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遠的朋友
飯館選的挺高檔，好在工作人員工作到位，提前探好路幾人去的時候帶着口罩包的嚴實也沒被認出來，菜是之前點過的，因為第二天還有工作幾人也沒喝酒，剛坐好便開始上菜了。
白染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高規格的地方有些心虛，手一抖筷子給弄掉在了地上，看見衆人有說有笑也沒人注意到她，她也沒好意思說，想着權當減肥了。
一會服務員接着上菜，顧傾拉着那人低聲說了些什麽，沒一會便給白染送上一雙筷子，也沒聲息的怕是讓她尴尬，白染欣喜的扭頭看去卻見秦秦饒有深意的一瞥，白染莫名覺得心一驚便低頭不再去看了。
秦秦移開視線嫌棄的将碗裏的雞蛋丢在顧傾碗裏，他打小就不喜歡吃雞蛋，這些年什麽毛病都掰回來了，唯獨這個怎麽也吃不了：
“你這邊的工作要什麽時候能弄完？”
顧傾盤算了下，說的也不太确定：“估計還要四五天吧，拍完這個MV還有一個節目要錄，據說挺耗時間，要一兩天呢。”
“是最近那個明星戶外真人秀？”
“恩，是的，作為特別嘉賓出場。”
“那節目挺累人，怎麽弄這麽趕？”
顧傾表示還好，扒拉了兩口飯又道：“這邊的工作完了，可以休息兩天。”
“恩，行，我明天還有一個通告，之後兩個禮拜估計都沒什麽事，你回去給我電話。”
“恩。”
晚上吃完飯秦秦因為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幾人回到賓館住下，第二天拍攝的地方有些遠，這一趟輾轉了四五個地方，拍了兩天才好，之後補對嘴的部分便沒有白染的事了，白染便是在那一天離開，再次相見卻是兩年後了，只是那時已經物是人非，當然這只是後話。
不算寬大的客廳裏，男人窩在一張躺椅上，手上抱着一袋薯片，不時的抓到嘴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表情嚴肅的看着前方的電視，偶而皺着眉頭，偶而呵呵輕笑，面容非常糾結，沒錯這個表情如此豐富的人便是以淡漠冷酷聞名天下的顧傾，在看向他正專心致志看的電視，額……當下最流行的少年動漫，海賊王。
廚房裏秦秦正在炒最後一盤菜，側身沖顧傾喊道：
“顧傾，過來把菜端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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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
這裏是秦秦在A省買的房子，兩人的公司也都在A省，平時雖然在外居多，但是回來還是得有個有歸屬感的地方，顧傾前年倒是也買了一套，但他平時回來的少，兩人沒事基本又都厮混在一起，他自己的那屋子倒是空着了。
等秦秦将飯菜做好了瞧見顧傾連動都沒動，很無語的搖着頭，走向顧傾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看見對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拍開了他的手，秦秦歪頭打量了片刻将頭歪在他的肩上，咯咯的笑着，顧傾很不耐煩：
“你幹嘛啊？”
秦秦起身去端菜，帶着笑意的聲音徑自從廚房穿過來：
“顧傾，你真夠大爺的啊，過來，吃飯。”
