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公然挑釁
幾日下來，客人還是絡繹不絕，接踵摩肩。對客流量這方面我倒是不曾擔心過，只是自己既然重操舊業了，那麽也要發揚“幹一行愛一行”的精神。老媽總說我有一個天賦，就是在發明新菜式方面好像有思之不竭的創意，這也是我們家小飯館總是帶給人驚喜的緣故。那麽，接下來我就要對迎賓樓的菜單要做出一定的創新了。比如：将菜按照粥類、小炒、湯類、羹類、飲品類、海鮮類、冷盤類、拼盤類分好，再在下面分成子目錄，比如粥類的話可以分成美顏類的、養生的、健體的、去火的、瘦身纖體的等。再按照價格由低到高排列，這樣應該會一目了然，不會看得眩亂吧，而且還增加了一些趣味。
連着幾日晚上的加工，終于将一份新菜單完成。看了看按照樹狀圖分列的菜譜，心中甚是滿意。突然很想和曼青暄分享，看他可以給些什麽建議的。哦，不，是要向他炫耀炫耀我的成果。
“喵嗚，喵嗚。”嗯？怎麽沒反應，我趴在曼青暄房門外聽了聽房間內怎麽一點都沒動靜，“喵嗚？”
“你在幹嘛？”
“呀！你什麽時候出來的！你站在我身後做什……唔！”嘴被曼青暄緊實地捂着，身子則被他壓在了門上，雙手則是被他鉗制在胸前。流氓……這個人有毛病吧。我眼睛惡狠狠地盯着他，示意他放開我。彼此的氣息噴到對方的臉上，帶着溫度。瞬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尴尬。
“曈曈睡了，你安靜點。”曼青暄似乎也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十分不妥，說了一句也便放開了。轉過身，雙手放在背後，背對着我。
我想他此刻應該也是十分尴尬的，我心裏嘿嘿一笑。突然轉念很想惡作劇一下曼青暄，于是，即刻用一只手覆上他背後的的一只大手，用力抓住，将他拉向我。卻沒想到卻被反射性地一拽，一股反作用力将我拉向了他。拜托啊，我只是想要逗逗你，風聲“呼呼”在我耳邊一吹，我便已到了他的懷抱。
“嗚~放，放開我……”說到後面，我根本是不好意思再張口了，我已經完全被他環抱在懷裏，頭枕在他的肩上，鼻尖全是他的氣味。
“爹爹，曼姐姐？”我們雙雙回過頭，曈曈正揉揉惺忪的雙眼站在房門口。
“曈曈，我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兩人異口同聲，又同時轉頭看向對方，偏偏兩人抱着，距離又是那麽近，一不小心兩人的嘴又靠在一起，這次，力道還猛了些。我渾身抖了一下，手中的新菜單沒抓住，緩緩飄到了地上。曼青暄蹙了蹙眉，我想應該是我的牙齒敲到他了。他吃痛，立馬放開鎖住我的手。
曈曈捂住嘴吃吃地笑了笑，倒是第一次看到那樣表現得十分害羞，我十分驚訝這小孩成長的速度。曈曈撿起菜單，瞪大眼睛問我，“曼姐姐，這是什麽呀？”我這才意識到我來這兒找曼青暄可不是跟他親熱的，我可是有要是的啊。诶……真是熱情叫人沖昏頭腦，這句話一點兒沒錯啊。
“這是曼姐姐新設計的菜單啊，怎麽樣，一絕吧。”我得意洋洋地拿過菜單遞給曼青暄看。曼青暄越看越投入，最後幾乎是用贊嘆的口氣說道：“你是怎麽想到，可以以這種樹一樣的形狀來将菜名表現給客人看的呢？”
“嘿嘿，”我指指腦袋，“當然是用頭腦啦，這裏面裝着智慧你不知道嗎。有智慧當然要用起來，難不成還放在腦袋裏發黴不成。”我頓了頓，看了看曼青暄，“那個，我其實今晚來找你的目的是讓你給我針對這份菜單給幾個建議或者意見的，但是剛剛，純屬是我想惡作劇的意外情況，你，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不過，你應該也不會放在心上的是吧？”
我試圖從馬青玄臉上找出些什麽，沒想到曼青暄只是淡淡地看着我，說了句打死我都想不到會從他口中說出的話：“當然，誰認真，誰就輸了。不是嗎？”诶？這是古人的話嗎？不過，他說什麽？誰認真，誰就輸了……他是不是在提醒我不可以對他認真，是不是也說明了他不會對我認真。也對，我們确實是不可能的。
