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白鳳
第八十五章 白鳳
更新時間2013-7-8 8:18:12 字數:2454
“我就說憑桑峤的本事,怎麽可能混進都國天宿司,到底是你在從中安排。”鐵達穆輕蔑地瞟了一眼桑峤,見他滿臉愠色,唇角一翹,繼續道,“珈藍山上,匆匆一別,你既然沒表明身份,我也不想壞你的事。”
鐵達穆這會稍稍走上前,整了整手上的皮套,左手的手掌緩緩握成一個拳頭。
“那麽藍肅,你現今歸來,是代表久微将會繁榮延續了嗎?”
“我相信神谕是正确的。”
“呵。”鐵達穆低頭一笑,“你還是老樣子。”
“阿穆,這次來狂龍號,我是代表久微的長老正式通知你,靳陽已通過長老們的認可,他将參加此次狂龍祭最後的攀龍宴。”
狂龍祭本是久微每年的慶典活動,是所有族人聚在一起慶祝的祭祀典禮,以期望久微族人能夠世世代代地流傳下去。
而攀龍宴更是狂龍祭的重頭戲,族長會在所有族人的祈禱注視中,在星空的祝福下,攀上高聳的石臺,吹響久微遠古的族曲,象征久微之名的意義——延續。
但是攀龍宴還存在着另一個含義。
如若族中有人覺得自己更适合出任族長之職,那麽他就可以在攀龍宴上挑戰現任族長,代替他奏響久微古曲,成為新任的族長!
自然,為了族中安定,挑戰者必須先由族中長老們評定,确認此人是否有擔任族長的能力和資格,也會就族中的情形來判斷,是否有必要更換現任族長。而古往今來,在攀龍祭上出現挑戰族長的情況并不多,因為族長本就是從族人中甄選出來的,很得衆人的信服。
何況族長的智慧和武功,本就不需要皆淩駕于衆人之上,畢竟族中總會有不少後起之秀,只要族長的心中一直堅定着久微的信念,關懷着久微的族人,那麽也就足夠了。
而此次靳陽能夠參與最後的攀龍宴,就預示着長老們已對鐵達穆失去了信心,一如錦歌所言,族中的長輩已對鐵達穆産生了動搖,他在族中的權威已不如從前那般穩健。
聆風側目查探了一下鐵達穆的面色,倒是一點怒意都沒有。照理說,鐵達穆素來不喜旁人質疑他的能力,更不要說他曾在久微遭逢滅頂之災時,憑一己之力庇護了不少族人,而十年來,他也一直得到族人的信服。
雖然不知道桑峤帶回的都國龍脈地圖到底是真是假,可是長老們顯然對此有很意思,久微的仇恨,大家已經隐忍了十餘年,如今長老們也年近古稀,難免會有些心急。而一旦證實桑峤帶回來的寶藏圖是真,那麽他就是大功臣一個。之後的形勢,恐怕就會對他們十分不利了。
聆風心中盤算,畢竟藍肅和桑峤忍辱負重地在都國天宿司中隐藏了近十年,這可不是人人能夠做到的,就是他,對此舉也很是欽佩。
終究還是因為那個女人麽……
聆風斂眉一沉,如果不是因為她,鐵達穆不會在圍剿龍船的過程中做出錯誤的判斷,也不會抛下狂龍,私自潛入玉都。
一條七彩玉琉璃,雖可得顯戰果,但畢竟只是為了小舞的遺願,并不足以解釋他的所有行為。
“靳陽,我最近早就聽說你很努力,只不過你雖然努力得有些成效,不過後頭的路,可不要以為還能走得那麽順當。”
張揚飛舞的白鷹叫喚着落在了鐵達穆舉起的手腕上,潔白的一對鷹羽肆意拍打,似乎是在呼應它主人的話。
靳陽立在鐵達穆的對面,盡管他的氣勢不如鐵達穆那般威嚴犀利,但是勾起的嘴角裏,有着少年人獨有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自信。
“所謂虎父無犬子,嚴師出高徒,首領不也說過我資質不差,是可造之材麽?”靳陽躊躇滿志道,“否則,你也不會收我為徒,是不是?師傅。”
“呵,也是,做師傅的,總要讓徒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才對。否則哪天你不識好歹得把性命送在別人的手裏,才是丢我的臉。”
鐵達穆沉沉一笑,朝船艙的方向走去,嘴上道:“既然話已經傳到了,各位,不留了。”
本以為鐵達穆是個容易激怒的人,桑峤盯着背對衆人,腳步穩實移去的鐵達穆,心有不甘,對着背影道:“有一句話,我想說一遍給我們的族長聽。”
鐵達穆沒有駐步,桑峤只得大聲喊道:“久微決不允許有背叛者!”
鐵達穆側目冷哼,低沉的嗓音卻比任何人都要響徹雲霄。
“久微,從來就沒有背叛者,背叛久微的人,我會先把他丢進無望海。”
“啪、啪、啪!”
蔚藍的天空海水間,突兀得響起幾下掌聲。一個雪白飄渺的年輕身影,腳尖輕妙點水,陡然落在狂龍號的船舷邊沿,猶如秋葉落地,輕巧無聲。
“鐵達穆這話說的好,不愧是咱們狂龍的首領,還真是兇猛吶。”
“白鳳?”靳陽有些意外得道出來人的名字,“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狂龍祭不是要到了嘛,大家都在往聚集地趕,我也是順路來打個招呼。”
白鳳輕盈一跳,落在甲板上。只是他走在甲板上的姿勢不太穩當,甚至會跟着清風海浪稍稍晃悠,但是他的腳步卻是走路無聲,木板連一點咯吱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不過我倒沒想到,今天狂龍號上居然會這麽熱鬧吶,我可真是來對了時候。”白鳳對着聆風、靳陽等人揮了揮手,目光卻是停在了藍肅的身上,琢磨了一小會,驚喜地拍着手道,“你就是咱們的祭司,藍肅吧?!”
“你好、你好,我是現在翔龍的掌舵人,叫我白鳳就好。”
藍肅謙和一禮,沒有說話。
“白鳳,你來晚了,現在已經散場了。”
靳陽說罷就揮手帶着手下回船,可白鳳見藍肅同樣側身準備離去,頓時十分愕然。
“咦?祭司不住在首領的船上嗎?”
靳陽喜滋滋地回身答道:“白鳳,現在藍祭司可是我們傲龍號的人。”
“嗯?”白鳳驚訝得指着靳陽和鐵達穆,不明所以,“怎麽回事?”
這刻鐵達穆已不理這些,徑直朝自己的艙室行去。白鳳只得湊到聆風邊上,好奇問道:“聆風,什麽情況?我記得以前藍肅和阿穆不是好兄弟嗎?怎麽藍肅會另投陣營?還有靳陽那小子搞什麽鬼,真想來場師徒大戰?”
“你不知道靳陽已有資格參與最後的攀龍宴?”
白鳳很是實誠得搖了搖頭,順帶驚異地不停詢問因果原委,可這個舉止卻讓聆風愈發憂心。白鳳的翔龍號速來消息靈通,如果這次連他都一點風聲沒有得到的話,恐怕靳陽早就對他們做好了完全的防備之策。
聆風望着平靜的海面,雖然此刻風平浪靜,但是狂龍的海底已經燃起一片看不見的硝煙。
而最能令這場硝煙變作腥風血雨的引線,正是鐵達穆回到屋中,發現原本應該傷重到不能下床的女子,卻已憑空消失在這個屋子裏。
空蕩的艙室裏,驟然間漫出一股濃烈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