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沈言故床頭有盞臺燈,它以前的功能一直是和學習有關,或者退一步趕比賽要用的東西,但今天,它有新的故事了。

誰能想到呢,這個人半夜不睡覺,在被窩裏開着燈看江賦給他的情書。

看久了,沈言故都覺得自己有情感認知障礙了,這麽用心的東西,他晚上怎麽就只看了兩遍就收起來了呢,還那麽淡定。

所以這麽個淩晨的夜裏,沈言故看着江賦手寫的信,不誇張的,鼻子酸了。

他甚至都想罵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怎麽值得讓江賦這麽對他。

沈言故比不上江賦,他什麽都不會,只會第二天江賦考高數的前半小時,給江賦寫一張加油的紙條。

一點創意都沒有,居然還被江賦寶貝地又放進了手機殼裏,沈言故都要哭了。

江賦這學期的考試比沈言故要早一天結束,但江賦沒有馬上回家,他要等沈言故一起。

當然這件事,也深深地秀到了沈言故的一群舍友們。

舍友們紛紛吐槽。

“都是本市還等,等來等去有什麽意思。”

“就是啊,寒假不是随便約嗎搞什麽啊氣死我了。”

“你倆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沈言故尾巴要翹到天上:“幹嘛,不行嗎?”

說這些的時候,他們已經考完了最後一科,正在回去的路上。

而沈言故的那位男朋友,正在教學樓的樓下等着。

于是本來都已經聊別的事情的舍友們,看到樓梯上站着的人,又愁眉苦臉了,還一齊喊了句:“唉。”

洋洋:“羨慕了羨慕了。”

陳軍:“羨慕了羨慕了。”

葉瀾:“別人家的愛情。”

沈言故這會兒懂得謙虛了,他替自己和江賦說句話:“他在宿舍無聊嘛。”

三個人:“唉……”

考完試剛好是飯點,幾個人就一起去吃了飯,然後江賦再給大家買奶茶,讨一個歡心,堵上大家的嘴。

回去的路上,洋洋感嘆了一聲:“今天分開之後,就得明年見了兄弟萌。”

陳軍:“是啊,大家都大一歲咯。”

葉瀾:“都要長大咯。”

陳軍:“小故過年玩游戲要想到我啊,別現在有了老公兄弟都不要了。”

沈言故無語:“我哪次玩游戲沒叫你?”

陳軍嘿嘿一聲:“我們小故最好了,是吧江賦?”

江賦:“嗯。”

過了一會兒,洋洋又說:“某個人,啊,抓緊時間……”

沈言故一下子就捂住了洋洋的嘴。

陳軍看着大笑起來。

洋洋能說什麽,沈言故還能不知道?

這一群老色批昨天半夜不睡覺,在讨論一些有的沒的。

洋洋帶頭搞事,說特別爽,讓沈言故趁早體驗。

媽的沈言故當場做夢。

堵住了洋洋的嘴,陳軍還有一張嘴。

只聽陳軍說:“來日方長啊小故。”

沈言故踢了一下陳軍的鞋跟:“長你的頭。”

洋洋,陳軍,葉瀾:“哈哈哈哈哈。”

舍友三個都是下午的票,所以一回宿舍就開始收拾行李了,他們還得和各自的對象道別,挺忙的。

唯一清閑的就只有沈言故,行李也不多,時間也充裕。

正好江賦說有東西要給他。

那沈言故這不就,上去了嗎。

江賦的舍友們都已經回家了,宿舍也空空的,此刻就只剩他一個人。

沈言故進去後,開口問就江賦:“要給我什麽?”

江賦走到他的桌子前,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

沈言故:“什麽?”

江賦:“打開。”

是一個木制的盒子,還有點香味,沈言故扭開搭扣打開,見裏面躺着一串佛珠。

江賦問:“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沈言故疑惑了:“你就不怕我不信佛教?”

江賦:“我媽媽說你信。”

沈言故緩緩皺眉:“你,媽媽?”

江賦笑:“對,我媽媽送你的。”

沈言故緩緩大聲:“你媽媽?送我的?”

江賦似乎被沈言故的驚訝逗樂:“是。”

沈言故驚了。

江賦繼續道:“我生日那天寄過來的,兩個,你一個我一個。”

沈言故張嘴又閉嘴,閉嘴又張嘴,好半天問出一個:“什麽意思?他知道我?”

江賦點頭:“知道,顧老師的孩子,你很有名的,她很喜歡你。”

沈言故:“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江賦仍舊點頭:“知道,我出櫃了。”

沈言故眼睛睜大。

“什,什麽?!”

沈言故突然好緊張:“你出櫃了?什麽時候?”

江賦:“高三暑假。”

沈言故表情完全诠釋一個震驚。

“高三暑假?”沈言故:“那麽早。”

江賦笑:“是啊。”

沈言故:“為什麽啊?”

江賦敲了一下沈言故的鼻子:“做好一切準備才好來追你啊。”

沈言故整個人都麻了。

沈言故盯着江賦的眼睛看,好半天才問了句:“那,那當時有沒有怎麽樣?我聽說出櫃很難的。”

江賦搖頭:“我媽媽還可以,她沒有對我怎麽樣。”

沈言故替江賦委屈了:“她罵你了嗎?”

江賦笑:“沒有。”

沈言故更委屈了:“你這麽這樣啊。”

沈言故不太信:“一點事都沒發生嗎?”

