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夏日之旅(上) 貓狗大戰&瓜田裏的猹……

某必修課考場, 考試開場一小時後。

來回走動的監考老師覺得有點疲憊,她剛坐上講臺想要歇歇腿,就看到兩只手如高高的旗幟一般同時彈起。

她想起同事們的告誡, 特意找出粗皮筋紮緊頭發, 然後沿着過道走到那兩張相鄰的桌子中間。

她雙手分別搭上兩邊的課桌,還沒來得及拿起卷子, 兩陣旋風就一左一右的從她身邊“呼”地刮過。

她特意挑出的粗皮筋應聲而斷, 全部的頭發在被風帶着緊緊往後扯了一瞬後,又被撲回來的氣流迅速對推成了像太陽一樣閃耀的,光芒四射“爆炸頭”。

然後“發射的光芒”唰地落下來,全部呼在了她臉上。

她站在攤開雙手,兩張填滿了字跡的潔白試卷從空中悠悠飄落,落入她手中整齊地疊在了一起。

監考老師撥開吃進嘴裏的頭發,轉頭看着已經奪門而出的郁秋染和敖景羿在走廊上如幽靈般一閃而過。

她嘆了口氣,每次這兩位殿下都同時提前交卷, 然後為了有更多的複習時間準備下一門考試, 他們會像狂風一樣争分奪秒地消失在考場裏。

到目前為止,慘遭這兩位迫害的監考老師已經有九人之衆。

最慘的一位假發直接被風掀掉,暴露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地中海禿頭秘密。最好的一位是寸頭男老師,滿意地保持着他被旋風拔起, 根根分明的酷炫鋼發造型長達一周。

已經奔到樓下的郁秋染和敖景羿在教學樓前的噴泉處來了個急剎車。

敖景羿從花澄雅手中接過缰繩,利落地翻身上馬, 一邊調轉馬頭,一邊笑道:“郁殿, 我先行一步。”

說完,他就騎着馬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馬在空中高高躍起,跳過欄杆, 撒丫子奔進林間不見了。

敖景羿這是選擇直接走樹林小路,抄近道趕往圖書館。

郁秋染則從戰成朗手中拿過兩個小巧的裝備,坐在臺階上“咔咔”給鞋上裝好,然後一跺腳,蹬着牆面“飄”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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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狹窄的牆頭上如履平地,迅速地溜達成一條遠去的閃電。随着她逐漸消失的身影,還有她不服氣的聲音緩緩随風傳來:“哼,近路又不止那一條。”

花澄雅和戰沉朗留在原地,久久無言。

花澄雅率先打破了沉默:“阿染不能劇烈運動,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戰沉朗掏出一個文件夾,裏面是郁秋染最新的體檢報告,上面批注她身體已經明顯好轉,可以進行有一定強度的鍛煉了。

花澄雅嘆了口氣:“你不該給阿染研制那種裝備的。她最近上房揭瓦,教學區負責人已經跟我投訴好多回了。”

戰沉朗又默默舉起手中的另一個文件夾,裏面厚厚的一大疊,全是敖景羿在校內綠地森林縱馬的罰單。

他對花澄雅投來了譴責的目光。

花澄雅一噎。作為罪魁禍首,他當初真的只是一個随口的提議,哪能想到這兩位為了擠出更多的學習時間,會在校內瘋狂跑酷。

他很是無奈:“我沒想到他們兩個會這麽認真。”

圖書館的同學們,聽着清脆又急促的馬蹄聲噠噠而來,就知道一天一度的好戲又要上演了。

靠窗的同學紛紛打開窗戶,一邊倚窗觀賞敖殿飛身下馬的英姿,一邊祈禱今天的郁殿會在自己的窗邊突然出現。

大家的視線随着敖景羿一路進入圖書館大廳,看着他像勇敢的狗狗一樣向樓上飛奔而來,在鋪着暗紋厚地毯的旋轉樓梯上衣擺飄揚,閃現出殘影。

這時二樓一位女同學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叫。她雙手捂着嘴巴,看着郁秋染踩在她旁邊窗戶的窗臺上,手扶着窗框彎腰探進頭來。

郁秋染向驚喜望着她的女同學眨了眨眼,然後像敏捷的貓一樣,腳一蹬飛撲進來,在空中“咻咻咻”地翻滾了幾圈,最後精準又靈巧地落在了東芒會專屬書桌旁的欄杆扶手上。

敖景羿此刻也剛好到達此處,他站在書桌後,手搭着椅背,挑了挑眉毛:“不錯嘛郁殿。”

