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糖果
這回換葉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瞪圓了眼睛，看着史蒂夫，說道：“不要。”
“我自己可以照顧我自己。”葉郗一口拒絕道。
他才不要人面獸心，衣冠禽獸，表裏不一的醫生照顧他好嗎？這家夥一定會照顧着，照顧着，就把他照顧到病床上去的！他平生就沒有見過這麽小心眼記仇的男人！說不定，他就悄悄的給他下毒，弄死他了！葉郗不禁是一臉惆悵的表情，現在不僅要感謝室友的不殺之恩，還有感謝醫生嗎？
“別任性，希爾。”史蒂夫的目光看着他，一臉不贊同的表情，“如果我沒在家，你還像昨天一樣突然暈倒怎麽辦？”
一身白大褂抱臂站在門口的阿諾德，目光有趣的掃了這對兄弟兩一眼，視線落在葉郗身上的時候，更是明晃晃的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
“……”葉郗。
媽蛋！笑的好礙眼，好想沖上去，把他那張可惡的臉給撕了！
看着阿諾德這幅表情，葉郗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就見阿諾德微微的勾了下唇角，說道：“明天讓他過來吧！”
“……”葉郗。
說完，阿諾德還朝葉郗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葉郗差點沒沖上去撕了他。
***
史蒂夫牽着葉郗的手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巴基雙手插在褲兜上，走在他們身邊。
很多年後，在美國隊長紀念館裏，曾經這樣介紹着，詹姆斯。巴恩斯和美國隊長，他們總是形影不離，不管是學校還是戰場。
而事實卻是，遠比他們所知道的更加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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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過一家糖果店的時候，史蒂夫給葉郗買了一盒糖，透明的玻璃罐裏，裝滿了五彩缤紛的糖果。
葉郗嘴上說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用吃糖。”
伸手接過糖罐子的動作卻是絲毫不見嫌棄，他眼神有些好奇的盯着這個糖果罐子，幹脆就站在糖果店的門口不走了。即便內芯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了的葉郗，卻依然保持着童趣，對于包裝的好看花花綠綠的糖果帶着天然的向往。他打開糖罐子，拿出一顆糖，去掉糖紙，放到嘴裏。一股劣質的水果糖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是橘子糖的味道，很甜，甜的有些發膩。
葉郗卻臉上綻放了笑容，他仰着頭對着史蒂夫笑的很燦爛，很開心的說道，“甜甜的，哥哥，你也吃。”
說着，他就從糖罐裏倒出兩顆糖，一顆給了史蒂夫，一顆給了巴基。
巴基聳着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成熟的大人才不會和你這樣的小屁孩一樣，沉迷糖果的甜蜜裏。如果是小希爾給的，那我就勉強賞個臉。”
說着，剝開糖紙，往嘴裏一丢。瞬間扭曲了臉，“好酸！”巴基一臉酸的牙疼的表情，“這什麽怪味！”
葉郗看着就笑了，“你那個是橘子皮味道。”
“橘子皮？”巴基瞪大了眼睛，“這世上怎麽會有橘子皮的糖果！”
葉郗聳了聳肩，說道：“我吃橘子，你吃皮，不是挺好的嗎？”
“……”巴基。
頓時露出一副着熊孩子怎麽這麽欠揍，好想揍他但是不能揍的糾結表情。
史蒂夫看着這一大一小的兩人，不禁也露出了笑容。
“哥哥，吃糖啊！”葉郗牽着他的手，走路的腳步都是一蹦一跳的，“吃糖啊！”
夕陽西下，遠方的天空被晚霞暈染的一片火紅，絢爛而極致的美震撼人心。
葉郗一只手牽着史蒂夫的手，另一只手抱着一個糖罐子，一步一跳的走在整潔寬闊的街道上，巴基站在他的身邊，兩手插在兜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夕陽，将三人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
逐漸的，三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密不可分。
不過是最廉價的劣質的水果糖，葉郗抱着它，就覺得滿心歡喜，宛若抱住了整個世界。
曾幾何時，他也像這樣，乞求一顆糖果。
然而，并沒有人理會他。
孤零零的，像是被遺忘了一般，沒有人願意看他一眼。
糖果，從來都是屬于幸福的被寵愛着的孩子的甜蜜。
即便這只是一個夢，夢醒之後一切都結束。
但是他依然覺得幸福，在夢裏，他得到了他渴望許久的糖果。
那不僅僅只是一顆糖果。
**
葉郗穿着長長的睡衣，衣擺到腳踝，這是以前史蒂夫的睡衣，現在給了他。雖然有點大，但是穿着挺舒服的。睡衣嘛，只有舒服就可以了。
袖子老長的，還有點寬，葉郗的手腕從寬大的袖子裏伸出來，顯得他越發的細胳膊細腿了。他寶貝鄭重的将手裏的糖果罐子放到了床邊的桌子櫃上，然後爬上了床，躺在床上，他還不忘歪頭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糖罐子。
“你該睡覺了。”史蒂夫把他床頭櫃上放着的空蕩蕩的牛奶杯拿走，對着床上的葉郗說道。
“晚安，史蒂夫。”葉郗閉上眼睛，對他說道。
“晚安。”史蒂夫轉身出去，關了燈，然後把房門關上。
第二天早上，葉郗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桌上的糖果罐子。然後他起床，下了床，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史蒂夫正在廚房準備早飯，看見他，說道：“你去刷牙，一會吃飯，吃完早飯，我送你去阿諾德那裏。”
