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少爺今日回來的早。”周江一邊接過季均脫下的披風,一邊跟在季均身後走着。
“嗯,今日明兒可好?”
“少夫人今日也同往日般和吳師傅學刺繡,只是今日吳師傅身子不适,少夫人現在在房裏。尚未用晚飯,今日的藥也喝了。”
“叫廚房備飯送到房裏。”
“是”說完周江就下去準備了。季均則徑直朝房間走去,推開門,王明安靜的繡着手中的東西,沒有察覺到季均已經站到他的身邊。
“怎麽又繡上了?天快黑了,眼睛都要壞了。”季均拿過王明手裏未成型的繡品。
“相公快還給我,我在練習,繡的還不好,別打擾我。”王明不會在季均面前繡要送給他的禮物,每次季均在時候王明都是在練習繡些簡單的東西,為了技藝不生疏。
“刺繡這事急不來,明日再繡也是一樣的,別繡了,來陪我說說話。”
“我可以邊繡邊和你說話。”說話間王明又将繡品奪了過來,将針紮進了絹布裏。
季均見王明有越繡越起勁的架勢有些無奈。
“明兒別繡了,不如我教你識字”
“真的?”
“當然是真的。”季均這下真的無奈了,終于擡頭看我了。
“好好,我不繡了,相公教我識字吧。”王明忙放下手裏的繡品,欲拉着季均起身。
“你呀,這個不急,等吃完飯後慢慢教你。”話音剛落,下人就将飯菜端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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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筆墨紙硯都鋪好後,季均看了一眼王明,當真是十分的期待,還有時不時擡頭望一眼季均時眼裏的崇拜,讓季均覺得作為丈夫的虛榮心得到很大滿足。
“明兒想先學什麽字?”
“相公的名字。”
“好。”
鋪開紙張,季均在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好看,比學堂裏先生寫得還好看!”
“明兒上過學?”
“偷偷看到的,嘿嘿。”
季均揉揉王明的頭“那我再寫明兒的名字好不好?”
“好啊好啊。”
說完季均在紙上季均兩個字旁邊寫了王明的名字。王明不識字,但是看到自己的名字相公的名字在一起看着就很開心
“相公。”
“怎麽了?”
“可以把這張紙給我嗎?”
“可以,不過明兒要這紙幹嘛?”
聽到季均答應,王明就伸手把紙仔細的疊好放在離自己心髒最近的地方“我收着。”
“真是個小笨蛋,你要多少我都會寫給你。”
“嗯嗯,我知道。”王明點頭,我知道,可是這個不一樣,這是相公第一次給我寫字,這次是不一樣的。
季父本來想帶着季均的爹爹的牌位到靈鶴寺去住到過年的,不巧季父剛到靈鶴寺就被告知安智大師出門雲游去了,這下季父沒有住下去的意思了,季父和安智是好友,每次季父心中又不解的疑惑的時候總愛到靈鶴寺聽安智說佛法,這安智不在,季父自然是不會想靈鶴寺住着,是以在靈鶴的廂房小住了兩日就下山了。
季父下山的時候離過年不過也就十來天的樣子,不過季父一想到家裏的王明又實在不想回去,所以起了游玩的心思,這一下不知不覺的就走進了王家村而不自知。
恰巧這日的太陽正好,雖然路上積雪未化,但映着天上的晃晃的太陽,倒真是個踏雪的好天氣。季父心情被勾起,合着随行的小厮就下了馬車走走。
見到到處的田地裏蓋着厚厚的一層的雪,心裏竟然有些開闊,不禁感慨道:“瑞雪兆豐年,瑞雪兆豐年,哈哈,來年這田裏必定好收成,看來我們有口福了,哈哈哈。”
“說得正是,這麽大的雪确實是難得一見啊!”季父聽見聲音,回頭望去,見離自己五步之遙的地方站着個十五六的少年,背上背了個框子。季父回頭望着他的同時他也打量着季父。
“在下楊合,不知這位老伯怎麽稱呼啊?”說着,楊合走向季父和他并肩站着。
“老夫姓季。”
“季老伯。”季父看楊合一副無甚尊重的樣子,可不知為何沒有生氣,似乎這楊合身上就有一種無所謂的氣質,這樣的人,又能拿他如何?季父搖了搖頭沒有計較。
“小兄弟背着背簍從山上下來這時候山上能有什麽讓小兄弟不顧寒冷?”