郁秋染雙手插兜站在欄杆上,低頭看着敖景羿:“敖殿彼此彼此。”

她輕盈地跳下欄杆,落地無聲,走到了書桌的另一面,與敖景羿相對而站。

兩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相撞出四射的火花。

然後他們同時一把抽出椅子,一撩長風衣的衣擺即刻落座,開始飛速刷題。

大家知道今天的好戲暫時告一段落了。

有一個男同學經過剛剛驚叫出聲的女生旁邊,十分羨慕地說道:“郁殿從你旁邊的窗口出現,表明你下一場考試一定會很順利。”

那女生還沉浸在剛才的激動中,她将書緊緊抱在胸前:“我也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麽好。最近窗邊的位置很難搶,我好不容易才搶到這個角落,太偏僻了我以為……”

經過的男同學擺了擺手:“你不要再凡爾賽了,像我這種連窗戶位置的邊都沒摸到的,又該怎麽辦?”

女生見他拿着書和筆像是要去排隊,又問道:“你今天打算排哪邊?”

男生推了推眼鏡,露出睿智的目光:“昨天在敖殿那邊排到了,今天要去郁殿那裏試試。”

女生驚訝地誇贊道:“都排上敖殿了,你運氣很不錯了呀。我今天也要去敖殿那邊了。”

兩人微笑着互相向對方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後一左一右,分道揚镳。

等花澄雅和戰沉朗來到圖書館,就看見東芒會專屬的大書桌兩側,從敖景羿和郁秋染身後的一小段距離開始,又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然而書桌上伏案學習的兩人心無旁骛,根本沒注意。

他們下筆如游龍畫鳳,手腕飛速挪動,眨眼就能做完一頁題,手中薄薄的練習冊“嘩嘩嘩”翻得飛起,一會兒就消滅完了一本。

然後兩人整齊劃一地捏住書皮随手往後一扔。

敖景羿扔出去的練習冊如飛镖一樣在空中掠過,“梆”地一下拍在了他身後排隊的隊首同學額頭上。

那位同學被風掀起的劉海緩緩落下,蓋住了他有些發紅的額頭。他狂喜道:“我今天排上了!我受到了敖殿的洗禮。”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難題,茅塞頓開:“哈哈哈我會了!我好像能做出來了!”

排在隊末的同學探頭看着,紛紛對他投來豔羨的目光。

而郁秋染那邊丢出去的練習冊,則在空中翻飛了幾圈,書頁均勻地向兩側掀開,“叭”地一聲蓋在了她身後排隊的隊首同學頭頂。

這位同學小心翼翼地頂着三角狀的書帽,狂喜道:“我今天排上了!我受到了郁殿的賜福。”

他嘴裏快速嘟囔了幾句,頂着知識的帽子如醍醐灌頂:“哈哈哈我明白了!這個邏輯終于能理清了!”

他身後的同學催促道:“排上了你就快走!下一本馬上就來了,別耽誤我!”

兩側的隊伍都向前前進了一位,敖景羿和郁秋染的第二本練習冊很快又同時丢了出去。

然後又有一對頂着通紅額頭和三角書帽的同學,一左一右,欣喜若狂地離開隊伍。

如此循環往複,仿佛工廠機械作業一般整齊規律。

書桌上摞得巨高的練習冊飛快地矮下去,兩人的刷題時間就要結束了,但他們身後的隊伍卻越排越長。

花澄雅十分頭疼地說道:“今天還是我負責阿羿那邊,你負責阿染。”

戰沉朗點點頭。

兩人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二樓,把因為沒能得到“洗禮”和“賜福”,眼淚汪汪蹲在原地不肯挪步的人群逐個勸走。

此等場景一直持續到考試的最後一天。

這天,敖景羿參加的是籃球課考試,而郁秋染則是化學實驗考試。

敖景羿在籃球場上如流線一般痛快奔跑。

他原地一躍,手腕一抛,投出最後一個完美的三分球,在圍觀衆人的尖叫聲中,當場拿到了考試的滿分。

他接住彈回來的籃球,面向籃球場旁邊的試驗大樓,手指一轉,籃球被他的食指頂着,輕巧流暢地旋轉起來。

試驗大樓窗邊,穿着白大褂,帶着護目鏡的郁秋染接收到了他挑釁的笑容。

滿分而已,跟誰不是一樣。

她呵呵一笑,輕輕搖了搖手中裝着金色液體的試管,試管內部立刻有氣流沖出,在同學們激動的低呼聲中,炸開了一朵形狀完美的小型蘑菇雲。

最後,這場熱鬧的大戰(劃掉)狂歡終于在大家興奮的讨論中結束了。

幾天後,揭榜的時間到了。

東宮花園中心區,四人坐在一起。

郁秋染在紅茶裏倒上牛奶,用茶匙緩緩攪勻:“敖殿可以做好心理準備了。我覺得黑色的毛絨絨很适合你。”

