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人沉默了,又是幻境,它又想讓巫琏幾人看到什麽呢?
只是看一場單方向的毒打,還是看男孩接下來每一天被毒打
除了暴力,就是滿地被男孩拖着殘破身體挪移留下一地血跡的地板,還是他雙目絕望的落幕?
巫琏心底忽然湧起一絲不耐。
就在他不耐煩的一時間,場景又變了,這次依舊是那個男孩。他抱着比他小的女孩,敲每一家的門。
“求求你,我妹妹生病了,能不能帶她去醫院看病。”
但每一家的大門都死死緊閉,實在被敲得不耐煩的人,便打開門,驅趕他們。
“滾滾滾,我家沒錢。”
一家家人,冷漠自私,更有當面嘲笑他,侮辱他也有。
他又去求他的父親,但他的父親只會喝酒,還有打他,根本不管兩個人的死活。
男人是一家之主,當年打得他媳婦大出血,生下男孩的妹妹便撒手人寰了。妹妹早産身體不好,便一直拖着。但有一天,他父親缺錢出去了,家裏沒食物,已經餓了三天的男孩決定趁父親不在出去找食物,把病重的妹妹留在家裏面。
誰知道他找到食物了,但他妹妹卻死了,不是病死,而是被他父親活生生打死的。
他父親原來想把他們都賣掉。
因為他父親沒錢買酒了,欠了高利貸就和那些人秘密賺錢。雖然賺錢了,但卻喜歡上賭博,吸毒,眼下他毒-瘾發作了,在金錢與毒-瘾的誘惑下。父親變得貪婪,打上了兩個孩子的主意。
那一天,妹妹覺得,父親變得格外溫柔,并且沒有上來就打她。
妹妹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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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對她溫柔說:“我帶你去找你媽媽。”
妹妹高興壞了,枯黃瘦小艱難起身,眼神希翼拽住父親的衣服,“爸爸,媽媽在哪呀,她又肯要妹妹啦。”
妹妹滿心歡喜,卻沒看見她父親眼神厭惡至極盯着女孩那只枯黃的手。
等父親忍住耐心說他馬上帶她去找媽媽。
妹妹說要等哥哥回來,一起去。父親的耐心用盡,竟然失手将妹妹活生生打死了。
臨死時,女孩連掙紮都沒有,眼神儒慕頃刻間變成恐懼、以至于死不瞑目。
小小一只卷縮在牆角,身下鐵鏽味的血慢慢擴散。
男孩回來之後,瘋了。
他親手殺了父親,用一把水果刀捅死了父親。
世易時移,白駒過隙般飛快略過。
轉眼間,一對老夫少妻成了這套房子的持有者,他們白天一個老好人,一個牙尖嘴利與人吵架。而到了晚上,宛如披上人皮的財狼。
孩子們被膠布封住嘴巴,囚禁在這間昏暗的房間裏。
穿着八卦圖黃袍,留着八字撇的道士,面前一張桌上擺着,白蠟燭、黃符紙、黑狗血........還有一座蛇盤身的摩利支提婆銅佛。
嘴裏念念有詞,語畢後,又在屋子四個角落分別各擺放各一盞油燈。
火焰随着道士揮劍、挽花、唱祝祀竄高猛然變弱,噗嗤一聲,又變得極其陰綠,最後一個祝祀唱詞落下,油燈裏面的火焰猛地竄高,燃燒一人之高,裏面一張張痛苦哀怨的人面滾動。
等油盡燈枯,火焰盡滅。
祝詞完畢,道士身邊的小童将角落裏面的四盞油燈拿過,道士拿着白瓷碗的一碗血紅血紅的液體,倒在蛇盤身的摩利支提婆身上。
銅佛慈眉善目,威嚴剛正。陡然,異象而生。
血腥翻滾,陰風四氣。
一切歸于平靜後,道士詭異扭曲着脖子盯着巫琏三人的方向,宛如一條毒蛇惹人後背發麻,冷汗涕流。
見過不少大場面的龍飛飛竟然扛不住後退一步。
巫琏輕蹙眉頭,手一揮,道士與房間詭異的東西消失,他們還是在那條長長的走廊裏面。
而他們面前的小男孩已經不在了。
只有那只人皮球安安靜靜在角落裏面,一股腥臭從人皮球裏面溢出。
“好臭。”龍飛飛捂住鼻子。
巫琏倒不嫌它髒臭,彎腰抱起那只人皮球。血跡從巫琏的五指手指中,低落到地面,砸起一個個小水窪。只不過他的掌心火剛剛靠近,人皮球輕顫了幾下,血漬便消失了。
“你倒是乖巧。”巫琏心情好了,眉宇間的不虞,眨眼間不見,只剩下那雙茶色眼眸寸着掌心火,削尖下巴,小小的臉蛋,好看極了。
離他最近的宗珹,看了他一眼,左手在右手手腕上摩挲着。
陰森森的走廊,詭異的孩童、一晃而過的白影子,讓龍飛飛頭皮發麻。尤其是看到巫琏,懷裏抱着那只人皮球,正在滋滋冒血,更是心頭猛跳,渾身發冷。
龍飛飛忍不住拿出一張祛陰符往身上一貼,一股股暖流溫暖了四肢百骸,松了口氣。
“巫道友你為何要抱着這皮球?”
巫琏盯着遠處黑沉沉的暗處一晃而過的白影子,聽到龍飛飛的問話,茶色眼眸裏面的笑意更深,轉眼又苦惱道:“唔,可能是我心情好。”
“?!”
心情好,你連表情都不變一下,抱着一只奇怪的皮球,說心情好?看得他毛骨悚然,好嗎。
龍飛飛不懂,大佬的特殊癖好,便跳過這個話題,“巫道友,咱們怎麽回去,我家隊長現在還病着呢,不能在陰氣過重的地方待太久。”
巫琏沒有意見,“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出去。”
龍飛飛:“.........”
巫琏笑着對宗珹道:“宗隊,你身子不好,剛剛不該跟我們裂縫來的,怎麽就不聽話呢?”
龍飛飛連忙解釋道:“巫道友怪我最笨,用詞不恰當,隊長比我厲害,他的蠱能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輕易控制那人,尤其是鬼物之類,對于咱們隊長來說,簡直易如反掌。相反我就比較廢材了,怕是我給你們拖後腿了。”他苦澀一笑。
“哦。”巫琏道。
龍飛飛忐忑不安用力點頭。
宗珹掀了掀眼皮,清冷的眼睛對上巫琏那雙笑得像極了小狐貍的眼睛,連表情都沒有變過。
“噗嗤”笑出聲,巫琏道:“剛才逗你們玩呢,你看看你家隊長笑都不笑,白瞎一張俊臉。”
巫琏可以随意嘲笑,但龍飛飛不行,他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可為難了。
巫琏也沒有繼續逗他,抱着皮球轉身,“走吧,看看能不能抓住把我們引進來的玩意。”
“哎。”龍飛飛見他轉過身,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心裏不禁嘀咕道,這個巫琏到底是什麽來歷,光是威壓都壓得他喘不氣來,想想那滿天冒出來的威壓,到現在他的小腿肚還在抖呢。
宗珹斜睨龍飛飛一眼,跨步跟上巫琏。
龍飛飛差點被他隊長那雙冷冽的眼神,直接變成軟腳蝦了。
他差點爆粗口,媽的,要不要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