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對峙
“奇怪麽？不值得奇怪！”纖月冷笑道：“我只是不想讓他們，也同樣這麽糊裏糊塗的死去！”
她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所有人，似是痛惜，似是悲憫。
“這樣的災難，在拜月族的歷史上是獨一無二的麽？”
“不是！”
纖月大聲說出來，将目光投向古夜，讓這位一族之長，也只能黯然別過頭，不去與她對視。
拜月族歷代以來，絕大多數的時候，都平安的度過了這個危險時期。
但是至少也有超過五指之數的時期，他們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不比今天稍弱。
“為了這麽個東西，一個虛無缥缈的東西。葬下了數不清的族人，值得麽？”
“那你想怎麽做？”聆月開口道。
她靜靜的看着眼前幾乎已經瘋了的女子，很是淡然。
“你覺得該怎麽做？”
纖月冷笑道：“把這所謂的月神果實，哦不，應該說是惡魔果實，扔出去。”
“像這樣的果實，在外面的世界，都被稱作惡魔果實，是被傳說中的海之惡魔詛咒了的果實。”
“可笑的是，我們一族，卻一直把它供奉為神之果實。”
“你在胡說！”
一個白發蒼蒼的看着起身，憤怒的指着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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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神對我們一族的恩賜，你怎能這麽說！你在亵渎神明！”
“神之果實？別無知了！”纖月大手一揮。
她指着遠方天空，正在轟然碰撞的艾尼路和多弗朗明哥，喝道：“看看他們吧。”
“那些正在摧毀我們村子的惡賊，他們所擁有的力量，就來自于和這一樣的惡魔果實，他們也是被大海所詛咒的人！”
對于艾尼路那如雷神一般，毀天滅地的力量，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力量。
只是相比于惡魔，人們更願意把他稱呼為——神！
“什麽月亮女神，生命古樹，月亮聖湖，月神使者……統統都是騙局，都是假的！”
“所謂不死力量，我們死的人不夠多麽？誰又真正憑它重生了！”
纖月緊緊捏着衣角，秀目圓瞪，怒不可遏。
所有族人都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他們不信仰神麽？不，他們是信的。
但他們從不懷疑神麽？
至少這一刻，他們是懷疑的。
“誰說這是假的？”
正在激動間，聆月平淡的聲音卻傳來出來。
她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這個從小受她尊敬，崇拜着的對象。
只是似乎，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聖潔如天使般的女子了。
纖月眉頭緊皺，道：“你說什麽？”
“我說，月神使者，月之女神，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聆月波瀾不驚，聲音冷淡。
“你以為一個民族賴以生存，以之為精神信仰的存在，會是虛假的麽？你在看不起誰？這片生你養你的月亮湖？”
“可笑，可恥！”
纖月面色發白，但卻依舊直視着聆月，冷笑道：“精神？信仰？”
“千百年來不就是這兩個東西在使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絕望麽？”
“你還想用它來欺騙誰！”
“欺騙？因為神明不肯回應，你就稱之為欺騙？你的信仰到底是有多脆弱？”
“你不配作為拜月族的忒彌斯，纖月。”聆月搖頭。
她的這一句話，直接否定了纖月的一切。
“月之女神，從來不是虛假。”
聆月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間引起一片嘩然。
“胡說八道，你以為誰會信你？你根本無法證明你的話。”
纖月冷笑着，她一生侍奉神明，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月之女神到底有多麽虛假。
不論你獻出怎樣的忠誠，多麽純淨的信仰，都無法得到回應。
她曾見過垂死的老妪，在生命樹下咽下最後一口氣。
她曾見過強壯的少年，不甘的被刺死在眼前。
而他們最後的話語，依舊是在向神明禱告。
人間悲苦，貝加利亞的苦難，那個可恥的神明卻從來視而不見。
“神明？可笑至極，不過是些愚人的自娛自樂罷了。”
“把生命果實交出去，這就是你的目的？”聆月平靜看着纖月。
纖月眼神一凝，卻毫不示弱的看着聆月：“是，将它交出去，保一族平安。”
“生命果實，是獻給月之女神的禮物。只能交給月神使者。”聆月道。
“月神使者？連月神都是假的，又哪裏來的月神使者？”
聆月不搭理她，只是輕聲道：“月神使者，傳說中月之女神的坐騎，就生活在這片月亮湖。”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湖面，柔聲道：“它從來就在這裏。”
“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只要将成熟的生命果實投入月亮湖，月神使者就會出現。”
她似乎對此很确信。
纖月皺眉，雖然心中不信，但面對聆月的這言之鑿鑿的态度，不免有些動搖。
她冷笑道：“成熟的果實？再過片刻之後，我們所有人都會被殺死，誰也等不到那個時候。”
“哈哈哈哈……她說的沒錯，你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狂聲猛浪從人群之外傳出來，随之而來的，是布努諾高大的身軀。
五米高的身體，遍布着青黑色的鱗片，他如一頭蠻古兇獸，散發着可怕的氣息。
所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在往後退，他們早已在方才見識過了眼前這頭怪物和……那個執掌雷霆的神明的戰鬥。
雖然比神明稍弱，但這頭人形兇獸，也絕對是他們難以企及的惡魔。
“将生命果實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的痛快一點。”
對于布努諾來說，他從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
“算了，我沒有那麽多耐心，還是我自己取的好。”
說話間，布努諾奮力前沖，将身前得數十人撞的骨斷筋折，血肉橫飛。
嘣！
驚弦嘣響，長矛如利箭穿破虛空射向布努諾。
“我可……咳咳，還沒死呢，布努諾！”岚裏昂的聲音響起，卻不見其人，不知匿身何地。
布努諾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致命之處，卻依舊被岚裏昂在身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鮮血冉冉流淌，添了一道傷口，卻更激發了他的兇性。
他猛地擡起雙眼，死死盯向了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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