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發布會完事後，媒體就炸鍋了——
【阿森納88號口出狂言，直言不把多特放在眼裏！】
【阿森納門将：多特不配我用手守門！】
【驚！阿森納小将發布會瘋狂挖多特牆角，是溫格的授意還是英超的陰謀？】
多特蒙德這邊的球賽剛踢完，那邊的英格蘭小報記者就和聞到肉味的狗一樣，立刻想找個人問問看法。
那個人，必須是最有發言權的——
弗格森在這場比賽之前不是還說尤利安年輕沒有經驗，不懂英超的規則嗎？
就想問問這場比賽過後，他怎麽看？
事實證明，弗爵爺是很忙的，他最近又沒有和阿森納的比賽，一個阿森納的替補門将，就算翻出天去，和他又有什麽關系？找溫格去啊。
不過他還是表了态：“一個球員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能專注于一件事。我個人更喜歡能把精力全部投入到一個應有的位置上的球員，這樣的球員才更專業，更符合職業球員的身份。”
“你說阿森納擊敗了多特蒙德？這和曼聯有什麽關系？等阿森納擊敗了曼聯，你再和我讨論費力克斯和德赫亞誰更厲害吧。”
弗格森一點不客氣地diss了溫格和他的蜘蛛俠88號，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尤利安是一個當門将都不會用手的人，這說明他不能兼前鋒和門将的位置轉換。
一個成功的球員能幹好一個位置的事情就很難得了，也沒見尤利安在前鋒這個位置上長期發光發熱，這就驕傲自滿，吃着碗裏的瞧着鍋裏的，跑去當門将了？
拿這樣的尤利安去和德赫亞比？這不是笑話嗎？多特蒙德在歐冠中甚至不是第一種子隊，阿森納擊敗了他們，只能說明阿森納比二流球隊厲害些而已，有什麽好得意的？
等他們再遇一次曼聯，紅魔會又一次教他們做人的。
是時候讓被小小的勝利沖昏頭腦的阿森納，徹底認清英超霸主的地位了。弗格森回去就看了眼日程表，他們和阿森納的比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在那之前，阿森納得先和上世紀的英超霸主利物浦對上。
Advertisement
同樣，這邊的溫格在媒體的“好心”告知下，得知了弗格森的評價，他老人家一點不客氣地噴了回去：“我和弗格森也算是老熟人了，很多時候我們心裏真正想什麽，彼此都清楚。弗格森大概在懷念他離開了曼聯去往皇馬的弟子呢。”
溫格的嘚瑟就差寫在臉上：
弗格森是嫉妒我簽下了尤利安！
他這麽嘴硬着踩我簽的小鮮肉，是因為對比太明顯了！
他的得意弟子C羅去皇馬了，而阿森納迎來了潛力無限的尤利安！
他是看阿森納的尤利安眼熱呢！
溫差簽抱起了自己的外套，快落地把玩起了拉鏈。
老爺子對外是對尤利安很滿意的，回去怎麽教育尤利安回去再說。他力挺弟子，哪家媒體敢損尤利安，只要是正面和老爺子對壘，都會被他毫不客氣地怼回去。
記者立刻假惺惺地關心：“聽說費力克斯暈機，小夥子能在這樣的狀态下表現極佳，真是非常厲害了。”
溫格：“……”
這場比賽之後，德國的一些記者摸到了尤利安從前的舞蹈學院，想看看能不能挖點新聞，比如打架勸退什麽的，畢竟現在大家都對這個一撲成名的小夥子很好奇。結果他得到的回答都是清一色的可惜和稱贊：
低年級的女學員表示：“他以前跳舞很棒的，具體到底為什麽不跳了，我只是他的師妹，我不太清楚。但我認為，這樣優秀的師兄不可能因為這種令人難過的原因不再跳舞。”
“在舞蹈界，男舞者比女舞者稀少，我們不相信學院會直接放棄尤利安。”
一位和他相熟的老師表示：“是的，我看了他踢球，我差點沒認出他。但是，你得知道，尤利安從前在學校的晚會表演單人舞的時候是多麽讓人驚豔。我認為足壇不能表達他這種驚豔，非常遺憾。如果他願意，他随時可以回來。”
不少人也關注足球：“你說他發布會上幫阿森納挖萊萬？真有這回事？噢，那我絕對支持，我的主隊是雲達不來梅，多特的前鋒去哪和我有什麽關系？多特最好把他遠遠地賣到英超去！”
對比一下外界的熱鬧，尤利安在人家發布會上挖完牆角就大搖大擺地離開，真是一點不擔心的。
