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碰撞

第27章 碰撞

“CEO……邀請我去打高爾夫?”牧佑艱難的說,“确定沒搞錯麽?”

晏行搖頭,“沒有,他說明是攜伴出席。”

“真的麽?”牧佑問:“什麽時候,我還沒打過高爾夫呢。”

“他說是這周。”晏行道:“不過我說這周我要去看極光,就改約下周,你沒打過沒關系,我教你。”

“當然。”晏行補充:“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

牧佑:“沒有不想去,我們一起去叭。”

他不反對靠近晏行的社交圈子,高爾夫什麽的,他不會打,難道還不會撿球麽?

說不定還可以模仿一下撿肥皂。

**

周五上午,師姐一本正經地說着今天的實驗計劃,牧佑聽完就說:“抱歉,師姐,今天下午我要在公司政策允許的範圍內早走。”

師姐:“?”

牧佑:“我跟晏行約好了今晚開車去北歐看極光。”

師姐一口氣堵在胸口,被狗糧噎的說不出話來。

牧佑笑笑:“師姐,今天下午的部分實驗步驟就拜托你了。”

師姐:“……”

她能說不行麽?

說不行就是耽誤boss去旅游。

OMG

她惹不起。

中午,牧佑去公司對面的LIDL進行食物采購。

他們應該只需要準備一些路上吃的。

牧佑選擇了面包咖啡和氣泡水,還買了幾個橙子,他親手剝給駕駛員吃,就是不知道開車的時候嚴肅認真的晏行會不會笑納。

紅綠燈的時候總會的。

牧佑笑笑。

**

晏行開了六個多小時的車,到北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登記辦理完入住已經是晚上十點。

他們坐在玻璃房裏仰望夜空。

但不幸的是,到現在也沒有出現極光。

他們開始琢磨着晚飯的事情。

這個點,所有餐廳都不開門了,牧佑拿出面包,在想要不要繼續吃面包。

不想晏行卻從包裏面拿出了兩桶泡面。

兩桶泡面!

冰天雪地裏,開了六個多小時的車,無論是駕駛還是副駕駛都很疲憊,卻沒有熱騰騰的食物可以吃。

這種時候拿出兩桶泡面,再配上熱水……

牧佑眼睜睜的看着晏行拿出了一個燒水壺。

這簡直是再生父母!

他撲過去抱着晏行問:“你怎麽會準備這些的?”

“父親說的。”晏行道:“父親告訴我,他長途旅行的時候如果沒什麽好吃的,最想吃的就是泡面,雖然我不太理解,但我可以考慮嘗試,這是中午去亞超買的。”

牧佑看着晏行手裏拿着的最經典的紅燒牛肉味,簡直要開心到原地起跳。

長途旅行時候的泡面,就如同火車上的泡面一樣,是信仰。

之後,他又特別開心地看到晏行把老幹媽拿出來,直接不知道該誇什麽了,“哦,親愛的,你真是居家旅行必備,太完美太貼心了……”

晏行揉了揉他的頭發,指揮:“去燒水。”

牧佑老老實實的燒水準備吃泡面。

這種時候如果再來一個kindle蓋一下,就更完美了。

不過事情不能盡善盡美,牧佑選擇用遙控器蓋着。

晏行吃的第一口微微皺眉,似乎不太習慣。

牧佑問:“你感覺怎麽樣?”

晏行搖頭:“還好,可能我更喜歡吃意式肉醬面。”

“下次我們一起吃。”

直到他們躺在床上的時候,極光還是沒有出現。

他們把四面的窗簾拉上,只留下頭頂天空的一部分,牧佑翻個身抱住晏行,問:“你說我們要是這次來一直都沒有看到極光,該怎麽辦?”

晏行很平靜地回答:“下次繼續來。”

牧佑笑了,“好,這次不行就下次繼續。”

晏行側躺着,親了親牧佑。

一片繁星點亮的夜空下,牧佑凝視着晏行那雙海藍色的眸子,忽然從眼底看到了不一樣的色彩。

他立刻翻身平躺,看到了绮麗無比的大自然景色。

那是任何畫筆都無法描繪出的色彩。

巨大的淺藍色飄帶劃過夜空,周圍逸散出五光十色的色彩,讓牧佑有種亮如白晝的感覺,卻比白晝的陽光溫和了很多,

是一種肉眼可見的,能夠直視的美麗顏色。

牧佑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拿相機,低聲呢喃:“好美。”

他拿着單反試圖拍出極光的美,卻總覺得相機無法還原呈現出那種色彩。

片刻後他放棄了,應該只有專業的□□大炮能夠将極光的美麗還原一二,他這個小單反還不行。

他又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晏行過來親吻他。

他們在極光下DOI,格外的浪漫。

又浪又慢。

**

極光旅行很完美,完美到牧佑回來上班的時候還在回味,同時計劃着去看點高爾夫常識,好在這個周末跟晏行一起去打球。

然而一通意料之外的電話完全的打破了他的一切心情。

一個國內的號碼閃爍在他的手機上,他以為是哪個同學給他打來的,下意識地接通。

不想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的聲音——

“逆子,你怎麽還沒有死在外面?!”

