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賊
自己煮好的米飯沒能吃上一口，就好像煮熟的鴨子飛了一樣讓人糟心。
我沒精打采地做着剩下的工作，腦子裏不停地想：領主應該不會像豬一樣，一頓飯就将那麽多米飯全吃了，那可是一小盆，能盛出三碗呢！
“唐妮！”
聽見有人叫我，我應了一聲，扭頭一看，泰莉絲正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我。
“你跟我來一下。”她說完，率先離開。
我連忙跟上去，問她怎麽了。她沒有吱聲，只是一直往樓梯上面走着。
我跟着她來到三樓後，她推開一扇門，示意我進去。
走進去一看，這裏是個小型餐廳。屋子中間擺放了一張鋪着白色桌布的長形方桌，而領主正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領主見我進來，沖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不由地緊張起來。
卧槽，他想幹什麽？該不會讓我陪他吃飯吧？
我瞄了一眼桌上的小飯盆，嗯，還剩下一大半米飯，他要是讓我陪吃飯也行。
我邊想邊走了過去，然後在他身邊站定。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将我的一只手拉過去，然後……
我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朝着我的手心吐了一口！嘛的，是實打實地吐了一口東西出來！
看着手心裏那團黏糊糊的東西，我特麽真想糊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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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讓我吃出沙粒來，你就收拾東西走人吧！”他瞪了我一眼，然後不再看我，轉而繼續享用他的美餐。
“出去吧。”泰莉絲在一旁催促我。
我将火氣壓了又壓，心裏不停地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忍忍忍，一定要忍！
最終，我不得不朝他施了禮，然後轉身離開。
站在門口，我看着手裏的東西，差點吐了出來。可我又不能随便糊到牆上或地上，我特麽得一直托着這團東西，直到回到地下一層！
什麽素質！這是領主能做的事嗎？簡直就是一潑皮無賴！
*you！我暗暗朝門比了下中指。
剛一回到廚房，琳恩恰好要往外走，看見我便似笑非笑地說：“怎麽，領主誇你米飯做的好是嗎？”
“再不滾開，我糊你一臉！”我怒氣沖沖地說。
此時她也瞄見了我手心裏的東西，立刻迅速無比地閃到一旁，給我讓出路來。
我将手裏的東西狠狠扔進了泔水桶裏，然後走到洗手池邊，不顧冷水冰涼不停地洗手。
特麽的，一段時間內老子是不會想米飯了！
***
在這個國度裏，12月25日也是聖誕節，但是不是紀念耶稣，而是紀念太陽神的。聖誕節的前一天晚上是祈福夜，一家人不僅要團聚，還要祈禱太陽神保佑家人平安健康。
和家人團聚的事，女仆們是別想了，因為這個節日非常忙碌，誰也別想請假回家。
我們從24日早上就開始忙碌，一直忙到晚餐結束。
領主和他的14位情婦，在一樓的大廳裏大擺筵宴。高大的男人坐在主位上，而他的嬌妻美妾們分坐兩旁，那場面真讓人豔羨。
我不由暗想：等老子回去後，也這樣弄它一回！至于女人們會不會因為争風吃醋而打起來，暫且不予考慮。
14位美人啊，他也不怕腎虧！
忙活完主人們的晚餐，我們這些仆人也難得地聚會一次。
因為泰莉絲要随侍在領主身邊，所以主持聚會的是艾米莉亞。她無非是說些場面話，鼓勵我們努力工作、效忠領主什麽的。
等到她一說完，我們立即歡呼一聲，正式開飯。
這是我來到這裏吃得最好的一頓飯了，除了一小碗牛肉炖土豆，還分到了幾塊烤鵝肉和一杯牛奶，而面包則随便吃。
我感覺我現在簡直就是叫花子過了個好年。嘛的，差點喜極而泣了。
填飽了肚子，又喝了兩杯廉價的葡萄酒，我的眼睛就真叫淚打濕了。
安娜忙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搖搖頭，喉頭哽了哽，吐出幾個字：“沒事，就是想家了。”
我特麽太想回家了！在這裏每天都是遭罪！最重要的是，再不回去，我的家人就要去警局報我失蹤了！
我以前玩得再野再瘋，也沒有這麽長時間不回家的時候，若是老爺子擔心我，或是那對母子說些什麽不該說的，那老爺子保不齊就抽過去了，到時候我們唐家可就要落入那對母子手中了……
“要不，新年過後你跟泰莉絲請假回家看看吧。”安娜好心建議道。
就算給我假，我也找不到回家的方法啊！
我搖了搖頭，站起身往回走。安娜也跟着我一道回去，她見我喝了酒而且情緒低落，便攙着我。
