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早在官博公開将進行女二角色試鏡的消息時，準備送藝人來的各家公司就已經在網上借勢透露了藝人即将去競選角色的消息，在微博上還有一個叫#不歸女二#的熱門話題，裏面提及到的女藝人除了一些小名氣或小透明之外，也不乏實力與名氣同在的人物，就比如，當初在金雲獎中憑借着《風雲》得到最佳女配的李以熏。李以熏将再度為顧清越作配的消息一傳出來就引起了廣泛讨論和熱度，兩人演技超群，配合默契，有關#你最想哪兩位演員再度合作#的話題，常時間位居榜首。
不為其他，就為兩人的默契配合。
這幾天有關這部劇的熱搜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不僅是在網上，現在試鏡現場同樣讓她震驚，江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陣勢的試鏡現場。
按理來說試鏡一般都在安靜的室內，去試鏡的時候外場也不會有多少粉絲。
剛到《不歸》試鏡現場的江聆愣住了，目瞪口呆地問了一句：“在……這麽多人面前試鏡？”
試鏡現場拿着橫幅和彩燈的粉絲将現場圍的水洩不通，各種應援口號響徹現場。
原本只是想來簡簡單單安安靜靜試個鏡的江聆：“？”
王芝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通過現場熟人了解她才知道，原來是因為負責試鏡的導演看現場粉絲過多，所以才選擇了這種方式。
用他們的話來說更加公平公正公開，但說白了就是給劇操熱度，畢竟今天來的有名號的明星不少。
江聆：……
“姐，現在這些劇組試鏡都像這個樣子嗎？”
王芝像是沒聽見江聆的嘀咕聲，沉默了一會道：“前面有人擋着，這個角色紅利挺不錯。”
江聆聞言看向王芝，只見她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
“只要能選上，我會讓這部戲的紅利都給你。”王芝望着江聆，“沒選上也沒關系，這個角色只會是你的。”
最後一句話恍若低喃。
顧清越一個人還不足以讓王芝動用大關系将江聆送進組，但是現在，似乎不太一樣了，她看見了這部劇的未來。
江聆現在才想起來，王芝也是一個商人，在這個“吃人”的娛樂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一刻，江聆再度想要逃走。
她害怕公司将公關營銷手段用在顧清越身上。
她所選的每一部戲都是她的心血，不該因為她被踐踏。
現場傳來一陣騷動，江聆望去只見從遠處走來兩個女人，原本站在安全線外圍成一圈觀望試鏡區、手裏拿着手幅的粉絲們見到迎面走來的兩個人紛紛跑了上去，幸好現場安排了安保人員，才阻止了粉絲的靠近。
李以熏摘下墨鏡，朝她的粉絲們眨了眨眼：“好久不見啊，我的小薰衣草～”
“熏熏!!”
“熏熏你竟然真的來了!我們都以為是在溜我們。”
離得近的粉絲站在安全線外呼喊着她的名字。
為了更好的提高演技，這段時間李以熏一直在閉關，大家都在猜李以熏閉關完之後出來演的第一部 戲是什麽時，她就真如網上流傳的那樣來試鏡《不歸》了。
李以熏朝她們笑了笑，将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現在的粉絲立刻安靜了。
而另一邊則是這些天的話題選手吳璇。
雖然前些天吳璇被嘲得不淺，但是畢竟算得上小花，粉絲群體也不小，有粉就有黑。
在一片粉絲的叫聲中，一聲突兀的嘲諷聲異常明顯：“啧這就是顧影後的舔狗吧？是吧是吧？”
來追到這裏的粉絲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一聽到這道嘲諷聲，立馬有人附和，聽上去有些陰陽怪氣：“玫瑰好香～謝謝小粉絲送的玫瑰～嘔”
“哈哈哈只要我澄清得夠快，屎就沾不上我——”
………
原本沉浸在粉絲的吹捧中的吳璇加快了腳步，等到離開了粉絲區，吳璇臉色鐵青，咬着牙瞪了一眼她身旁的助理：“叫你安排的人呢？我被這樣嘲了你開心了？”
吳璇身上的助理低了低頭，小聲：“我真的已經安排了很多人了，但是……”
助理原本還想說什麽，但是看到吳璇越來越不好看的臉色，瞬間閉了嘴。
算了吧，反正怎麽都會挨罵，還不如不解釋。
