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因為……我聽你的話

因為今天還有考試, 所以紀予沒有耽誤夏妗妗剩下的早讀課複習時間，沒讓夏妗妗開口，就老老實實的給夏妗妗讓了座位, 簡單的跟她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沒再鬧她。

夏妗妗見紀予神色如常, 估計也沒注意到昨晚她那點小失态, 心下松了一口氣, 又看到紀予面前居然還擺着歷史書, 看樣子是在複習今天的考試科目。

夏妗妗莫名生出一種欣慰感, 十分樂于看同桌積極上進好好學習。

心裏暗自笑了笑，受到同桌學習态度的影響，也很快收心，進入複習狀态。

一天考試下來，夏妗妗也沒來得及跟同桌有過多的接觸, 就只有中午休息時間，同桌又給了她一瓶酸奶, 今天沒有說原因, 只說是“順手”。

夏妗妗猶豫了兩秒，道了聲謝, 還是收下了。

實在是同桌都已經擺到她桌上了, 她若是還推拒，是不是顯得有點不近人情？一邊小聲讓紀予以後別給她買了，一邊心底暗暗想着得還同桌點什麽。

所謂無功不受祿，昨天同桌已經感謝過她的橡皮和兩支筆之恩了, 今天沒道理還給她送東西, 雖說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貴在心意。

同桌有這份心意，她自然也得盡到一點自己的心意。

夏妗妗這會全然沒有意識到, 自己以前對待其他的男生們可不是這樣的，壓根就不會思考近不近人情這種問題，只一心想着不能給人留有期待了。

無論是明着說要追求她的還是假意說要跟她做朋友的，不管是誰給她送東西，大到貴一點的項鏈手表，小到奶茶糖果之類，即便已經擺到桌面上了，那也是态度明确甚至在別人看來有點冷硬的拒絕接收。

還想着要回禮？不存在的。

……

下午，最後一門地理考完。

剛收完卷子，班上同學們明顯都有點興奮。

即便只是一個月考，但考完試，短期內還是輕松了不少，再加上明天還是周末，同學們頓時就更加亢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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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下午放學還有一節課的時間，老師們心裏也都清楚，這會兒給學生上課，絕大部分學生都定不下心來。而且一中講究效率，試卷剛收上去立刻就召集了老師們去批改，任課老師們也忙。

一般學校內自己舉行的月考，不要兩天就能全部出成績。

估計等周日下午，提早來學校的住校生們，就能知道成績了。

這會兒學生們回到自己的教室，把自己的東西重新搬回來，再順便搞搞教室衛生，差不多就能捱到放學了。

夏妗妗拿上自己的東西，回了自己座位。

沒想到她剛坐下來，應該在六樓考試的紀予也跟着後腳就坐到了位置上。

夏妗妗驚奇的看了他一眼。

-這麽快就回來了？！

紀予大概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也可能猜出她的心中所想，不等她發問，就主動開口道，“提前交卷了。”

盡管她跟紀予的關系明面上已經好了很多，但紀予能主動跟她解釋，夏妗妗還是忍不住有點驚訝。頓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沉默了兩秒，見紀予還在看着自己，夏妗妗不禁開始反思自己剛剛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提，前，交卷，不，好。”配上她一貫沒什麽豐富表情的臉和認真的眼神，這話怎麽聽都覺得是掏心掏肺的教導。

紀予心底一樂，壓着笑意，也真誠的請教道，“哪裏不好？”

夏妗妗：“……”

她其實就是随口一說而已。

事實上，她雖然從來不提前交卷，但試卷寫完檢查完，剩下的時間也都在發呆，跟提前交卷貌似也沒什麽區別。

思忖了片刻，夏妗妗才沒什麽底氣道，“老，師，說的。”

