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6)
那裏真的只是拿他當哥們,喬梁眼裏只有許耀陽。
漸漸他退回好哥們的身份,七班十班離的不是很遠偶爾假裝走廊路過,只要一偏頭就能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喬梁。
有時候喬梁在和許耀陽回頭回腦說話,有時候喬梁在跟林文詩瘋鬧,有時候喬梁趴在桌子上睡覺……
郭鵬嘲笑自己這種行為,偷偷摸摸的真他媽不是爺們。多少次想捅破那張窗戶紙,想告訴喬梁,我知道你和許耀陽的事了,你真的喜歡他麽,你會喜歡我麽。
不知是不是喬梁和許耀陽鬧了別扭,喬梁大吵大嚷着把那天已經躺下要睡覺的他拽了起來說一起去包夜。
坐在網吧裏,他玩游戲,餘光裏一旁的喬梁煩躁又郁悶。
“你特麽鬧心啊,我給你找個喜劇看看吧。”
喬梁肩膀一聳:“随便。”
那是郭鵬第一次看到向來放蕩不羁笑點低的喬梁愣愣盯着電腦屏幕兩個小時都沒有多餘表情。
他好想就趁着只有他們倆人,問問是不是你和許耀陽吵架了。
話還沒等說出口,喬梁耳麥一摘的說他困了。
于是那一整晚郭鵬都是呆呆坐在喬梁旁邊看着他睡覺的。睡相一直不好的喬梁窩在椅子裏竟然安靜沉穩的像個孩子。
他不知為何鼻子發酸,擡起手脫了外套給睡着了的喬梁蓋上。竟然還情不自禁去碰了碰喬梁的鼻尖,卻怕顫抖着的手弄醒了那人。
離得如此近的人卻又那麽遠。
又是從什麽時候喬梁不再有什麽小秘密都和他說了,從什麽時候不再找他一起玩球了,從什麽時候不再跟他舉止親密的讨論事情了,從什麽時候不再陪他一起去吃小籠包了……
那晚幽暗的電腦屏幕反射在他臉上,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直到天都亮了才叫起喬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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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室的路上他深吸一口氣,在心裏告訴自己,別特麽異想天開扯犢子了。兩廂情願才是愛情,一個人是犯賤。
好朋友挺好的。
他以為他可以很淡定的處理他們之間的關系了。可是那天在班裏聽見有兩個男生在議論。
“你聽說了麽,七班,有一對同性戀诶。”
“啊?哪個啊?還有這事呢。”
“就是那個總被佛爺拎辦公室去那個喬梁,那個我還真沒記住叫什麽名,姓許吧,惡心不惡心……”
郭鵬當時正在趁着課間補覺,聽到這話,直接起身站起身的走過去扯着那個發起話題的瘦弱眼鏡男聳到了地上:“你特麽再說一個試試!”
屋裏的同學都愣了,沒見過這樣的郭鵬,印象裏郭鵬總是安靜趴在後排桌子上睡覺的。
那男生顯然也吓壞了,“不…不是,郭鵬你什麽意思啊。”
郭鵬手上緊了緊,“沒別的意思,我不想聽見你議論我哥們。”
“都言論自由的……”那男生還沒等說完就被郭鵬一拳打在了臉上,眼鏡都飛出去了。
屋裏瞬間炸開了,很快有男生過來把郭鵬強行拽走廊去了。
“操!誰再議論一個試試!”郭鵬掙着:“就特麽是他這樣的下場!”