敖景羿揭開茶蓋,輕輕吹了吹茶葉:“是嗎?我倒覺得郁殿應該做好打算,金色的毛茸茸跟你很配。”

在這緊繃的氛圍中,花澄雅打開校園網,第一時間看到了排名。

他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古怪。

面對那兩位事主如炬般望來的目光,他輕咳一聲:“你們的成績經過計算,總分都是1314。”

“所以,你們兩個并列第一。”

“什麽!”郁秋染和敖景羿異口同聲,一下都坐直了身體。

花澄雅忍笑道:“看來這次旅行的拍照獎勵,你們要一起上了。其實我早有預感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貓耳朵和狗耳朵,我都準備好了。”

他頓了頓,好心地提醒道:“準備的就是你們為對方選的最合适的顏色。”

郁秋染 & 敖景羿:雖然面無表情但你看我滿臉寫着高興.jpg

炎熱的暑期即将到來,在同學們回家之前,學院組織了夏季旅行。

因為聽說今年的拍照獎勵是敖殿郁殿齊上陣,所以大家都踴躍報名,參團人數激增。

幸而清澤山莊是一個能同時容納數萬人的超大型莊園。

因為人數衆多,為了方便管理,同學們被提前分成了山上山下幾十塊不同的行動區域。不過活動都是相同的。

這次旅行一共有三天。

第一天上午抵達山莊,下午瓜田搬運西瓜或者晚上守夜。

第二天則可以體驗掰玉米和釣魚。

第三天山上自由活動,下午返程。

東芒會專屬的豪車上,坐在最前排的花澄雅在他們的區域裏看到了蘇恬恬的名字。他猶豫了片刻,扭身把平板遞到後面:“你們要看看這次的區域名單嗎?”

坐在中排的郁秋染小幅度地擺了擺手:“算了,到那裏再說吧。”

她示意花澄雅小聲一點:“阿羿上車不舒服,剛剛睡着了。”

敖景羿一旦通宵處理工作,第二天就會有暈車的毛病。

花澄雅看着敖景羿歪歪地倒向郁秋染,頭枕在她的肩頭,有些擔心地說道:“這樣你肩膀會不會酸?不然把阿羿挪到靠枕上吧?”

郁秋染看着敖景羿有些發白的臉色和眼下淡淡的青痕,替他拉了拉滑落下去的薄毯,低聲說道:“我沒關系,就讓他這麽睡吧。”

敖景羿為了能跟他們一起去旅行,加班加點的工作,最近十分辛苦。

昨天晚上郁秋染遙遙看着,他書房的燈應該是又亮了一整夜。

現在敖景羿好不容易能小睡片刻,挪來挪去把他鬧醒,她有點不忍心。

花澄雅見狀沒再說什麽,只嘆了口氣,轉身坐了回去。

敖景羿枕在郁秋染肩上,感受着她溫暖的氣息,僵直着身體努力保持緩慢的呼吸頻率。

他剛才吃完花澄雅備好的暈車藥,勞累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并不知道自己居然倒在了郁秋染肩上。

但花澄雅一說話,睡眠很淺的他就驚醒了。他靜靜聽着兩人的對話,知道自己此刻應該睜開眼,主動從郁秋染肩上挪開。

可他聽着郁秋染低柔的聲音,從她肩頭感受到她說話時胸腔傳來的輕微震顫。那仿佛化成一種很奇妙的旋律,一路流淌進他心裏。

他跟阿染從沒有靠得這麽近過,他突然有點舍不得把頭挪開,從這樣讓人眷戀的安寧片刻中掙脫出去。

他心裏又出現了那種熟悉的,不敢深想的煎熬和愧疚。他有點明白,但又不太明白。

敖景羿聞到郁秋染身上薄荷和檀香混合在一起的淡淡香味,清冽又平和。他暗暗告誡自己:“就這一次,他以後絕不能再任性,一定跟阿染保持距離。”

