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碰撞
第27章 碰撞
“CEO……邀請我去打高爾夫?”牧佑艱難的說,“确定沒搞錯麽?”
晏行搖頭,“沒有,他說明是攜伴出席。”
“真的麽?”牧佑問:“什麽時候,我還沒打過高爾夫呢。”
“他說是這周。”晏行道:“不過我說這周我要去看極光,就改約下周,你沒打過沒關系,我教你。”
“當然。”晏行補充:“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
牧佑:“沒有不想去,我們一起去叭。”
他不反對靠近晏行的社交圈子,高爾夫什麽的,他不會打,難道還不會撿球麽?
說不定還可以模仿一下撿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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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師姐一本正經地說着今天的實驗計劃,牧佑聽完就說:“抱歉,師姐,今天下午我要在公司政策允許的範圍內早走。”
師姐:“?”
牧佑:“我跟晏行約好了今晚開車去北歐看極光。”
師姐一口氣堵在胸口,被狗糧噎的說不出話來。
牧佑笑笑:“師姐,今天下午的部分實驗步驟就拜托你了。”
師姐:“……”
她能說不行麽?
說不行就是耽誤boss去旅游。
OMG
她惹不起。
中午,牧佑去公司對面的LIDL進行食物采購。
他們應該只需要準備一些路上吃的。
牧佑選擇了面包咖啡和氣泡水,還買了幾個橙子,他親手剝給駕駛員吃,就是不知道開車的時候嚴肅認真的晏行會不會笑納。
紅綠燈的時候總會的。
牧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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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行開了六個多小時的車,到北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登記辦理完入住已經是晚上十點。
他們坐在玻璃房裏仰望夜空。
但不幸的是,到現在也沒有出現極光。
他們開始琢磨着晚飯的事情。
這個點,所有餐廳都不開門了,牧佑拿出面包,在想要不要繼續吃面包。
不想晏行卻從包裏面拿出了兩桶泡面。
兩桶泡面!
冰天雪地裏,開了六個多小時的車,無論是駕駛還是副駕駛都很疲憊,卻沒有熱騰騰的食物可以吃。
這種時候拿出兩桶泡面,再配上熱水……
牧佑眼睜睜的看着晏行拿出了一個燒水壺。
這簡直是再生父母!
他撲過去抱着晏行問:“你怎麽會準備這些的?”
“父親說的。”晏行道:“父親告訴我,他長途旅行的時候如果沒什麽好吃的,最想吃的就是泡面,雖然我不太理解,但我可以考慮嘗試,這是中午去亞超買的。”
牧佑看着晏行手裏拿着的最經典的紅燒牛肉味,簡直要開心到原地起跳。
長途旅行時候的泡面,就如同火車上的泡面一樣,是信仰。
之後,他又特別開心地看到晏行把老幹媽拿出來,直接不知道該誇什麽了,“哦,親愛的,你真是居家旅行必備,太完美太貼心了……”
晏行揉了揉他的頭發,指揮:“去燒水。”
牧佑老老實實的燒水準備吃泡面。
這種時候如果再來一個kindle蓋一下,就更完美了。
不過事情不能盡善盡美,牧佑選擇用遙控器蓋着。
晏行吃的第一口微微皺眉,似乎不太習慣。
牧佑問:“你感覺怎麽樣?”
晏行搖頭:“還好,可能我更喜歡吃意式肉醬面。”
“下次我們一起吃。”
直到他們躺在床上的時候,極光還是沒有出現。
他們把四面的窗簾拉上,只留下頭頂天空的一部分,牧佑翻個身抱住晏行,問:“你說我們要是這次來一直都沒有看到極光,該怎麽辦?”
晏行很平靜地回答:“下次繼續來。”
牧佑笑了,“好,這次不行就下次繼續。”
晏行側躺着,親了親牧佑。
一片繁星點亮的夜空下,牧佑凝視着晏行那雙海藍色的眸子,忽然從眼底看到了不一樣的色彩。
他立刻翻身平躺,看到了绮麗無比的大自然景色。
那是任何畫筆都無法描繪出的色彩。
巨大的淺藍色飄帶劃過夜空,周圍逸散出五光十色的色彩,讓牧佑有種亮如白晝的感覺,卻比白晝的陽光溫和了很多,
是一種肉眼可見的,能夠直視的美麗顏色。
牧佑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拿相機,低聲呢喃:“好美。”
他拿着單反試圖拍出極光的美,卻總覺得相機無法還原呈現出那種色彩。
片刻後他放棄了,應該只有專業的□□大炮能夠将極光的美麗還原一二,他這個小單反還不行。
他又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晏行過來親吻他。
他們在極光下DOI,格外的浪漫。
又浪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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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旅行很完美,完美到牧佑回來上班的時候還在回味,同時計劃着去看點高爾夫常識,好在這個周末跟晏行一起去打球。
然而一通意料之外的電話完全的打破了他的一切心情。
一個國內的號碼閃爍在他的手機上,他以為是哪個同學給他打來的,下意識地接通。
不想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的聲音——
“逆子,你怎麽還沒有死在外面?!”