回到房間後，我直接爬上床和衣而眠。
安娜嘆了口氣，終究什麽也沒說，替我關了燈後，也回自己的床上睡覺去了。
***
半夜，我因為口渴不得不爬起來。
嘛的，廉價酒不僅上頭，還讓人口渴難耐！
我揉了揉太陽穴，待清醒一些後，便下地穿鞋找水喝。床頭櫃上的水壺已經空了，我只好出門繼續找水。
廚房夜間是鎖着的，想來想去，我只能去洗衣房喝生水了。
在洗衣房裏，我就着水龍頭喝了些水又洗了把臉，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
一時間因為沒了睡意，我反而不想回房了。我決定到寝宮外面走走。
剛一出水房門，我眼角餘光便瞥到樓梯處有個人影閃過。
我驚了一瞬，立刻輕輕關上門，悄悄跟了過去。
我要看看那人是誰，想幹什麽。
未免打草驚蛇，我将鞋子脫下來拿在手中，畢竟帶跟的皮鞋很容易發出響聲來。
悄悄來到二樓後，見這裏沒有任何動靜，我略微想了一下，便立即往三樓走去。
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很可能是賊。至于偷什麽，到時候自然會知曉。
來到三樓，當我看見值守的兩名侍衛倒在地上後，後背瞬間升起了涼意。
這個賊很有兩下子，我還要不要跟上去？
正在我猶豫時，就聽見上方傳來了“吱呀”一聲，貌似一道沉重又久未開啓的門被打開了。
上面還有房間？我的視線立即向四周掃去，這才注意到樓梯口處，還有一段非常窄小的樓梯通往上方。
閣樓！
我立即想起了寝宮雖然只有三層，但是還有一個非常小的閣樓。
那個賊去了閣樓！他想偷什麽？該不會是……
我不由一驚，心說：不會吧？領主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放到閣樓嗎？
不過，有句話叫“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而且閣樓也不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為值守的侍衛是不會讓人通過的。
無論如何，我都要上去看一看！
我立即飛奔上樓，也顧不上是否會打草驚蛇了。
轉了個彎來到樓梯盡頭處後，一扇虛掩着的門出現在我眼前。
我定了定心神，為了防止開門時招人暗算，我将兩只皮鞋捏在一只手上擋在面前，然後略微俯下/身——怕對方突然踹向我的小腹，輕輕将門打開。
屋子裏并沒有開燈，但視野卻不受限制——窗外圓月高懸，月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而且在屋子裏幾經折射，使得屋子裏一片雪亮。
不知為何，屋子裏有許多許多面鏡子！
有占着半面牆壁的大型鏡子，有等身高的穿衣鏡，也有放在桌上的化妝鏡，挂在牆上的小圓鏡……就跟鏡子展銷會一樣，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此時，一個女人正挨個鏡子查看，她似乎要從其中找到什麽。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所有信息綜合起來告訴我一件事：沒聽說領主有收藏鏡子的愛好，那麽他搞這麽多鏡子出來，一定是為了掩藏一面非常重要的鏡子。
什麽鏡子這麽重要？除了聖物我再也想不出別的。
一想到“聖物”二字，我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無論如何，我不能讓這東西落在那個女人手上！
借着月光，我看見了那個女人的面孔，雖然她臉上蒙着黑紗，但是遺落出來的一縷紅發還是出賣了她的身份——專屬雜役瑪德琳！
瑪德琳還沒有察覺到潛伏在門邊的我，她正專心致志地甄選自己要找的鏡子。
她找了一圈，最後拿下一面小鏡子時，将鏡子翻轉後，對着月光仔細查看了下背部的圖案，然後将鏡子揣到了懷裏。
她這是找到了？我不由打了個激靈。
見她确實沒有再尋找的意思，而且要往窗邊走去，我沉不住氣了，立即起身沖進去，低喊一聲：“瑪德琳，站住！”
她一驚，回頭見是我，似乎松了口氣。
“把鏡子放下，不然你別想走！”
我一手拿着一只皮鞋，我知道這樣很沒有威懾力，可我此時沒有別的武器可用。
她淡淡地打量我一眼，輕輕開了口：“怎麽，你也在找這東西？”
我決定問出我想問的：“那面鏡子有什麽特別的？你為什麽要進來偷它？”
她輕嗤一聲：“你不如直接問我，它是不是聖物。”
她既然這麽說，那就等同于承認了這面鏡子就是領主家祖傳的聖物了。她跟領主沾親帶故，知道聖物究竟是什麽也不足為奇。而且，我就說她父親怎麽會将親生女兒送來做女仆，原來是打的偷聖物的主意。
“不管它是不是聖物，你都別想帶着它離開！”
最起碼得讓我先用過才行，不然被她帶走了，我上哪找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