牧佑僵硬的握住電話,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立刻蔓延全身。

他覺得難受,喘不過氣來,心髒仿佛被人攥緊,痛苦到扭曲。

“怎麽不說話,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了麽?!”

牧佑艱澀的開口,聲音像是被粗粝的沙石磨過一樣,“爸……”

他的父親,一共生了三個兒子的父親,從小到大就要求他這個排在中間的人要尊敬哥哥,愛護弟弟,從來都是讓他用哥哥和弟弟剩下的,甚至還被要求幹脆別上大學了,家裏沒那麽多錢。

而在他拿着錄取通知書,傻傻的真的在猶豫要不要去的時候,他的父親在哥哥的揭發之下,發現了他用好不容易攢下的飯錢買了同性雜志的事情。

他無法忘記當時父親和哥哥甚至還有弟弟那厭惡的眼神,仿佛他是什麽讓人惡心的人。

他父親狠狠打了他一頓,給他兩個選擇,要麽去用電擊的方法“治好”同性戀,要麽就離開家裏。

他拖着被打出來的傷,帶着攢下來的全部飯錢、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連夜離開家裏,去工地上打工。

自此就很少跟家裏面來往。

從前過年的時候他會嘗試着打電話,但是每次都被罵走,罵他不孝子,說父母辛辛苦苦的生他養他,他就是這麽白眼狼的報複,不肯聽話,還是個同性戀,讓父母在鄉裏鄉親面前擡不起頭。

後來牧佑就不打了。

他覺得自己沒錯,他并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只不過是喜歡男人而已。

但孝順兩個字始終是一道最深的枷鎖,牢牢地束縛着他,這麽多年來他都難以面對家中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家裏面和好。

父親的聲音讓牧佑重新回神,“你去了國外,長本事了?嗯?!趕快給我滾回國,回家,我在這裏替你看好了一個對象,人家不嫌棄你之前那些事情,給我滾回來娶妻生子,我就考慮不計較你從前那些事情。”

牧佑慢慢清醒過來,內心是滿滿的苦澀,什麽都無法緩解。

“不行。”他堅決地說,“抱歉,我回不去。”

父親怒不可遏的對他說:“反了天了你,翅膀長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

“您随意。”牧佑淡淡地回答,“去告吧,如果法院判我賠錢,該賠多少我都賠,回去是不可能的,改也是不可能的。”

父親又冒出了一連串的怒罵,牧佑不想聽了,直接“大逆不道”的挂上電話。

**

晚上的時候,晏行發現牧佑格外地沉默,飯也沒吃幾口,整個人蔫蔫的沒什麽精神。

他收拾好碗筷,走到沙發旁認真地問:“佑佑,能告訴我出什麽事情了麽?”

牧佑認真的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晏行。

交往中的人最好不要有太多的隐瞞,尤其在重要的事情上。

“我父親……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嗯。”晏行平和地問:“是出了什麽事麽?”

牧佑搖頭:“不是,是他叫我回國,叫我回去結婚生孩子,我……沒同意,鬧得不歡而散。”

晏行沉吟了下,緩緩問:“我聽父親說過,國內很多思想保守的人無法接受孩子是同性戀,可以告訴我具體的事情經過麽?”

牧佑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

晏行沉默了好一會兒,伸手摸了摸牧佑的臉,掌心很暖,聲音溫柔又寬厚,“從我的角度,我無法理解和認同你父親做的事情。”

牧佑苦笑:“我也不理解。”

晏行:“我不理解很多方面,比如他為什麽在你成年之後還幹涉你的事情,為什麽還要管你,還要命令你做什麽事情。”

牧佑下意識地說:“父母生我們養我們,我們……應該聽一聽。”

晏行搖頭,認真地回答:“這和我的想法不一樣。成年之後我們就是獨立的個體,獨立的人,需要自己負擔一切,同時沒有誰能夠管束我們,父母也僅僅能從旁建議。”

晏行的想法竟讓他有些羨慕。

“我的父母也從來不會在我成年之後幹涉我做的選擇,只是偶爾會建議一二當然,他們也不會在我十八歲之後繼續養我,他們會教我自己獨立生活。”晏行說:“我父親跟我說過一些國內的事情,他說很多年輕人在成年之後依舊會使用父母的錢,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子女有一定必要聽從父母的話。”

“但根據我的理解,你似乎成年之後就沒有用過父母的錢,對不對?”

牧佑點頭。

晏行緩緩問:“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你為什麽要愧疚?”

作者有話要說:??(⊙﹏⊙)

僅僅是傳達一種觀點,與我本人無關,滿滿的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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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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