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命案
葉郗不想去招惹危險疑似有變态傾向的醫生，所以他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一只手掌撐着下巴，深藍色的眼眸看着阿諾德進食的動作。他進食的動作并不快，反而有點慢，慢條斯理的，看上去賞心悅目。餐桌禮儀滿分，葉郗在心中暗道，看來，醫生想必也是出自良好的家庭。
阿諾德吃完之後，放下了刀叉，他端起了餐具，轉身進了廚房。在經過葉郗身後的牆壁時，伸手拔出了插在上面的手術刀，語氣淡淡道，“你跟我進來。”
“……”葉郗。
得，葉郗也不去問，為什麽他要跟他進去。因為理由，那該死的理由他不用問也能想到。阿諾德肯定會用冷冰冰的嗓音回答他，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簡直是日了狗，葉郗一臉郁卒的表情，史蒂夫你可真是給我找了一個大麻煩！
葉郗起身跟在阿諾德身後，進了廚房，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了廚房的門上，一雙眼睛盯着正在水池邊上寫碗的阿諾德，嘩嘩的水聲傳來，阿諾德站在了水池邊上，表情嚴肅而冷峻，極為認真的在一遍遍擦拭着餐具。這種異常認真嚴謹的态度，不愧是搞科研的。
淺金色的劉海微微的垂落，遮掩了葉郗精致的眉眼，他目光百無聊賴的随意看着嚴謹認真的在洗碗的阿諾德，窗外灑進來的金色陽光落在了葉郗的眼中，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染上了點點金光，整雙眸子在熠熠生輝，恍若在發光一樣。
阿諾德洗完碗後回，端着洗幹淨的餐具轉身回頭，擡眸看見的正是這麽一幕，頓時，眼睛愣了一下。那個一副慵懶無聊的樣子靠在廚房門口的少年，光輝灑在他身上，襯的他不似凡人，精致的就像是聖堂裏的畫像一般。
阿諾德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将手中的餐具放到了碗櫃裏。
他是醫生，不信上帝。
神明還不如他手上的手術刀來的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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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還真是言出必行，說到做到。他嚴格的以不讓葉郗離開他半步為行事的準則，強制的要求葉郗必須呆在他眼皮底下。葉郗對于他近乎病态的偏執，嘴角抽了抽，醫生你真該去吃藥。別放棄治療，諱疾忌醫是不對的，醫生。
葉郗覺得這就像是喝醉酒的人總是不認為自己醉了一樣，做醫生的大抵也就不會認為自己有病，他們都覺得自己正常的很，全世界的人都有病，就他們沒病。阿諾德興許就是這樣，葉郗琢磨着，是不是哪天該給他介紹另一個醫生？到時候，會不會打起來？畢竟自古有語，一山容不下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那到時候找個母的，啊呸，是女的好了。
“走了。”阿諾德來到葉郗的面前，說道。
“你和我回去。”阿諾德灰藍色的眼眸看着他，“今天你歸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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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郗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把門關上，葉郗走在前面，阿諾德一聲不吭的跟在他身後。他倒是真的做到了，不讓葉郗離開他的視線半步。
在途經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巷口圍了一群人，警察也來了。
葉郗停住了腳步，這個巷子他知道，昨天他就是在這裏被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給襲擊了，拖進去了那個巷子。也是在那個巷子裏，他一腳踢爆了那男人的褲裆。
葉郗停下腳步，聽着四周圍了一圈的人的對話。
“天哪！真可怕，死的好慘！”
“魔鬼！這是魔鬼幹的！”
“死得好可憐，願他在天堂安好。”
“……”
一瞬間，葉郗的腦海裏閃過，不會吧，那個人死了？
他只是踹了他褲裆一腳，沒對他做什麽啊！雖然那一腳的力道有點大，但也不至于死人吧？
葉郗心下頓時有些緊張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殺人犯，你造他有多努力嗎？努力的把自己裝成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少年，努力的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他不希望任何人來打破這種平靜而溫馨的生活。如果誰想要破壞他的幸福，那麽他必不會心慈手軟。不過是殺人而已，比起殺人，更殘忍可怕的事情他都做過。
