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一大早就背着蘇大哥編……
天氣越來越暖和,在被生産隊長叫去之前,蘇小麥又陸陸續續從山上找到了木耳、芋頭,以及幾只呆兔子。
有這些東西的加持,從田鼠洞裏挖來的花生還沒見底,這個冬天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她一大早就背着蘇大哥編好的小竹簍,賊精神地出門了。
天氣暖和了,她手上的凍傷也都好了。這幾個月她十分注意夥食,每頓飯都按時吃,偶爾還自己給自己開個小竈,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好了。
前兩天,她還借了三伯娘的剪刀,把枯黃分叉的頭發剪去了一截,新長出來的頭發又黑又亮,十分有精氣神兒。
三伯娘正端着木盆往外倒水,看到蘇小麥這模樣,笑着說:“小麥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
蘇小麥聞言也不害羞,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回給三伯娘個笑。
江小川正挂在牆頭上曬太陽,聽到說話聲,一低頭看到的就是蘇小麥燦爛的笑臉,不知為何心裏突然不痛快起來。
他松了手中的樹枝,啪嗒一聲掉到了蘇小麥的腳邊。
對方就順着樹枝掉落的方向,自來熟地笑着跟他打招呼。
江小川摸了摸耳根,側頭避開他的視線。再回頭時他皺起了眉,一副十分暴躁的模樣:“醜死了。”
他這帶着一點煩躁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到巷子裏每個人的耳朵裏。
蘇小麥的笑僵在了臉上,額頭青筋直蹦。
真是個熊孩子,她想,直比蘇壯壯還要可恨。
蘇小麥自诩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老阿姨,不應該和這才十七八歲的毛孩子一般見識。
但看着那人一溜煙兒爬下牆頭的身影,她還是有些氣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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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和小東走遠了,江小川才拿着一把魚叉從院子裏走出來。
三伯娘還站在門口,見他出來,便有些不認同地說:“小川,怎麽能這樣說話呢?還好小麥性子好,不和你計較,要別的姑娘,肯定就記恨上你了。”
江小川想起剛剛的那一幕,臉上起了幾分別扭。就連一向尊敬的三伯娘的話都沒有聽,只悶悶地應了一聲,便快步走遠了。
……
蘇小麥拉着蘇小東的手往農場走,一路上沉默得有些反常。
要知道她上輩子可是出了名的小公主,誰要敢說她一句不好看,她都能記恨大半年。
她皺着眉頭思考,在村頭的小溪邊停了下來。
清澈的溪水倒映出她的臉。平心而論,這張臉雖然不如她前世用保養品化妝品堆積起來的精致,但也是別有一番清秀可愛的。
她對着水面笑了笑,溪水中的女孩眼睛也彎成了月牙,小巧的鼻子挺翹起,牙齒整整齊齊露出兩排,看起來十分有感染力。
——無論如何都和醜沒有半毛錢關系。
她收起笑容,轉頭看向一直擔憂的看着她的小東,問:“小東,姐姐笑起來很醜嘛?”
小東先是愣了一下,随後腦袋就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才不是!姐姐一點也不醜,姐姐最漂亮!”
小家夥誇人的詞兒像不要錢一樣往外蹦,讓蘇小麥心情大好。
她蹲着捏了捏蘇小東的臉頰:“還是小東貼心,走吧,我們繼續趕路,去看一下生産隊分下來的豬去。”
蘇小東頓時興奮極了,他拉着姐姐的手一蹦一跳的:“小東拔豬草喂豬豬!”
“小東最乖了。”蘇小麥摸摸他的頭,心想,沒想到江小川這家夥小小年紀眼睛就不好使了,怪不得在原著裏怎麽都鬥不過男主呢。
……
蘇小麥到農場的時候,春二嬸已經早早到了,她是這裏的老人,對這些流程很清楚。
見她,春二嬸沖她招了招手:“小麥丫頭,快過來!”
今年桐鄉村公社分到了七頭小豬崽子,個個都白胖壯實。
春二嬸笑得眼睛眯起來:“這種小豬仔最好養活了,等養成豬了也肯定膘肥體壯的。要是運氣不好,像去年那樣分到病怏怏豬崽子,養起來更費心力不說,還不一定能養活。”
蘇小麥認真地聽,看到豬欄裏拱在一起的小豬,頗有些新鮮。
春二嬸是個勤快人,把豬圈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怪味兒。
那幾頭小豬崽白嫩嫩得拱做一團,看起來倒是有點可愛。
小東就扒在豬欄上,探着頭往裏面看,他驚奇地張大了小嘴,感嘆道:“豬豬好小啊……”
蘇小麥正想着小朋友都喜歡小動物,就聽自家弟弟接着感嘆:“太小不夠小東吃……”
春二嬸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娃娃……那小東可要多找些豬草喂給它們,等過幾個月它們長胖了,就夠小東吃了。”
這打趣的話被小東記在了心裏,他點了點頭,往上颠了颠小竹簍,嚴肅着小臉兒說:“小東會拔很多豬草,大哥編了小竹簍給小東呢……”
在農場這邊的工作很簡單,除了豬圈裏那幾只金貴的小豬崽,就只剩下那塊自留地了。
“這三分的自留地一向是咱們自己打理的,空閑的時候種點瓜果蔬菜,稍微打理點,就夠我們的夥食了。”
這也算是他們的一項福利了。
“那可太好了。”蘇小麥笑着說。
她摸清楚了這裏的情況,跟着春二嬸手腳麻利地把棚子收拾了下,便背起了竹簍:“春二嬸,天色還早,這裏也沒啥事兒可幹了,我和小東去後山坡看看,找些豬草回來。”
見她這麽懂事,春二嬸也高興:“诶,去吧,你們小心着點,找不到也沒打緊,咱們這裏還有屯着的草料。”
畢竟才剛開春,很多草還沒有長出來。
“知道啦。”
……
上工的第一天,蘇小麥很滿意。正如大隊長說的那樣,這活計是個好差事,不禁不像下地幹活那麽累,還不用整天被人盯着。
她以後每天都可以背着竹簍出去轉轉,說不定還能撈點外快呢!
傍晚,蘇小麥和春二嬸一起把圍欄圍上,頂棚也遮好,這才和她告別,回到了蘇家。
院子裏沒人,聽聲音應該都在廚房裏。
蘇小麥今天走了不少路,也累了,便也沒多想,直接往西屋裏走。
然而打開門,她的表情便凝固住了。
床上墊着稻草的床鋪被掀翻扔了一地,牆角的櫃子也被人推倒,牆洞裏的破瓦罐被翻出來扔在地上,那裏面的小半罐花生全部消失不見……
若不是家裏悄無聲息,像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她還以為這是遭了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