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

從日本回來已經兩天,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為即将到來的mini concert時刻準備着。 比起那些忙到發昏的同事們,幼林算是最輕松的一個,她只需要完成和舞臺設計、服裝設計、coordi姐姐、其他化妝師溝通化妝主題這一項工作就好,在日本辛勞的身體總算是得到了更多的休息。

天氣漸漸的變熱,人也漸漸的變懶,黃泰京很龜毛,姜新禹很溫柔,jemery很活潑,馬室長很猥瑣,coordi姐姐很豪放,安社長很開朗,同事們很忙碌……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沒有改變,對幼林來說,現在的生活就像是高級礦泉水,營養物質很多,喝起來卻始終不鹹不淡不冷不熱,跟白開水沒什麽分別。

可是似乎又有什麽改變了,不溫不火的日子在悄悄遠離,沿着偏離方向的軌道漸行漸遠。

商店的化妝品大賣場裏充斥着無數各種各樣的優惠打折字樣,紮着馬尾素面朝天的某女正拎着一個和她瘦弱的身形并不相稱的塑料筐如同菜市場買白菜一樣到處挑挑撿撿那些動辄幾十萬甚至幾百萬韓元的天價高級化妝品。反正又不是自己花錢,當然要随便挑了。

幼林挑白菜( ?)正挑得高興着呢,擡眼就見到戴着口罩和青蛙鏡的某人,登時腳下一個踉跄,捂着胸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omo,omo,你,你來這裏幹嘛?”

“看出來了嗎?”新禹自上至下看了看自己,摘下口罩和墨鏡,對着幼林的嘀咕:“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我可是特地穿了地攤貨才出門的。”

廢話!你長成這個樣子看不出來才奇怪了。幼林的話剛到了嘴邊……

“mo(什麽)?”扯扯姜某人身上看起來明明很高貴很多錢的藍色毛線衫:“這是地攤貨?我還以為是專賣店裏的衣服,你在哪買(發現自己被帶到溝裏)……不是,你到底來這裏幹嘛?不是應該在公司彩排的嗎?你翹班了?彩排結束了?”

“彩排沒有結束,但是身體有點不舒服,安社長給我放假了。”

“哦……嗯?那你不好好在宿舍休息跑到這裏來幹嘛?這裏是賣化妝品不是賣藥的。而且生病的人就應該躺在床上,上次在日本病的還不夠嗎?”這麽大了的人怎麽還讓人操心。

“本來是在休息,可是宿舍只有我一個人……房子太大了。”

新禹的臉色因為生病的關系始終有些蒼白,微微低下頭的時候很容易給人一種很孱弱的感覺,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幾近呢喃,顯得有些……落寞,如同被家長遺棄的小孩子,看起來可憐極了。

幼林瞬間母愛泛濫了。

唉,也難怪,他們三個的家人都不在首爾,這幾年沒白天沒黑夜的忙碌早就沒有親密的朋友了,能說話的人也就只有隊友。可是,黃泰京那種性格,姜新禹那種性格,jeremy又是那種性格……完全說不上話嘛。連最open的jeremy都要到她這裏來尋找安慰,姜新禹這麽個把所有事都埋在心裏的人,不憂郁,不寂寞,那才叫真的奇怪了。

“……那你想怎麽樣啊?我不趕你回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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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禹笑了起來,似乎是因為得到了贊同,顯得特別開心:“你不用顧及我,像你平常那樣就好,我只是想找個人呆在一起,偶爾說說話。”

把自己說的那麽可憐,我怎麽不顧及你啊?幼林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我馬上就好了,你先去停車場……你是開車來還是打車來的?”

“開車,”新禹微笑着伸手,拿過幼林手中的籃子,一口白牙閃得幼林眼花:“好男人應該幫助女士,給我個機會展示一下紳士風度。”

幼林很有coordi女土匪式風格地直接搶回來,呲牙:“不幫我拎東西你也是個好男人,紳士風度不是展現在這種地方的,欺負病人我會良心不安。現在,給我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

“是!知道了。”新禹臉上漾出一個笑容,右手舉起行了個禮,轉身就往停車場走。

“……”怎麽感覺怪怪的,他倆好像還沒熟到随便開玩笑的地步吧?

他們兩個的确還沒好到這種地步。姜新禹在日本的時候并沒有說謊,他之前并不喜歡幼林,甚至隐隐的有些反感。他會讨厭別人,本身也算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

別的不說,在作為練習生的那幾年裏,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個世界的黑暗:如果你表現得太好,其他的練習生會不服氣;如果你表現得不好,公司不會允許你領着工資浪費糧食;如果你表現得平庸,那麽你注定只能給人家伴舞、打雜,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優勝劣汰,适者生存,達爾文的法則無數次地被完美的演繹出來。

在那種殘酷的環境下過得很好并且成功上位的人,哪有可能是真的單純無害?

