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喪家犬
南初驚得睜大眼睛:“許總!”
她不認識這張臉,但是至少她認得這個名字。
樂途娛樂的大老板,造星工廠的領頭人,別說是她,即便不是娛樂圈的人,只要會上網會刷微博,就不可能會不認得。
她沒想到這位竟然會這麽年輕,畢竟在她略顯狹隘的認知裏,大老板都是人到中年略微發福身挺啤酒肚......
好吧,她為自己的無知和短淺深感抱歉。
許懷然脾氣很好,也很開朗,聞言笑得更燦爛了:“我是星瀾的朋友,往後相處的時間還很長,遲早熟起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南初不知道星瀾是怎麽向他的朋友介紹他的,畢竟這個相處時間到底能有多長,連她自己自己也說不清。
乖巧地笑了笑:“這不是還沒熟起來嗎,客氣不客氣,禮數還是要的。”
“嗨,都不重要,先走吧。”許懷然指了指裏面:“我帶你上去,任姐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現在應該還在看你的資料。”
南初往裏面望了一眼。
隔着玻璃看不真切,依稀可見寬敞的大廳裏高檔精致的裝修,偶爾來往的員工也是打扮精致氣質上佳,和她現在所在的公司完全是兩個階層的差距。
“許總。”她站在原地沒動,終于找到機會問出還沒糾結出答案的疑惑:“我能問問為什麽叫我過來嗎?還有合約,我好像并沒有收到消息說有個合約需要和貴公司簽吧?”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難以啓齒,自己都覺得傻氣,在電話裏不問,非要等到現場才問。
可能真是在底層呆了太久,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人了。
“你不知道?星瀾沒有沒有告訴你嗎?”
許懷然驚訝道,但看南初臉上浮現茫茫然的表情時又很快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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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簽合約這事安排得匆忙,而且從昨晚星瀾大晚上一身低氣壓地出現在他家門口的狀況來看,兩人估計還沒和好,星瀾悶着不吭聲也是正常。
看來這個中間人他是非當不可了。
“是這樣,我受星瀾托付把你挖,不對,是簽到我公司來,合同都拟好了,經紀人也挑好了,就等你過來簽字,當然在簽字之前你如果對合約內容有什麽不滿意都可以提出來,我們現場可以馬上改。”
跳槽??
這太突然了:“可是,我之前的合同還沒有到期......”
“你之前簽的是五年約對吧?”許懷然笑道:“放心,我們已經跟你前公司接洽過了,違約金由我們來出,你完全不用擔心。”
她這是被包幹到戶了?
南初一路跟着許懷然進電梯還是完全迷糊的狀态,怎麽一夜之間,好像什麽都變了。
在她陷入思緒循環的同時,許懷然同樣也在不着痕跡打量着她。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他竟然會誤打誤撞遇上星瀾記挂了這麽些年放不下的姑娘。
眼前的女孩乖巧懂事,容貌出色,一身氣質談吐讓人第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好感,确實不愧是星瀾喜歡的人。
思及此,忍不住笑着搖搖頭。
他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會信了星瀾的鬼話,以為他是真的找回了跑丢的貓咪。
如果不是昨晚星瀾找上他,說不定他國慶節還會給他送上幾箱貓砂作禮物了。
回想昨夜,星瀾突然過來說要在他家借宿一晚時還把他吓了一跳,以為他家着火了,等問清了前因後果了,好一陣無語,問他:“吵架了你跑什麽,這一般不是女方跑,男方追麽?”
“她現在只有我了。”
星瀾撐着額頭坐在沙發上,滿身落寞:“而且,那裏是我想給她的家。”
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只是一個随時可能被趕出去的寄宿者,畢竟那裏從買下來開始,就已經是她的家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會相信這個喪家犬一樣的男人跟那個在商場上以鐵血手腕叱咤一方人人敬畏的宋星瀾是同一個人!
哎,說什麽被撓得太疼忘不掉,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誰?