他努力放松自己,聽着耳朵裏咚咚的心跳,若無其事地繼續裝睡。

坐在最後排的戰沉朗有些疑惑地把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

他看向中排的敖景羿,捕捉到他的呼吸頻率似乎有了很細微的變化,不太容易察覺。

戰沉朗将目光緩緩移動到敖景羿的耳朵上,發現那只耳朵紅彤彤的。

他又看了看已經被郁秋染遙控關上的車窗窗簾。

不是光曬的。

戰沉朗默默地盯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等學院的大部隊都安全進入清澤山莊,姑且安頓下來,已經過了中午時間。

同學們稍微收拾一下,可以開始報名瓜田活動了。

在學院後山各種開地的戰沉朗很喜歡這樣的活動,但花澄雅和敖景羿對此興趣缺缺。

弄清楚流程後,郁秋染跳下車,對着不太情願的二人說道:“來都來了,你們以前也沒玩過這些,有新的體驗不是挺有趣的嗎?”

這次旅行中,大家各自的區域下又可以自願組成4到5人的小隊,參加搬西瓜、瓜田守夜和掰玉米競賽。

小隊的任務完成度越高,積分就越多。最後分數最高的那個隊伍,可以獲得跟東芒會近距離合照的獎勵,以及其他獎金和紀念品。

東芒會四人自然是自動成為一組。

他們身為表率,三種活動都要參加。

敖景羿一靠近瓜田,就聽見小艾興奮地吼聲:“沖啊——”

小艾那一組已經率先開始搬西瓜了。

為了避免城裏來的瓜娃子們禍害西瓜,也為了減輕同學們的負擔,瓜農已經提前把瓜都從藤上摘好堆放在田裏。

他們只需要把西瓜搬上小車,運到指定地點即可。

敖景羿視線掃動,果然在小艾身後看到了被她擋着的蘇恬恬。

雖然在車上吃午飯時已經看過了名單,知道蘇恬恬分在他們的區域,但瓜田面積廣闊,這麽快就遇到……

“你在看什麽呢,阿羿?”郁秋染探過身來,朝着他視線的方向望去。

敖景羿身形一僵,努力忍住想要擋住她視線的沖動。

郁秋染看到了蘇恬恬。發現她與小艾一起,跟幾個體育特長生組成了小隊,正幹勁滿滿地在瓜田裏奔跑。

看起來很快樂的樣子。

郁秋染笑起來:“搬西瓜挺好玩的,我們也去吧。”

敖景羿看見她眼中的笑意,垂下了眼,沒有應答。

這時,一直警戒的花澄雅發現了情況。他迅速扯住郁秋染:“阿染你怕曬,就別去搬西瓜了。”

花澄雅用力把戰沉朗推出去,把他推得一個踉跄站到了敖景羿身邊:“讓阿羿和阿朗去就行。”

郁秋染有些眼巴巴地看着大家推獨輪小車:“可是我很想玩一下。”

花澄雅看着在瓜田裏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蘇恬恬,一邊背地裏給“搬瓜二人組”使眼色,一邊哄郁秋染:“你參加晚上的守夜好不好?到時候不曬,你想推推車也沒人管你。”

反正他已經看過報名情況,蘇恬恬晚上不會參加守夜。

郁秋染打量了一下外面熱辣辣的太陽,覺得花澄雅說的有道理。

為了穩住她,花澄雅提出可以留下來陪她玩西瓜雕花。

他一邊說,一邊迅速剖開一個大西瓜,将瓜連切帶雕,分出了各種好看的花紋和立體的雕塑。

被吸引了注意的郁秋染立刻抛下了獨輪小車,同情地拍了拍敖景羿和戰沉朗的肩膀,給他們遞上草帽和水壺:“你們兩個辛苦了。”

敖景羿見她乖乖地坐在桌邊,玩得很愉快的樣子,并沒有非要去找蘇恬恬。他心中一輕,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戰沉朗見她手裏拿着鋒利的水果刀,一刀砍下去西瓜汁四處迸濺,鮮紅的液體在刀尖處緩緩滴落。郁秋染沖他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像是在警告他如果接近蘇恬恬,就是西瓜的下場。

