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雷驚魂,被雷死作者不幫忙收屍……

孫朝陽走向前去,莊重指着屍骸的臀骨道:“您看,其左右臀骨、谷骨以及尾蛆骨,皆俱微紅色,還有黑血痕跡若幹。”

孫朝陽仔細打量果然如此,便問那晉紅,“死者入殓之後可有動過?”

晉紅道:“不曾,一直安葬于此,那棺木還是我為他挑的,這個女人當時不過想一口薄棺材了事!”

孫朝陽點了點頭,“方才打開棺木全都完好,并不曾被動過,可斷定為生前所傷。”

“按照其骨骼可推斷其死時年齡約在二十歲左右,性別為男,右腿小腳往上一寸有骨折痕跡,骨折痕跡消失需要三年左右,但如今并沒有消失,可判斷其死前三年內曾骨折。且這處骨頭未接好,也就會影響走路,平日行走應會有些坡腳。”

晉紅聽罷頓時嚷了起來,“對,對,我兄弟之前崴了腳,不知哪裏找了個郎中給正的骨,結果一直都不好,等發覺不對已是遲了,好好一個人就成了個跛子。”

“這般說來死者正是晉江。”

孫朝陽卻不解道:“你是如何根據骨骼斷定年紀的?”

莊重道:“骨骼的生長發育與骨化中心的發生、發展和骨骼愈合密切相關,這使得可以根據骨化中心的崔安和骨骼愈合情況推斷年紀,這是其一;人體的生長發育成熟,作為人類支架的骨骼也由小變大,由短變長,年老又會随之衰老。所以骨骼的大小、長短和骨組織的變化也能推斷出死者的年齡。人死後骨骼就不會生長,所以根據這些可以推斷出死者的大概年齡。而那些損傷,表面上就算看不出什麽,但是骨頭會一一記錄下來,只需仔細檢驗便可明了。死前受損還是死後是有差別的,只要不是破壞嚴重,都可以看得出。”

孫朝陽佩服不已,“原本只聽說你的本事卻從不曾見過,只以為是誇大其詞,你這般年紀又能知道些什麽。是老夫井底之蛙,才小看了人,真是後生可畏啊。”

莊重笑道:“我也是承了能人異士,所以才知曉一二。若老師有興趣,我們可私下一同探讨,現在先将這案子給破了。”

孫朝陽聽這話更是欣喜,本就喜歡莊重的虛心認真,如今更甚。這世間能人異士不少,可願意分享的卻是不多,才讓許多稀罕技藝消失了。若他能學得更多,以後斷案也更有了底。

莊重拿出放大鏡,擰眉冥想,“血粘骨頭,有黑血,這說明死者生前內部出血。看當初屍格只檢查表面,未探其裏,卻不知他是如何死的。”

孫朝陽雖不及莊重掌握的知識多,卻極富經驗,片刻之後突然大聲道:“是爆竹火沖傷!”

這話一落,季氏直接癱軟了下來。

“爆竹火?”莊重一時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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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朝陽也頗為尴尬,望向那季氏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啊?!你是說……”莊重很快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頓時菊花一緊。能想出這麽奇葩殺人方法的人簡直太牛逼了太變态了!他實在是小看了古人的想象力,所以才沒想明白。

“季淑媛!你講前夫晉江殘忍殺害,證據确鑿,還不快速速伏罪!若有同黨及時招供,本官還可以讓你死也能死得痛快點。”

妻子暗害丈夫的罪責在大佑是極為嚴重的,相當于逆子害死父母一般,會施以酷刑,比一刀砍頭痛苦得多。而男子殺死妻子的罪責卻不會這般嚴苛,典型的性別歧視。

季氏噗通跪倒在地,“這,這與我無關于我無關啊!”