顧傾這才不情不願的将視頻暫停幫着把剩下的碗筷端過來，一葷三素，秦秦的手藝不是一般的好，以前顧傾沒出道時簽的是作曲人，他家境不好是個孤兒也沒地方住整天窩在化妝室，每天吃着泡面看的秦秦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後來關系好了便讓他在自己這住，也沒再讓顧傾吃過泡面，他喝了一口湯像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這次過來，蘇姐沒說什麽？”
顧傾白了他一眼：“蘇姐是為我好。”
“得，我就不是為你好，蘇姐是好人，我就是壞人是吧。”
顧傾好笑的斜他一眼：“你沒事老跟蘇姐鬥什麽？”
“誰讓她沒事老擠兌人，每次看見你跟我在一起那眼神就跟我會怎麽你似的。”
秦秦說完也發覺自己就像個争風吃醋的女人，不由一陣惡寒：“吃飯，吃飯。”
吃完飯顧傾自覺去洗碗，估摸着是心細電視只聽見嘩啦啦的水響沒一會人就出來了，秦秦表示懷疑：
“你洗幹淨了嗎？”
“恩，幹淨了。”
秦秦遞給他一個蘋果，兩人窩在沙發上看了起來，看了一會秦秦突然問：
“honey，你覺得那個叫白染的姑娘怎麽樣”
顧傾偏頭有些不解：“誰？”想了想又說“哦，她啊，挺好的”秦秦去拿案桌上的杯子，上面的圖案是路飛大大的笑臉，這是去年顧傾買的，水還有點熱，燙的舌頭有些疼，秦秦将試探拿捏到家話閑常的力度：
“恩，我也覺得不錯”
過了一會顧傾終于反應過來他說什麽，有些不贊同：
“她還是個學生。”
看他認真的神情秦秦突然就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悶悶笑道：
“你想什麽呢，我只是覺得她有點像你心上人啊”
顧傾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哼了一聲不在理會，哪知秦秦不依不饒的又說了起來，嘻嘻哈哈鬧了一會，秦秦突然湊過去，表情有些認真：
“我說，顧傾要是哪一天我們喜歡上一個人怎麽辦？”
顧傾聽到這話終于從電視裏擡起頭，歪頭思考了一會，答的理所當然：
“你喜歡的我也喜歡的話啊，那就誰也不要。”
秦秦一愣，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撒嬌一樣将腦袋埋在顧傾的肩窩裏哼哼唧唧，看不見的眼眸深處如同三月春水一般快要滴出水來，這個人啊，将自己放在獨一無二位置的人啊，這樣的人該怎麽讓他不喜歡，他突然很想親親顧傾，微微擡頭卻在看見那人黑白分明的瞳孔時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勾起僵硬的面部肌肉，他緊緊摟着顧傾有些無賴：
“吶，這可是你說好的，誰也不要。”
他們倆的相處确實是暧昧的，只是因為一開始就是如此所以反而沒有這種自覺，顧傾也沒在意秦秦過于激烈的反應，餘光瞧見屏幕上船員們的笑臉，他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笑，然後聲音低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秦曉然，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無論什麽原因。”
因為顧傾這次回來待不了兩天就得出去，兩人也不打算出去玩，這段時間各種通告滿天飛，顧傾也是在忙着新專輯，秦秦也是上一部戲剛殺青，都有些累，只好窩在家裏沒事玩玩游戲，看看碟片。
剛好這天晚上沒事幹，白天睡了半天覺到了晚上反而異常興奮，秦秦扒拉着拖鞋埋在抽屜裏翻來翻去，翻到某個片子時眼睛一亮，笑的異常風騷：
“顧傾，我找到了一部好片子。”
“恩。”
對于顧傾冷淡的回應秦秦一點也不在意，忙不失疊的将碟片放入影碟機然後關上了大燈，猛的竄上了床，顧傾嚼着薯片丢個白眼表示鄙視，別看秦秦在人前貴公子般優雅的樣子，私下有時候也是幼稚的不行。
