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6.

當婚姻名存實亡,這段關系還能維持多久?

溫存開始不要命的工作。

他會每天加班到深夜,只為了不回家看到那如膠似漆的兩人。

周疏說公司需要他。

他留下來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對公司有了感情還是因為別的。

總之,他想要麻痹自己。用昏昏沉沉的酒精,用疲憊不堪的感覺。

等時針走到十點,溫存慢吞吞的收拾好東西離開公司。他會買很多酒回家,坐在陽臺邊一瓶一瓶的灌進他空蕩蕩的胃裏。

冷冷的酒水不斷刺激着胃,挑起一陣陣抽搐。

在酒精的揮發下,溫存哪裏還有半點看似無所謂的樣子。

他只是習慣性将情緒埋藏得很深。

以前有周疏在,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表露他的欣喜與厭惡。

現在也是因為有周疏在,他要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堅不可摧、刀槍不入的鐵牆。

“周疏……周疏……”

溫存疼得在邊緣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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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聲的叫着那個人的名字。

那麽輕柔,帶着難以想象的愛意。

享受酒精帶來短暫快樂的代價便是第二天渾身沒勁。

溫存喝了杯咖啡,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小白走了。

離開的那天他哭的很厲害,那雙如小鹿般清澈無邪的眼睛紅腫得令人心疼。

連溫存都忍不住給他遞上紙巾。

結果周疏當天又帶了另外一個同樣年輕漂亮的男孩子回來。

溫存不由得保持他的沉默,回到他的客房。

他知道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搬進來。

他們來來去去,就像是把他們的家當做旅館。

可即便是這樣,溫存還是心存僥幸。

他對周疏是特別的。

畢竟他呆在他身邊最久,他比他們要能幫得上忙,他……和周疏是名義上的夫妻。

他不相信兩個人相處了一年多,周疏對他半點感情都沒有。

養條狗,它走了多少會有點難忘。

更何況是人呢。

……

“你最近怎麽回事?”周疏把溫存叫到書房,一大份文件甩在他面前,“連最基本的問題你都能弄錯!”

溫存的臉色憔悴了很多,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我等下去修改。”

“你以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溫存的眼神暗了暗,沒有說話。

以前的你……也不會這樣對我。

“你知不知道這次競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還敢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整這種小錯誤!”周疏很生氣,那張完美如出自上帝傑作的面容漫上一層愠怒之色,“溫助理,希望你記住你之所以能夠留下來,是因為什麽。如果這個理由都沒有了,那我也沒必要浪費時間。”

溫存默默拿起那堆資料走出去。

一轉身就碰到周疏的新寵,一只溫順乖巧的小白兔端着一杯紅茶迎面走進來。

關門時,他聽到周疏抱着他甜言蜜語,甜膩得一塌糊塗,聽着就忍不住作嘔。跟剛剛罵自己的那個人,簡直判若兩人。

溫存脫下眼鏡随意丢到床上。

他很累。

感覺身體和精神已經達到了極限,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負荷。

他如願以償的體會到身心俱疲的滋味。

只要忙起來。

他便不會有多餘的時間去想有關于周疏的事情。

溫存輕輕嘆了一聲,繼續坐回電腦面前發呆。

他從抽屜翻出相冊,微涼的指尖摩挲着照片裏的兩個人。

盡管相冊裏的周疏是定格靜止。

他也能感受到他有毒的迷人,一點一滴的滲入他的骨髓。

迷得他神魂颠倒,猝不及防。

也許是兒時缺乏的安全感,導致他太渴望得到一個家庭,就算這個家庭不完整,是畸形的。

溫存是個孤兒。

至今都沒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所以他從小就特別羨慕那些有家庭的小朋友。

在遇見周疏之前,他一直按部就班的過着規律的人生。

若不是周疏的闖入。

他恐怕會極平淡無奇的過完一生。

但也因為周疏的出現,溫存嘗到了被偏愛是有多有恃無恐。寂寞慣的生活猛然被另外一個人填得滿滿,幸福就像是冰可樂開封的第一口,會讓人上瘾又舒暢。

哪怕它的氣泡已經揮發得徹底,你依然會念念不忘第一口的感覺。

可是誰都沒告訴他這種寵幸是有期限的。

一下子捧他上天摘星星月亮,一下子又松開手任由他降落在不知何處。

溫存揉了揉眉心。

明知道那人對自己猛烈的追求手段不過是小恩小惠的其中之一,但他現在想起來過去的點點滴滴,仍會為此心動。

……

周疏跟溫存作為公司代表出席了一場慈善晚宴。

溫存其實一點也不想去,他精神恍惚的站在鏡子前面,望着身上高級定制的白色西裝,和身後的穿着黑西裝的周疏看起來意外的搭配。

“我去洗個手。”

溫存快步走進洗手間,他從口袋掏出一個藥盒。手指一直在輕微的抖動,幾乎拿不穩那幾粒藥丸。

慈善晚宴請來了許多社會上有頭有面的名人。

酒杯的紅酒還沒喝完,口是心非的話倒是漫天飛舞。

溫存喝了很多酒。

多到他都數不清是喝幾杯。

反正遞給他的,他喝完了。遞給周疏的,他也一塊幫他喝。

周疏的胃不好。

溫存以前就不讓他喝酒,而現在是下意識的幫他擋了。

最後喝得神志不清,還是周疏扶着他上車。

回到家,溫存恢複少許清醒,立馬沖進洗手間吐得天旋地轉。

他的胃也不好。

可他不舍得周疏難受。

溫存撐着最後一絲清醒,給自己洗幹淨臉,随後睜着朦胧的眼眸,迷迷糊糊的坐在地板上,他酒品算挺好的,喝多了也不會像別人折騰又難哄,他頂多是一聲不吭的找個地方自生自滅。

“喝不了就不要死命喝了。”

隐隐約約中,似乎有人在跟他說話。

然後他的身體懸空了,那個人把他抱起來,放到床上。

“不要走……”

溫存死死抓住對方的手。

像是慘兮兮的小動物在跟救世主索求溫暖。

他說完就後悔了,他知道自己不該說這句話的。但是他不說的話,又會難受得發瘋。

周疏遲疑了一下,他望着這樣像只貓兒撒嬌的溫存,有一把火似乎若有若無的在底下慢慢燒了起來。

“好。”

得到祈求的救世主滿足了他的信徒。

溫存被人用力壓在床上。

他驚了驚,想掙紮,卻無能為力。

那夜的周疏,抛棄了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帶着霸道與強勢,侵略且激烈的品嘗着不一樣的美味。他像極地獄爬出來的貪婪惡鬼,盡情釋放他心底的惡念。

狠厲的撕碎着那具柔軟的身體,好似要一次性将它摧毀幹淨。

溫存疼得低低喘着氣。

不一樣的歡愉在疼痛中産生。

是新鮮的炙熱,是沉溺的痛苦。

還有他回不來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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