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念念
蘇念念自覺自己做了壞事, 老實地垂下眼睫，靜靜等待裴言卿的反應，卻聽到他幽幽吐出“就這？”
她本就不清明的大腦瞬間卡了機, 懵了半晌，目光似有若無掃向他的唇瓣，語氣有些危險：“你這是不滿意我的教學？”
裴言卿忍笑，不吭聲，算是默認。
蘇念念氣鼓了臉, “說的就和你很厲害一樣。”
裴言卿低笑着搖搖頭, 伸手溫涼的手輕撓她下巴，故意逗道：“那應該是比你厲害一點。”
“你…”蘇念念氣鼓了臉, 扭過頭惡狠狠道：“我不伺候了，你走開。”
裴言卿将她安置好, “坐好，我去開車。”
蘇念念眯着眼睛, 驕矜地“嗯”了聲, 她看着車頂, 反應了半天，突然瞪大眼睛, “這是法拉利呀？”
裴言卿剛坐上駕駛位，聞言唇角上揚, “才發現？”
“是，是你的？”蘇念念屏住呼吸，小臉上滿是震驚。
裴言卿忍俊不禁，“不是。”
“哦。”蘇念念松了口氣。
“是我哥的。”裴言卿點火挂擋, 補充說。
裴言之從少年時期就愛車, 車庫裏豪車不知凡幾, 他一貫對這些沒有追求，倒是小姑娘今天突然發了消息過來，才去問裴言之借了車。
“咱沒有就算了。”蘇念念搖頭晃腦，老神在在道：“做人不能虛榮。”
裴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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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前一秒叫他不能虛榮的小姑娘，後一刻激動道：“美人，快把車頂打開！帶我兜風。”
“有音樂嗎？我要放歌，嗨起來！DJ音樂一放，我就是整個街最靓的仔！”
裴言卿額角一抽，表情一言難盡。
“不開。”他冷酷拒絕。
“嗚嗚嗚，你不愛我了。”蘇念念變臉變得極快，低泣道：“果然，男人就是這樣，追到前是個寶，追到後是根草……”
說着，還唱起來：“像一顆海草海草海草，随風飄搖……”
裴言卿額角突突跳，恨不得把人拎過來堵住嘴。
“快點開車頂！放歌！”蘇念念反應激烈，看樣子還想站起來反抗。
裴言卿深深吐一口氣，開了車頂，沉聲道：“我以後不會讓你再喝一口酒。”
可惜這威脅起不到一絲作用，蘇念念充耳不聞，軟着嗓音命令：“放歌！”
裴言卿：“想聽什麽？”
他覺得蘇念念這樣在《胡桃夾子》《天鵝湖》等音樂浸漬下的姑娘品味應該不俗。
蘇念念沉吟了片刻，笑着說：“要聽《姐就是女王》。”說完，還補充一句：“DJ版更帶勁點！”
裴言卿：“……”這是什麽歌？
跑車正行駛在車潮擁擠的市區，裴言卿聽着耳邊的音樂，臉都木了。
後排的小姑娘一邊聽，一邊跟着大聲唱，沒一句在調上，偏偏一個人嗨成了一個樂隊。
“美人，聲音再開大些！我要體會到露天ktv的感覺！”
正是高峰期，有些堵車，在停車的空隙，左左右右不知道多少人饒有興致地朝跑車看來。
裴言卿如坐針氈，他從包中摸出黑色口罩戴上，又遞給蘇念念，“丫丫聽話，戴上。”
蘇念念興奮得小臉通紅，不屑地一把拍下他的手，“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戴什麽口罩？”
裴言卿：“……”
對峙半晌，他放棄掙紮，“你明天會後悔的。”
蘇念念強制裴言卿帶着自己兜了三四圈，到後頭實在玩累了，暈乎乎睡了過去。
裴言卿松口氣，看了眼時間，十一點。
手機突然響起，他拿起。
是楚寧打來的。
怕吵醒蘇念念，裴言卿壓低了聲音，“怎麽了？”
“小舅舅。”楚寧語氣焦急：“你聯系得上蘇丫丫嗎？她下午就被季成星接走了，現在還沒回來，寝室都要關門了。”
裴言卿看了眼睡得小臉通紅的小姑娘，将她耳邊垂下的碎發拂到耳後，“她和我在一起。”
那頭頓時安靜如雞。
沉默半晌，楚寧聲音有些顫，“小舅舅，蘇丫丫真的還小，你不能，至少不應該……”
裴言卿修長指尖停在蘇念念耳畔，聞言，頓住：“你想說什麽？”
“你，你。”楚寧支吾半天：“小舅舅，你真的沒有哄騙蘇丫丫嗎？這，這實在太快了些。”
裴言卿反應了半天，才弄明白楚寧在說什麽，氣笑了，“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那蘇丫丫怎麽還不回來？”楚寧咽了咽口水，“大半夜的，孤男寡女……”
裴言卿想起晚上發生的一切，臉色青了些，“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寧“哦”了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裴言卿：“今晚我帶她回我家，明天上午我會把她送回來。”