可不就是老師一直灌輸的理念，每次考試前都要叮囑好幾遍，不要提前交卷！不要提前交卷！

無數屆老師們多年來積累的教學經驗，聽聽總是沒錯的。還是有不少學生在交卷前的最後一刻翻試卷，發現了之前沒有發現的錯誤。

多檢查幾遍試卷，總歸是有好處的。

乖學生夏妗妗從小聽這句話，聽着聽着，就自發的執行了。

只不過她對自己比較有自信，一般試卷都只檢查一遍。

這麽一想，她也是在搞□□，沒有把老師的話貫徹落實到底。

-……我怎麽開始反思自己了？

-同桌簡直有毒。

-不管怎麽樣，不提前交卷總沒有錯！

紀予要被夏妗妗萌化了。

不過，幸虧夏妗妗心智比較堅定，不然要真的被他帶跑偏了，他會愧疚的。

雖然他自己遲到曠課不寫作業還提前交卷，但卻不希望夏妗妗也這樣。

她是個乖學生，乖了這麽多年，不能因為他而受到影響。

所以，紀予點了點頭，開口道，“那我以後盡量不提前交卷。”

夏妗妗又是一驚，愣愣擡眸看他。

-同桌這麽好說話？

-難道以前沒有老師跟他叮囑過不要提前交卷嗎？

-還是……

夏妗妗心中隐約一動，生出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卻又不敢确定。

紀予微微彎腰，靠近了夏妗妗一點，小聲道，“不過不是因為老師說的……”

夏妗妗不自覺瞪大眼睛看他，呼吸微滞，看着跟自己拉近距離的紀予。

-不是因為老師說的？

-那是因為什麽？-啊啊啊啊！

-為什麽說話說一半。

-你要急死我嗎？！

紀予實在沒忍住，笑了，唇角揚起，眼角微眯，一個明顯的笑容浮現在向來冷峻的臉上。

紀予笑得很少，夏妗妗之前也瞥到過紀予微微笑的模樣，卻總是稍縱即逝，都不等她細細品味，就消失了。

這會兒，同桌笑得那麽開心，眼底都是滿滿的笑意，燦爛明媚，晃人心弦。

夏妗妗盯着看了幾秒，然後強逼着自己挪開了視線。

心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暗自慶幸。

-得虧我定力足。

-不然就同桌這笑起來的模樣，換成顏狗肯定得當場撲上去犯花癡了吧！

-本來就長得好看。

-這一笑起來，簡直要命。

-怪不得同桌平日裏不怎麽笑呢。

-這要是天天笑，誰受得了啊！

紀予頓時笑得更歡了，倒不是故意要用笑容勾引夏妗妗，就是單純的被夏妗妗真誠的“贊美之詞”誇得開心了。

紀予笑出了聲，低低的嗓音就在耳邊，夏妗妗想忽視都很難。

-怎麽還越笑越開心了呢？！-有什麽好笑的？

-……對吼。

-我好像也沒說什麽特別搞笑的吧。

-同桌一開始在笑啥？

-費解！

-忍着，不要扭頭去看那張具有迷惑性的臉！

夏妗妗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的開口問道，“你，你笑，笑什麽？！”

-……

-我結巴了！

-啊啊啊啊強裝鎮定失敗。

-……

-不管了。

-反正同桌估計本來也開始懷疑我了。

“心情好。”紀予直接道。

夏妗妗：“……哦。”