吳璇此刻的心情也十分不好，助理的言外之意她如何不懂？這不是在說喜歡她的人沒有讨厭她的人多，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
想到這吳璇就狠狠地咬了咬牙，顧清越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個影後嗎？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有什麽好嘚瑟的，自己願意和她傳緋聞是她的榮幸，之前同組拍戲的時候不也沒直接拒絕過嗎？不就是在給她暗示？現在竟然敢這樣打她的臉，總有一天她要讓顧清越好看。
吳璇在心底狠狠地詛咒了一番，擡眼就看見顧清越正從試鏡區旁邊路過，吳璇緊忙跟上：“清越……”
……
“看見了嗎？”王芝見江聆看的入神，在她耳旁開口道。
江聆輕微皺了下眉頭：“什麽？”
兩人站在粉絲區外的地方，從來到現在一直在旁邊觀望着。
王芝環視了一圈，道：“粉絲。”
江聆依舊沒懂王芝的意思。
“不管是話題明星、實力演員還是網紅轉型，只要能在娛樂圈有名號都可以有粉絲，前提是，她在這個圈子有能夠出現名字的機會。”
江聆沉默，有沒有粉絲她真的沒在意過，但是王芝不同，作為一個經紀人，藝人的不溫不火無人問津無疑是挑戰她的尊嚴。
江聆剛想告訴王芝她并不在意，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道怯怯的聲音：“請問是江聆姐姐嗎？”
江聆和王芝站的地方離粉絲區并不近，而且相對來說比較隐蔽，不怎麽容易被看見，突然聽到這樣的話，江聆感到有些奇怪，回過頭就看見兩個紮着馬尾的女孩。
其中一個穿着橙色衣服的女孩捂住嘴，驚呼了一聲：“你真的是……”
另外一個女孩相比較下就理智多了，但眉眼之間依舊能看出她們見到江聆的喜悅。
只聽見另一個女孩的聲音：“我超級喜歡你，我覺得姐姐你演技真的超級好，早晚有一天會火的。”
王芝說的沒錯，只要在屏幕上出現，就有能有粉絲。
但是江聆不想這樣。
像是料到江聆會說什麽似的，王芝替她開口回答道：“感謝你們的喜歡，江聆一定會更加努力不辜負你們的喜歡的。”
兩個女孩知道現在說話的是她的經紀人，點了點頭又跟江聆說道：“姐姐你別太累，慢慢來就好了，你還有我們。”
你還有我們……
即便江聆作為顧清越的粉頭，常年混跡網絡，但是從來沒有搜過自己，誰喜歡她誰罵她都與她無關，她的圈從來都只為了一個人混。
但是當有喜歡她的粉絲走到她面前時，她還是感覺到了不同。
“姐……姐，可以簽個名嗎？我我超級喜歡你演的小風。”
小風是江聆在《如意傳說》中飾演的一個角色，是女主角的妹妹的朋友的朋友，戲份少得可憐，難為她們竟然記住了。
“我也要我也要簽名照，”另一個女孩從包裏拿出紙筆，“那時候我就覺得姐姐你應該再演一次像這樣的角色，只要戲份能夠多一點一定能火的!”
江聆在王芝的目光暗示下接過女孩手中的照片和筆，簽上自己的名字，江聆沒想到，照片不僅是劇照，而且還被她帶在身旁。
好像，她們真的很喜歡她。
“偶像不努力，粉絲就只能站在最牆角，聽着別家的應援聲，看着別人的偶像站在最亮眼的地方，慕強是粉圈常态，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固粉。”直到兩個女孩離開走向粉絲區，王芝才淡淡開口。
江聆想說自己并不想固粉，就聽見王芝又道：“我不是讓你固粉，我是想告訴你要對得起別人的喜歡。”
對得起別人的喜歡……
江聆覺得這話對她來說太過沉重。
她最初的願望只是想來娛樂圈走她走過路，用自我安慰的方式陪伴顧清越而已。
江聆望着王芝：“公司會用對林殊的方式對我嗎？”
林殊，一線流量女明星，四年前借一部都市劇爆紅，吃劇中角色的紅利立了高智商女強人人設，之後憑借各種營銷穩固她的地位，當初女主角傻白甜的形象和她形成對比，被公司借機營銷吸了一大波粉，其中不乏該女主的粉絲，不僅如此，因為選擇傻白甜抛棄美強慘，“眼瞎”便成為男主的代名詞，同劇組的人都成了她的墊腳石，而她，當初不過是一個女三號，只因為公司的公關營銷讓她步步高升。
聽到王芝說“劇的紅利”時，江聆首先想到了林殊。
“具體方案需要會議研讨。”王芝模模糊糊回答了她的話，像是轉移話題似的，“試鏡開始了，你是多少號？”
江聆沉默了一下，翻看了眼手機：“42。”
王芝點了點頭，準備領着江聆往試鏡區走去。
“我去一下洗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