随着影片的片名曝光顧傾微微一愣，這是部關于同性之間的愛情片子，聽說還拿了大獎，不過他一直都沒時間去看。
他倒是不排斥，只是看他繼續對着手機打游戲的樣子估計也沒打算認真看，倒是秦秦做純情狀用被子遮住胸口，一雙桃花眼氤氲萬千情誼，嗲聲嗲氣的說道：
“親親，你好壞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嘛。”
顧傾顯然是不知道秦秦還可以無節操到這種程度，口中的薯片差點卡在嗓子裏，整張臉都紅了，也不知是嗆的還是臊的，秦秦見計謀得逞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兩人打打鬧鬧的看着片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兩人都沒說話，安靜的注視的影片的情節發展，到結局的時候，顧傾聽見秦秦叫他，那聲音極輕，帶着小小翼翼的成分，顧傾轉頭的時候看見昏暗的房間裏，秦秦的臉被屏幕的的光亮染的不真實，明明滅滅光怪陸離，然後在顧傾還沒來的及說話的時候秦秦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然後那一臉的沉重終于褪了下去，伸手打開燈，秦秦一巴掌拍在顧傾的肩上，有些郁悶：
“哇靠，你太吓人了，眼裏水光閃閃的，我還以為你哭了呢。”
顧傾搖頭，他當然沒有哭，只是有些感動，劇中兩人被沉重的世俗壓抑，他們經受着同性愛情的巨大偏見與社會壓力，在世俗中掙紮，沉淪，道德的約束，家庭的責任都是讓他們相守的願望落空的一切籌碼，殘忍的現實擺在兩人之間，他們無法扭轉悠遠長久的社會文化，最後男主角在戀人死去後在決然的決心，他們脫離了一切的道德倫理，挂在一起的襯衫，在那樣的強大世俗前，這只能是他們唯一的結局。
顧傾以前沒想過同性之間的感情也能這麽動人，沒有花哨的技巧，沒有炫酷的特技，平凡的故事，平凡的對話，卻因為那性別的約束而不平凡起來。
“顧傾，你覺得怎麽樣？”秦秦起身倒了杯牛奶，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他潇灑磊拓的姿态，看不見的卻是無處可放的慌亂倉惶。
“恩，很不錯，非常用心的一部作品。”顧傾給出中肯的評價，他說很不錯就是找不出更能誇贊的詞了。
秦秦把杯子遞給顧傾，見他神色如常不由放松了下來，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誠惶誠恐的，倒是不像自己了。
“恩，你明天就要跑外地了吧，趕緊喝了睡吧，晚安。”
秦秦的房間在隔壁，他平時大多都是和顧傾擠一起的，只是他今天的狀态不太好，或者說太好，他怕接下來會問出些無法挽回的問題，他承受不了那個代價。
第二天早上秦秦起來的時候顧傾已經走了，秦秦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就有些提不起勁了，無奈的感嘆，自己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經濟人的電話讓他想起自己還要正事要做，勉強打起精神收拾一下便出門去了，晚上還有一場頒獎典禮呢。
白花獎也算是內地近幾年來比較公正的一個評選儀式了，名聲權威都不錯，在這裏拿到獎項也算是認可你已經進入內地一線演員的行業了，他上一部電影《千機》恰好入圍，雖然他在裏面扮演的是男配角，但是戲份頗重，而且據內部消息，這次自己的運氣似乎還不錯。