“曼姐姐，你看上去有些不開心啊。”曈曈搖了搖我的手。
“沒有，哪有不開心。曼姐姐做出了這麽完美的菜單，又得到了你們的肯定，開心還來不及呢。如果你們沒什麽要說了的話，喏，這份菜單，曼青暄，你幫我抄五十份，每張桌上壓一份。”他接過了菜單，我說,“那，我先回房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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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現在叫曼青暄去抄寫菜單，五十份不算少，他休息不好明天會不會沒精神？會不會夜裏受涼感冒？不知不覺，已是二更天。诶，管他呢，我只知道自己要是睡不好，明天一定會沒精神的。這麽想着，竟然不一會兒便入睡了。不過做了許多的夢。夢裏一會兒是曼青暄坐在庭院中黯然神傷的樣子，一會兒是冷面心痛地看着我。
早上起來，腦袋果然有些痛，兩個臭男人啊。我對着老天爺吼了一聲，便下樓了。
沒想到，每張桌上已經壓好了曼青暄複制的菜單，用了比較硬質的紙，倒也有模有樣的。張伯和小三兒自然又是另一番驚奇加欣賞。
“掌櫃的，您知道嗎？您現在已經是小三兒心目中的英雄了。小三兒真是打心底裏對您佩服啊！”小三兒兩眼亮晶晶地看着我，看得我都有些難為情了，便假裝謙虛地說：“沒有啦，只是突然來了靈感。”
說完便去廚房邊堆雜物的小房間裏喬裝了一番，出來已經是一個秀氣公子了。三娘看着我，笑着我：“掌櫃的，您這要真是男子，倒也會迷倒衆多的少女啊。”
我假裝生氣，嗔道：“三娘，還叫我掌櫃的呀？”
“哦哦哦，”三娘突然意識到，笑道，“三娘都給忘記了，應該叫帥哥大廚了。哈哈。”
我也“哈哈哈”笑了起來。不知道客人們看到我的菜單會是什麽反應，我只知道今天的六十六份菜比前幾日快了些，滿五百錢的再贈送小菜也多了好幾份。得空便複而換回原先的樣子，回到大堂，果然看到大家都看着我的設計的菜單在讨論着。
“怎麽樣，吳老板，吳夫人，今天的飯菜吃得可開心啊？”我看了看，對面裁縫店的吳老板這幾日天天不缺勤，每日都是最早到的幾個顧客之一。
“開心，當然開心啊。剛才我還在跟夫人說，這迎賓樓的飯菜不僅好吃，而且今兒個和菜單着實讓我們吃了大大的一驚啊。”吳老板笑着指指我，“曼掌櫃，可真是會做生意啊。”吳夫人也用絲帕捂了嘴笑了起來。
“哪裏哪裏，曼妙哪有這等聰慧。這都是曼妙重金聘請來的帥哥大廚，他的閱歷廣，經驗多，且腦子十分聰慧。便幫我設計了菜單。這一看，效果還真不錯啊。”我笑着看了看吳夫人，又對着吳老板說，“吳老板定是又要說曼妙好福氣了。我看呀，吳老板才是好福氣呢，有吳夫人這一聰穎的妻子，上次吳夫人給我和曈曈設計的衣裳，街坊鄰居看了都喜歡，平時裏大家從吳老板那兒買的衣裳，哪個又穿得不開心呢。”一番話，叫吳夫人心裏吃了蜜般的，臉上笑開了花。吳老板連連說：“是啊是啊，多虧夫人你了啊。”吳夫人則是感激地看了我看。
我也是偶爾從三娘那兒聽來，吳老板最近對吳夫人頗有微詞，許是想再納一房。我也只是覺着這女人有些可憐，辛苦幫夫君撐起一個事業，卻遭到如此下場。但是沒想到，這一番話竟真的叫吳老板有了悔意，畢竟他的衣裳确實也是靠夫人撐着的。他應該也意識到若是夫人真生氣起來，後果會怎麽樣。迎賓樓也因這番話最後逃過了一劫。當然，這是後話了。
“對了，曼掌櫃，總是聽你提起這帥哥大廚，吳某對這男子倒是十分感興趣啊。不知曼掌櫃什麽時候才能讓吳某和夫人見見他呢。”吳老板問道。
“看吳老板心急的。”我笑着說，“若是哪天真要讓那帥哥大廚見見大夥了，定是第一個讓他見了吳老板才好。”
“行！”吳老板起身向我敬酒，“有曼掌櫃這句話，吳某高興。來，吳某敬您一杯酒！”
額，喝酒……難為情，我不會啊，這一杯下去，我下去還要不要做生意了……“那個，吳老板，您有所不知，在我們迎賓樓有一規矩，就是營業時間是不準許喝酒的，違者要拿出一半的工資的，就算是掌櫃，也一樣的。起帶頭作用嘛，嘿嘿。”我推托着。