葉郗當即就朝前走去了，他擠進去了人群，警察正在詢問筆錄。封鎖了現場，站在警戒線外，葉郗一眼就看清了巷子裏的情景。一個年輕的男人，倒在地上了，死了。死相可怖，渾身幹癟，像一具幹屍一樣，渾身的血液都被吸幹了，只留下一副皮肉骨架。
死者的眼睛瞪大，表情驚恐，像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眼。所謂死不瞑目，便是如此。
葉郗見死的不是昨天那個男人，暗暗松了一口氣。随後這個死者的死相，卻是讓他皺了眉。
“是吸血鬼！”忽然一聲驚懼的聲音大聲的響起。
葉郗回頭看去，是一個年輕的女人，滿臉驚恐的尖叫，“我看見了！是吸血鬼！”
“是吸血鬼的殺的人！他們有鋒利的獠牙，滿嘴的血，他們吸幹了那些人的血，然後把屍體抛棄。他們聚集在一起，像野獸一樣，毫無人性！”
那個女人一臉驚恐的表情，警察走上前去，安撫她。
她卻尖聲驚叫，“他們不是人！是魔鬼，他們毫無人性！”
“遲早，他們會殺了我們！”
“殺了所有人！”
“……”
警察把那個女人拖走了，并且告知群衆，“她有精神病，精神失常。”
然而，不管警察說什麽。那個瘋女人的話，卻在這條街上的民衆的心裏留下來深刻的痕跡。畢竟，那一具死相可怖幹癟的身體才躺在巷子裏，兇手不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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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通往醫生的診所的路上，葉郗不禁問道，“這世上真的有吸血鬼嗎？”
耶稣上帝，吸血鬼惡魔，這些只存在神話裏的生物，在現實世界裏真的存在嗎？有人見過嗎？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擁有超越常人的非人力量的生物，那麽人類會是他們的對手嗎？到時候，是束手就擒，還是拼死一搏？
人類社會裏，無論人與人之間的争鬥是多麽的殘酷血腥，戰争草芥人命。但是至少，雙方都是站在平等的立場上，同一個物種，沒有一邊倒的懸殊可怕力量。至少，還能争鬥反抗。若是換做人類對上那些非人類，反抗毫無意義，就像是弱雞對上猛虎一般。
阿諾德的神情冷峻而不以為然，他道：“吸血鬼，不過是擁有比之常人更加強大的力量的另一種人類而已。愚蠢的人類總是這樣，總喜歡神化比他們更加強大的人。無論是上帝也好，神明或者惡魔，其實本質都不過是人類。也有可能是外星人，神，若是沒有人信仰，那還是神嗎？”
葉郗聞言，沉默半響。
醫生這話說的好高深，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醫生，你真離經叛道。”葉郗說道，臉上帶上了笑容，“你這番話，要是放在幾百年前，可是要被燒死的。”
阿諾德表情不屑道，“一群愚昧無知的人類。”
“……”葉郗。
這滿滿的中二氣息啊！醫生，你确定你是醫生，而不是中二病？
這張口閉口的愚蠢的人類，簡直可以封一個中二教的護法！
“那你覺得，殺死那個人的兇手是誰？”葉郗又問道。
阿諾德說道，“吸血鬼吧！”
“……”葉郗。
“你不是說沒有吸血鬼嗎？”葉郗說道。
阿諾德一臉鄙視的表情，“我什麽時候說了沒有吸血鬼？”
“……”葉郗。
就在剛剛！
阿諾德說道，“吸血鬼這個物種是不存在的，存在這個世上的吸血鬼，不過是另一種人類而已。他們嗜血，嗜殺，兇性大發。殘忍，而沒有人性。擁有比常人更加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是因為身體的變異而來。至于他們的身體是為什麽會變異……”
說到這個，阿諾德是兩眼發光，整個人都發亮了，“我需要一具吸血鬼的屍體來解剖研究，如果是活得就更好了！”
“……”葉郗。
果然瘋狂的科學家最可怕了！阿諾德這個沒有營業執照的非法醫生，簡直是毫無醫德可言，張口就是人體研究吧，還要活得！好吧，哪怕那只是吸血鬼，但是在阿諾德的眼裏，吸血鬼和人類沒有什麽區別。都不過是他手下的研究标本而已，實驗體。
葉郗突然就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那些異于常人的人，都要小心翼翼的隐藏在人群之中，謹慎的生活着，不暴露出自己的一絲一毫的異樣。
他們面臨的危險，是整個人類社會。
普通人對于未知力量的畏懼害怕，會使得他們排斥厭惡所有的異于常人的人。
野心家因為自身的私欲，妄圖從那些變異的人身上得到他們渴望的力量，強大或者長生……
而瘋狂的科學家，觊觎的則是他們的身體。
沒有一個人會把他們當成人看，從他們得到那些強大的不同于常人的力量的那一刻，他們就注定無法融入這個屬于普通人的社會……
葉郗一瞬間就陷入了沉默，他正是這些被排斥不被接受的異常人中的一個……
而他卻渴望平靜溫馨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