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晚飯算不得多難,除了紅燒肉是她請了隔壁滿叔幫忙的,別的單靠她一人都能搞定。

“吃飯了。”

許柒人還未到,聲先穿了進去。

于是等她進去後,就看見裏面的人,正用腳尖勾着一雙許柒的鞋,試圖下床,那腳生的瑩白潤澤,好看的緊。

許柒無奈笑了笑,在葉瀾怔住時走過去敲了敲他的腦袋,“又自作主張下來了?”

她眉眼帶笑,溫和的很。

葉瀾唯唯諾諾,“不是說吃飯了嗎?”

聲音小的不行。

許柒随手拉了個桌子過來,又不知從哪扒拉出一條凳子,拍了拍,“那你坐這吧。”

“在,在這裏面吃?”

葉瀾看着有些驚訝。

“嗯,吃完你趕緊上床休息。”

許柒又出去将菜端進來。

卻見葉瀾還擱床邊站着,不由喚他,“想什麽呢,還不快坐下?”

葉瀾擡眼緊張的看了許柒一眼,心裏又想何必再守那些規矩,左右他現在的妻主也沒有要求他守規矩。

于是他只是看着許柒,小聲說,“奴在一邊伺候妻主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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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柒裂開。

“你坐下同我一起吃不就好了?”

葉瀾不肯,非要站着伺候,最後許柒忍不住虎着臉,看着葉瀾一言不發,終于吓得葉瀾坐了下去。

面前是白淨的米飯,幹淨的筷子。

米飯只鋪了底下一層,上頭還有熱氣。

那熱氣熏得葉瀾眼眶也有些熱了。

“快吃。”

許柒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去葉瀾碗裏,挑的肥瘦相間的,油水很足。

葉瀾愣愣的看着自己碗裏那一抹顏色,流出的湯汁甚至有些染紅了白米飯。

“這,這是給奴的?”

他在大人家,從來是只能吃素菜的,大人偶爾去他那歇一次,也只是做完就走,更別提為他夾菜了。

“都到你碗裏了,不是給你的還能給誰?”

說話間,許柒也往自己嘴裏扔了一塊肉,“嗯~”

她不由發出好吃滿意的聲音。

葉瀾從未跟人這樣相處過,執筷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直到許柒再一次催促,他才将碗裏的紅燒肉小心夾起,小嘴叼住一邊,小心翼翼的扯了半個放入口中。

一瞬間,鹹香的味道斥滿他整個口腔。

“怎麽樣?好吃嗎?”

許柒有些緊張,她怕葉瀾不喜歡他們這種小地方做出來的東西,她不知道有錢人家的廚子是什麽水準,但總比他們要好些的吧。

葉瀾趕忙咽下那一口,吸了兩下氣,方才能平靜的回複許柒。

“很好吃,多謝妻主賞。”

許柒:裂開……

“你喜歡就好。”

就算內心對這古代的規矩有多無語,面上她都是十分溫和的。

“是,奴很喜歡。”

葉瀾低着頭無意識的用筷子戳弄碗裏的米飯,輕聲說。

不過一會兒,他那只小小的碗裏便又多了兩根青菜,翠綠翠綠的,上面泛着好看的油光。

“別光吃飯啊。”

葉瀾抿唇,擡頭認真的看着許柒。

許柒見他似有話要說,不由停下了筷子,“怎麽了嗎?”

“奴,多謝妻主。”

又是這話,許柒有些無語,但面上卻莞然笑起,“謝什麽呢,以後總會是一家人的。”

“是。”

葉瀾認真的吃着妻主夾給自己的菜,殷紅的小嘴一張一合,一粒米也不落下。

許柒想着葉瀾之前許是餓着了,也不敢叫他多吃,因此只給了兩口飯。

然而就是這點飯,已經将葉瀾撐的不行了。

他放下筷子時碗裏一粒米不剩,面上卻有些難受神色一閃而過。

“來,把這個也吃了。”

許柒将一邊只吃了幾口的蛋羹挪過去。

葉瀾更是面露難色,卻聽話的執起勺子。

直到一口下去,他便捂着嘴做出要吐的模樣。

許柒驚了一下,趕忙扶着他的脊背,輕拍了兩下,又端來一杯水叫他喝了。

“怎麽回事?”