由于那男生止住鼻血後到小雞那告了狀,郭鵬跟着小雞去辦公室時候路過七班門口,喬梁正在前門口不知道跟屋裏誰瘋鬧呢,看到這架勢,沖郭鵬眨眼睛湊過來小聲說:“你又犯事了,這回咋了。”
郭鵬罵道:“滾犢子,幸災樂禍啊你,又抽煙被抓了呗。”
喬梁哼笑:“活該,讓你嘚瑟。有什麽好抽的。”
小雞前面一嗓子,打斷了他們,郭鵬小跑着跟了上去。心想,傻子就是好騙。
從那之後他們班級裏真的沒有随意議論的了,反證郭鵬是沒聽見。別的班的他管不着,起碼自己為喬梁捍衛了一方淨土。
這也是哥們該做的吧。
那天喬梁來叫他周末一起出去玩,郭鵬心裏是很高興的,喬梁還能想着他一起,可是他拒絕了,根本不是他姥姥過生日的問題,他是怕自己看到許耀陽和喬梁在一起的種種畫面會難受。畢竟他們的關系已經公開的差不多了。
那天接到陌生號碼,聽着喬梁電話裏說包紮沒帶錢,他火急火燎的一路沒打到車的還是跑着去了醫院。累的呼哧帶喘心裏卻萬分高興,喬梁有困難的時候知道找他,喬梁記住了他的號碼。
明明是普通不過的事,郭鵬卻願意放大幸福。
看到喬梁受傷的頭,心疼的同時還想問明白怎麽回事。心裏莫名失落,原來是因為許耀陽不能趕過來喬梁才叫的他。
後來許耀陽因為打壞了人被家裏送去當兵,郭鵬以為喬梁也許就會忘了許耀陽了。
然而現實再次打臉,喬梁收藏了許耀陽所有的東西,甚至還搬到許耀陽床鋪去睡。手機屏幕是許耀陽,演算紙上寫着的是許耀陽,寝室枕頭邊放着都是許耀陽的襯衫……
喬梁開始變的乖,竟然也能好好的看看書,好幾次叫他一起翻牆出去打游戲喬梁都拒絕了。
畢業前夕郭鵬去大熊家,酒後吐真言的跟大熊說了他喜歡喬梁這件事。
大熊說他早都知道了,他不傻,他看的出來。他不想郭鵬難受:“你特麽能耐呢,說出來呗,都大老爺們的,能行就行,不行拉倒,憋着多窩囊啊。”
郭鵬嘴上答應着,但在畢業飯那晚看着雙眼明澈的喬梁站在面前,他還是吞回了要說的話。
喬梁,我不确定我說出來我們能不能做朋友,但是我确定,我不說,我們真的能一輩子好朋友。
在失去你這件事上,我一點險都不會選擇去冒。
同樣是愛着你,站在什麽位置都無所謂。
愛你是我的事,跟你無關。也許以後我會走出來會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我還是貪戀着喜歡你的感覺。
我不說,你不知道,這也是一種默契。
目送喬梁走在許耀陽身邊說笑着消失在視線後,他點了一根煙。
指間一抹火星在黑暗裏明滅。就像他對喬梁的喜歡,微不足道,卻真實存在。
他暗罵,操,郭鵬,你真慫。
随後他們班也去KTV了,他沒什麽心情的窩在角落裏聽着別的同學唱歌。
莫名有一首歌戳中了淚點,聽着那歌詞,他眼眶還是濕潤了。
“好朋友只是朋友
還是朋友不能夠占有
好朋友瘋狂以後
就一個人走無所求
好朋友只是朋友
只能保留一點點溫柔
我知道什麽時候回頭
不打擾你的自由”
借着畢業的感傷情緒,他還是哭了出來,笑着嘲笑自己的擡手抹眼淚。
梁子,很榮幸,能和你做一輩子好朋友。
推薦歌曲:《好朋友只是朋友》郁可唯?
☆、林文詩の場合
? 随着鈴聲響起,全體考生停筆,兩個監考老師開始分工按考號收卷子。
那個女老師怒視想起身離場的同學:“都先坐好,待查看卷子沒有任何問題後你們才能離開,要是出現差錯自己對自己負責!”
