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去超市
他剛發現，原來做模特是一件這麽讓人緊張的事情。
被人一直注視，動作就會不自覺的僵硬。
模特也不好當。
偏偏晏行還若無其事地問他：“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嗎？”
“沒……”他努力讓自己專注文獻，“我都懂……”
他幹脆全心全意低頭看文獻，努力忽略對面有個人在畫自己，慢慢的，不知不覺之間看完了一篇文獻。
他再擡起頭的時候，晏行的素描差不多完成了。
晏行畫的是一副簡略的素描，線條沒有勾勒的太精細，但畫風卻格外的細膩，非常傳神的描繪出牧佑的樣子。
素描只畫了側臉，微皺的眉頭，苦惱的表情以及認真又痛苦地眼神。
但不知道為什麽，就算這樣，畫中的少年也顯得很美，有種青春朝氣的美。
這就是……晏行眼中的他？
啊啊啊，這幅畫真好，他好想土拔鼠尖叫，好想曬！
“我好喜歡。”他滿是驚喜地誇贊，“畫的太好了，我可以……在社交平臺上曬一曬嗎？”
“送你的。”晏行将那頁素描遞給他，“看你。”
牧佑小心翼翼地把素描加在一堆文獻裏，彎眼笑着：“改天我也給你畫一幅。”
“嗯，周末。”晏行說：“周末來我家，給你做小籠包，你可以畫畫。”
周末之約……
“再找時間帶你去吃火鍋。”晏行打開車門示意他進去，“我父親給我推薦了一家很不錯的火鍋店。”
“好的……”牧佑眼睛都亮了。
“但前提是你能看完論文。”
牧佑剛亮起來的眼睛就暗下去。
晏行好笑的看着牧佑好像是小動物一樣的動作，淡淡地說：“還有三天。”
“如果你學的好，我以後會繼續給你畫。”
哦，這個棒子和甜棗，都太美了。
**
回家之後，牧佑沒有先思考那個三天的問題，反倒是拿出素描看了好久。
論跟畫家談戀愛是什麽樣子的感覺？
就是他可以經常畫你，不同角度的，把你畫的巨好看，超開心！
他現在就想各種秀，但又不知道秀在哪裏好。
于是他想了想，幹脆打了一點碼，曬在自己的畫手微博上。
現在大概是國內下午，上課上班摸魚刷微博的人很多，片刻後就有了不少回複。
有人問他：新約的稿子嗎，跟太太平時的畫風不太一樣
他回了個微笑的表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
事實證明，身為吃貨，牧佑為了美食可以很拼，拼到在周五晚上九點的時候看完了所有資料，并且大致理解了。
晏行誇贊：“不錯，很厲害。”
牧佑得意洋洋：“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誰，我可聰明了，當年高中的時候就學了高三一年就考上了985……”
“嗯，知道。”晏行用那種安慰小孩子的語氣說，“所以希望你每次做事情都能認真，不要浪費自己的才華。”
又來……
牧佑蔫了。
晏行其實什麽都好，就是總喜歡勸他認真，勸他上進。
但他真的只想做一條鹹魚。
“我知道。”他有氣無力地說。
晏行垂眸，忽然拉住正想往前走的牧佑。
他們在冰天雪地裏接了個吻。
空氣是冷的，空中飄着菱形的雪花，細細碎碎的落了他們滿身。
但吻卻是熱的，很暖，晏行的嘴唇格外溫柔。
“接吻也要認真。”
這是結束後，牧佑聽到的第一句話。
牧佑一下就僵硬了。
成熟男人，他撩不過。
**
直到周六早上，牧佑才真正的意識到，他要去晏行家裏了。
一般這種，去了對方家裏就是要發生關系的吧。
不然難道大眼瞪小眼，蓋棉被純聊天麽。
或者說還單純的睡兩個房間？
那個場景，牧佑真是想想就惡寒。
雖然他還沒畢業，但也不是十六七歲的純情小少年，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需求，都知道對方想要什麽，沒必要矯情的裝作什麽都不懂。
他就是有點……怎麽說呢，大概是，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了。
知道要發生什麽，本能的緊張，就如同期待已久的坦誠相見，擔心萬一尺寸不合适，萬一喜好不契合，萬一某些地方不和諧……
總之，就很緊張。
牧佑早上八點半接到晏行的短信，起床了麽？
牧佑：起了，你家在哪，我過去。
晏行：不用，我到樓下了，你收拾好可以直接下樓
牧佑：啊，好的，我馬上下樓
他飛快的拿起書包收拾東西，但也不知道該收拾什麽。
大周末的，他拒絕繼續看書。
裝繪畫用具也很奇怪，晏行說他那邊都有。
裝衣服……太露-骨了。
別的，也沒什麽好裝的。
最終他帶了點內褲什麽的，畢竟消耗可能比較大。
他下樓的時候，晏行的車已經停在宿舍樓門口。
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走進去，笑問：“你說宿舍樓裏有沒有人認識你的車，看到你的車停在這裏會不會很奇怪？”
“我換了一輛車。”晏行說：“我們先去超市。”
“買菜嗎？”
“買一些必要的東西。”晏行打開谷歌地圖，“父親告訴我做中餐要準備一些別的東西，需要去華人超市買。”
牧佑問：“是市中心那家最大的華人超市嗎？”
“對。”晏行按照導航的路線開車，“那家超市會有肉餡，生抽，老抽，油鹽醬醋，以及……擀面杖。”
前面還算正經，牧佑聽到最後一句直接笑了，“天哪，擀面杖，你居然沒有這種東西，你确定自己可以搞定小籠包嗎，你會不會和面？”
言行皺眉，沒回答。
一路上，牧佑都在沒良心的訴說小籠包的各種難題，甚至擴大到中餐的難題上，直到二十分鐘後車子停下。
他一擡頭，發現他們已經到亞超附近了。
晏行從車子後備箱拿出購物袋，淡淡地說：“佑佑。”
“啊，哦。”晏行很少這麽叫牧佑的名字，牧佑一下子就老實了，“那個，在。”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為了誰在做這些的。”
為了誰……
“那個，是為了我。”
晏行點頭，“為某個笑了一路的小孩。”
牧佑有些愧疚，好像他剛剛确實不該獻上嘲笑的。
“無論我做的如何，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勞動成果。”
“那肯定，肯定。”牧佑連連點頭，“你做出來的一定好吃。”
不好吃他也會吹說好吃的。
晏行的臉色有些淡，垂下眼皮，在稍顯霧色的清晨裏更加冷了。
牧佑覺得大概是剛剛自己太嚣張了，主動過去道歉，“那個，對不起，我剛剛在車上就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他話沒說完，晏行忽然擡頭，主動吻住了他的嘴唇。
牧佑驚訝的睜大眼睛。
那個吻一觸即分，晏行輕聲說：“我沒有生氣。”
“我只是想吻你。”
作者有話要說： 都怪你太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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