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沒有難以啓齒
祁靳終于給了林灼一個眼神，他看起來依舊很虛弱，只是輕輕勾了下嘴角，“怎麽突然看出來了？我以為你瞎了呢。”
林灼沒在意祁靳對他的諷刺，他拖了把椅子到床邊坐下了。
祁靳皺了皺眉，啞着嗓子說：“我沒什麽要和你說的。”
“我有。”林灼說。
祁靳把被子裏已經不熱了的熱水袋拿出來，漫不經心地說：“你終于發現自己喜歡他了？還是你終于敢承認了？”
他擡眼看向林灼，語氣滿不在意，“無論是哪個，我都沒興趣。”
林灼靜靜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一下，他手肘撐着膝蓋，俯身向前，“這些和你沒關系，你也不需要有興趣，同樣的，陸清遇也和你沒關系。”
祁靳啧了啧，“你不敢喜歡的，就想讓我也不喜歡，我憑什麽聽你的？”
林灼的臉色越來越沉，他冷聲說：“因為你不配。”
“你配？”
林灼下意識地轉了轉手腕，半晌他向後靠在椅背上，“你認識陸清遇幾天？你不就是看上他那張臉了？”
“看臉有什麽不對嗎？不然我應該看什麽？”
林灼冷笑一聲，“我從他出生第一天就和他在一起，他那張臉我看了十幾年，你說我配嗎？”
林灼翹起二郎腿，話鋒一轉，“你不是喜歡他那張臉嗎？不如這樣吧，你去喜歡他姐姐也是一樣的。”
他在心裏給陸清言道了個歉，對不起了，借你一用。
“他有姐姐？”祁靳像是忽然有了些興趣，片刻之後卻又變了臉，“不好意思，我是個gay，不如你去喜歡他姐姐。”
Advertisement
林灼咬牙說道：“我他媽不喜歡他的臉！”
陸清遇推門而入，把打包回來的飯盒放在桌子上，淡淡地問：“你不喜歡誰的臉？”
林灼大腦宕機，想開口卻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嘶……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陸清遇把袋子解開，“我打包回來和你一起吃。”
他看起來沒有要深究剛才的問題，林灼連忙站起身接話，“今天有什麽好吃的？有鍋包肉嗎？忘了和你說買瓶水了……”
陸清遇把飯盒遞到他手上，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林灼一愣，陸清遇又拿出打包的粥送到祁靳面前，“小米粥和鹹菜。”
祁靳的目光總是落在陸清遇臉上，“不想吃。”
陸清遇把粥放到一邊，不管他了。
他坐到沙發上，看了看身旁呆愣着的林灼，幫他把筷子掰開，“吃飯。”
林灼應了一聲，還是沒想明白陸清遇剛才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他夾了一塊肉，送進嘴裏時舌尖有些疼。
“怎麽了？”陸清遇問。
林灼搖搖頭，“舌頭破了。”
“饞肉了？你吃的肉還不夠多嗎？”
林灼笑了一下，心不在焉地說：“可能不夠吧，晚上讓陸叔做紅燒肉。”
他倆旁若無人地吃完了午飯，祁靳的粥一直放在旁邊，他也沒有任何想吃的意思。
張醫生吃完飯回來，祁靳的藥也差不多打完了，他給祁靳拔了針，“粥怎麽不吃？生病确實容易沒胃口，不愛吃也多少吃點兒，這樣才能好得快。”
祁靳掀開被子下了床，看起來完全沒在聽他說話。
張醫生只能無奈地囑咐林灼，“讓他吃點兒東西。”
林灼随口應下了。
他們仨從校醫室出來，祁靳面色蒼白地裹緊了校服外套。
陸清遇特意走慢了幾步落在後面，林灼回頭看他，“不回班嗎？“
陸清遇與他對視，林灼飛快地移開目光。
陸清遇嘆了口氣，“走吧。”
一路上林灼都沒主動和陸清遇說話，走進教學樓後林灼看他一眼，“我去廁所……”
“我也去。”陸清遇淡淡地說。
林灼把手插進兜裏，“嗯……那走吧。”
午休的時候廁所沒什麽人，林灼根本沒有尿意，只能對陸清遇說：“我蹲一會兒……”
陸清遇滿臉無奈地看着他。
林灼忽然就有些慌，“哦對了，我沒拿紙，我回去……”
陸清遇擋在他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林灼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發水香。
他倆僵持了幾秒鐘，林灼猶豫着開口，“你……”
陸清遇拉着他的手腕進了最裏面的隔間，“嘭”一聲關上了門。
林灼整個人被壓在牆角，陸清遇湊近了盯着他的眼睛說：“想說什麽？”
林灼的喉結滾了滾，視線亂飄，“沒，你……”
陸清遇打斷他，“我聽見了。”
林灼震驚道：“你聽見什麽了？”
“你和祁靳的話，”陸清遇又逼近了一些，“我怕你倆又有什麽矛盾，打飯的時候看到張泉就插了個隊。”
林灼微張着唇，一動不動，像是死機了一樣。
陸清遇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擡了擡，低聲問道：“不喜歡我的臉是嗎？”
林灼下意識反駁，“不是，沒有不喜歡，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清遇的唇幾乎要貼到林灼臉上，“那就是你喜歡的不是我的臉？”
“我喜歡的當然不是……”
林灼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他猛地住了嘴。
陸清遇也不開口，狹窄的空間裏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被無限放大。
林灼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勉強笑了一下，“你要幹嘛啊小魚，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我……”
“自欺欺人有意思嗎？”陸清遇的語氣冷了下來。
他盯着林灼的眼睛，看着他一直在微微顫抖的睫毛，一字一句地問道：“林灼，喜歡我有那麽難以啓齒嗎？”
林灼心裏猛地疼了一下，像是心髒被人攥在手裏揉搓，僅僅是片刻，陸清遇便後退半步，開了門鎖要走。
林灼下意識去抓他的手臂，抓到了陸清遇的頭發也沒有松手，他用力把陸清遇拉回來，重新上鎖。
“小魚……”林灼剛一開口，廁所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有人進來了。
林灼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沉默地與陸清遇對視。
陸清遇大概是被林灼傷了心，垂着眼的神情都讓他心疼得不行。
林灼等不到那個人出去了，他擡手緊緊地抱住了陸清遇，扣着他的後腦勺壓到自己肩上，顫抖着在他柔軟的長發上一下下撫摸。
“沒有難以啓齒，”林灼啞聲說，“從來沒有。”
知道你們的關注點總是很奇怪，所以我先說！男廁用隔間的本來就比較少，廁所打掃也很及時沒有異味，同學們素質也比較高，不髒不惡心，請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