比起冷酷的黃泰京和熱情的jeremy,姜新禹的溫和似乎是恰到好處。

所以,他讨厭裴幼林,并且這個印象從第一次見面就沒有改變過。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參加綜藝節目,雖然之前已經演出歌曲很多次,可是一想到要和藝人主持人面對面地對話,大家就都很緊張,連自以為成熟的他,手心也冒出了很多汗……

“泰、泰京哥,我的小腿抽筋怎麽辦?”jeremy一邊發抖,一邊問離他最近的哥哥。

黃泰京始終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哪怕他其實也在緊張:“那就讓它別抽!”

新禹不得不安慰,因為他不想人生的第一場綜藝show就這樣搞砸,還沒開始就先結束,這是最沒辦法讓人容忍的:“忍忍吧,也許到臺上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見到剛剛還在忙着整理服裝的王coordi帶了一個人進了亂糟糟的後臺,還沒走到他們面前就直接喊着宣布:“這是新的化妝師。”

在這種時候換化妝師?不是開玩笑吧。新禹順着聲音就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王coordi左後側的少女,一個有些特立獨行的女孩子。

後臺始終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喧嚣,大概是新節目的關系,要不然也不會請他們幾個菜鳥。

她的神色一直很平靜,仿佛後臺的這群人都是菜園裏的蘿蔔白菜,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不像是新手會有的應對,可是公司會在這個時候給我們派有資歷的人過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從她身上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t恤衫、牛仔褲和有些青澀的臉就能看得出來。

新化妝師看到他們的時候,眼中有着一閃而過的錯愕,新禹可以肯定,她認識他們。

“介紹以後再說,時間來不及了,幼林,你去幫新禹和jeremy畫,我來負責泰京。”

“好,”新來的化妝師乖巧的應着,跟着輕聲問了一句:“誰是新禹?”

“我。”姜新禹不但答應了,還舉起了手,示意了一下,并且有禮貌地道謝:“麻煩您了。”

“不客氣。”他聽到她的回答,同樣是用敬語。

她雖然是個新手,可是化妝技術還不錯,至少手很穩,新禹關于妝容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然而,過了一會,乖乖不動地新禹忽然問了一句:“化妝師,您以前認識我們嗎?”

他分明感覺到臉上的眉筆一頓,擡眼看到的是神色如常的化妝師:“沒有,不認識。”。

新禹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經歷的關系,他對于謊言其實很習慣,每個人都會說謊,包括他自己。說謊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有苦衷也好,為了利益也罷,人不可能不說謊,就像不可能不吃飯一樣。幾年的練習生生活讓姜新禹的包容力遠遠超出了其他人,他可以容忍周圍的人做自己不贊同的事,只要……這人跟自己沒什麽關系,目前來看,跟自己有關系的人都在慶尚道的老家。

奇怪就奇怪在這裏,當新禹剛剛意識到化妝師在騙人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自己不尋常的反應讓新禹有些奇怪,但是他并沒有多想,只是在以後同事相處時,難免會不自覺地去觀察少言寡語的化妝師,她究竟有什麽值得他違背常态的地方。

時間長久地過去,越關注她,他就越發現兩個人相似的地方,面對她的時候也會産生一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新禹很不喜歡,連帶的更加地不喜歡裴化妝師。

一趟日本之行,讓他改觀了許多。聽着裴幼林兇巴巴又絮絮叨叨地說着他有多麽的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雲雲,喝着并不美味卻溫暖了他的心的米粥,享受着化妝師細心地照顧……

原來……并不是虛假的溫柔,新禹不自覺的勾起嘴角。

“為什麽一個人坐着傻笑?”幼林大包小裹地從商場裏出來,輕拿輕放地把化妝品放到後備箱裏,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席:“你現在還能開車嗎?會不會暈倒?”

“還好,”新禹捂着嘴悶在胸腔裏咳嗽了一下:“已經吃過藥了,就是現在有點困,能跟我一直說話嗎?我怕一不小心睡過去。”

被那雙幽深的眸子望着,幼林自然而然地點頭。唉,人都說病西施,病西施,美人病起來實在讓人招架不住,美男病起來能量堪比妲姬:“也只能這樣了。”她可是不會開車的。

可是,說什麽好呢?幼林想了半天,終于想出了她最熟悉,而且最能說的話題——妹妹。

“……你知道我有個妹妹吧?她叫格林。”

“……對,就是那個格林童話那個格林,這個名字是媽媽起的,有趣吧?”

“……你那一副遺憾的表情是怎麽回事?我的名字是爸爸給取的,所以我不叫安徒生。”

“……那孩子現在非要叫小百合,說是你們後援會會長。”

“……別臭美了,那孩子是為了支持姐姐我的工作,才不是因為你們長得帥。”

“……喂,該左拐了,右邊是XX女校,你想被生吞活剝了嗎?”

“……”

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美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要說的是:姜小弟你對我家幼林垂涎已久你就承認了吧。

PS:關于本章有人有話要說嗎?沒有話說就繼續陳述你們對我森森的愛戀好了。Y(^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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