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紅樓五
到了湖邊，把白蘇支開，南韶坐在湖邊的石頭上，凹好造型之後，就等着魚兒上鈎了。
賈政來到約定的地點之後，就看到一襲綠裙的女子安靜的坐在岸邊的石頭上，透出一股娴靜的溫柔。旁邊的柳樹枝條随着微風在她身後輕輕擺動，讓那個背影若隐若現。
賈政朗聲道：“前面可是春風苑的瓊仙姑娘？”
南韶：……
看着因為這男子朗聲，周邊人投來的視線，南韶捂住帶着面紗的嘴，心想，忍住，忍住，一定要維持好人設。
賈政見前面的女子聽到聲音，微驚的轉身，“您是……”
賈政：“今日我大哥與你有約，不能赴約，故此遣我來，奉上此扇作為賠禮。”
南韶聽聞此言微微皺眉，“賈郎君是怎麽了，他……他……是有何事不能來赴約？”
賈政板着臉，認真的說：“這就不是你能管的事情了。恕我直言，雖然姑娘有幾分姿色，但我勸你最好收斂一點，榮國公的世子可不是你能攀扯的上的，要認清自己的位置。像這種私相授受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做了，免得引人非議。”
他見前面的姑娘聽了他這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眸光裏水意漣漣，又連忙低下了頭，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這光景有點可憐。
南韶：“賈政到底對妓.子這個行業有什麽誤會？還私相授受會惹人非議？拜托，又不是大家閨秀，他以為這點兒說辭就能羞辱到我嗎？我應該掩面悲憤而去嗎？”
313：“……對于你這樣厚臉皮的人，這點說辭當然不痛不癢啦。”它涼涼的說。
南韶：“謝謝誇獎啦。”
313：……
賈政見這女子低着頭，受辱的模樣，放軟了聲音：“言盡于此，姑娘好自為之。”
“公子，”怯怯的聲音傳來，賈政回頭，就看見這姑娘把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繞是他從小在錦繡堆中長大也不得不贊一聲雪膚花貌，冰肌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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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光微閃，面色不變，耳根卻紅了，“何事？”
“我……我不是要糾纏賈郎的，雖然有些不……不合禮儀，但可否告知他到底出了……出了何事？”眼前的女子話一出口，臉就紅了，似乎感到極為羞恥，貝齒咬住下唇，唇色更加殷紅。
賈政見她躲躲閃閃的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嬌嬌怯怯的，淚盈于睫，不知道為什麽喉嚨發幹：“大哥被父親打了正在床上躺着。”
他見她擡起頭，希望繼續說下去的神态，有點煩躁，面上不顯，加重了語氣：“我說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說完，拂袖而去。
南韶目瞪口呆：“這……我是做了什麽？他怎麽跟狗攆似的，就這樣走了？”
313：“人家不走還留着幹什麽？一看這個男孩子就是個耿直boy，不接受誘惑。”它對宿主這撩騷的态度不滿。
南韶：……
等賈赦好了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天之後了。
他急匆匆跑到春風苑，一陣風似的，紅媽媽揮着帕子：“哎呦，賈小爺啊，這是許久沒來啦，今天準備點哪個姑娘啊？”
賈赦一臉紅，因為家裏面祖母父親管的嚴，還沒有開過葷，以往只是看看從來沒有親身實際過，聽到這話有些不好意思。
“爺找瓊仙。”随手扔了個金稞子，紅媽媽歡喜，只是，“爺，今兒你可來的不巧，瓊仙有客了，您看，是不是換個姑娘？我們這兒啊，什麽姑娘都有，保準您喜歡……”
“什麽？”賈赦打斷她，“我要上去看看，在哪個房間？”說完，也不聽她講，就往樓上跑去。
紅媽媽一看，連忙叫：“爺，爺，別……”哎呦，這可叫什麽事喲。
趕緊跟上。
賈赦踢開了瓊仙的房間，見那心心念念的姑娘正和別人談笑宴宴，不禁紅了眼，從沒有哪一刻，他對她的身份認識的如此清晰。
房中的客人皺眉，趕來的紅媽媽在他耳邊耳語幾聲。這位客人驚訝的看了賈赦一眼，跟着紅媽媽出去了。
賈赦一陣風似的到了南韶面前，抓起南韶的手，神色不愉，“我不是叫你等我嗎，怎麽？連這一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嗎？”
南韶：……這兄弟倆真是如出一轍的一言難盡啊。
“賈郎君，別做出這一副抓奸的模樣，好似我偷人了似的。你認識我第一天我就是這個身份，這個模樣，沒得讓人惡心。”她冷笑一聲，面若冰霜的看着他。
賈赦從未被別人這樣冒犯過，一時間有些惱怒，正要發脾氣時，就見的剛剛還冷着的人驀然落下淚來。
“你……你別哭啊。”心頭的火被這淚水澆滅，手忙腳亂的去擦，就聽見她說：“賈郎，我身在泥沼，不由自己，我能怎麽辦？”
賈赦一時被刺激上頭，脫口而出：“我要把你贖出去。”話音剛落，就有些後悔。
南韶一愣，緩緩一笑，“真的嗎？”
賈赦見美人兒這樣，激起了膽氣，拍了拍胸脯，“那是，小爺我說出口的話當然是真的啦。”
美人兒臉上的笑意更深一些，激動的抱住了賈赦，“赦郎，你真好。”
這嬌聲軟語，把賈赦迷的暈暈乎乎的，覺得老爹的棍棒也不這麽吓人了。
“可是赦郎，贖我可得一大筆錢，你……”南韶遲疑。
“我們國公府，難道還沒有錢？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賈赦說的滿不在乎，其實心裏沒底兒，國公府是有錢，可是都不是他的啊。每月的月例和祖母補貼的，夠他浪蕩，卻不夠給春風苑的頂級頭牌贖身。
等賈赦走後，313問：“賈赦會給你贖身嗎？”
南韶：“當然不會了，當初和原主還不是海誓山盟，最後沒有實現。我現在只是拿話激一激他。”等到以後再想起來這一幕，就會後悔當初為何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了，那個時候就有意思了。
賈赦心裏有點不得勁兒，要說這瓊仙姑娘漂亮是漂亮，但要說他多喜歡她倒說不上。她才華橫溢，又獨獨對他鐘情，死心塌地，他自然是心裏得意的。
只是……他上哪兒去找那麽大一筆錢啊，愁人。
等回到院子中，就看見賈政在等着他。
“大哥，你這麽晚去哪裏了？”
“去見了瓊仙姑娘。”
“要是給老爺知道，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對吧。”
“你就作吧。”
賈赦把自己的難處給賈政說了，賈政不可置信，這大哥莫不是個傻子吧。
“你為何要贖她？你與她既沒有白首盟約，又沒有兩姓之好，無緣無故就要負責，忒沒道理。”
賈赦心裏也知道，只是恨自己為什麽誇下海口，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不能兌現承諾得多丢人。
“大哥，”賈政說，“你就是太較真了，這随意說的一句話怎麽就當真呢。這今天是贖，明天也是贖，不過就拖着是了，她還敢說半個不字嗎。”
賈赦一聽，恍然大悟，拍着賈政的肩膀，心裏去了一件事很清爽。也是，就算是贖出來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安置。
他是真愛慕瓊仙那無雙的容顏，但也僅此而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