孫朝陽冷哼,“事到如今還敢狡辯,不管你招不招證據确鑿你都逃不過。既然你到了這個地步還不願意承認,那就是寧死不改,不受點罰就不長記性!來人吶,上夾棍。”

季氏一看那夾棍,整個人都癱了,“我招,我招。”

季淑媛與其表哥管三郎早有私情,可因為觊觎晉江的財産,季淑媛嫁給了晉江。管三郎以表哥之名依然與季淑媛暗中來往,晉江一直被蒙在鼓裏。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搶,這事傳到了晉紅耳中。晉紅早就瞧不慣只會賣弄風騷卻打理不好一個家的季淑媛,更看不慣只會胡亂折騰,将鋪子弄得一團糟的管三郎。

一日晉紅将晉江拉到身邊,苦口婆心道:“你那老婆不知道怎麽伺候你就罷了,偏讓個什麽表哥将你的鋪子弄得亂七八糟。聽聞兩人私下有奸情,你得注意些,莫要帶了綠帽子還給人錢花。”

晉江生性憨厚淳樸,覺得能娶得到這般美豔動人的季淑媛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從不曾懷疑其不忠。聽姐姐這般說話,又想起自個娘子因為姐姐受了不少委屈,惱怒道:“姐姐莫要胡說,娘子待我極好,與那表哥交好也是因為從小一塊長大的緣故。表哥是個極有想法的人,雖瞧着好似把我的鋪子弄得亂七八糟,可實際十分掙錢,您莫要胡亂懷疑,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晉紅恨鐵不成鋼,“你怎麽這般小心眼!我是你姐姐還會害你不成?”

“那你有何證據證明我家娘子和表哥有奸情?姐,您別聽風就是雨,我和娘子的感情好着呢,不用你操心。”

晉江氣急,“怎麽就成我挑撥離間了,你那娘子成天賣弄風騷,多少人都等着看笑話。我之前就說這樣不本分的人要不得,當初你多好的條件,盛家的丫頭拼了命想嫁給你你非不樂意,娶了這麽一個……”

“姐,你要再說我可真生氣了!”晉江怒道。

晉紅深知這個弟弟平日雖最是老實,可脾氣要是犟了起來誰也奈何不得。便是嘆道:“罷了罷了,你如今也這麽大了,哪裏還聽得進我這姐姐的話。總歸我這話放這裏,你自個好好琢磨,莫要日後後悔莫及。”

晉江并不把晉紅的話當一回事,深信自個的妻子不是那樣的人。回頭還與季氏玩笑道:“外頭傳你給我戴了綠帽子,說得跟真的似的。”

季氏心裏咯噔,頓時委屈大哭,“夫君,我恪守婦道,一心只愛夫君一人,那些人為何要這般诋毀我。夫君你一定要信我,我對你絕無二心。至于表哥,他是夫君您請來的,與我無關啊。若夫君懷疑我兩人有私情,明日你便将表哥轟出鋪子,我絕無二話!”

季氏哭得梨花落淚,晉江心疼不已,安撫道:“我不過是嘲諷那些人妒忌我娶了個嬌娘子,心裏從不曾懷疑過。你與表哥清清白白,我又不是瞎子如何瞧不明白。那些人成天都是吃飽了撐着,所以才喜歡道別人是非。你夫君我不是糊塗蛋,絕不會輕信他人胡言亂語的。”

季氏見他不做假心裏稍稍放下心來,晚上伺候的時候越發盡心,讓晉江舒坦不已。

第二日季氏便是去找那管三郎,“表哥,這般下去不是辦法,那跛子已經起疑。”

管三郎邪邪一笑,“不着急,我早就想好了計策,你附耳過來。”

季氏瞪圓了眼,“這般能行嗎?若是被瞧出來可怎麽辦?”

“那傷處在裏邊誰有能瞧得見?到時候你只說是暴斃而亡,別人查不出什麽也耐你不得。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繼承他這個鋪子雙宿雙飛。再不用這般偷偷摸摸,讓你受盡委屈。”

“表哥,有你在我如何都不苦。”季氏依偎在管三郎懷裏嬌嗔道。

夜幕降臨,季氏在梳妝臺前卸掉頭面,晉江依偎在床上。

“娘子真是越發美豔了。”

季氏嗔了一眼,“若我沒有現在容貌,你可還會瞧上我?”

晉江笑道:“那是當然,娘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就你嘴甜。”

晉江站起身來,從身後摟住季氏,“為夫今日表現這麽好,娘子今晚可有何獎勵?”