林文詩收拾桌上的筆袋,萬分不想聽見那女老師尖尖的嗓音,真是跟她媽有一拼了。
高考就這麽結束了,走出考場,擁擁擠擠的考生從走廊穿過。
有的愁眉苦臉,有的喜極而泣,有的面無表情,有的竟然對題……
林文詩快走幾步的避免聽到什麽想讓她抽自己的答案,況且她也急着回家,收拾收拾去吃畢業飯。
天在下着小雨,雨絲打在穿短袖□□的胳膊上萬分清涼,包裏背了傘都懶得打。
看到熙攘大門口有熟悉的背影,她小跑着追了上去:“喬梁!”
那男生聽見喊聲回頭沖她笑:“喲,你在這個考點啊。”
“對啊,”雨讓林文詩眯着眼睛:“我在三樓考的。”
“考怎麽樣啊?”喬梁擡手在額頭上遮着雨的說。
“還成吧,”林文詩迅速去包裏掏雨傘:“我這有雨傘,你用吧,我家近。”
喬梁轉身小跑:“快拉倒吧,你打吧,我跑着回去就行了。”
“哎!……”林文詩看着那個身影快速的擠進了人群,左拐右拐的不見了。
捏着手裏的那把傘嘴角一扯,把傘又塞了回去,她也決定冒着雨跑回去。
那個男生叫喬梁,同班同學,是她朋友,也是她暗戀的人。當然暗戀這件事,除了閨蜜夏茹,沒人知道。
跑在細雨中,她感慨,畢業了,再也不能跟喬梁一個屋檐下上課了吧。那也不能跟他瘋鬧擰他胳膊了吧。
想到這她加快了速度的跑回家,上樓後開了門進屋,直奔房間而去。
卻被從廚房站出來的人吓了一跳。
“哎呀,姐,你就不能弄出點聲音麽,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的把包往沙發上一扔。
林文靜笑了:“我這不尋思着給你做點好吃的犒勞你麽,今晚爸媽都不在家。”
林文詩推開房間門進去:“很不幸的告訴你,我也不在家,我們吃畢業飯。”
“怎麽吃這麽急啊。”林文靜跟了上來。
林文詩攏了攏頭糊可臉的頭發:“我也不知道,要吃就去呗。”
“我還是覺得你短頭發好看,幹淨利落,弄那麽長幹什麽。”
林文詩把她已經上大學的姐姐推了出去:“行了行了,你別管了。”
關上門後靠在門板上,摸了摸已經快及腰的長發。是啊,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短頭發,小學同學嘴裏的假小子,初中同學嘴裏的男人婆。
她決定留長發還是高一上學期的事。
體育課的時候往出走,無意間聽見喬梁和郭鵬的對話。
“梁子,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換一個追呗,非喜歡夏茹啊,人家都不願意搭理你。”
喬梁手一甩:“其實我喜歡的女生類型特別簡單,一定要有長發……你丫滾犢子,我只喜歡夏茹!”
陽光從走廊窗戶射進來,打在了喬梁側臉上,林文詩不知為什麽,看到那個畫面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齊耳短發,她決心把頭發留起來。
可是在她好不容易熬過糾結期後終于能紮一個小尾巴時,卻被郭鵬無情嘲笑了:“林文詩,我說你要留長發啊,也太雷人了吧,跟你性格不符啊。”
郭鵬的話讓林文詩心裏有些小難受,當下就把頭上的頭繩扯下來坐回了座位。
正趕上喬梁路過,沖她嘴一咧,還沒等說話就被她制止了,她不想喬梁接着郭鵬的話茬損她,她會更難受:“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我梳長頭發會很難看行了吧!回去回去!”