總裁有專用的電梯,許懷然很自然地避開人多的一面,帶着南初繞進他的專用電梯上了三十樓。
總裁辦的樓層人很少,南初被許懷然直接帶進了辦公室,裏面等待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輕女士,妝容精致穿着幹練,給人很直觀的職場精英的感覺。
見他們進來,女士放下手下的文檔站起來,揚起笑容,主動對南初伸手:“南初,我是任春秋,不出意外的話,也會是你簽約後的經紀人,方便的話叫我任姐就好。”
南初在陳輝的科普裏聽過“任春秋”這個名字,圈裏有名的金牌經紀人,帶過的藝人都是叫的上名號的人物,身份地位不可小視。
沒想到她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她手底下的藝人,在今天之前,她可是連做夢都不敢想。
不由感嘆一句資本的強大,這樣捷徑真的能壓垮太多底層的努力,難怪陳輝總是不留餘地的想要讓她抱上金大腿。
諷刺的是她現在的确抱上了金大腿,可也不再需要陳輝這個經紀人了。
“任姐。”南初乖乖叫人,本想說一句久仰,轉念一想還是放棄。
算了,她對這個詞有陰影,還是不提為好。
任春秋點點頭,目光收斂地在她身上循了一圈,表情還算滿意。
“來來來,合約在這。”許懷然坐在小沙發上對他們招手:“看看還有沒有地方需要更改的。”
南初跟着過去在任春秋旁邊坐下,在認真翻看了幾頁合約後,詫異的情緒浮上表面:“這,敢問一下,樂途的合約都是這樣嗎?”
原諒她沒什麽見識,跟一般簽約的“賣身契”規格比起來,這份合約簡直就是“霸王條款”。
通篇從頭到尾都是在給她謀福利,事事第一考慮她,所有得益的大頭都是她,字裏行間都在透露着生怕她會吃虧的意味,溢于書面的偏袒她一時手足無措。
“是啊。”許懷然面不改色:“我們樂途所有藝人的合約都這樣,誰讓我人性化呢?”
南初:“......”
許懷然笑起來,把筆遞到她手上:“沒什麽問題就快簽吧,我也好跟星瀾交差。”
行吧,老板本人都不在意,她這個得益人也不好不識相。
簽了字,她就正式成為樂途的藝人了。
南初看着合約底部的鮮豔紅色手印,一時有些恍惚。
總覺得從這一刻開始,她的人生軌跡又要改變了。只不過這一次的推動人不再是殘忍的現實,而是,星瀾。
...
“任姐,你看怎麽樣?”南初離開後,許懷然朝着門口的方向努努嘴,問任春秋。
“确實不錯。”任春秋點點頭:“且不說演技能力如何,就憑這張臉,就算只是當個花瓶,也足夠在圈裏站穩腳跟了。”
“花瓶?”許懷然挑眉:“這要求是不是有點低了?”
任春秋從衆多文件資料中擡頭白他一眼:“你以為在這個圈子裏單純靠臉吃飯很容易做到?知道什麽叫老天賞口飯吃嗎?”
許懷然想了想,還真點點頭:“知道啊,小白不就是?老天賞的金飯碗。”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你家小白知道你整天這麽把她挂在嘴上麽?”
“可不是我家的,我怎麽供得起這尊大佛,不過任姐你倒是提醒我了,小白今天好像也在公司談劇本。”許懷然低頭看了看手表:“午飯時間了,我過去那邊看看。”
任春秋瞥一眼散漫離開的人,不由笑着搖搖頭。
當局者迷。
現在确實不是,未來是不是可就不一定了。
南初一出樂途大門就管不住手立刻給星瀾管一打了電話。
她問他:“你在忙嗎?”
星瀾:“有事”
“沒事,就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面前是來往的車輛,被風拂動劉海,露出小半光潔的額頭。南初将亂了視線的發撩到耳後,重複一遍:“謝謝你,星瀾。”
對方沉默了半晌,直到南初數到第五輛車從眼前馳過,方才淡淡開口:“不必。”
“交易而已。”
不過幾句話的一通電話照常被很快挂斷。
忙音傳來,南初的歡欣斂了幾分。
過了一會兒,将手機裝進包裏,在又一陣秋風卷着枯葉蕩過時輕輕搓了搓指尖。
立冬快到了吧?
是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