季氏點了點晉江的鼻子,“死相,都老夫老妻了還這般不正經。”

“就是因為老夫老妻才應該玩些新鮮的。”晉江暧昧道,老實的臉上多出平時沒有的放浪之意。

季氏在晉江耳邊嘀咕,晉江頓時眼睛大亮,直接撲到了床上,拍拍床沿,“那還等什麽!”

“瞧你猴急的,又不是沒沾過腥味的貓。”說着季氏從梳妝盒裏拿出兩根絲帶,将晉江的雙手雙腳給綁了起來,晉江笑得蕩漾。

“娘子還不快快過來服侍為夫。”

季氏嘴角微微勾起,“出來吧。”

床後竟是跳出了一個人來,晉江定晴一看,竟是管三郎。

“表哥,你怎麽在這?!”晉江驚恐。

季氏将晉江的嘴用手帕捂住,管三郎将晉江的褲子剝了下來,又将其翻過身去,露出白花花的屁股。晉江不停掙紮,卻因手腳被束縛,又被兩人壓着而動彈不得。

管三郎笑道:“今日我便是讓你嘗嘗這銷魂滋味。”

說罷從兜裏拿出兩枚爆竹,使勁塞進晉江的糞門中,直至全部沒入,只留引線在外。

“是你點還是我點?”

季氏嗔怪了他一眼,“表哥真是的,這種事我怎麽做得出來。”

管三郎笑着将引線點燃,‘轟’的兩聲,爆竹在晉江體內爆炸了,被堵住嘴的晉江悶哼一聲,翻了個白眼死去。

“你個惡毒的婆娘!還我弟弟命來,還我弟弟命來!”晉紅哭着撲向季氏身上撕扯,季氏躲閃,“不是我點了引線,是他,是他!”

一同被押過來的管三郎怒道,“你這毒婦使的計策怎都推到我的頭上,是你說不滿晉江又醜又瘸,又舍不得他的財産,才命我暗害于他,如今你又把責任全都推到我頭上。”

啪啪——

驚堂木下,衙役将厮打的三人拉扯開。

“季淑媛,管三郎,你們二人通奸便罷,竟為了財帛将晉江殘忍殺害,若是不加以嚴懲天理不容!來人啊,拉下去,斬立決!”

莊重尋孫朝陽道:“如此慘死當時竟是未查出來,看來我大佑驗屍實在太過馬虎。”

孫朝陽嘆道:“此傷在肛門內,畢竟是隐私之處,一般人不過是粗檢一番,所以也就不得而知了。”

莊重搖頭嘆道:“人命大于天,若拘泥只會讓死者不得安寧,惡人逍遙法外。驗屍不僅僅要驗其外部,應該還要解剖仔細檢查每一處,才能知道死者生前受了什麽罪。否則罪犯若是由此鑽了空子,從這些隐秘之地下手,那就無法驗出真正死因。老師,我以為應明文規定,檢驗官驗屍時務必檢查口、鼻、眼等部位,尤其是下竅,其直通腹部,從這裏下手外表就如同本案死者一般無痕。糞門緊閉,爆炸朝向腹中,即便多年以後開棺驗屍,屍身腐敗,只剩下骸骨,沒有利器存在,沒有經驗之人也很容易查不出所以然。所以包括糞門、陰門等等,莫要因為忌諱而避之不查,查不出真兇才是對死者真正不敬。”

孫朝陽正色,“此話有理,我一回去便是上書。事莫重于人命,罪莫大于死刑。只要查出真兇才能保全更多生命,倘若檢驗不真,死者冤屈未雪,生者之冤又成,必是會動搖根本。”

此案因為離奇而備受重視,孫朝陽上書很快得以批複。不僅如此,孫朝陽上書時還未曾忘了提莊重一名,并将此案偵破功勞全都歸于他的身上,行事光明磊落,乾興帝不僅讓孫朝陽官升一級,還給予莊重重賞,莊重的荷包裏更鼓了。最重要的是,名聲更加響亮,雖依然白身,卻無人敢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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