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請估計得再等個三天左右才能知道結果,我要把申請資料傳送給公安局等審批,對了,這個文件你簽個名,然後你就可以回去等通知了。”

“要等三天?今天他放不出來嗎?”

“三天算短的了。”工作人員語氣已經不耐煩。

“他有糖尿病,得打針。”

“這個我也沒辦法呀,流程就是得等這麽幾天!”工作人員一臉的冷漠。

晏霜皺了皺眉頭,當下有些沒辦法了。

這時,總臺的電話響了,工作人員接起,估計接了半分鐘左右,都是那頭在說,期間,那個工作人員用餘光瞄了晏霜一眼。

“你等下,蔣傑今天就能放出來。”工作人員肯定地回複晏霜,辦事态度比剛才好了許多。

“好。”晏霜心裏訝異了一下,但心下已經松了一口氣。

大概就半個小時的時間,晏霜在另一份文件上簽了字後,昨天交的保證金也退還給她了,說是蔣傑不用走取保候審的手續,可以直接放出來了。

沒過一會兒,蔣傑就被放了出來。

他整個人一夜未睡,臉色有些發青,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有些瘸拐。

“晏霜啊。”蔣傑喊了她一聲。

“叔叔。”晏霜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他了,如果不是他叫她,她已經認不出他。他變得更瘦更蒼老了,臉上枯黃褶皺的肉都凹陷了,臉部的骨頭凸顯,他穿的褲子的一條褲管往上卷到膝蓋,膝蓋下方有個陳舊的傷口,結的舊痂處因為糖尿病并發症附着腐爛的肉,整個人就像是一顆毫無生機的枯草。

“哎……”蔣傑應和了一聲,即使是笑着,也只餘滄桑了。

晏霜看見蔣傑的一只眼睛的瞳孔變成了一種病态的青藍,他看人時眼神渙散,像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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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升起憐憫,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叔叔,你現在可以回家了。”晏霜領着蔣傑往門口走。

“唔……”蔣傑點點頭,随即以一種怯懦的眼神瞄着晏霜輕聲說道:”你幫叔叔交的錢,叔叔……叔叔可能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還你。”

晏霜注意到蔣傑眼神裏那抹窩囊的懼怕,她無法想象這是好幾年前對着蔣西賢拳打腳踢、暴力恐怖、幾乎失去人性的蔣傑。

“不用了,派出所沒收我保證金,你已經沒事了。”她心中悲嘆堕落人生注定悲慘的結局,不再多言。

晏霜看蔣傑衣着單薄,僅着的一件灰布襯衫的一只袖子破了洞,四月的早上帶着寒氣,晏霜把外套披在蔣傑的身上。

她至此刻還未收過到厲無風的微信和電話,一個晚上過去了,在這件事情終于解決後,她回家的心忽然變得很迫切。

這時,一輛白色車子朝晏霜和蔣傑的站立的方向快速駛來,然後一個急剎,停了下來,由于慣性,白得發亮的車前身往前震蕩了下。

車窗被搖下來,是蔣西賢。

他的臉上是極度冷漠的表情,像一座屹立不化的冰川。晏刷沒有看錯的話,蔣傑在蔣西賢出現的時候,身體不自制地顫抖一下。

蔣西賢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派出所位置偏,對面只有一個荒廢的電子廠,故在這大早上的時間裏,路上的人更少了。

蔣西賢下車走過去。

“你在裏面待了一晚上?”蔣西賢是看着晏霜說的,從他下車過來,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蔣傑,仿佛當他是個透明人。

“嗯。”

蔣西賢沉默了一會兒,他深色的瞳孔黑得似一潭沉靜的深水,最深處積釀着暫時壓抑住的風暴。

“昨天是小風生日。”蔣西賢說完拍了拍晏霜的肩,聲音更輕柔:“霜霜,下次別這麽做了,這是與你不相關的人和事,小風等了你一晚上。”

“你……”晏霜想說他怎麽知道厲無風在等她。

“我給小風打過電話了,我電話過去的時候,他還在你家裏,我讓他來接你了,應該很快就到。”

“這件事情我沒有和他細說,你何必……”何必再讓他過來,晏霜認為這是蔣西賢的隐私,畢竟不是什麽好的事,蔣傑是蔣西賢人生中最大的一道傷口,她自認為自己沒有權利私自攤開來給予人看,即使是她最親密的人。

蔣西賢笑了,嘴角牽扯出了嘲諷,“我的事小風幾乎都知道,包括我的過去,你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保護我。