喬梁愣了一下,随後特別認真的開口:“誰說的啊,我覺得會很好看。”
就是那句話,讓林文詩堅定了留長發的信心,再都沒動搖過。
她從門口走去梳妝臺,看着鏡中的自己,打開抽屜想換個發卡。
卻在看到抽屜最裏面那枚鑲着水鑽的發卡時愣住了。那上面少了一顆鑽。
高一下學期剛開學那會兒,班主任小雞不知道抽什麽風,将班裏原本單人單桌的陣容改成了中間四人四桌大混排,兩邊是雙人雙桌,為了避免男生與男生一起說話,愣是一男一女的錯開。
而林文詩當時的同桌就是喬梁,也是那段時光讓她更确定自己是喜歡喬梁的。
每個班都會有一個一旦被老師提問起來全班都會大笑的同學。
他們班就是喬梁。因為那男生不是趴着睡覺不明所以,就是沒注意聽胡謅八扯。所以喬梁一被叫起來回答問題,所有實視線都會掃過來。
化學課喬梁跟後面同學說話,被化學老師拎起來回答問題。他吭哧半天也沒說上,林文詩急的在底下小聲告訴他:“四氧化三鐵。”
喬梁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四個二帶倆三?”
林文詩扶額,我去,什麽耳朵啊。
全班哄堂大笑聲中喬梁光榮罰站。下課了還一副委屈:“我聽的是啊。”
漸漸的他們關系越來越熟絡,做過所有同桌之間的事。 三八線畫過,打小抄幹過,別扭也鬧過……
喬梁上課睡覺她看着老師,任何一科的作業她辛辛苦苦做的總是在第二天早上喬梁十分鐘就抄完了,有時候喬梁和別人瘋鬧甚至會不小心栽在她身上,她桌堂裏丢的最多的是零食,桌面上丢的最多的是筆……
喬梁把她當哥們一樣看待,時而會拍拍她的肩膀說:“林少爺就是夠意思。”
林文詩頭發及肩的時候,她外出旅游的姐姐回來帶給她一枚特別閃亮的發卡,戴在頭上第一天就壞了。
原因是回身傳東西時桌角的一摞子書刮掉了。
彎腰去撿正好和喬梁撞了個正着。那叫一個實在。腦袋嗡的一聲。
“靠,你戴的什麽呀,磕死我了。”喬梁疼的呲牙咧嘴抱怨。
林文詩伸手去摸,發卡上中間最大的水鑽不見了。估計喬梁是撞在發卡上了。
可是後來他們怎麽找也沒找到那顆鑽,那發卡從此林文詩也沒再戴。
很快的串桌他們就分開了,喬梁說要賠給她一個,林文詩笑着說算了,畢竟不是什麽貴重玩意兒。
她快速的挑了個發卡,然後去洗手間洗臉,她想今天美美的,她想留給喬梁好印象。
向來活成女漢子的她也鄙視自己,竟然也有這麽小女生的一面。罷了,畢業了,就特殊一回吧。
快速的化了妝,起身去挑衣服。
寬敞的衣櫃,整齊碼着的多半都是運動的,再不就是中性的。手指在一件一件上走着,看到那抹白色後,拿了出來。
是條白色底色,腰間有五彩飄飛絲帶的裙子。她笑了,就穿它吧,不知道喬梁還認不認得。
當時原本和喬梁約好了去給夏茹買裙子,但是喬梁被郭鵬叫回去打籃球賽了,林文詩自己去幫喬梁買的。
在那家店裏看着這裙子的時候她就特別喜歡,奇怪的是,她從來不穿裙子的,卻還是試穿了。
站在鏡子前接受着店員的誇獎,她不知道有幾句是真的,但還是當時就買了。付完錢之後才想起來,這裙子再美,也是喬梁要送給夏茹的,心裏失落升騰,不禁羨慕夏茹。
要說她喜歡喬梁而喬梁卻喜歡夏茹這件事,卻一點也不讓林文詩排斥夏茹,原因是,夏茹是真的不喜歡喬梁。所以她和她閨蜜事實上構不成情敵關系。
而她願意幫喬梁追夏茹,簡單的不像話,實際也就是想讓喬梁多和她說說話。
意料之中的夏茹果斷拒絕了喬梁,當場就把裙子打在了地上,喬梁的難過讓林文詩心疼。但是她不能做什麽。拿着那條裙子回家後,她想了很久,最後決定告訴喬梁退掉了,因為前一陣子她聽說喬梁買裙子的錢是借的。于是她自己把錢補上了,喬梁也沒有懷疑。
從此那條裙子就躺在她的衣櫃裏了。
林文詩換上那裙子在鏡子前照的時候,在她姐嘴裏聽到了和當時店員類似的誇贊。
她有些欣喜:“姐,真的麽,真的很好看麽。”
“當然了,看我妹那大長腿,”林文靜笑着對鏡子前前前後後看的林文詩說:“你今天打扮這麽漂亮,是有情況吧。”
林文詩跟她姐向來不隐藏:“有啊,怎麽了。”
“還是上次你幫着偷答案被媽一頓罵的那個啊?”
