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蘿蔔和土豆（2）
“哦，你別擔心。他是我們客棧裏的洗碗工，晚上他是睡在廚房的。可能是我們被吵醒了。是吧？”我用手肘撞撞曈曈他爹。其實，天知道，曈曈和他爹對床的要求是有有多麽的高。
曈曈：曼姐姐，墊褥好硬哦，曈曈睡不着。
曈曈：曼姐姐，被子紮到臉了，曈曈睡不着啦。
曈曈：曼姐姐，床好小，曈曈怕掉下去。
曈曈：曼姐姐……
我：曼曈！！！
曈曈他爹：曼姑娘，雖然我們是給你做工的，但是你也不必如此狠心，這麽苛刻我們吧。
我滿頭黑線，滿臉鐵青。折騰了一晚上，換了不下十來個房間，天字一號房你們都不滿意！你洗半個月的碗的錢都還不夠住一個晚上的費用的呢！我揪起曈曈他爹的衣領子，沉沉地警告道：“再不睡，你們就給我去睡廚房！”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掌櫃的住在天字二號，這二位欠我錢的倒是住在天字一號房的！
“哦……”土豆再次收好刀，寵愛地看着蘿蔔狼吞虎咽，緩緩向我道來；“我跟蘿蔔成親已有八載，但是蘿蔔不曾有喜過……我……”土豆和蘿蔔害羞地低下了頭。
原來是不孕不育症呀。
“結婚二載，蘿蔔還無一點害喜的征象。我母親便想讓我另娶一房。可是，”土豆溫柔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蘿蔔身上，“我愛的人只有蘿蔔，我土豆就算是傾家蕩産給蘿蔔治病也是斷然不會答應娶別人的！”
“土豆……對不起，是我沒用，我……”蘿蔔緊緊抱住土豆，哭得泣不成聲。
苦命鴛鴦一對，不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也不能全怪土豆的父母。
“那你們接下去有什麽打算呢？總不能一直這樣半夜三更的溜進別人家的宅院中去偷取食物來過日子吧，而且蘿蔔也是要繼續看病的。僅靠食物只能充饑，怕是不能賺取錢財去看大夫。”這時張伯和小三兒也已經被吵醒，下樓來看發生的情況。我便向他們簡要解釋了一下這土豆和蘿蔔的來歷。
“我想去給大戶人家做短工，但是錢來的太慢。這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樣的，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如果拖下去，我真的不敢想象。”關心則亂，這句話說得一點沒錯。
一旁小三兒拉拉我的衣角，眼神示意我進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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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神神秘秘的。”我随他到外堂。
“掌櫃的，您還記得之前我跟提過的‘美人香’沐浴配方嗎？”小三兒趴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恩，記得。怎麽了？”不就是那個可以讓房事通，利于懷孕的……等下！“懷孕！”我驚喜地看着小三兒。
“噓……對！‘美人香’就是有這種效果。”小三兒示意我小點聲。
“太好了，那我馬上就去告訴蘿蔔和土豆！”
“等一下！掌櫃您倒是別急呀！”小三兒趕忙拉住我。
“有什麽問題？”我疑惑。
“‘美人香’的配方，那位大夫當年只是教給了老掌櫃夫人，哦，也就是張伯的夫人。自從老掌櫃夫人生病便卧床不起，配方要求又極其精準，就連老掌櫃也不曾敢親手去配制，所以現在‘美人香’的數量也就只剩下七份了。”
“那就拿出來給蘿蔔呀，救人要緊啊，難不成還想藏着不成。你上次不是也介紹給我用嘛。”等張伯母身體好起來還是可以再制作的不是嗎？
“掌櫃呀，您倒是先聽小三兒把話說完呀。”小三兒無奈地嘆氣道，“‘美人香’固然是好東西，對女子胞有極其顯著的效果。若是養身便也是罷了，一份兩份皆可。但若是拿來治療女子懷孕，那可就不是沐浴幾次便夠了的呀。”
“你的意思是要有好幾個療程？”中藥在于條理，最講究的便是療程了。
“對，七份也只是第一個月療程的用量罷了，接下去的五個月，每月用量翻倍。再三個月，用量回到最初的每月七份。前九個月‘美人香’用于煎煮口服。最後的那三個月是關鍵期，‘美人香’用于泡浴，每月仍是七份的量。”
“那也就是說，七份還遠遠不夠，至少需要一百一十九份。”我皺起了眉頭，七份還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所以掌櫃的，小三兒覺得還是不要告訴他們吧。七份根本是起不到什麽效果的，若是他們得知有該配方，去驚擾到老掌櫃夫人，我擔心，夫人的身體會吃不消。”小三兒又嘆了口氣。
“小小年紀嘆什麽氣呀你~”我笑着搖了搖頭，不過，這還真是一件難辦的事情，“沒關系，我自有主張，你去把張伯叫過來一下吧。”
不一會兒，張伯便過來了。張伯也确實是老了，頭發已是銀白。
“掌櫃的，是在煩惱‘美人香’的事嗎？”張伯一語中的。
“恩，被張伯猜到了。張伯，不知您夫人……”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尤其是面對一個如此深愛妻子的男人。
“呵呵，其實不用煩惱。內人的病并不極其嚴重，只是治療是個漫長的過程且藥材較貴，雖一直卧病在床，但還不至于神志不清。不如明天帶你去見見她，到時你們自己定奪即可，美香的事情她最有打算了。何況是助人之事。”張伯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
“恩，那實在麻煩張伯了。”我向張伯鞠了一躬，便走向土豆和蘿蔔。
曈曈他爹還在，只不過靠在一邊的柱子上，雙手交叉環抱于胸前，像是睡着了。
“你回來了。”他說，語氣淡淡的。
“我還以為你是豬呢，靠着柱子都能睡着。”我瞥了他一眼，他倒也是安靜地一直閉着眼睛。
“姑娘，謝謝您大恩大德放了我和羅蔔，我土豆沒什麽好回報的，來日必定做牛做馬報答您！”土豆向我深深地一鞠躬，然後抱起蘿蔔準備離開。
“等等！”
“恩？姑娘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們嗎？”土豆立即抱緊蘿蔔，眼中透露出防備。
“急什麽？深更半夜的你們能去哪兒？先住一夜，明日一早再另做打算吧。”我看土豆還愣在那兒，便說，“怎麽，要蘿蔔陪你睡馬路嗎？”
土豆終于乖乖地抱了蘿蔔，跟上小三兒去了廣字十號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