“季老伯不知,這個季節山上的寶貝多着呢,好些藥材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有,今年的雪大,對于有些喜寒的藥材更是好,錯過了今年怕又要等來年了。”楊合說着還抖了抖身上的背簍。
“原來小兄弟是個大夫,小小年紀,了不起。”
“這不算什麽,哈哈”到底是少年心性,雖然走南闖北幾年了,但是楊合還是沒有改變他天真爛漫的性格。
本來季父把楊合當孩子看,可是聊着聊着發現這少年年紀不大可這見識不淺,這一老一少越說越投入把時辰給忘了,等兩人反映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這。。。天快黑了,徐磊,你也不提醒提醒我們。”
“老爺,楊公子講的太好。。。。我也聽得入迷了。”随身小厮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也是,怪我怪我,竟然沒有想到找個好地方和小楊好好暢談一番,讓小楊公子受了這麽久的凍。”
“季老伯你太客氣了,和你說話我也受益頗多,哪裏覺得冷啊,只是這樣的天氣到鎮上找個客棧是不太可能了,我看我們得找戶農家過夜了。”
“老爺,我記得少夫人的父親家就在前面不遠處,要不然。。。。。”
徐磊這一提醒,季父真想起這麽一回事,時下天色确實晚了,現去找戶農家确實不便,雖然季父十分不情願上王海家,不過這王海家和季家好歹是姻親,況且現在還有客人。。。。
“小楊兄弟要是不嫌棄,前面就是我親家的房子,今日我們就先到他家去叨擾一晚,過幾日請小楊兄弟到府上和老夫好好的秉燭夜談。”
“好啊,正好我其實也沒有找到地方歇腳,就麻煩季季老伯了。”
天色漸晚,楊合和季父決定到王海家留宿,季父邀了楊合上了馬車,路上有說有笑,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王海家門口。天已經完全黑透了,不過雪映着路到不覺得黑,映着雪光,季父他們見到王海家的燭光,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很是溫暖。
王英出門倒水,正巧見自家門口站着三個人,就上前去問詢了“這麽晚了三位怎麽站在我家門口啊?”
“王夫人,這是季家老爺,路過這兒天晚了想來借宿一晚。”
“季家老爺?是繪鎮那個季家。。。。?”
“是啊,就是王夫人的親家。”小厮徐磊答到。
屋裏的王海聽到外面有交談聲就開口問道“王英,你在和誰說話啊?”
“相公啊,繪鎮的季老爺說要到咱家借住一晚,你。。。。你快出來迎迎。”
“啥?繪鎮季家?”說着王海連忙打開門把季老爺三人迎進了門。
待幾人落座後,王海趕緊叫王英做飯來招待。
“無妨無妨,這麽晚了就不麻煩了,能讓我們借住一宿就好,哪能再麻煩王夫郎。”季父說道。
“季老爺說哪裏話,我們兩家不是親家嘛,哪裏來的麻煩,何況季老爺還真沒來過我家,季少爺和我家那不成器的大兒子成親我們也只見過一面,這親家嘛本就應該親厚些你說是不是?”
“哈哈,老兄說得對。”
屋裏相談甚歡,而廚房內王英和王柔也在說着私房話。
“爹爹你說來的人是季少爺的父親?”王柔擇菜的手頓了頓“季老爺怎麽會到我們家來呢?”
“我沒見過季老爺,不過你父親見過,看樣子應該錯不了。”王英邊忘鍋裏加米邊說道“行了行了,柔兒啊,別再這忙活了,快回房裏好好打扮打扮,一會和我一起去見季老爺,我和你父親跟季老爺說說,在加上你的模樣,進季家能成。”把鍋蓋上,王英把王柔推出廚房,連叫他回房換衣服。
等王柔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房裏的床上了,他看着自己現在的房間,突然又想到王明現在一定在季家用着他從小一直羨慕的華衣華服,王柔就不甘心。從小,從小自己什麽都是好的,憑什麽這麽大的事自己比不過被人嫌棄的王明?這不對!這不對!
起身換來件鵝黃的衣衫,用好看的束腰将自己姣好的腰身顯現出來,穿好後又細細的将頭發束好,只一會,王柔就變得令人難忘,本來王柔就長得柔和精致,白皙的皮膚上豔紅的孕紋,再加上如墨的長發,鵝黃的長衫,淺綠的束腰。這一看,好個溫潤精致的好哥兒。
收拾妥當後,王柔除了房間準備往廚房裏找爹爹和他一起到正廳見季老爺,誰知走到一半就聽見有人說話。
“哎呀,好漂亮的哥兒!”
王柔回頭,見離自己不遠處站着個少年,唇紅齒白,穿着墨色的夾襖,雖然沒長開,但是身量已經不容小觑,待他走近王柔就着雪光見他眉間沒有孕紋就多了些提防“這位公子怎麽在我家院子裏?”
“我啊,我叫楊合,是跟着季老伯到這投宿的,我正在找茅房,就看見你了,在這樣的山野竟然有這樣好看的哥兒。”雖然王柔身上的料子并不是上等,但也可以看出是這農家人最能那得出手的,況且王柔确實漂亮,楊合也不禁感慨。
“原來是楊公子,我家是農戶人家招待不周的地方還希望公子海涵。”說完王柔微微一笑“公子不是要找茅房嗎?往前走右拐就是,我還要幫爹爹做飯就不陪公子說話了。”
王柔的笑在雪的映襯下顯得很溫柔,楊合竟然看得癡了,等王柔走遠後才被尿憋的反應過來,匆匆往茅房沖。蹲在茅房裏的時候腦袋裏還在回想那個笑容,不過楊合也只是單純覺得好看,楊合雖然在醫術上有所造詣,不過在感情這方面從來就很遲鈍,他師傅總認為他這是有所長必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