林文詩翻白眼:“什麽叫偷,我那就是拿來看看。”
“行,你有理。”林文靜笑:“想好表白了?”
這一問把林文詩問愣了。都說畢業了,該表白就表白,暗戀什麽的都該浮出水面,可是她并不打算跟喬梁挑明。原因都不用多,就三個字就夠了。
許耀陽。
喬梁已經有許耀陽了,他怎麽會喜歡她林文詩呢。
和女生比,比不過夏茹,更何況和那麽優秀個男生比呢。
一說到許耀陽,林文詩也承認,他帥氣他高冷他吸引人。
許耀陽轉來他們班後吸走了所有女生的視線,唯獨沒有她林文詩的。
只因她喜歡喬梁。可造化弄人,最後喬梁的視線也追随許耀陽了。
林文詩挫敗的坐在床邊,半天才擡頭開口:“姐,你跟我跳會兒華爾茲吧,我打算畢業飯大家出去玩的時候跳。”
客廳裏姐倆就那麽有說有笑的轉着圈,直到時間快來不及了,林文詩才匆匆忙忙的要出門。
“文詩,”林文靜喊住了門口的妹妹:“姐一直知道你從小到大都有主見,所以你選擇表白還是不表白姐都支持你,早些回來。”
林文詩笑着沖她姐做了個飛吻的跑下了樓。
雨後空氣挺潮濕的,她後悔自己沒多帶個外套出來了。
一路抱着肩躲避着路上的積水到了飯店。看到喬梁和許耀陽穿着情侶衫的時候,她所有的自信都被擊潰了。
“我靠,你丫竟然穿裙子了。”喬梁瞪大眼睛。
林文詩像以往一樣直接上手去擰:“就你話多。”
看着喬梁哀嚎着捂着胳膊被許耀陽扯走後,林文詩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就讓我再多掐你幾下被,以後不一定能掐的到了,酸酸的情緒蔓延。
酒過三巡好多同學都向喜歡的人表白了,他們都有表白對象。
而林文詩的表白卻沒有,大家都不知她話裏的那個“有個男生”是誰。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說給她左手邊的喬梁的。她不奢求喬梁知道,卻也不想憋壞自己。
于是各讓一步。
可是看起來喬梁又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就像以前無數次撮合她和郭鵬一樣的,喬梁聽她的謎之表白後去KTV路上又去找了郭鵬。
林文詩很無奈,喬梁你是傻麽。以前我每次主動接近郭鵬那是因為他跟你最好啊。我每次和郭鵬瘋鬧那是因為你也會加入啊。你怎麽就認為我和郭子有事了呢。
沒辦法,喬梁就是那麽傻,就是那麽情商低。林文詩都知道。
所以KTV邀舞的時候她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會讓喬梁懷疑。
喬梁伸手拽着她起來的時候,林文詩是開心的,喬梁和她一起轉着圈跳舞的時候,林文詩是想哭的。
燈光回轉,他們就那麽跳着。周圍漸漸加入的同學們讓他們變得不顯眼。
喬梁說那句她穿這裙子好看時,她別開了臉,她怕她濕潤的眼睛影響氛圍。
腰間摟着她的那只手好像很局促,喬梁跳兩步就會回頭看看沙發角落的那個高冷少年。