哪管他外面媒體腥風血雨，我自潇灑啃生菜踢足球。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自己制造的輿論爆炸（其實是英語不好）。
……不！他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确認！
尤利安踢完比賽就找阿森納隊長兌現承諾，他表示要吃烤魚。
範佩西答應了，說到就要做到。
尤利安接着又提要求，說他要在德國吃，不能回去吃，因為英國料理實在太難吃了。
範佩西思考了一下，德國媒體沒有英國的那麽瘋狂，就算尤利安在德甲強行安利英超，而全然忘記了自己的戶口本，應該也不會在街頭出什麽事情。
他們計劃好了就準備出去，結果被溫格逮到了。
老爺子以明天一早就要坐飛機離開，身為隊長範佩西不應該這麽晚還帶着尤利安胡鬧為由，把他們趕了回去。
第二天隊友們就奇怪地發現，尤利安整個人都蔫了。
溫格老爺子一開始找不到機會和尤利安談話，上了飛機終于有空，他就想把尤利安叫去他旁邊坐着，準備苦口婆心地教一波，讓他學學面對媒體時官方無尿點的答話。
外面都開始盲猜尤利安下一場比賽踢前鋒還是門将，這孩子在發布會的确是夠嚣張的。
結果尤利安早有辦法。确切的說是他生理反應上有辦法。從上了飛機開始，小夥子臉色就開始不好，溫格把他叫過來才發現他看上去不太對。
尤利安默默坐下就沒說話，溫格開口，他才弱弱地和他老人家對視一眼。
溫格：“……”
現在的尤利安就像個受驚的小動物，和之前明媚燦爛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溫格才想起這小夥子說他暈機。
……飛機還沒起飛就開始暈了？
老爺子心中警鈴大作，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曾經的徒弟博格坎普。
但是這也不能怪他。溫格嘆了口氣，大老遠飛過來踢比賽，也是為難他了。
小夥子辛辛苦苦減重，就為了跟着球隊踢比賽，甚至能強壓身體的不适乖乖坐飛機，這是一種多麽積極上進的競技精神！
老爺子一下子什麽都說不出口了，只是讓他好好休息。
在隊友心中日天日地形象的小隊友忽然變得像乖巧的小兔子，這實在有些反差萌，一不小心就征服了阿森納這幫大老爺們的心。
很快大夥都知道了尤利安不舒服的事，阿森納球員很有隊友愛，他們主動把飛機頭的位置讓給尤利安，範佩西還親自給他拿了眼罩和耳塞。
尤利安整個人蔫巴得不行，範佩西問他：“很難受？”
小夥子有氣無力：“我想吃烤魚。”
他小聲逼逼道：“老板不給我吃！”
範佩西：“……”打擾了。
荷蘭人沒甩袖離開真是很給面子，他猶豫了一下，回去拿了個抱枕，然後丢到尤利安懷裏。
#睡吧，夢裏啥都有。
尤利安低頭一看，喲呵，一條胖頭魚。
阿森納隊長拿過來的抱枕挺可愛，形狀是條魚。
尤利安不抗議了，他乖乖抱着胖頭魚，眯着眼睛，把下巴擱在胖頭魚上，舒服地蹭蹭。
又一次被萌到的阿森納隊長：“……”
溫格讓範佩西坐尤利安旁邊，順便關照一下小隊友，範佩西就坐下了。
他不困，他坐在那看了會電影，再準備休息的時候，飛機已經飛出去挺長時間。
他轉頭看了看尤利安，發現小隊友睡着了，身上的毯子滑下去一角。
範佩西順手過去給他掖了掖，權當是照顧自己兒子，他兒子小範佩西也很愛踢被子。
尤利安睡得不安穩，感覺到有人在扯他毯子，他下意識就動了動，嘴裏呓語般地吐了兩個字：“隊長……”
範佩西手上動作頓了頓。
阿森納隊長的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他注視着長睫毛微微顫抖的尤利安，眼睛裏帶着自己都沒發現的憐惜和一絲詭異的滿足。
腦補帝·範佩西越發堅定了尤利安有故事的想法。
範佩西自己是從小父母離異，他的童年沒有多少愛，所以他一直桀骜不馴，以至于被惹毛了會立刻反擊，這就顯得多少有些沒有風度。
但是就是這樣的範大将軍，鮮衣怒馬，快意恩仇，認同一個人他就會認真地認同，給予應有的肯定和照顧，不認同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翻臉，絕對不會委屈自己。