聽到那個無良醫生的名字，葉郗的表情一瞬間扭曲了一下，但是他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就跑進去了盥洗室。拿起牙刷，塗上牙膏，伸進嘴裏，刷刷刷。
他擡頭看着鏡子，鏡子裏照出了一個淺金色的柔軟短發微微的有些翹起，眼睛深藍如同寶石一樣，嘴唇鮮豔的漂亮精致的少年。
哇的一聲，吐出口裏的水。
葉郗快速的洗漱完畢，然後走了出去，坐在餐廳上。
他在心中莫屬，5，4，3，2，1……
叮咚，叮咚！
果然門鈴被按響了。
葉郗從凳子上跳了下去，然後蹬蹬蹬的跑過去，打開了門，笑的一臉燦爛的巴基。巴恩斯就半倚靠在門邊，笑着對他打招呼道，“早上好，希爾。”
葉郗板着臉，說道：“今天你晚了三秒鐘。”
巴基笑嘻嘻的走了進來，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只是三秒鐘而已，小希爾你別這麽古板，活潑點。可別像隔壁麗娜夫人家的卡卡一樣，那太不可愛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隔壁麗娜夫人家的卡卡，是一條狗吧！”葉郗說道，怒了，“你竟然拿我和一條狗比！”
巴基說道，“小希爾，別看不起狗，狗可是人類的最忠實的朋友。”
葉郗當即就冷笑一聲，說道：“我沒看不起狗，我看不起的是你！”
“連狗都嫌棄的人，巴基，你羞不羞愧啊！”葉郗說道。
“……”巴基。
葉郗一雙眼睛就往巴基身上掃去，敏銳的在他的褲腳上看見了泥土和灰塵，他頓時一臉了然的表情，“你今天又被卡卡追着咬了？”
“難怪……”葉郗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踮起腳尖，不過還是夠不着一米八以上的巴基的肩膀，改為撓了撓他的腰，順手還使勁的掐了一把，媽的！竟然這麽有料，全身都是肌肉，簡直是可恨！男人的公敵！是弱雞的公敵才對吧……
“別灰心。”葉郗裝模作樣，一臉同情的表情，說道：“下次，你帶個打狗棒去，要是那畜、生還不放過你，它咬你，你就沖上去咬它！”
“……”巴基。
巴基頓時是一臉牙疼的表情，說道：“你夠了，希爾！閉嘴，今天我不想聽你說話！”
葉郗朝他就露出一個我懂我理解的表情，然後唉聲嘆氣了一番，目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巴基。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他更心塞了。
巴基一臉心塞塞的表情坐在餐桌上，表情有些沮喪。
史蒂夫端着早餐出來，看見他這個模樣，頓時笑了，“怎麽？又被卡卡追着咬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巴基頓時一臉哀怨的表情看着他。
史蒂夫一個沒忍住笑了，趕緊扭頭，強忍笑意。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隔壁麗娜夫人家養的金毛卡卡，每回看見巴基，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跟見到肉骨頭一樣，撲上去追着他咬不放。喊都喊不回來，就算是卡卡的主人麗娜夫人都沒用。
麗娜夫人還說，“它平時不是這樣的……”
關于卡卡為什麽追着巴基不放，誰也不解釋不了其中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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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把早餐擺在桌上，然後坐下，三人開始開動早飯。
早飯很豐盛，是土豆湯、三明治和史蒂夫最喜歡的蘋果派。巴基在大口的吃着三明治，史蒂夫在吃着他最愛的蘋果派，而葉郗則是在拿着勺子喝湯，土豆湯裏加了胡蘿蔔和蘑菇，味道鮮美，帶着一股蔬菜的清甜。美中不足的是沒有肉，葉郗不禁就舔了舔唇，有點懷念肉的滋味了。
正埋頭喝湯的葉郗，忽然擡起頭，說道，“是不是卡卡把巴基認為是同類了？”
史蒂夫和剛被卡卡追了一路頗有些灰頭土臉心情略微沮喪的巴基，紛紛擡起頭，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葉郗說道，“卡卡認為你是同類，母的。”
“所以情緒比較激動……”葉郗說的比較委婉含蓄。
當即，巴基就撩起袖子，沖上去就要抽這個熊孩子。
史蒂夫見狀不妙，趕緊的攔住了他，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沖着葉郗大聲喊道，“希爾，跑！快跑，希爾！”
葉郗就當機立斷，把勺子放下，趕緊的就從凳子上跳了下去，還不忘抓起一個蘋果派，就往外跑去。
“跑，希爾！”史蒂夫喊道，死死的抱住要沖上去前去的巴基。
葉郗站在門口穿着鞋，回頭對巴基說道，“巴基哥哥，我錯了！”
“你別生氣，原諒我吧！”
“你現在很沖動，你先吃口三明治冷靜冷靜冷靜，回頭，我再和你說。”
“再見，巴基。”
“再見，史蒂夫！”
最後這句再見說的頗為悲壯，頗為有些生離死別的意味。
然後，葉郗就頭也不回的打開門，沖了出去。
這場面，簡直就像是革命烈士舍生取義，孤身一人拿着手榴彈在炮火和槍支中，沖上敵營，炸碉堡。
有去無回，壯烈犧牲，從此天人永隔。
永別了，我親愛的哥哥！
永別了，我的兄弟！
“……”巴基。
“……”史蒂夫。
“你弟弟……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巴基說道，然後暴怒，“他以為我要對他做什麽！”
“……”史蒂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