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但正所謂天不從人願,這好景連兩日都沒堅持到,很快就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一方巨石來自顧昭去談生意那位老板的新招的助理,是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昨晚也跟老板一同去過慈善酒會。

“我看到了,那小姑娘和陳少進了一間屋……”

“別亂說,怎麽可能。顧總,她不懂事你別在意。”對面的老板跟他賠禮道歉,還給倒了杯茶:“她眼拙,近視,八百多度呢。”

“我明明就看到了!”這小助理也是個死心眼的,不曉得順坡下,瞧這智商也明顯不是憑能力當上助理的:“那是顧總的女伴吧,陳少在後面抱着她,他倆一起進屋了。”

顧昭開門進屋時,陸文正縮在沙發上睡着,也沒蓋件外套。昏暗的傍晚,車道上微弱的光從大玻璃窗裏照進來,落在她臉上。

陸文聽到腳步聲,睜開惺忪的睡眼,直起身:“你回來了。”

跟着瞧到顧昭的表情,陸文頓時清醒了:“怎……怎麽了?”

“昨晚你來找我時,口紅掉了,我問你原因,你說是吃甜點擦掉的。”

“啊……”陸文已經有些猜到他要說的話。

“有人跟我說,你和陳岚進了一間屋子。你跟他做什麽了?”顧昭聲音極低,陰沉有如雷鳴。在這樣的場景裏,更令陸文感到發寒。即使平常相處不錯,顧昭還是令她由衷地恐懼。

“我跟他沒做什麽。”陸文心想這傳閑話的人是不是近視,沒看到她是被生拉硬拽進去的嗎:“你聽我說……我可以從頭到尾給你解釋。”

“所以你的确和他進了一個房間,是吧?”

“我沒跟他發生關系,我發誓。”

“我問你是不是和他進了一個房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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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一拳狠狠地砸到到茶幾上,茶幾劇烈地搖晃了下,放在上面的玻璃杯被打翻,滾落,水如細線似的不住淌到地板上。

顧昭直接取過陸文的手機,去通訊錄裏翻找陳岚,結果陳岚名字還躺在黑名單裏呢,是上回他拉黑的。

他把陳岚從黑名單裏解除,随後撥通那串號碼,過程中眼眶通紅,顧昭咬牙道:“來,當着我面給他打電話。”

手機被遞到陸文面前,顧昭要她證明她和陳岚沒發生什麽。

陸文照做,按下揚聲器,接通前的滴聲裏,兩人皆保持緘默。

陳岚那邊很快接通:“小文?”

顧昭眼神示意陸文說話,陸文只好跟陳岚打招呼:“陳岚。”

她講話聲相當僵硬。

陳岚那邊短暫地停頓了會,笑道:“叫的好生疏啊。”

陸文試探性地看向顧昭,他攥着拳,一雙手稍微顫抖,骨節被捏得發白。

她喉嚨咽了咽:“昨天晚上……”

“啊。”陳岚還不等她說完,就仿佛知道她要談的是什麽似的,口吻溫柔得令人心都融化:“小文你放心,昨晚的事情我不會告訴顧昭……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對不對?在你離開他之前,我都和你保持這種地下關系就好啦。”

沒聽錯的話,陳岚最後還很治愈地笑了下。

陸文這一刻真是覺得她還不如去死。她甚至不敢看顧昭神情,對着電話那端有些急眼地澄清道:“你說什麽呢,我跟……”

電話被顧昭伸來的手挂斷了。

顧昭轉身就走,一刻的遲疑都沒有。

他徑直朝外走的同時,陸文手機震了震,接到一條短信。她原本無暇去看,但視線無意間掃到,居然是陳岚的。

陸文大略地讀了遍,立即握着手機去門口攔顧昭:“顧昭,這是陳岚的短信,他剛剛發來的!你看一眼……”

陸文慌忙地把手機舉給顧昭看。

“顧昭在你旁邊吧。因為小文剛剛的稱呼我不太喜歡,所以稍微捉弄了你一下,你現在是不是在被他懲罰呢?以後要讨人喜歡一點喔。”

顧昭那雙灰藍色的眼盯着屏幕,半晌冷冷地看向陸文:“那又如何?”

跟着房門一摔,顧昭已經離開。

陸文後脊梁都是汗,全身脫力地跌坐到地上,竟如死裏逃生般。半晌她才想,顧昭這次是真的很憤怒吧,因為自己騙了他。

陸文有些懊悔地把頭埋進膝蓋裏。

顧昭這一離開,就是整整三日沒再聯系過陸文,徹底跟她冷戰了。

陸文起先給他去了幾條微信,試探着問他在做什麽,要不要回來吃飯啥的,清一色的沒有回複。

她又腆着臉給他發短信:“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

顧昭還是不理她。陸文都習慣了顧昭平常發怒,一般也就是兇她,或者打炮解決,何曾想過這人冷起她來也挺要命。

雖然陸文沒有表現出來,但她其實還挺怕這樣的。謹小慎微的人麽,總是将別人一言一行放在心間的。

陸文繼續短信顧昭,反複删掉重新打後,發給他:“我知道錯了,你不理我也沒事,反正你別生氣了。你要是回來吃飯就跟我說一聲,我好準備。”

顧昭視線停留在陸文發來的短信上。他這邊也不好受呢,之前架子擺大了,現在稍微有些抹不開面兒。

那麽多條短信堆在那,顧昭想回她,但又不好意思。

陸文還想這回顧昭是真生她氣了啥的,在那可勁愧疚呢,其實他早消氣了。

“寶貝,看什麽呢?”

不算狹窄的駕駛座,同時承載兩人就顯得很擁擠。盧任嘉不知何時從副駕上爬過來,騎在他腿上,她扳過顧昭的臉,令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慢慢解開外套,盧任嘉何止是大膽,業務能力也甩其他人幾條街,以顧昭那喜新厭舊的程度,她能跟他那麽久不是沒理由的。她那件厚毛呢大衣裏只穿了一條麻繩,還是綁成龜甲縛的麻繩。

盧任嘉偏頭去吻顧昭,将口紅染到他耳根和脖頸。顧昭還在沉默地望着手機,這令盧任嘉心底感到不悅,但又不能發作,只繼續動作。

結果她外套落到駕駛座底,都将顧昭的皮帶解開了,就聽到他冷冷地抛來句:“下去。”

盧任嘉頓時就覺得臉上跟給扇了一巴掌似的,難堪的感覺直達她心窩子了。她這一瞬間真有撂挑子不幹的沖動,但她已經抱了這棵大樹兩年了,再無收獲她實在不甘。

顧昭的話又不能不聽從,盧任嘉最終撿起地上外套披到身上,咬着牙說了句:“對不起,顧哥,是我冒犯了。”

随後便老實地裹着外套,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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