他已經認同尤利安，所以他就會為尤利安考慮。
人小家夥在做夢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是喊他，而不是喊父母愛人什麽的，可見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再結合一下尤利安的表現，大概也能判斷出不是一個有幸福童年的小孩。
別人喊範佩西都是喊羅賓，只有尤利安一直喊隊長，沒見他改口，說明他是把自己當長輩依賴的。
雖然聽起來生疏，但習慣了也覺得別有一番親昵。
阿森納隊長深覺自己任重道遠。
尤利安做了個夢，夢見了一些上輩子的事情，夢裏，他看到了過去的主帥，過去的隊友，還見到了過去的隊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醒過來，聽到耳邊隊友們嘈雜的聲音。
他挪了挪屁股，發現飛機的轟鳴聲沒有了。
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站在他旁邊的範佩西。
“唔……隊長？”
高大的男人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聽見他的聲音轉過身來，嘴皮子動了動，整個人居高臨下地站在那：“醒了？該下飛機了。”
尤利安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慢吞吞開始收拾。
腦補了一路根本停不下來的範佩西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閉了嘴，站在那裏等他。
尤利安拿完東西就走，走着走着他清醒了，就在那琢磨：阿森納隊長為什麽一副奇奇怪怪的樣子？他也恐飛嗎？
他倆一路無話，期間小夥伴沃爾科特和拉姆塞跟上來，幾個人并排走。
沃爾科特神秘兮兮：“尤利安，你帶火了一個詞！”
尤利安：“什麽詞？”
拉姆塞道：“門鋒啊！牛逼了兄弟，我真是覺得這個名詞就是為你準備的！”
沃爾科特：“說起來，你們德國門将是不是都這樣？我記得德國門将諾伊爾，他好像有個稱號，叫什麽來着……”
範佩西聽着他們講話，替他回答了：“門衛。”
拉姆塞一打響指：“還有門腰！”
他一伸胳膊就搭在尤利安肩膀上：“但是這些都沒有‘門鋒’來得拉風，哈哈哈！”
尤利安聽他們全程說完，才一副反應過來的樣子：“噢，諾伊爾？就是那個體重93kg的德國一門？”
衆人：“……”怎麽感覺小隊友關注點不大對？
大夥安靜了一瞬，就聽小隊友懶洋洋地說：“這還不叫門鋒。”
他這句話吸引了附近的所有人——
“世界上的第一個門鋒還沒有真正誕生，”尤利安一臉的憂國憂民，“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只好勉為其難帶這個頭了。”
衆人：“……”
酋長球場第一騷的稱號就讓給你了兄弟。
“咳咳，”沃爾科特咳嗽一聲，“那你是準備給大夥表演一下什麽是真正的門鋒？”
聽到這話後衛們耳朵豎了起來，講真，踢多特那場，他們感覺自己就是打醬油的。
……尤利安的意思是，他們還可以更加打醬油？
可是更加打醬油他們就沒事做了啊，他們能幹嘛？
後衛們思考起了職業生涯規劃，就聽尤利安說：“會有機會的。”
所以這個機會是什麽時候？
拉姆塞反應很快，明天後天的聯賽都是去客場，按照尤利安不愛出遠門的屬性來講，頭兒估計不一定帶他去，而是更可能在主場比賽的時候派尤利安上場。
說起來，尤利安來的那會，英超的幾大豪強已經和阿森納囫囵碰了個遍，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馬上又要再囫囵一遍了。
一個賽季，同聯賽的兩支球隊能在聯賽中碰上兩次，也就是說，當他們把沒輪過的對手輪完一遍，馬上就會迎來第二遍。
最近的第二遍，并且還是主場作戰的，是哪個球隊？
範佩西沉聲道：“利物浦。”