當天晚上自然是衆星雲集，一個個在鎂光燈下閃耀非凡，笑靥如花，秦秦攬着劇中的女二號從紅毯走過，笑的恰到好處，既不張揚又不疏離。
跟着導演和男女主角找到位子，座位比較靠前，正對着領獎的臺階，鏡頭掃過來便将千種神态曝于衆人眼前，只不過他們劇組除了女一其他全是在圈子裏摸滾打爬很多年的，這種場面還是HOLd的住的。
主持人是內地有名的綜藝一哥一姐夏方方和常亭，兩人都是成了精的老妖精，幾句插科打诨将場面凝重的氣氛化解，接着請出頒獎嘉賓便正是開場了。
最開始的最佳編劇獎是秦秦的熟人馮岳山，秦秦兩年前第一次參影就是他的作品，當時也是為秦秦走向大銀幕一炮打響，此後兩人私下也有些來往，但是顯然沒想到這人這麽快就能拿到這個最佳編劇，百花獎雖然不是內地最具權威的，但數二數三還是排的上的，只不過……
秦秦看向他身邊坐着的那個女子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塵珂。
她應該也是近幾年來紅的最快而且沒有負面新聞的第一個人了，從她第一部校園文藝片的驚鴻一瞥直到如今已成為國內兩岸公認的女神，她的容貌并不算多麽驚豔，但她的氣質太盛了。
她就像冬日裏的一縷陽光，帶着撲面而來的溫暖與生機，她就那麽安靜的站着，也讓你無法忽視。
秦秦對這個人非常熟悉，當然任何一個美麗的女子都會引來旁人關注的，但是秦秦第一次注意這個人是因為顧傾告訴自己他喜歡塵珂。
是的，顧傾喜歡她，那樣淡漠澄澈的顧傾也是會喜歡人的，或許比喜歡還多一點。
顧傾喜歡塵柯是在秦秦去年才知道的，那天晚上顧傾突然問秦秦有沒有喜歡的人，秦秦自然說沒有，然後顧傾就笑了，特驕傲的神色，他說：
“秦曉然，我有。”
秦秦有些驚訝，顧傾的眼睛在月色下晶閃閃的，那樣子都透出一股神聖的憧憬來，他對秦秦說：
“你認識的，是塵柯，秦曉然，她太厲害了對吧，我相信，有一天我也會。”
顧傾說完後，眼裏帶着睥睨的野心，秦秦那時候曾握住他的手說“我相信”。
可是秦秦懷疑的打量了一下，塵珂的作品并不多，從17歲開始一年最多兩部片子的效率，但是每一部都會大紅大紫，每一部都将她推上一個新的高峰，如果秦秦沒記錯，她在一個月前剛拿到內地最具權威的風雲獎最佳女主角，現在還會在乎這個小獎？
就在秦秦漫不經心的想事情中，頒獎已經進入到了最佳男女配角，聽到自己名字時秦秦一愣，因為這些年斷斷續續也領過不少獎，現在到沒了初時那種激動，轉身和導演擁抱，然後上臺領獎。
聽見主持人的打趣他也有些無奈，去年的自己好像就是在這裏得了最佳男演員，今年今年又來個最佳男配角，還真是好事成雙啊。
餘光瞧見下面一雙亮若星辰的眼，他不着痕跡的掃過去，發表一番感言後随即下臺，接下來的都是重頭戲，秦秦也終于明白塵珂為什麽會在這裏了。
要問今晚的最大贏家是誰，絕對非馮羅雨的《十年夜雨》莫屬了，連獲最佳編劇，最佳導演，最佳男女主角以及最佳原創音樂五項大獎。
可以想象明天的報紙頭條是什麽了，光是裏面的兩位主演塵珂和唐黎就足以奪下各大網站頭條，這部《十年夜雨》可以說是馮羅雨的翻身之作，之前十幾年他的作品不是因為題材銘感被禁，就是因為內容太過小衆被其他大牌制作電影搶檔，一直默默無聞，而這次的《十年夜雨》竟然直接選擇在此公映，沒想到竟然還拔得頭籌。
連主演衆人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今日是國名女神塵珂和行事乖張作風另類的唐黎，其實這兩人的片子，即便劇情在枯燥也會有人買單的，更可況這次還得了五項大獎，秦秦不由悱恻，馮羅雨這些年的默默無聞也是有理由的，這宣傳做的簡直前無古人啊。
随着頒獎典禮結束，秦秦便跟着保姆車回家了，離下一部戲開機還有四五天，要好好養足精神才是。
