心：“因為她是第一考進來的, 這是慣例。”
“呵。”女聲嘲諷道：“第一？她能永遠第一嗎？就因為高考那一次, 這最好的位置我們就要讓給她？”
“她以後能永遠頂着第一的名頭進中芭當首席嗎？可笑。”
周圍一圈女生, 似乎也被帶動了情緒，紛紛跟着附和。
指導老師面色難看，張了張唇，正要說話，突然看到了蘇念念，“念念，你過來。”
所有人瞬間噤聲，尴尬地回頭，看到身後的蘇念念後，又默默移開了視線。
最開始說話的女生叫舒瑾，她悠悠将蘇念念從頭大量到腳，冷冷扯了扯唇。
蘇念念慢條斯理地放下包，淡聲道：“老師。”
指導老師恨不得馬上把這破事甩了，開門見山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老師。”季成星剛要說話，被蘇念念制止，她脫下外套，“我願意一起參與篩選。”
這個階梯給得極妙，指導老師假意猶豫一會，揮揮手甩鍋：“那就這麽定了。”
蘇念念平靜看向舒瑾，又掃過其他人，問老師：“以什麽為評定标準？”
“跳黑天鵝，再跳三十二揮鞭轉，我來評。”
衆人倒吸幾口氣。又有幾個人能跳黑天鵝呢，更何況還要在消費體力後跳揮鞭轉。
蘇念念點頭：“知道了。”
從初中開始，蘇念念就認識舒瑾了。她們總能在各大比賽遇見，從業餘組到專業組，再到藝考。大大小小比賽下來，兩人勝負參半。
但最後藝考，卻是蘇念念略勝一籌，奪得了A舞第一的名頭。
或許是天生氣場不和，這麽多年，兩人也沒搭上什麽話，蘇念念也隐隐約約感覺到了舒瑾對自己的敵意。
也是前幾天她才知道，寝室那個申請外住的就是舒瑾。
蘇念念換完練功服和舞鞋，抱臂站在臺前等待。
她環視一圈，大概有十幾個人也換好了衣服，站在臺前躍躍欲試。舞蹈生會非常珍惜每一次舞臺，争取任何一個最大程度曝光的機會。
所有想競選主舞的，分成了四組，每組四人，批次競選。
學芭蕾的人人都知道黑天鵝，但不是人人都能跳出來，揮鞭轉更考驗體力，前三批幾乎沒有人能完整跳完。
舒瑾選擇了和蘇念念同一批，曲目響起時，她沖倨傲地擡起下巴，“我一定能贏過你。”
“拭目以待。”蘇念念淡淡一笑。
幾十個人的目光共同凝在臺上，《天鵝湖》音樂緩緩升起。
季成星緊緊凝視着臺上的少女，眼睛堪稱癡迷。
蘇念念大概不知道她跳舞的時候，有多麽蠱。舞臺像是為她而生，她也全身心投入于舞臺，相輔相成。和芭蕾很多輕巧的劇目不同，黑天鵝講究力度，如刀般鋒利，而力度，恰恰是蘇念念的優勢。
她初中後才開始正規培訓，功底相比從小就專門學的舒瑾，稍次。
但蘇念念舍得吃苦，有着超乎尋常的毅力和韌勁，用楚寧的話來說，就是“跳起舞來不要命，”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展現蓬勃的生命力。
季成星始終覺得，蘇念念未來會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黑天鵝。
而舒瑾，太講究技巧，少了黑天鵝那股勁，相對應的，也就失去了精髓。
到揮鞭轉的時候，蘇念念苦練的優勢盡顯，三十二圈下來，沒有大喘氣，只在結束後，按住心口，不住喘息。
舒瑾咬着牙撐了下來，停下來的時候差點趴在地上，她急切的目光看向臺下坐着的老師。
老師目露激賞，看着臺上不住點頭：“辛苦了。”
“在我看來，能完成就很好。”
舒瑾呼了口氣，直接問：“所以老師，主舞是誰？”
“舒瑾，你很優秀，但這次我還是選擇念念。”老師抱歉道：“你還需要更努力。”
舒瑾瞪大了眼睛，死死咬着唇，便是連眼圈也紅了。
蘇念念回視過去，想說點什麽。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和舒瑾各有優缺，這次她是占了點運氣優勢，硬拼力氣和體力占了上風，下次換個曲目，勝負還不一定。
剛伸出手，就被舒瑾甩開，她投來冰冷的視線，随即一言不發地扭頭下了臺。
排練結束後，蘇念念回到寝室。
“歡迎我們未來的舞壇新星蘇丫丫！”楚寧給她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蘇念念訝異問：“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你那跳舞視頻，都傳開了好不？”楚寧一挑眉，豎起大拇指：“牛哇。”
“嘿嘿嘿，這回，舒瑾也不要氣死了。”楚寧晃着腦袋開心道：“哔哔賴賴一通，不還是比不上我家寶。”
蘇念念正在拿毛巾擦汗，聞言動作一頓，“你和舒瑾很熟嗎？”
這軍訓還沒結束，楚寧就背着她和人結梁子了？
“熟啊。”楚寧冷呵一聲：“怎麽不熟？”
“天天傲得和個什麽似的，就她，不知道讓我受多少氣。”楚寧翻着白眼：“這樣說吧，我家和她家世交，從小就被拿出來比較。”
楚寧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麽般“哦”了聲，意味深長道：“不說我都忘了，她喊阮白表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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