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看向柳兒的目光熠熠。

“奴才估摸着……是個男孩……“

“男孩啊……”清妍喃喃,一下一下撫着肚子。

“而且……”柳兒吞吞吐吐,看向清妍的目光也有些閃躲。

“而且什麽?”清妍皺眉,不滿柳兒這一番畏畏縮縮的模樣。

“您讓奴才平日裏多注意福晉的飲食,奴才發現……福晉似乎,有意用藥催産……”

“什麽?”清妍大驚,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的是真的?“

“奴才哪敢騙您啊!“柳兒跪在地上慌忙間帶倒了凳子。”前幾日福晉的額娘過來看福晉,當天夜裏奴才撿藥渣時在藥渣裏發現了楊芍藥與肉桂。這兩者,兼是開通子宮之物……”

“呵,福晉的額娘,難怪……”清妍面上有些不屑,她喃喃道:“覺羅半容,你幫得了柔則一時,卻幫不了一世啊。”

清妍再看向柳兒時已是笑靥如花,她示意敏芝将柳兒扶起來,“柳兒啊,你還是待在福晉那兒,催産藥一事誰也別告訴。你放心,你娘我會讓人好好照顧的。”清妍握着柳兒的手,思緒卻早已不再此處。

柳兒怯怯地應了,便随着敏芝出了屋子。

柔則,你的孩子并不太好,卻要用藥催産,弘晖已經不中用了,你是要與我争這長子之位麽?呵,那就試試吧,看誰先生下孩兒。

“敏芝,明日你去找大夫,就說我腹痛不适。”

第二日,清妍一早便請了大夫去清芬院,緊接着清芬院便預備着了,用過午飯,清妍開始發作。九月十九日,清妍生下一個男孩兒,可是那個孩子自生下來便不大精神,大夫道是母體憂懼損了孩兒,另一個則是催産傷了孩子。彼時清妍一心要先于柔則生下孩子,對于大夫當初的勸誡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生下身體孱弱的兒子,她悔不當初,又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催産一事,所有的悔恨不甘只能往肚子裏咽,只盼着柔則的孩兒比她的孩兒更不中用才好。胤禛見這孩子這般模樣,漸漸也不再往清芬院去了,一心只守在柔則身邊。

傷痛

清妍等了幾日,始終沒等到柔則生産的消息,她也再不能輕易尋到柳兒,恰巧這時,柳兒的娘失蹤……自此,她知是落入套中了,只是她剛剛生産,又失寵于胤禛,欲啖柔則血肉,卻也無能為力。

清妍揮掉敏芝端着的藥,目眦欲裂:“烏拉那拉柔則,總有一日我要讓你嘗嘗我的痛!”

往年裏定要熱鬧一番的中秋節也因着柔則身體不适的緣故匆匆過了。

九月的最後幾日是伴着連日的大雨過去的,一場大雨,澆滅了夏日最後一絲熱氣,今年的秋日來得格外的早。

雨澆過的地方卷起土腥味,宜修素來不喜這味道,用了早膳陪弘晖在院子裏玩了會便喚了剪秋進書房了。前幾日宜修在書房裏設了一個佛龛,她并不是信佛之人,只是終究,要尋個什麽東西來慰藉……

宜修先跪在拜墊上拜了拜,才起身走到書案旁。

“柳兒的娘安置好了嗎?”

“安置好了,庶福晉城外一個莊子要招人,便送她過去了。”剪秋幫着宜修将宣紙鋪開在案上,将鎮紙遞到宜修手中:“倒是可惜了柳兒。”

“沒什麽可惜的,在我手中,在李清妍手中都一樣,不同的是,我能讓讓她娘平平安安的。”

“是了,良禽擇木而栖。”

“剪秋,我從來不會挑起事端,可這次,是她們毀了弘晖。”

“我從來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宜修提筆,白紙上一個醒目的‘等’字。

十月,胤禛随禦駕巡永定河堤岸。

雖說胤禛只去幾日,柔則也不甚開心。後院裏頭群狼環伺,額娘不在身邊,如今胤禛也要離開幾日,雖說逸馨院裏裏外外有人守着,也比不過他在自己身邊安穩……這幾日來柔則總是覺得冷,涼氣順着後腰竄到四肢百骸,無論捂多少東西也捂不暖和。

“含冬,你再去灌兩個湯婆子來,還是覺着身上冷……”柔則脫了鞋坐在炕上,抱着一床被子恹恹地道。

含冬有些擔憂:“主子,要不要請劉大夫來看看……”