-十分沒有營養的答案。

紀予看樣子是不打算細說了，夏妗妗也體貼的沒有繼續追問。

-算了。

-笑吧笑吧。

-難得看到同桌這麽開心的笑。

-就算同桌的笑容太要命了，但還是希望同桌能多笑笑。

-一個少年人，就該肆意歡笑嘛！

-整天板着臉，老氣橫秋的，沒點活力。

-別看我整天也不笑，但我心裏活躍着呢。

-……同桌該不會其實也跟我一樣吧？

-面上冷若冰霜，內心風起雲湧？

一想到這點，夏妗妗目光忍不住又朝着紀予瞥了瞥。

紀予還維持着剛剛的姿勢沒有動，離她稍微有點近，但也不至于太過親密，夏妗妗一轉臉就對上了紀予含笑的眼睛。

同桌臉上還帶着微笑，這會兒乍一看，依舊十分耀眼。

夏妗妗心下動了動，還是被這笑容閃到了。

但經過剛剛的一系列心理自我安慰，這會兒已經能勉強直視同桌。

而且，她可是有目的的在觀察同桌。

觀察了兩秒之後，夏妗妗眨了眨眼睛。

-艾母地（MD）！

-什麽都看不出來……

-想來同桌應該不會有我內心這麽豐富吧，不然也太崩形象了。

-而且同桌幹嘛一直老看着我？！

-怪尴尬的。

夏妗妗還想移開視線，但她剛剛已經挪開過一次了，再挪就很不禮貌而且更加尴尬了。

在她糾結着要找個什麽話題主動開口打破尴尬的沉默時，紀予率先開口了。

“你不好奇嗎？”紀予問道。

雖然之前被其他話題打斷，又隔了這麽長的心理活動，夏妗妗卻很神奇的一下就理解了紀予的意思。

-同桌應該在問我關于“提前交卷”的事情吧。

-好奇不是因為老師說的那是因為什麽？

-當然好奇啊！

-同桌都這麽問了。

-那……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嗎？

夏妗妗不自覺的攥了攥手心，莫名有點緊張。

她點了點頭，看着紀予誠實道，“好，奇。”

紀予還在笑，看起來心情真的很不錯。

“因為……”這人還在賣關子，夏妗妗感覺他是故意在吊自己胃口。

“我聽你的話。”紀予聲音含笑，也怕夏妗妗等得真急了，沒拖多久，又稍稍靠近了夏妗妗一點，輕輕開口道。

夏妗妗呼吸一滞，臉蛋一熱，腦袋炸開了。

-……

-……

-……

-啊啊啊啊！

-同桌你是不是在撩我？！

夏妗妗又不傻。

同桌說這話時的語氣，眼神，包括話本身的內容，都充滿了暧昧色彩，讓她不得不多想。

夏妗妗不想傻兮兮的問一句，你為什麽要聽我的。

也不敢問。

萬一同桌真的回答說“因為我喜歡你”怎麽辦？！

那她該怎麽處理？

按她以往的作風，就該跟同桌保持距離了。

可是，可是……

“夏妗妗。”

還沒等夏妗妗把可是後面的想透，旁邊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頓時打斷了她的思緒。

紀予微微蹙眉，臉上笑意頓時消失。

夏妗妗擡眸看向喊她的人，是路西林。

路西林看了眼夏妗妗，又看了眼朝着夏妗妗的方向側身的紀予，即便他走過來，紀予也沒有直回身體，依舊保持着原本仿佛在和夏妗妗說悄悄話的姿勢，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路西林微微挑了挑眉，心裏暗暗好奇，這個來班級一個月都沒怎麽跟班上同學說過話的紀予，什麽時候跟夏妗妗關系這麽好了？就算是同桌，但按照他對外的高冷形象，也不至于跟夏妗妗靠這麽近說話吧？

這距離，明擺着顯示了兩人關系還不錯，一向也有些高冷的夏妗妗也沒有露出排斥的表情。他過來的時候，甚至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的暧昧，也不知道之前在聊什麽。

路西林按捺下心中的疑慮和失落，收回目光，朝着夏妗妗笑了笑，擡了擡手，“這是你的杯子吧？你剛剛坐我位置考試，不小心落下了。”

夏妗妗看了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抽屜，還真是，她居然忘記把杯子拿回來了。

“對。”夏妗妗站起身，伸手接過了杯子，“謝，謝。”

路西林笑了笑，“你也太客氣了，我們都一年多的老同學了，怎麽關系還這麽疏遠呢。”路西林也沒藏着掖着，說話很是直接，“怎麽說我們也一起參加了那麽多比賽，一起上了老師的小課，我以為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呢。”

夏妗妗一愣，還真沒想那麽多。

她的語氣很疏遠嗎？

她就是禮貌的道了個謝而已。

可能是态度比較冷淡？

事實上，比起大部分班上的同學，她跟路西林的關系算是親近的了，的确算的上朋友了。

夏妗妗微微啓唇，剛準備說話，旁邊紀予突然站了起來。

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子，猛地起身，跟夏妗妗并排站着，還是蠻搶眼的，瞬間吸引了在場兩個人的視線。

他站起來，頓了一下，然後側身朝着夏妗妗道，“你書還沒來得及拿吧，我去前面給你搬回來。”

紀予說的很平淡，語氣也輕飄飄的，甚至都沒看向路西林。但路西林就是覺得，這句話充滿了挑釁，是針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