戰沉朗打了個寒顫。

下午很快過去,因為搬瓜沖得太過,不少同學都腰酸背痛,被迫放棄了晚上瓜田守夜的任務。

郁秋染沿着田埂一路走來,發現即便是參加了活動,很多人也是坐在那一小片地的草棚子裏,姿勢各異地打瞌睡。

就比如她隔壁的那塊田,她已經看到有一只猹鬼鬼祟祟地在瓜堆裏挪動,使勁推一個又圓又大的西瓜。

但是守夜的同學在草席上睡得四仰八叉,鼾聲震天,對來到自家門口偷塔的敵人一無所覺。

郁秋染嘆了口氣,同學們賺點積分不容易,瓜少了是要扣分的。

東芒會對此倒無所謂,甚至下午花澄雅為了她更方便地霍霍西瓜,提前給瓜農交了不少錢,把晚上她要守的這塊地全部的瓜都買下來了。

所以她蹲在自己的棚子前,主動向着猹招招手,輕聲道:“嘿老弟,來這裏。”

毛茸茸的猹按着滾圓的大西瓜挺立起了前半身,帶着黑色豎紋的頭四處張望。

郁秋染想起猹這種動物因為常年穴居,視力不太好。她正打算再喊一聲,就見它動了動粉色的鼻頭,确定了她的方向,然後歡快地跑來了。

郁秋染切開一個西瓜,擱在了猹細小的前爪裏,看它靠着瓜堆,“哼哧哼哧”吃得很歡快。

她觀望了一會,想伸手去摸摸對方光滑的灰色皮毛,可猹頭頂小小的耳朵動了動,然後它放下瓜迅速溜走了。

這時,敖景羿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你在幹什麽呢?”

郁秋染蹲在地上,守着被啃得亂七八糟的西瓜牙。

她擡頭看敖景羿,有點心虛地幹笑道:“沒什麽,我吃西瓜呢。”

敖景羿瞅了一眼西瓜上細小的牙印,不置可否。

郁秋染趕緊轉移他的視線,搬出小板凳強行将他按在上面,問道:“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晚上換我和阿澄嗎?”

敖景羿也懶得再戳穿她,順着她回答道:“晚上花夫人跟阿澄打電話,好像說起收到消息,暑假後有一個什麽戲曲彙演。我看他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就替他來了。”

戲曲彙演,阿澄心情估計又要不好了,郁秋染心中嘆了口氣。

她轉眼看見敖景羿還在滴水的發梢,眉頭微皺:“你這麽急幹什麽,洗完澡也不吹好頭發,晚一會兒來又不會怎樣。”

敖景羿随口編造理由:“天太熱,這樣涼快。”

他觀望着周圍黑漆漆的田地,還有遠處林間張牙舞爪的樹影。田野間妖魔鬼怪最多了,玄門小姐說郁秋染命格不好,他擔心郁秋染一個人會出意外。

想起未婚妻玄門小姐,他的心情又低落下來。

郁秋染見他坐在小板凳上,神色緊繃四處打量,看破了他的謊言。她忍不住笑道:“怕鬼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不來陪我也沒什麽。”

敖景羿回過神來,惱羞成怒道:“都說了我不怕鬼!”

郁秋染從包裏翻出一次性幹毛巾,兜到他頭上,趁機瘋狂搓他頭毛,把他的頭發弄得炸蓬蓬的。

她很好說話地應道:“是是是,我們嗷嗷最不怕鬼。”

敖景羿一把将頭上的毛巾拽下來:“不準叫我嗷嗷!”

這時,草棚邊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敖景羿立刻顧不上跟郁秋染鬥嘴了。他猛地轉頭看去,卻發現那裏空無一物。

細微的動靜又從另一邊傳來,敖景羿再次快速轉頭,依然一無所獲。

郁秋染看着頭上“毛毛”炸起來的“狗狗”打了個冷顫,機警地瞪圓了眼睛,拼命忍笑。

她把一牙切開的瓜遞到敖景羿手上:“你要喂猹嗎?”

敖景羿疑惑地低頭,看見幾只猹擦着草棚邊跑過。原來剛才的動靜是它們鬧出來的。

他松了一口氣,舉着瓜對郁秋染說道:“我來幫你喂,你別靠得太近,誰知道它們身上有沒有沾到粑粑。”

他一臉嫌棄地對着猹舉起了瓜,猹圍着他轉悠了幾圈,最後還是看在郁秋染的面子上,接過西瓜。

郁秋染看着他和猹一邊互相嫌棄,一邊對着吃瓜,悠悠地笑起來。

因為跟郁秋染和猹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後半夜回到小院的敖景羿難得心情放松地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東芒會四人剛收拾好上午要去掰玉米的裝備,就見學院的帶隊老師面有難色地走進來。

敖景羿往她身後掃了一眼,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男”配她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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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夏日之旅(上) 貓狗大戰&瓜田裏的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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