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麽不妥當的話來,雲錦也不想讓致鳴這個十分懦弱的孩子和簫忏對持。她絲毫不懼,溫溫柔柔的說:“蕭管家,你這麽說,莫不是說我刻意捏造三少爺的言語?雲錦可是擔不起你這樣猜測。三少爺性子這麽軟柔,只怕是經不起別人驚吓的,就算被人驚吓了,胡言亂語說什麽,那也是有人強人所難而已。”
簫忏輕輕啧了一聲,搖搖頭:“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今天少夫人來毀大廚房的名聲,仗着的不就是三少爺說了大廚房從中克扣。可是至始至終,只怕沒有一個人聽到三少爺出言指責吧。少夫人自言自語,我們當然不敢懷疑少夫人說的是真是假。區區久病在身,也不知道此事是誰錯了,如今來問問三少爺,也只是來求個明白而已,可絕對沒有什麽偏私之心。要是這件事錯在大廚房,自然是該罰的就罰。”
他聲音微微一頓,眼皮輕擡,說道:“還是少夫人擔心什麽,所以不肯讓我們向三少爺問個明白?”
雲錦沒想到簫忏口舌如此鋒利,頓時語塞。陽光照在簫忏的臉上,這張臉孔本來是極英俊的,只是肌膚浮起些許的病态顏色,所以大大損了簫忏的好看。那沙啞的聲音絕對不同于衛陵月的溫柔嗓音,至于步步相逼的做風更是顯得毫無風度。
這簫忏也不知什麽人,居然敢在衛府這麽的放肆。雲錦身體輕輕發抖,別人只道是雲錦因為害怕,卻不知道是因為雲錦心裏氣得厲害,所以才控制不了身體的顫抖。
“簫管家,你口口聲聲,字字句句,可都是在指責雲錦,這可真是誅心之論啊。”
簫忏不慌不忙,如今已經是春天了,天氣也不似冬日那麽的寒冷了,簫忏卻仍然将雙手往袖子裏一攏。
他聲音雖然是沙啞,沙啞得近乎溫柔了,字字句句,卻是十分逼人:“少夫人此言差了,這衛家又有什麽人不将三少爺放在眼裏了。”
“似當年雪姨娘國色天香,雖然出身青樓,卻自然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所以大爺當年才流連忘返,取回來當姨娘。我們衛家,素來不會以刻薄待人。雪姨娘溫柔賢淑,又怎麽會在意她之出身。我們衛家,上上下下又有哪一個,會對雪姨娘有一絲一毫的介懷?”
致鳴俊目微微一紅,聽到簫忏如此羞辱之詞,再也忍受不了了,轉身便走。
雲錦氣得渾身發抖,真是想不到,簫忏居然當衆如此羞辱致鳴,如此用心如此人品,真是叫人不齒之極。
然而,她也無可奈何。如今致鳴已經走了,雲錦也無意糾纏,正想轉頭便走。忽然聽到簫忏說道:“少夫人且慢。”
這一次是簫忏向前一步:“少夫人,我雖然并不願意計較,可是卻委實不能不問。少夫人既然是理直氣壯,替致鳴不平,卻不知道為什麽致鳴轉身要走?既然是致鳴請少夫人幫忙,為什麽卻不敢當衆說一句大廚房與他為難?無論是大廚房和致鳴為難,還是致鳴和大廚房為難,如今看來致鳴怎麽也不想在人前提起這件事情,來這裏總不是致鳴本來願意的吧。我看是少夫人強要致鳴來大廚房,和我們這些奴才鬧一鬧。”
這致鳴分明是受不了簫忏的羞辱而走的,但是簫忏那舌頭竟然是巧舌如簧,居然是颠倒黑白,說出這麽一番話。
雲錦雙頰緋紅,臉上浮起英烈之色,她生氣時候,越加顯得豔色緋緋,豔麗不可逼視。
“簫忏,致鳴之所以會走,無非是因為你無端提起她母親出身,如此羞辱,致鳴身為人子,又豈能不走的?”
簫忏那烏亮亮的眉毛一挑,雲錦就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完。
三十二 簫忏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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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忏沙啞的笑了一聲:“少夫人這麽說,也未免強詞奪理,我何時對雪姨娘有一絲一毫的侮辱?不如讓在場的各位來評論。”
大廚房這一邊,自然是幫着簫忏的,紛紛笑着說:“蕭管家什麽時候侮辱雪姨娘了,少夫人萬萬不要胡說。”“簫管家一直都對府裏的主子恭恭敬敬,從來不敢失禮的,對雪姨娘也是如此。”“這雪姨娘雖然出身不好,簫管家還無時無刻,提醒我們不能怠慢,這番苦心,少夫人千萬不能誤會。”
這些婆子丫鬟還當真是強将之下無弱兵,個個口舌聊得。這言辭攻擊當中,交雜曉蘭脆生生的呵斥,只是這麽點兒聲音很快淹沒在對方話語裏。
自己這邊人少,那邊人多。雲錦雖然氣鼓鼓的,卻也無可奈何。
簫忏擺擺手,大廚房那邊的人立刻停止說話了。簫忏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所以少夫人,我們這些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懷疑少夫人會教唆三公子與我們為難。只是現在此事并無定論,少夫人剛才卻分明有所誤解,不知該不該賠一句不是?”