而顧傾這邊忙的腳不沾地一天只能睡三個小時，因為這兩年是他風頭正勝的時候，粉絲也都是非常活躍，顧傾不止要忙新專還有無數個通告音樂節代言什麽的，不時的露露面增加曝光度，即便蘇蘇已經盡可能的騰出一點空隙，可依舊東西南北的飛，俨然新一代小飛人。
這次是接了一個新代言，國內一線的品牌，能被邀請自然也證實了你的人氣地位，顧傾半眯着眼強打精神看代言方給出的資料，游移的視線落向一點猛然清醒，塵珂？
合作的女藝人竟然是塵珂。
蘇姐怎麽不告訴他，顧傾微微仰頭靠向椅背，微不可查的彎了彎嘴角。
拍攝是在第二天下午，顧傾去的時候塵珂已經在上妝了，因為兩人的名氣化妝師自然不會再一間，顧傾打完招呼走向自己的化妝室，蘇蘇見他低垂着眼眸安靜的看雜志有些納悶：
“你心情很好？”
站在一旁的化妝師默默無語，很想問一句這張沒啥表情的臉你是怎麽看出心情好不好的。
顧傾的輪廓線條過于柔和，可他的長相卻又不是那種很秀美的長相，特別是那雙淡薄的眼，寒燈一般，倒是不太好修飾。
化妝師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決定不再試圖掩蓋那眸中的鋒芒，而将輪廓打理的流利硬氣一些，好在他皮膚底子不錯，畫起來也很輕松。
這次的拍攝是分兩步，一開始是分開拍的，後面再拍兩人一起的場景，講述的是一對已經分手的青年男女，過着各自的生活，但是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從前的過往于甜蜜，最終和好的故事。
其中将商品恰到好處的植入其中，當然這也是兩人和好的關鍵，塵珂在化好妝後便跟着車子去拍外景了，顧傾卻是要拍室內的戲，忙忙碌碌又是一兩天，今天拍到最後一場和好的鏡頭了，休息的時候顧傾湊過去看之前的拍攝畫面，沒一會塵珂也過來了，她性子很好，早就跟周圍的工作人員打成一片，也是，這樣的女子誰會為難她呢？
顧傾依舊是不怎麽說話，不過塵珂倒是不介意的樣子不時的點評幾句，她說的很專業，顧傾對這些也是有些興趣的，聽她說着便附和幾句，兩人聊着聊着竟發現蠻多觀點都挺相似的，顧傾指出到幾點更是得到導演的贊同，塵珂見狀打趣道：
“看不出來啊，顧傾，你還有當導演的天賦。”
塵珂是個美麗的女子，她的美麗不僅體現在她的表現，她的一舉一動皆有風情，而她最美的便是她笑的時候，唇角微彎，淺淺的梨窩如一汪清泉，顧傾愣了一下，心燙的快要化開簡直不知所措，正巧導演說拍下一場，他逃一般的沖了過去。
等收工後看着塵珂笑着離開，顧傾突然想到自己似乎還沒恭喜她得獎。
之後又是翻天覆地的忙碌，秦秦經過上部戲的宣傳期後，進了新劇組，秦秦的前兩部參與的影片都是走的大制作，這次接的這個比較小衆，但也不是沒有空間，當初看到時候就知道這部戲要是演好了，絕對會為秦秦的演藝道路開創另一個高度。
劇名就叫《宋秋》，故事內容大概是無父無母的男主角宋秋愛慕着從小照顧他的姐姐宋玉，從年少的叛逆時期到成為一名事業有成的青年，這份禁忌的愛一直禁锢着他，他求而不得，所以魂牽夢索輾轉難測。
直到他遇到另一個女子夏芳草，這個女子懶散灑脫，如一匹桀骜不羁的野馬沒人留得住，可這個女子卻為他動了心，甘願放棄自由以友情的名義幫他，陪他。
他習慣于在夏芳草身邊的輕松肆意，這讓他像個正常的男孩，快樂年輕，可更多的時候他總是無法抑制的想起宋玉，這讓他痛苦也讓他無可奈何，他愛宋玉，可是在宋玉結婚的那天他也只能顫抖着嘴唇說恭喜，而後轉身淚如雨下，撕心裂肺。
夏芳草在此之後十年再也沒有離開有他的城市，陪他酩酊大醉，陪他嬉笑怒罵，陪他輾轉難眠，陪他游歷天下，兩人這麽多年從未說過愛情，但兩人心知肚明。
直到很多年後夏芳草終于放棄他和另一個男人步入婚宴殿堂，夏芳草曾是那麽桀骜，那麽灑脫，十年的時間消磨了她的快樂和明媚，可她說走的時候疲憊不堪可還是毅然走了。