江賦:“還是有的,他們需要時間接受,不理我好幾天。”

沈言故:“後來呢?”

江賦:“後來接受了。”

沈言故打了一下江賦:“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麽輕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壓力很大。”

江賦:“都過去了。”

沈言故心裏很難受:“你好煩啊。”

江賦笑了起來:“怎麽了?”

沈言故把佛珠拿起來:“那她怎麽知道是我?”

江賦:“我說的。”

沈言故:“你怎麽說的?”

江賦把手放在沈言故旁邊的桌子上,半擁着他:“我先告訴他們我考藍大是為了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很優秀,我為了要趕上他才這麽努力,等他們接受了,并覺得我的這個感情是在讓我變好之後,我告訴他們,那個人是你。”

江賦說完摸了一下沈言故的頭:“我媽媽真的很喜歡你,知道是你之後挺放心的,這學期還經常問我進度,說我菜,什麽都不會做。”

沈言故一動不動地看着江賦:“不好笑。”

江賦笑起來,揉沈言故的眉毛:“又怎麽了?”

沈言故:“你怎麽這樣啊。”

江賦:“我怎麽了?”

沈言故聲音很低:“你還藏了多少事?”

江賦搖頭:“沒有了,這是最後一件。”

沈言故莫名其妙的很生氣,也不知道在生什麽氣。

他又瞪了江賦兩秒之後,直接把江賦的領子拉了過來,腦袋一歪親上去。

親一下放開,再繼續親上去,親第二下。

最近沈言故被江賦鍛煉得,吻技也不錯,也會搞一些小技巧了。

這兒又是無人問津的宿舍,所以吻了不到一會兒,兩人就漸漸深了。

沈言故身高差一點,沒多久,江賦就把他抱到了桌子上,桌子的書架是凹下去的,正好沈言故的腦袋能靠在衣櫃上。

吻得深了,江賦就把沈言故的手放在了他的腦袋旁,壓在衣櫃上和他十指相扣。

中午兩人喝的都是蜜桃味的奶茶,此刻滿嘴的蜜桃香。

江賦貼着沈言故很近,鼻尖不是蹭着沈言故的鼻尖,就是蹭着沈言故的臉,空氣也逐漸變得濕噠噠起來。

一開始沈言故還有些力氣,後來他漸漸的就軟了,主導的人也漸漸變成了江賦。

這個軟首先體現在他的手臂上,本來抓着着江賦的手好好的,沒多久就往下滑了。

江賦只好用力扣住,不讓他往下掉。

而另外空閑的那只,沈言故搭在了江賦的皮帶邊緣上。

他是無意間搭上去的,一開始只是覺得這兒好放手,正好能把他的大拇指塞進去。

但後來,他好像發現可以做其他事。

而他的江賦,此刻大手掌正放在他的後腰處。

即使大冬天的穿這麽厚的衣服,江賦依然能感受到沈言故的細腰。

江賦修長的手指,一下放松,一下用力,沈陽故寬松的毛衣在他手掌下起了許多褶皺。

沈言故特別好抱,不管怎麽抱,江賦都很喜歡。

那麽大一只沈言故,此刻在他懷裏軟得不像樣。

更別說,江賦還往下親了。

幾乎是這麽多次以來,江賦第一次這麽親沈言故非唇的其他地方。

沈言故的神經一下子就警惕了。

江賦貼着他的下颚線一路滑到了耳朵邊,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沈言故整個人都在發麻,呼吸也變得重了。

很癢,想躲又不想躲。

沈言故情不自禁地把大拇指勾地更用力一點,還不夠地把江賦的衣服拉起來。

事情變得漸漸不對勁了起來,一個呼吸的當口,江賦問他:“今天能不能遲點回去?”

他又說:“多陪我一會兒。”

他聲音很沉,他還在這種時候說,讓人完全沒辦法拒絕。

這個問題江賦昨天就問過了,但沈言故沒有說。

沈言故早就在上周和媽媽申請留在藍市了,借口說過幾天有同學生日,等生日結束了他自己回去。

他沒有告訴江賦是想給江賦一個驚喜,江賦的認知裏,沈言故是一放假就會回老家的,這要是讓他知道還能留下來五天,他肯定很開心。

所以沈言故一直放着,他想等一個合适的時機再告訴江賦。

這會兒江賦正埋在他的頸窩裏,沈言故已經被親到不行了,要是沒有坐在桌子上,他肯定已經癱倒在地了。

江賦怎麽這麽會親啊。

大概是見沈言故沒有及時回答,江賦又繼續了。

手也繼續。

沈言故頭暈腦脹,根本抽不出思緒來思考,整個人都被江賦帶着走。

江賦的吻最後停在了沈言故的衣領邊上,他可能也有點不行了,頭擡起來的瞬間,很用力地把沈言故抱住。

也很用力地平穩呼吸,全身都散發着克制。

沈言故要廢了。

也要炸了。

他聽江賦又重複了那個問題:“遲點回去好嗎?我可以送你。”

沈言故額頭壓着江賦的肩,很輕地搖了兩下:“不要。”

江賦頓了一下:“不要什麽?”

“不要回去,”沈言故聲音很小,聽着好像還有點委屈:“你不是要帶我回家嗎?”

沈言故說:“把我帶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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