雲錦撫摸胸口,她指着簫忏說道:“你,你休要欺人太甚。”
一時心中甚是委屈,臉皮熱辣辣的,眼中更有酸澀之意。
簫忏連忙說道:“剛才那麽說,是簫忏大膽,至于賠一句不是,那也不必了。”
第一次見面,雲錦本來以為簫忏是那種沉默寡言,一絲不茍的人,沒有想到簫忏居然是個毒舌男。
簫忏當真是步步緊逼:“只是還有一件事,還想和少夫人商量。”
雲錦只覺得剛才頗為失态,她原本不該這麽沉不住氣,叫身邊的人看見了,豈不是更削了氣勢?
“不曉得簫管家有什麽事情和雲錦商量?”
簫忏說道:“就是前幾日,有什麽流言,說什麽大廚房克扣少夫人院中夥食,大夥兒也分辨不清,更提不出什麽依據。我倒有一個建議,不如每次湘月居裏的人來領食材,就簽下清單,由領食材的小丫鬟簽字按指印兒,也好有個憑證。少夫人,你說這樣好還是不好?”
大廚房那邊的人七嘴八舌,紛紛都說這樣做是極妥當的,也免得無故被人冤枉。雲錦知道簫忏只不過是趁機讨回面子,這一次大廚房可是占盡上風。可是簫忏所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雲錦雖然心中極不願意,也還是輕輕點了下頭。她只覺得面上無光,更将簫忏恨到了骨子當中。
只是如此一來如果致鳴那邊領東西也如法炮制,那麽大廚房想來也不敢太克扣了。雖然這樣,雲錦微微猶豫,卻并沒有提起。只因為致鳴剛才不顧一切走了,絲毫沒有義氣。她雲錦可不是聖母,到了這個時候還對致鳴百般的體貼。
是致鳴自己不肯争,可別說她這個嫂嫂沒有同情心。
簫忏忽然又問:“少夫人還有什麽事?”
“自然沒有。”雲錦心中有氣。
簫忏看得心中一動,這雲錦雖然也是個美人兒,不過簫忏大江南北都走過,無論什麽絕色的佳麗,都是見過的。所以雲錦的美,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然而比起衛家一個個大家閨秀,這雲錦外表秀美,骨子裏卻是豔辣,看起來端是別有一番風情。
“那是,我是見少夫人還不肯走,只道還有什麽事囑咐我們這些奴才。”這趕雲錦走,話倒是說得很委婉的。
只是簫忏這麽說,自然是叫雲錦氣上加氣,雖然加了一句:“雲錦就告辭了。”卻也讓雲錦臉上的紅暈更加濃了些。
簫忏忍不住搖搖頭,嘴唇流露出一絲的微笑。
雲錦走時候,卻聽着大廚房那些人故意說笑,雖然沒有出口諷刺,卻顯然是有那個諷刺的意思。她暗暗捏着手絹,這口怨氣,雲錦可不會生生咽下去的,她現在已經将簫忏當成天字第一號的仇人,絕對不會和簫忏幹休。
喜兒立刻奉承說:“爺威武,一出手就将那個刁婦治得服服帖帖。”
簫忏伸手敲敲喜兒的腦袋:“休得胡言亂語,有這麽說少夫人的嗎。我是早不沾府裏的事情了,你們一個個做事情,可是要勤勉有力,真被人捉住小腳,我是絕不會偏私的。”
喜兒機機靈靈的說:“爺你這句話卻是說得錯了,這大廚房裏的人最開始都是你帶,怎麽可能這麽不争氣。只是那少夫人,整日來找大廚房的麻煩,一會兒說我們送毒蘑菇,一會兒又說克扣銀子,現在還帶三少爺來鬧。”
簫忏白了他一眼:“無論怎麽樣,少夫人就是少夫人,以後絕對要恭恭敬敬的,明裏暗裏,那是絕對不能失禮。”衆人齊聲應了,心中都十分痛快。
這少夫人一再對大廚房打壓,現在簫忏代他們出了口氣,各自心中都十分的歡喜。
喜兒媳婦兒歡歡喜喜的說:“爺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如讓我們孝敬你幾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