蔣西賢都這麽說了,晏霜也不好說什麽了。

厲無風開車過來了,晏霜看見厲無風人的時候,心中的愧疚濃了。

wind and frost

“阿賢。”厲無風叫了蔣西賢一聲,随後握住了晏霜的手,“霜。”

厲無風眼神在蔣傑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後移開,并沒有稱呼他。

蔣傑将視線放在厲無風和晏霜交握的手上,他又悄悄看了蔣西賢一眼,然後又垂下頭,将情緒都隐匿在眼裏。

“小風,帶她回去吧。”

厲無風點點頭。

“霜霜,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嗯……?”晏霜迷茫。

“他最後一次打擾你。”蔣西賢扯了扯薄薄的嘴唇,側轉了頭,眼神中的冷硬像寒冬的石頭帶着警告,沒有一絲柔軟。

他身側的蔣傑瑟縮了一下。

晏霜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蔣西賢對自己父親強烈的恨意和厭惡,眉心凝着,她忽然掙脫開了厲無風拉住她的那雙手,不自覺地拉住蔣西賢的衣服袖子,語氣裏夾着規勸:“阿賢,叔叔身體應該不是很好……”晏霜其實也不知該怎麽說,話只是說到了一半就停住了,但是蔣西賢肯定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麽。

她能理解他心中放不下的恨意,但是蔣傑的落魄和一身的傷病已算是自食其果,她只是不想現在他在面對他父親的時候,還帶着這般激烈的情緒,這是在傷己。

厲無風感受到空落落的手,看着晏霜微仰起頭對蔣西賢說話時的表情,心中湧起了一點點震蕩。

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厲無風和蔣西賢有了真正的交集,那時候,蔣西賢被模特公司選上,在國外參加長期的模特培訓,他們曾在同一家餐廳打過工,但是目的不一樣,厲無風是為了所謂的體驗生活,而蔣西賢是實實在在地為了自己的生計,模特培訓生只有極低的生活費,并且公司不提供住宿,只有在大浪淘沙,成為簽約模特後,才能得到豐厚的薪金。

那段還算漫長的歲月裏,蔣西賢經歷過生活的起起伏伏,他過得艱苦但也很強韌,他知道他的成功一點也不容易。

他見證了那段歲月,見證了他從底端一步一步爬上光輝山巅。

後來,從蔣西賢口中,厲無風知道了他灰暗的過去,他的那個父親……

但是,他也只是從蔣西賢口中得知的一切,而晏霜,卻是陪同他度過那段最痛苦時期的人。她守着零落成泥的他,而他,目睹他的涅槃重生。

厲無風之所以這麽确定地認為,是因為蔣傑犯了事進了派出所,卻在半夜找晏霜求助,蔣傑定是熟識晏霜的。

就在那一年,他出國的那一年,他的學習生活裏開始沒有晏霜這個人的那一年,他思慕的女孩陪着另一個男孩,陪着他經歷着生活的苦。

高中的那條小巷子是所有牽扯的起源。

唯一讓厲無風疑惑的是,國外那幾年,對晏霜如此的存在,蔣西賢卻對厲無風只字未提。

“哼。”蔣西賢嗤笑一聲,面色乖張,說:“放心,他還沒到死的地步。”

“行了,你們回去吧。這人,我自己帶走。”蔣西賢已經不耐煩了。

這次是蔣西賢托歐陽斐斐幫忙,暗裏疏通,蔣傑才會這麽快放出來,他知道,如果這次蔣傑的事情沒解決,晏霜不會罷休。

他只是為了晏霜,她不值得為此奔波。

他厭惡,厭惡蔣傑利用他們之間扯不斷的血緣關系來捆綁晏霜的憐憫。

蔣傑最後上了蔣西賢的車。

車上,蔣傑瞄了蔣西賢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小賢,那晏霜和剛才那個男人是在一起了嗎?你豈不是……”

“住口!”蔣西賢幾乎是在呵斥,天生妖豔精致的五官已經扭曲了起來。

蔣西賢焦躁地呼出一口氣,說:“別人的事和我的事你都少管,還有,以後不準再聯系晏霜,否則以後你連我給你的每月的3000塊生活費也拿不到。”這3000塊是蔣西賢對蔣傑最後留存的一絲責任。

蔣傑聽見蔣西賢如此兇氣的警告,嘴邊的話都被硬生生地咽到了肚子裏。他可不能和錢過不去,他現在租的房子和打胰島素的費用幾乎都靠這些錢支撐着。

蔣西賢一分鐘都不想與蔣傑多待,他煩悶地瞥了他一眼,這才發現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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