“不必了,前兩日劉大夫不是說沒什麽大礙麽,不過是孕裏畏寒罷了。對了,明日爺就要回來了,你吩咐小廚房,可不許躲懶。“

“好嘞,奴才這就去,主子您就只需好好等着爺回來。爺回來可是比什麽都管用!“

“呸,春南你瞧,含冬這丫頭膽兒大了,什麽都敢說。”柔則的臉色總是因着含冬的打趣紅潤了些。

春南上前将被角按緊了些,只抿着笑不說話。

第二日,胤禛回府便去了逸馨院,瞧着柔則這般捂得嚴嚴實實,一晃神就想到宜修也是個畏寒的,一年四季手都是涼的。

“到底是姐妹……”

“嗯?您說什麽?”柔則聽着胤禛含含糊糊說了句什麽,她側過頭去問。

“沒什麽。”胤禛摟緊了純元:“一會兒用了膳叫劉大夫過來看看,爺在這兒陪着你。”

劉大夫一如往常替柔則請脈,能為福晉安胎是他的福氣,本想着待四福晉平安生産過後便能風風光光的回故裏,可是……他怕是栽在這裏了。劉大夫收回手,問道:“福晉這兩日除了畏寒,可還有別的什麽不适之處?”

“就是乏得厲害,也吃不下什麽東西,哦,這兩日總覺得肚子往下墜得厲害……”柔則撫着肚子,擡頭看了劉大夫一眼:”劉大夫,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

劉大夫咽了咽口水,顫巍巍跪了下去:“爺,福晉,恐怕要請宮裏頭的太醫過來看看……”

《傷寒六書》中雲:兒死腹中,脈弦數而澀,腹滿急痛滿悶,胎已不動者是也。

柔則這胎,已是死胎。

正是用午膳的時間,逸馨院卻派了蘇培盛匆匆往宮內趕。晚些時候,覺羅半容被胤禛接到了逸馨院。胤禛擁着柔則坐在炕上,柔則将屋內的人遣了出去,她仰頭望着胤禛笑着:“爺,妾有些乏了,想去躺躺。”

“好,爺陪你去。”胤禛将柔則抱上床,替她扯了錦被蓋上。

柔則攥着被角,側過身去,終是忍不住心裏的凄惶,淚水順着脖頸落入衣襟,浸得她那一顆心澀澀的疼。她知曉這個孩子是留不住了,短短幾個月,她和他的情分竟是這樣短。

聽着細細碎碎的嗚咽聲胤禛自柔則背後緊緊抱着她:“菀菀,若是疼,莫要忍着,我在這。”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滿載期盼而來,卻又離開得這樣匆忙。

清妍

太醫的一碗藥送走了柔則的那個孩子,是個男孩兒,孩子生出來時半容只看了一眼便讓人帶了出去任憑柔則怎樣哀求。柔則睜着眼望着頭頂花色明豔的床簾,她想,京城的冬天可真冷呀。

“菀菀,等養好身體,你與貝勒爺還會有許多孩子。”

滿心期望的嫡子胎死腹中,胤禛心中傷痛,可前朝後院,事事都需要他撐着。柔則終日以淚洗面,聽不進半句勸,胤禛整日裏除了書房便是逸馨院,幾日下來,已瘦了一大圈。

京城的冬天來得快,夜裏寒風一過,隔日裏白雪便覆上了整個京城。

“主子,今兒外頭院子裏可熱鬧了,您與宋格格要不要出去看看?”依巧拿帕子撲掉身上的碎雪,攏着手往手心裏吹了口熱氣。

“快過來烤烤。”宜修朝依巧招了招手,對一旁候着的從霜道:“從霜吩咐下去把院子門關緊了,想怎麽鬧在自家院子裏鬧,莫要鬧到外頭去了。”

“你太過謹慎了。”琪華将簍子裏的剪刀遞給宜修。這兩日後院裏沒什麽事,宜修閑了下來,便找了琪華要學着做些繡活。她的女工并不是出挑的,後來因着備嫁練過一陣子,再後來生了弘晖才開始學着琪華給弘晖做些衣裳。

“老實些總歸是好的,若是撞上去觸了人家的黴頭,白白讓人洩了恨去。”這一塊的線頭總有些不齊,宜修有些不耐,索性一剪子下去絞了。

琪華偏頭瞅了她一眼,不禁笑道:“你這般悶悶不樂做什麽,她這麽作下去早晚得把人作沒了。屆時只要你用些心思,什麽清妍慧婉都是比不過你的。”

自從柔則産後,逸馨院足足有兩個月緊閉院門,連帶着胤禛臉色愈發陰沉。知曉如今後院裏今時不同往日,連一向鬧得厲害的慧婉清妍都安安分分待在各自的院子裏,只是暗地裏對柔則是越發不滿了。

宜修知曉後院裏的女人們那些掩藏在平靜表面下的不安分的心思,都在等着那個出頭鳥出來試試深淺。

“你莫要來打趣我,我如今是只要弘晖平平安安的就好,不求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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