林文詩徹底明白,喬梁只屬于許耀陽。
她調整心情,強迫自己換上笑臉的跳着。
音樂特別應景,是夏茹給她換的。
“踮起腳尖,提起裙邊
讓我的手輕輕搭在你的肩
舞步翩翩,呼吸淺淺
愛的華爾茲多甜
一步一步向你靠近
一圈一圈貼我的心
像夜空舞蹈的流星
一步一步抱我更近
一圈一圈更确定
要陪你旋轉不停
……”
林文詩用一支舞的時間做最後的留戀,曲終爽快轉身,就這樣吧,喬梁。我們還是朋友,不,我們始終是朋友。
畢業離別季才讓她狠了心的去忘記。
只是林文詩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濃眉大眼調皮搗蛋的少年。
想起喬梁傻傻一笑的說,林文詩,作業給我抄抄被。
想起那次一起出去玩,坐在後車座的她摟着喬梁腰的感覺。
想起喬梁每次被她掐了都會瞬間糾結的表情,但是卻從不生氣。
想起喬梁每次周五放學騎車超過她的時候回身做鬼臉。
想起每次和喬梁瘋鬧的時候在她前面逃跑的那個輕快背影。
……
時光刻下了所有回憶,好的壞的她都照單全收。
報考的時候林文詩碰巧和郭鵬報了同一所學校,又被喬梁一頓嘲笑。
他說:“林少爺,高中三年你都沒搞定郭子,這回有四年時間了,抓緊啊。”
林文詩真是懶得解釋,你開心就好吧。她也明白一個道理。
青春總要留下遺憾才值得回味。
這個夏天一如既往的炎熱,林文詩放下手裏最愛的那本外文名著跑去客廳吃西瓜。
空蕩蕩的房間裏,風從敞開的窗吹進來,寫字桌上那本書被吹的嘩嘩翻着頁。
飄落出幾張紙條。
她轉身回來撿,一張張紙條上是喬梁龍飛鳳舞的字跡。
“你不是說不給郭子麽,鄙視你。”
“行不行,就說行不行。”
“物理作業,快!”
“林文詩,夏茹喜歡什麽啊,我打算送她生日禮物。”
“體育課跟我出去買裙子吧,請你吃好吃的。”
“少爺,求賜教啊,我該怎麽給夏茹裙子啊。”
……
最後撿起來是一張□□,正面壓印字跡已經模糊,翻過來背面是幾個字:喬梁我喜歡你。
林文詩看着那張□□笑了,緊緊的握在手裏,是啊,只是喜歡啊。純純的喜歡那個少年。
談不上得到與得不到,她只想說,喬梁,真的謝謝你,帶給我那麽多美好。
深吸一口氣,如此便很好,知足了。
84-情敵三千又何妨(2015.12.25聖誕特別篇)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大課,好幾個班一起上,階梯教室裏坐滿了人。
馬哲課是喬梁在上大學後的這幾個月裏最讨厭的課了,沒有之一。他百無聊賴忽略掉前面那個中年禿頂男老師帶着嚴重南方口音的話語,趴在桌子上玩手機上的小游戲,消消樂。可是怎麽消除成功他也樂不起來,他餓了。
身後的許盈月以為他睡着了,用筆戳了他後背一下,小心翼翼的輕聲前傾的喊:“喬梁,別睡了,還有十多分鐘就下課了。”
喬梁把腦袋從胳膊上擡起來懶洋洋的向後扭頭看:“我沒睡。”