“我們明天上午三四節才有課，晚一點也沒關系。”楚寧說。
“知道了。”
蘇念念又是颠簸醒的，她微微睜開了些眼，只覺得頭重腳輕，她揉着眉頭，嘟囔道：“這是哪啊？”
已經進了家門，裴言卿空出一只手關門，低頭看她：“我家。”
蘇念念懵住了，“啊？”話不經大腦就蹦了出來，“這是不是快了點？”
裴言卿：“……”
他開了燈，将人小心放在沙發上，同時敲了下蘇念念的額頭，淡淡道：“你想得美。”
蘇念念：“……”
她環視了眼四周，房子很大，卻顯得十分空曠，全是黑白灰三個色調，地面桌面幹淨得一塵不染，看起來沒有一絲人氣，像是久無人居。
果然是裴言卿的風格。
“我睡哪兒啊？”蘇念念打了個哈欠，又揉了揉眼睛，“好困呀。”
裴言卿頓了頓，“除了我的卧室，還有兩個……”
“我能睡你的床嗎？”酒壯人膽，蘇念念打斷他的話，“你不介意吧？”
裴言卿喉結滾了滾，半晌，聲音有些啞：“你願意就好。”
蘇念念又問：“我在哪洗澡呀？”她脫下裴言卿給她套上的風衣，裏面穿的還是下午做造型的紗裙，露出瓷白的手臂和小腿，纖細侬瘦，白得晃眼。
裴言卿這才看得分明她今天的裝扮，眸色暗了暗，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他偏開視線，“跟我來。”
“我沒有換洗衣服。”蘇念念晃着腦袋，“這怎麽辦？能穿你的嗎？”
裴言卿閉了閉眼，“我有沒穿過的襯衣。”
說完，他進卧室，拿出一件給她。
“那，內衣呢？”接過襯衣，蘇念念聲音小了些。
裴言卿深吐口氣，帶她來了浴室，教她怎麽放水：“先等等，我去找人給你買。”
喝了酒的蘇念念渾然不知害羞為何物，她點頭，坦然問：“那你知道我的尺寸嗎？”
裴言卿：“……”
她垂眸看了看，喃喃道 ：“看得出來嗎？”
裴言卿額角直跳，握在身側的手松了又緊，他面無表情道：“看不出來。”
“那你猜猜？”蘇念念歪了歪頭，笑得滿臉無辜，偏偏又純又欲。
裴言卿揉了揉眉心，覺得再這樣下去要出事，他克制道：“我喊阿姨過來。”
“不用啦。”蘇念念笑得直抖，“我是…”她往前走幾步，在裴言卿耳邊小聲說了幾個字，“聽到了嗎？”
“不要告訴別人哦。”
裴言卿臉色通紅，男性本能讓他視線不自主下移了些，隔了幾秒，他猛得回神，懊惱移開視線。
蘇念念感覺女性尊嚴受到了冒犯，她惱道：“你這是什麽眼神？不相信？我可是貨真價實……”
裴言卿捂住她的嘴，“別說了。”
他後退一步，倏的轉身關上浴室門，隔着門安撫道：“先洗澡，再乖乖等一會。”
裴言卿找到家中阿姨的聯系方式，打了電話過去，“抱歉阿姨，麻煩你這麽晚跑一趟了。”
他說明情況後，阿姨激動地表示半小時就到。
裴言卿坐在客廳，聽到浴室傳來的哔哔水聲，呼吸微沉，他擡手灌了杯涼水，無用，最終無可奈何地去了陽臺。
他從沒想過，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有一天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站着吹了會冷風，裴言卿平複下心中的燥郁，他轉身回了客廳，一擡眸，就看到站在浴室外，四處環顧的蘇念念。
她身量高，且腿長，白襯衫到膝蓋上還露出一大截，長腿纖長筆直，便是連膝蓋也泛着粉。
今天還洗了頭，水珠順着頭發從鎖骨往下流，衣服前襟都濕了一片，領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而且她，好像沒穿內衣。
裴言卿頭皮發麻，全身血液倒流，眼尾也微微泛着紅。
他大步走向前，将沙發上的風衣拿起，将人從頭裹到腳，擋得嚴嚴實實。
蘇念念莫名其妙，還在亂動，裴言卿将她攬緊，聲音滿是壓抑：“別動，真的別動。”
“我是在找吹風機。”蘇念念順着濕發的發尾，皺了皺鼻子，“不舒服。”
裴言卿默了會，“我給你吹。”他剛起身，又回頭，語氣有些兇：“衣服披好。”
蘇念念動作一僵，躲在風衣後面，末了，還委屈控訴：“你好兇。”
裴言卿一言不發地從卧室拿過吹風機，插上插座，替她捋着頭發，語氣緊繃繃地教訓：“以後不許喝酒。”
“我要是喝了又怎麽辦呢？”蘇念念不以為意，笑嘻嘻問。
裴言卿眸色晦暗，隐隐壓着欲念，他一下又一下順着少女漆黑的頭發，似笑非笑道：“要是再喝。”
“我就不會再放過你。”
作者有話說：
蘇丫丫：作死邊緣反複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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