紅軍利物浦，賽季初主場2-0把阿森納按在地上摩擦的一只傳奇球隊，成績不差，就是據說已經N年沒嘗過聯賽冠軍的滋味。
尤利安乍然又聽到一個陌生的俱樂部，就準備回去了解一下。他淡然自若地走，并沒有自己可能上場的自覺，更是完全沒有察覺隊友們心照不宣的腦回路。
這麽想着，他順手打開手機，取消飛行模式。
手機的來電提示立刻彈了出來，尤利安看了看，地區是不來梅，尾號還算熟悉。
——老頭子怎麽有心情給他打電話？
尤利安漫不經心地解鎖屏保，後知後覺地想起——
噢，算算日子，資本家應該收到他的全額還款了。
這是打電話确認【來路正當】來了。
尤利安自認是個孝順的小夥子，他就随手回撥了過去，也不心疼電話費。
那邊很快接通，老男人熟悉的低沉的聲音傳來：“喂？”
現場比較吵鬧，尤利安就點了免提，結果大家都聽到了這對不同尋常的父子倆的談話。
“老……”頭，尤利安說了一半換了個稱呼，“……父親。”
“老父親？”那邊的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小兒子，下飛機了？”
尤利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老父親的畫風怎麽變得那麽詭異：“是的。錢收到了？”
把100歐元拍你臉上！叉腰.jpg
衆人：？？？這是在和自己爹講話？
“……”老男人默了一瞬，“比賽踢得不錯。”
尤利安明白了，敢情這是偷偷看了兒子在德國踢的比賽，“噓寒問暖”來了。
尤利安随口道：“沒辦法，混口飯吃，不容易。”
衆人：“……”
資本家果然并不放棄：“回來公司，比你踢球容易。”
衆人：？？？卧槽？
公……公司？！
尤利安一本正經，用資本家的原話教育資本家：“我成年了，您不該給我一分錢。您的公司也是錢，那是固定資産。”
“……”
沃爾科特幾個人此刻已經迷幻了：小隊友果然不簡單！
#驚！富二代空降阿森納化身窮逼，勵志打拼踢球追夢？
#都以為尤利安是最符合阿森納氣質的男人，結果他其實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個！
他們還想繼續八卦，尤利安卻掏出了耳機，插進手機，對方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尤利安沒再說什麽，他戴上耳機，似乎在聽那邊來自父親的尊尊教誨。
範佩西看他的眼神更加複雜，他已經腦補出了尤利安悲慘的童年，這種感覺範佩西并不陌生：
被只顧着賺錢的爸媽丢在家裏，一個人默默成長，家徒四壁，沒有親人關愛，窮得只有冷冰冰的錢。
他被沒有多少愛的成長時期塑造了離經叛道，甚至不吝于傷害自己。
現在看來，他大老遠跑去英格蘭尋找機會，估計也是沖動之下的決定。
當然，他沖動對了。
擁有了足球，人生都将變得更加鮮活有趣。
看，他現在看上去樂觀向上，完全沒有陰婺叛逆的影子。
大夥各自陷入詭異的腦回路，無一例外腦電波都是憐惜偏多。
#日天日地的小隊友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不住的反差萌呢！
這時尤利安開口了：“……如果您老人家錢多沒地花的話，不如考慮一下投資球隊？”
懷疑自己聽錯了的衆人：？？？
電話裏的老費力克斯被逗笑，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和尤利安說話，而是詢問身邊新換的男秘書：“阿森納的敵對俱樂部是哪幾個？”
因為簡歷上的自我介紹寫了“資深球迷”而在衆多應聘者中脫穎而出的男秘書謹慎地道：“阿森納的話，敵對球隊挺多的，球迷敵對情緒最大的應該是同城的熱刺。至于死對頭那些，像曼聯、曼城、切爾西都是。”
資本家點點頭，繼續拿起手機。
男秘書驚悚地發現，一直不茍言笑的大Boss竟然在笑！
老男人笑着，對千裏之外的兒子一字一句地道：“你這賽季拿不到聯賽冠軍，我就買曼聯。”
尤利安：“……”
糟老頭子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