而宋秋在聽完她的婚訊後獨自走了一遍他們當年走過的地方，街道，麥田，商店，廣場，透過寥寥的煙霧他終于潸然淚下，他如此孤獨而絕望。
或許直到最後他也沒能明白他愛的到底是誰。
這部戲的跨度很大，由秦秦獨挑大梁，大多時候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從十七八歲演到四十多歲，深陷兩個女人之間的愛恨糾纏，大量的心裏獨白，都是這部片子最考驗演技的地方。
演夏芳草的是一個新人，長的不是很出衆，但眉宇一抹英氣，倒是有股英姿飒爽的味道，演宋玉的秦秦倒是熟，算是前輩了，是圈裏老戲骨孫曉霞，大了秦秦十多來歲，不過保養的很好連一絲皺紋都看不到，一雙大眼睛波光冽潋，經過歲月沉澱的韻味更有一番風情，見着秦秦一個勁的贊嘆：
“你怎麽不生在我那個年代裏，那現在還有我家那位什麽事啊！”
孫曉霞年輕的時候性子就直，說話也大膽的很，當初黑她的也不少，如今大風大浪走過來了，演技擺在那，人品擺在那，看多了便知道人家這是真性情。
秦秦忙擺手：“前輩，你可千萬別這麽說，就是您現在出去振臂一呼，也是迷倒一大片的主兒。”
這馬屁拍的孫曉霞笑的合不攏嘴：
“叫什麽前輩啊，叫姐，我哪有這麽老。”
秦秦應的從善如流：
“姐。”
“哎！”導演是孫曉霞的老朋友，見狀只罵沒羞沒臊。
開拍的第一幕便是秦秦的深夜狂奔的戲，他在黑暗的掩蓋下悄悄進入宋玉的房間，睡夢的姐姐微微皺着眉，或許是在為明日的生計憂心，或許是為了空蕩蕩的米缸而着急，宋秋歪頭打量着，姐姐突然翻了個身，露出赤裸白皙的手臂。
宋秋的呼吸重了接着受到驚吓般突然屏住呼吸，他像是受了蠱惑一般小心翼翼的低下頭試圖親吻宋玉，他的睫毛微微顫抖，不只是不安還是興奮，在嘴唇快要相觸的時候他突然不動了，像是終于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他正在親吻的這個人是他的姐姐。
這個認知讓他猶如驚弓之鳥一下子竄了起來，他恐懼的倉促後退，然後在深夜中跌跌撞撞的逃出家門。
他甚至沒有穿鞋，赤裸的腳很快沾上灰塵，腳底踩在冰冷尖銳的石頭上，可他依舊不管不顧的向前跑。
寒風吹皺他單薄的衣服，他終于明白什麽是愛情，是他的求之不得遙不可及，是他終其一生也不能觸碰的美夢。
他就這樣漫步目的的奔跑，直到聲嘶力竭，他步伐一頓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一般癱倒在地，昏黃的燈光下飛蛾繞着光暈環繞，他的睫毛輕顫，一滴淚水突的落了下來，少年的嘴角一張一合，依稀只有倆個字：“姐姐。”
“CUT！”
随着導演的話落秦秦也在助理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這段拍了三次，雖然現場清理過了，但是因為奔跑的特寫，那兩塊石頭杠上的時候秦秦都快哭了，用燈一照果然整個腳心都是紅的。
導演過來安慰的幾句，轉頭于一旁的孫曉霞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部戲，有希望了。
他早前就看過秦秦的戲，因為那時候秦秦走多是偶像路線，發揮不了太大的演技，然而今天他其實一直在猶豫着該怎麽表現出劇本上那簡單的兩個字。
秦秦的表現讓他非常驚喜，不是歇斯底裏的絕望呼喊，而是另一種無聲勝有聲的方式，那呢喃不清的兩個字正好反應出這段感情不能暴露在現實的絕望，将宋秋求而不得的感情發揮的淋漓盡致，秦秦的處理或許并不是最好的，但卻是導演正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