牧佑僵硬的握住電話,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立刻蔓延全身。
他覺得難受,喘不過氣來,心髒仿佛被人攥緊,痛苦到扭曲。
“怎麽不說話,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了麽?!”
牧佑艱澀的開口,聲音像是被粗粝的沙石磨過一樣,“爸……”
他的父親,一共生了三個兒子的父親,從小到大就要求他這個排在中間的人要尊敬哥哥,愛護弟弟,從來都是讓他用哥哥和弟弟剩下的,甚至還被要求幹脆別上大學了,家裏沒那麽多錢。
而在他拿着錄取通知書,傻傻的真的在猶豫要不要去的時候,他的父親在哥哥的揭發之下,發現了他用好不容易攢下的飯錢買了同性雜志的事情。
他無法忘記當時父親和哥哥甚至還有弟弟那厭惡的眼神,仿佛他是什麽讓人惡心的人。
他父親狠狠打了他一頓,給他兩個選擇,要麽去用電擊的方法“治好”同性戀,要麽就離開家裏。
他拖着被打出來的傷,帶着攢下來的全部飯錢、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連夜離開家裏,去工地上打工。
自此就很少跟家裏面來往。
從前過年的時候他會嘗試着打電話,但是每次都被罵走,罵他不孝子,說父母辛辛苦苦的生他養他,他就是這麽白眼狼的報複,不肯聽話,還是個同性戀,讓父母在鄉裏鄉親面前擡不起頭。
後來牧佑就不打了。
他覺得自己沒錯,他并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只不過是喜歡男人而已。
但孝順兩個字始終是一道最深的枷鎖,牢牢地束縛着他,這麽多年來他都難以面對家中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家裏面和好。
父親的聲音讓牧佑重新回神,“你去了國外,長本事了?嗯?!趕快給我滾回國,回家,我在這裏替你看好了一個對象,人家不嫌棄你之前那些事情,給我滾回來娶妻生子,我就考慮不計較你從前那些事情。”
牧佑慢慢清醒過來,內心是滿滿的苦澀,什麽都無法緩解。
“不行。”他堅決地說,“抱歉,我回不去。”
父親怒不可遏的對他說:“反了天了你,翅膀長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
“您随意。”牧佑淡淡地回答,“去告吧,如果法院判我賠錢,該賠多少我都賠,回去是不可能的,改也是不可能的。”
父親又冒出了一連串的怒罵,牧佑不想聽了,直接“大逆不道”的挂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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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晏行發現牧佑格外地沉默,飯也沒吃幾口,整個人蔫蔫的沒什麽精神。
他收拾好碗筷,走到沙發旁認真地問:“佑佑,能告訴我出什麽事情了麽?”
牧佑認真的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晏行。
交往中的人最好不要有太多的隐瞞,尤其在重要的事情上。
“我父親……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嗯。”晏行平和地問:“是出了什麽事麽?”
牧佑搖頭:“不是,是他叫我回國,叫我回去結婚生孩子,我……沒同意,鬧得不歡而散。”
晏行沉吟了下,緩緩問:“我聽父親說過,國內很多思想保守的人無法接受孩子是同性戀,可以告訴我具體的事情經過麽?”
牧佑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
晏行沉默了好一會兒,伸手摸了摸牧佑的臉,掌心很暖,聲音溫柔又寬厚,“從我的角度,我無法理解和認同你父親做的事情。”
牧佑苦笑:“我也不理解。”
晏行:“我不理解很多方面,比如他為什麽在你成年之後還幹涉你的事情,為什麽還要管你,還要命令你做什麽事情。”
牧佑下意識地說:“父母生我們養我們,我們……應該聽一聽。”
晏行搖頭,認真地回答:“這和我的想法不一樣。成年之後我們就是獨立的個體,獨立的人,需要自己負擔一切,同時沒有誰能夠管束我們,父母也僅僅能從旁建議。”
晏行的想法竟讓他有些羨慕。
“我的父母也從來不會在我成年之後幹涉我做的選擇,只是偶爾會建議一二當然,他們也不會在我十八歲之後繼續養我,他們會教我自己獨立生活。”晏行說:“我父親跟我說過一些國內的事情,他說很多年輕人在成年之後依舊會使用父母的錢,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子女有一定必要聽從父母的話。”
“但根據我的理解,你似乎成年之後就沒有用過父母的錢,對不對?”
牧佑點頭。
晏行緩緩問:“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你為什麽要愧疚?”
作者有話要說:??(⊙﹏⊙)
僅僅是傳達一種觀點,與我本人無關,滿滿的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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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