葉瀾縮着身子,“吃,吃不下了。”

許柒皺眉,“你這就吃不下了?我已經盛的很少了。”

葉瀾不知道怎麽回複,他确實吃的少,但也是一次次餓出來的。

曾經做奴時,他便很少能吃飽,後來做奴侍了,後廚擔心他們吃太多長胖,也給的少,那胃就一直沒有大過。

看他又被吓得不敢說話,許柒只得柔下聲音,溫聲道,“罷了罷了,下次吃不下要與我說,那明日便再給你做一份蛋羹吧。”

葉瀾又倏地擡頭,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開口卻在拒絕,“不用了妻主,奴不愛吃這些。”

“那你愛吃什麽?”

許柒神色仍有些溫和,像是一根羽毛刷過心尖,癢癢的。

“妻主做什麽奴就吃什麽。”

他在這裏吃的,可比從前在大人家中好多了,妻主對他已是極好了,哪還能挑剔什麽呢?

“我是問你喜歡吃什麽。”

葉瀾擡頭有些茫然,緊接着又回複道,“妻主做什麽奴便喜歡什麽。”

端的是乖巧的模樣。

許柒忍不住揉了一把葉瀾的腦袋。

頭上烏黑的墨發手感柔順,舒服極了。

“算了算了,左不過補身子的也就那些。”

葉瀾垂頭任許柒揉搓。

他從未被人這麽溫和的對待過,躺在床上,卻不敢睡覺,深怕第二天醒來發現這是一場夢。

“翻面兒。”

許柒拉了拉已經有了惺忪睡意的人。

葉瀾便清醒過來,趕忙翻了面兒正面對着許柒。

許柒從膏脂裏又挖了一點,細細塗抹上葉瀾的傷口。

胸前的傷尚且好些,不過兩道鞭痕,背後的才重呢,一片都是傷口,許還會留疤。

許柒這樣想着,開口問道,“這是你那個前妻主打的嗎?”

這是家暴吧,放在現代可是犯法的。

葉瀾搖搖頭,大人雖然對他□□上粗魯了些,卻也不會親自動手打他。

這些都是那個小侍與奴仆打的。

“不是她?那別人打你,你便不會躲嗎?”

葉瀾又是一陣沉默。

高門大戶,又有他的賣身契,便是将他打死在裏面也沒人能說什麽,他該躲到哪裏去呢?總是躲不過的。

許柒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意氣用事了,她只是氣不過,這人怎麽就這般好欺負。

“罷了罷了,問你也說不出些什麽。”

許柒純屬是自己氣自己,然後把自己氣的不輕,轉頭就出了房間。

葉瀾放在床沿上的手緊了緊,眼裏劃過一抹自嘲。

他這般沒用,誰又看得起呢?

不等他再自怨自艾,簾子便被人拉開。

許柒從門外進來,手裏還端着個盆兒。

眼見許柒放下盆就要來摸自己的腳,葉瀾還來不及體味那升上來的有些高興的情緒,就驚恐的向後爬去,又蹭着傷口,不由嘶了一聲,只是表情仍很驚慌。

“妻主,不可!”

“有何不可的,你是我新買來的夫郎,今兒怎麽說也算是你過門第一天,給你洗個腳怎麽了?”

許柒方才出去想清楚了,葉瀾性子太過軟和,想必從前受得苦不少,她若再生他的氣,那可就真沒人疼他了。

于是她順手拿了外面擺着的木盆,裝了些熱水進來。

若娶得是正門夫郎,是有人家會在新婚夜為夫郎洗腳的,以示婆家的愛重。

可,可那得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回來的才可以啊!他又如何配呢?

葉瀾只顧縮着腳不讓許柒碰,嘴裏不停念着,“奴自己來,妻主莫要動手。”

許柒沒辦法,便順着床沿爬上去,捉住了那已經縮到床最裏邊的小嬌夫,手伸到腿彎處,一把便将他整個人抱起。

葉瀾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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