就是他這一回頭的動作,感覺好像牽動了周圍的空氣一般,瞬間炸開了。原本死氣沉沉的氛圍突然就躁動了起來。
喬梁瞪眼睛四處看那些噼裏啪啦又是拿筆又是翻書的同學們,每個人的眼裏都帶着興奮。
他第一反應是提前放學了,也要收拾東西走人。在聽了老師的話後才知道,我尼瑪,原來是要期末考劃範圍。
還有什麽比老師給劃期末考試範圍更讓大學狗興奮的事,顯然沒有了。
剛剛還在底下充耳不聞各玩各的,現在簡直分分鐘想把老師的每一個音節都吃進肚子裏,标點符號都不想錯過。
喬梁真懷疑他旁邊的旁邊他們寝室那個學霸會不會把老師打的那個噴嚏都記在他那密密麻麻的筆記本上。他嘆氣,從寝室老三那搶了一根筆也跟着像那麽回事似的劃範圍。
有一種積極叫瞎積極。比如他現在,老師就差手把手的告訴了,可是他還是找不到老師說的到底是哪頁哪行哪句的哪個概念。
抓了抓頭發,在周圍慌亂又吵鬧的聲音中筆一摔,小爺不跟了。
心裏埋怨許耀陽為毛不跟他一個系,起碼可以幫他畫題啊。
想到這他笑了,沒關系,你不在,還有你妹啊。
于是他往後一靠:“許盈月,交給你了。”
許盈月看起來很忙,頭都沒擡的打發喬梁:“哎呀哎呀你先別說話,我快跟不上了。”
何止是許盈月這個狀态,二百來號人都是如此。十八周的課,好像前十七周都是死屍,最後一周最後一節就都他媽詐屍了。
喬梁坐在那四處看,順手把手機游戲界面退了,他覺得看兵荒馬亂的同學們比看五顏六色的小動物有意思多了。
劃範圍時的積極程度絕逼跟平時努力程度成反比。
交頭接耳讨着論的,左顧右盼跟着畫的,瞻前顧後喊着問的,不遺餘力拍着照的……
這哪裏有大學課堂的樣子,簡直像極了新聞發布會現場。就是萬衆矚目的人太不修邊幅了點,喬梁撇嘴,真想問老師您幾天沒刮胡子了,褲子上那油點子是上個月的麽。
如果連平時根本看不到人影的同學都來上課了,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考試周到了。
風流浪蕩沒心沒肺了一學期,是該大顯身手狠狠逆襲漂亮的不挂科了。
喬梁的要求就不是很高,能剛剛過六十分最好,多打幾分他都覺得是浪費。
窗外天已經快黑了,他焦急,這個破老師不會壓堂吧。
還真就壓堂了,雖然沒幾分鐘,可是喬梁和許盈月到第一食堂的時候還是找不到座位了。
學校食堂完美诠釋了什麽叫拖堂兩分鐘排隊倆小時。
喬梁手裏把弄着飯卡,盯着前面長長的隊伍唉聲嘆氣:“咱倆得什麽時候能吃上啊。”我可能都沒有力氣等到買到飯了呢。
許盈月把圍巾往下一壓露出嘴的說:“那去那邊随便買點小吃吧,畢竟晚上我們要出去吃大餐的,吃太飽了也不好。”
喬梁眼睛冒光的從隊伍裏擠出來:“吃大餐?”
“今天不是聖誕節麽,”許盈月瞪身邊人:“我們一會兒看完聖誕晚會就出去吃好吃的。”
喬梁點了點頭,想起來許耀陽确實跟他說他們校學生會今晚要整什麽晚會來着,所以晚飯不能一起吃了。
正想着許耀陽呢,人家電話就進來了。
食堂挺吵鬧的,喬梁接電話的時候捂着話筒,提高聲調:“喂?”