“既然曼掌櫃不能喝酒，老爺就不要強迫她喝了吧。”是吳夫人，她正調皮地對了眨了下眼。許是被她看穿了，我感激地朝她笑了一下。
“哦，那好。吳某敬曼掌櫃吧。”吳老板一飲而盡。
“少喝點兒。”吳夫人拉了拉吳老板的衣襟。
吳老板“嘿嘿”一笑。
“呀！曼掌櫃這店可真是規矩森嚴吶，真叫柴某佩服。”門口進來一圓頭肥耳的男人，大拇指上戴着枚玉戒指，手上還拿着兩個小鐵球，在那揉着，相互撞擊，發出“刺啦刺啦”刺耳的聲音。
“喲，萬客樓的柴老板怎麽也來了？”“估計是也想來嘗嘗這迎賓樓的菜吧，聽說他這幾日生意冷清了不少啊，就只有那幾個王親貴族在那撐着了。”一旁的人們在那竊竊私語。
一旁抹桌子的小三兒趕忙湊過來，“掌櫃的，他該不會來找茬吧？”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我說這老板看上去怎麽那麽威武氣質，風度翩翩呢，原來是萬客樓的掌櫃，柴掌櫃呀，來來來，快請進。小三兒，找一個好位置。”我吩咐道。
“曼掌櫃，我就不吃啦。”柴掌櫃許是對我之前那幾句奉承的話動了心，臉上的戾氣少了一些，“我今兒個就是想看看這能搶走我那麽多客人的迎賓樓的新掌櫃是怎麽樣的，今天看到了，還真是貌美如花，老夫一看，甚是喜愛啊。”柴掌櫃一雙小眼色迷迷地盯着我，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謝謝柴掌櫃誇獎了，曼妙自知相貌十分平庸，是柴掌櫃厚愛了。曼妙就先謝過了。若是柴掌櫃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曼妙就先去廚房看看了。”
“诶，慢着。我們柴掌櫃來了，你竟然如此大膽！”超掌櫃身邊一小厮打扮的男人喊出了聲。
“诶，猴子。別對曼掌櫃這麽兇嘛。”柴掌櫃制止了他，我一看，那小厮精瘦精瘦，還真挺像猴子的，“曼掌櫃啊，柴某今兒個來呢，只為一事啊。”柴掌櫃将手中的兩顆鐵球從一只手轉換到另一只手，再轉換回來。
“有何事，說吧。”肯定沒好事，早點打發他們走。
“聽街坊說，迎賓樓新招了位神廚，但凡是經他的手做出來的菜，就算是極其普通的菜都十分美味，極其平凡的米經他的手煮出來的粥都叫人流連忘返。這可真叫柴某羨慕嫉妒恨吶。”柴某頓了頓，看看我的表情，又接着說，“柴某可真敬佩曼掌櫃的淡定，所以，柴某就想找個空閑的日子來看看這什麽神廚的到底是長什麽樣的，難不成有個三頭六臂的呢。”
“哈哈哈哈哈。”他一旁的小厮們都笑了起來。
突然，他嚴肅起來，看着我，“可沒想到，曼掌櫃竟然讓我這幾日都那麽空閑，柴某也是沒辦法啊。曼掌櫃……”
“哦，我還以為什麽事兒呢，就這點小事是嗎？”我看着柴老板，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是以為我不會答應，當然，我是不會答應的，“這點小事兒，還真是不可以啊！”
“你！”柴老板有點懊惱，“敢耍我！”鐵球被他捏的“茲茲”直響，雞皮疙瘩又出來了。
“掌櫃的！”這時從廚房方向跑來一個小厮，和這邊的小厮打扮得一模一樣，他氣喘籲籲地趴在柴掌櫃耳邊說了些話，柴掌櫃大怒：“什麽！”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有你的，曼掌櫃，我們走！”說完他們便即刻走了。
我有些奇怪，怎麽了？我急忙走向廚房。
廚房一片狼藉，三娘正在整理，“怎麽了，三娘？怎麽會這樣？”
“曼掌櫃，剛剛一小厮打扮的人跑過來說要找神廚的，可是我說這兒就我一人，他就以為我是神廚，便想捉了我去。還好曼青暄來了，三下五除二制服了他。那小厮就跑了。只可惜這些菜在剛剛和他糾纏的時候被撞倒了。”
“那曼青暄呢？”我環顧，并未發現他。
三娘奇怪地說：“奇怪，一會兒功夫，怎麽人就不見了。掌櫃他剛剛明明還在這兒的呢。”
這家夥，難不成還真會輕功啊。
只是，這柴掌櫃未免也太大膽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