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

蘇以決定開始修體的三天以後才覺得這是一件多麽傻的事情，尤其是身後還跟着一位擁有着兇殘弟控屬性的（傻）哥哥。這些天，蘇以也忙着想要刷負這位（傻）哥哥的好感度，蘇以自問，他已經将所有過分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但是好感顯示器就好像是壞掉了一樣，不僅沒有下降，反而上升了一點。

“卡爾，你那裏找到了嗎？”蘇以坐在放有柔軟坐墊的寬大的圓椅之上，這是從前幾天蘇以開始泡在自家藏書處的時候就命人搬來的，在知道那個被自己無意間收留的小奴隸居然會識字之後，蘇以又天天把他拉過來。

而現在蘇以躺在寬大的圓椅之上，身下是柔軟的墊子，靠着的是做工精良的舒适的靠墊，身旁擺着的是熱度剛好的紅茶和甜點，而要做的就是問一問自己小奴隸的進度，蘇以偶爾閃過一個念頭，原來奴役人的感覺這麽好，難怪司命老死命地壓榨自己。

正想着的時候，蘇以就抱着靠墊笑出了聲。

卡爾抱着一大摞書出來，就看到這一幕，藏書處的窗簾大開着，明亮的光線照入房間，照射在蘇以的笑容之上，金色的發絲如同陽光的化身，淡藍色的蕩漾着的眼睛又像是萬裏無雲的天空，回蕩在耳邊的笑聲仿佛是從天國傳來的聲響，只要看一眼這個人，就算自己再辛苦好像只是值得的，這個人就應該什麽也不做地呆在那裏，而自己會為他做好所有的事情，他只要負責下達命令就好了。

“都在這裏了嗎？”蘇以心情正好，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少年微微挑起來的眼角在這一刻居然透露出一絲絲魅意，格外勾人心魂，蘇以随意翻了翻，發現關于武技的地方，卡爾都十分用心地用書簽做好标記，“你做的不錯。”

只是蘇以随口的一句贊賞，已經足夠卡爾開心一整天了。

這一幕和諧而有愛，甚至因為陽光而透着幾分溫熱的溫度。

可是，在門口，卡斯托臉陰沉沉地站在門口看着這兩個人，是誰給那個卑賤的奴隸的權利，呆在他尊貴的弟弟的身邊，看着他弟弟的笑容，為什麽，為什麽就算是在城堡裏面，普爾還是不是他一個人的，為什麽三年之前和三年之後沒有任何變化，那他出去歷練又是為了什麽，看來，有些計劃必須提前了。

蘇以覺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幸運日，他在心中呼喊着司命的名字：‘司命。司命。司命。’

蘇以喊了好幾遍，司命才回複了一個字：‘說。’

‘你看我也不能刷負那個該死的弟控的好感度，能不能讓人幫我刷負。’蘇以試探性問道。

司命思考了片刻：‘你是想讓另一個人奪取你兄長的氣運，然後再把氣運給你。倒是可行，但是你怎麽确定那個人就會同意。’

蘇以笑了一聲：‘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告訴我方法就好了。’

司命反複思考之後最終還是回答了蘇以：‘古有惡魔，與人簽訂主仆契約，人之所有，皆為所屬。我教你一法，但你一世只能簽訂一人，契約成立起，你可看清氣運者對你仆人的好感度。此法較為妥帖，不過，你也當小心反噬。’

‘知曉了。’蘇以總覺得司命和以前不同，以前，司命就是九天之上的白雲，看得見、摸不着，現在他卻突然墜入了塵埃。

人最恨的是什麽人，必然是奪走自己所愛的人。

卡斯托既然将弟弟看的那麽重，那他看着最親愛的弟弟被人一點一點地奪走，一定，一定會染上仇恨的色彩。

關于武技，書上寫的要不是極力地貶低，崇尚魔法的至高地位，要不寫得和神話小說似得，什麽手有巨獸那麽大，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人，蘇以看得昏昏欲睡，他看見站在他旁邊的卡爾，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他。

蘇以在決定這個計劃的一瞬間，就考慮好了人選——卡爾，他長着一副東大陸的五官，卻落入人販子的手中流落到了西大陸，又會識字，怎麽想都是一個背後有故事的人，而且就算是卡爾的身世有疑點，但是他的舉止和言談并不像是一個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貴族，這些都是蘇以選擇他的原因。而蘇以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忠于自己，并且幫助他能有與卡斯托一戰的能力，再怎麽說卡斯托也是這個世界氣運的所有者，天道會向他偏袒。

“卡爾，你有魔法天賦嗎？”蘇以表情有幾分落寞，早在蘇以開始在城堡內的藏書處開始找各種各樣和武技相關的書籍的時候，關于少爺不能練習魔法的話語又一次爆發出來了，卡爾不可能不知道。

“不、不知道。”卡爾有些局促，臉漲得通紅。

“來測試一下吧。”蘇以坐起身來，拉着卡爾就朝着外面跑去，卡爾只覺得被蘇以手上的溫度似乎會灼燒自己的皮膚，他還絲毫沒有反應過來，蘇以拖着他跑起來沒有任何壓力。

每一個魔法貴族家族都會有自己的測試儀，比起魔法公會的那些還要更好些，薩克森家族也是如此。

透明的水晶球好像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蘇以還是不清楚這個小小的類似玻璃球的東西是怎麽測試出一個人的魔法屬性，甚至魔法資質水平的。

“你把手放上去，努力冥想。”蘇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爾，清澈的帶着波光的藍色眼睛好像飽含着希望，卡爾有些害怕，害怕讓這雙眼睛失望，也害怕這雙眼睛的主人再也不搭理自己了。

卡爾伸出手，放在了測試儀上，他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他不想要再次被遺棄，逃離了那段黑暗無光的日子之後，無論是誰都再也不想要回到這段時光。魔法之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話，請保佑我。

在水晶球裏，藍色的暴風呼嘯而過，帶着閃電般的宛如蛛網的光線，蘇以眼前一亮，這是風系的變異——雷系魔法天賦。萬中無一，甚至比起卡斯托還要優秀的天賦，而且，薩克森家族正是風系為主的魔法家族，家族裏面又許多外面可遇不可求的魔法師手劄，就算是雷系的也有好幾本，這就意味着，蘇以不用驚動任何人就能夠培養卡爾。

“卡爾，你居然比哥哥還要厲害。”蘇以不介意誇誇自己未來的小仆人。

卡爾将手從測試儀上面拿了下來，握了握手掌，臉上全是吃驚，他心底隐隐覺得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卡爾，你願意永遠保護我嗎？”蘇以仰着頭，少年的他，外表一如既往纖細而美好，眉眼肆意的他，從小到大沒有吃過半分的苦，也是，這般美好的人，必然是所有人都願意好好珍藏的。

卡爾想其他的事情又有什麽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如果他會開心，而自己能夠在遠遠的地方看着，便已經足夠了，卡爾跪下來說道：“我願意為少爺做任何事情。”

“我們來簽訂契約吧，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無論什麽樣子的話，蘇以都可以說得理所當然，而蘇以這次說着這話的時候，又運用了靈魂之力蠱惑對方。

卡爾望着蘇以，好像因為那一句“一直在一起”所引誘了，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一瞬間，周圍似乎被金色的光圈圈住了兩人，卡爾擡起頭，盯着蘇以的模樣。

“無邊無際的時間做見證，面前此人将一世為我奴，此生所有皆吾之所有，吾之所系為汝之所系，身為吾劍，披荊斬棘，身死不悔，加之榮耀，請說汝名——”

卡爾張了好幾次口，才說：“卡爾·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