“你們下課了麽。”
“下了,在食堂呢,人太多了。”喬梁眼睛盯着前面擠着的許盈月,怕一不留神跟丢了還得花時間找。
“你們現在就過來大活吧,我提前給你們買好了吃的。”
喬梁一聽笑了,應下來後挂了電話伸手把奔着章魚小丸子窗口去的許盈月扯了回來:“走了走了,你哥讓我們現在就過去。”
“拽我頭發了你!松開,松開!”許盈月一邊拍着喬梁的手一邊碎步跟着。
到了大學生活動中心門口,已經有好多人按院系排着隊的等着入場了。
那些着禮儀服裝的女生,讓喬梁覺得她們挺不容易的,大冷天的還得穿那麽少的面帶笑容在門口站着。
也終于明白許耀陽為啥不同意他妹進禮儀部了,是挺遭罪的。
找到他們院系的參加觀衆隊伍後走了過去。
喬梁側頭問:“你家李豐凱呢,這兩天怎麽都沒過來。”
許盈月隔着圍巾嗚嗚着:“他們也有晚會,組織活動呢呗,不過他們比我們先結束,結束後會過來找我們的。”
許耀陽站在大廳前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找着,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呼着白氣和許盈月并肩排在醫學院隊伍裏的喬梁了,心裏埋怨喬梁總是不願意帶外套上的帽子。
他長腿一邁的擠了過去,還沒等說話,就被周圍幾個女生認出來了。教官教官的叫着。
自從軍訓之後,許耀陽可是在他們醫學院系火了,不少花癡男男女女的想要接近。後來有了不起的八卦人士扒出了他們系那個叫喬梁的男生與之關系甚密。于是萬分豔羨的先去間接的接觸喬梁,這才發現正是那天他們許教官抱着去醫務處的那個男生。
萬分疑惑,怎麽別人暈倒都不管用,他就可以了呢。慢慢的有點眼力見的也都明白過來了,誰也別動歪心思了,感情他們許教官是早就名草有主了,就是那個叫喬梁的。大學裏氣氛更為開放,沒有反感反而全是祝福。
這一看許耀陽過來了,前面排隊的女同學都自動笑着有禮貌的讓開路,好奇帶着羨慕的看這夫夫倆要幹什麽。
許耀陽今天一身黑色西裝,胸牌的藍色帶子更顯莊重,目不斜視直接走向了喬梁。
喬梁還在那跟一男同學說笑呢,就覺得後面有人把他帽子扣上了。由于帽子有一點大,回頭的時候視線一片黑,害得他還是把帽子抓了下來。
許耀陽又給他扣上,然後扯着他胳膊走:“直接進去就行。”
許耀陽扯着喬梁,喬梁扯着許盈月,一連串費勁吧啦的才挪到大廳門口。外面苦苦等着的一衆人好不羨慕。
“不是得排隊等入場嗎?”喬梁忍不住問。
許耀陽頭也沒回的直接将兩人領了進去:“我給你們留座了,外面冷,進來等也是一樣的。”
許盈月笑着跟上來贊嘆道:“有哥簡直太好了。”
喬梁翻白眼,你是想說有個在校學生會的哥才太好了吧。
會場裏面還沒有多少人呢,大多數都是工作人員在做晚會之前的安排整頓。也有不少他們這種走後門提前進來的,都在座位上坐着。
這次聖誕晚會主辦方是外國語學院,可以看得出裝飾設計都很應景。好多條幅都是用各種外文語言寫的,雖然喬梁看不懂,但是一點不耽誤那種撞擊他眼球的文藝風範。
進門的時候由于走的急,他被門框上挂着的一個白色塑料大雪花刮到了眼睛,揉了半天。越揉越癢,越癢越想揉,控制不住,惡性循環。讓他恨不得把眼珠子拿出來揉吧揉吧再放回去。
坐到許耀陽給他們留的座位上之後他左眼都揉紅了。
許耀陽把座位下面的購物袋子抽了出來,放到他妹腿上,然後俯下身把喬梁還在揉眼睛的手打掉了:“你就不知道躲着點麽。”
“我不是沒看見麽。”喬梁嘟囔。
許耀陽彎腰借着側面舞臺的調光看了看喬梁紅了的那只眼睛:“長這麽大眼睛也沒用。”
嘿,喬梁不願意了,扭過頭不打算跟許耀陽犟。卻還沒忘了吃,身子一擰去許盈月腿上袋子裏拿吃的。
眼睛還是不舒服,害得他怕許耀陽打他手,只能用拼命擠眼睛的方式去适應。
許耀陽把喬梁腦袋搬了過來,語氣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