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比起好懂的言攸，顧筠溪別說現在了，以前走成眷線開着上帝視角，都搞不清成眷是個什麽樣的人。
也許是家庭環境的關系，成眷屬于那種家大業大，親戚都是一顆心能長好幾個心眼的那種，于是成眷也養成了情緒不外露，讓人捉摸不透的習慣。
言攸也家境優越，可他家裏情況也簡單，從小一心向學，除了學習，其餘的一概不需要操心。
顧筠溪還一臉懵逼的時候，成眷說：“走吧，我送你，是回劇組嗎？”
說罷，便把傘遞過來，很紳士地遮住了顧筠溪。
顧筠溪倒沒矯情，坦然道謝了。
車還是那輛車，司機還是那個司機，不同的是，車上的人，多了個極其矜貴的成眷。
顧筠溪仍搞的不是很懂。
這人每分鐘都賺進那麽多美金，不可能浪費時間，只為專程來送她。
但敵不動，我不動。
雖然成眷不是敵人，可是顧筠溪絕不自爆。
于是車上一路安靜。
這成眷，簡直和昨晚賊能說的成眷，像兩個人一樣。
安靜得，顧筠溪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一路無語。
顧筠溪也一路露出尴尬但不失禮貌的微笑。
Advertisement
她甚至覺得，像成眷這麽聰明的人，若是他想，肯定不會讓人尴尬。
所以這種情況，她覺得是成眷故意的。
終于，半個多小時的如坐針氈後，終于到了目的地。
要下車了，顧筠溪特別客氣地給成眷道謝。
成眷也禮數很足，客套地叮囑了顧筠溪幾句，看還在下雨，把傘給了顧筠溪。
顧筠溪再次道謝。
兩人一來一往，都特別生疏，連在成眷身邊幹了幾年的司機都納悶了，這不像是成總專門要來接的人啊。
直到最後，顧筠溪轉身要走的時候。
成眷想了想，又想了想，落下車窗，叫了她一聲。
顧筠溪回頭。
成眷這才是今天，第一次露出昨晚那種狀态。
成眷說：“你昨天的話，很有意思。”
“啊。”顧筠溪一愣。
成眷：“只是……我不知道你現在的選擇。”
“啊？”顧筠溪更愣了。
成眷只是微笑，車窗又升了上去，上面映出顧筠溪呆滞的臉，和傘把上，精致卻邪惡的骷髅頭。
顧筠溪懵着，直接去了片場。
此時正在拍于聰的鏡頭，經過幾次NG，這段戲還算順利的過了。
于聰多少還是和之前有些轉變，起碼多次NG，他也學會認真思考，聽取導演的意見，最後盡全力表現出來。
雖然效果嘛，也就那樣，但好歹他也盡力了，導演也算認可了。
這個場景拍完，于聰可以休息一段，再是下個場景的兩場戲份，全部完成，今天便能收工。
于聰下了戲，走到自己休息的位置，正要喝水，結果看到了顧筠溪。
于聰說：“你感冒怎麽樣了？你昨晚到底咋回事啊？”
“你問題能一個個的問麽？”顧筠溪擡頭說，“給你買宵夜的時候碰到王導，他們喝了酒，我幫忙送人，結果出了意外去警局做筆錄了。”
于聰長這麽大，……好吧雖然也沒多大，但他除了辦理身份證，還從沒去過警局。
本來于聰看她手上那把貴死人的雨傘，還以為之前顧筠溪說謊，結果一句警局，就讓于聰心驚肉跳。
于聰說：“你沒事吧？怎麽去警局了呢？”
顧筠溪說：“沒事，協助調查呗。”
于聰：“哎那你今早看病看得怎麽樣？感冒要注意的啊，感冒也會死人的你知道嗎？”
顧筠溪又說：“今早我去醫院，碰到了那個醫鬧的，你看到新聞了吧？”
于聰：“！”
顧筠溪：“然後我制服了他，又去警局協助調查了。”
于聰：“……”
又……
這個又字，就很玄妙了。
好幾秒，于聰緩過勁來。
“艾瑪我再也不問你去哪了咋樣了，你可真倒黴啊，怎麽跟住在警局裏似的呢？”于聰朝她身邊扇了扇，似乎想把晦氣扇走。
這下輪到顧筠溪：“……”
于聰休息了一會，去拍下一場戲了。
下一場，是他和一個新人女演員一起的對手戲。
這女演員名叫陳子衿，是一個大公司剛出道不久的藝人，嚴格來說，這部網劇，才是陳子衿的出道作品。
于聰之前有不少表演經驗，明明都是新人，而且陳子衿更新一點，在表現上，于聰卻被秒殺了。
用行業裏的話，這叫于聰接不住陳子衿的戲。
他單看還好，和陳子衿擺在一起，就顯得面容僵硬，沒有表情，雙眼無神。
于聰那顆玻璃心，在萬般自我壓制下，同時也在顧筠溪的“雞湯”下，總算沒發作得太嚴重，下午的戲，勉強拍完了。
一拍完，于聰就回自己房間。
顧筠溪給他拿了個盒飯，敲開了于聰的房門。
果不其然，烤冷面小王子還沉浸在星探的嘴炮，還有網上粉絲們的彩虹炮裏，來點打擊，便把不開心挂在臉上。
顧筠溪這下着實有點心累。
說真的，圈內工作者，別說經紀人了，幾乎所有人，哪個不是滿嘴彩虹屁啊，跟塗了蜜似的，時間久了，在這種環境熏陶下，真會讓人極其自信，都找不到北了。
然而她都和于聰說的那麽明顯，他如果還是擺正不了心态……
這人，就算能繼續上升，天花板也看得到頭。
顧筠溪心也是腫的。
她把盒飯遞給于聰，并說：“吃吧。”
于聰把盒飯放桌上，然後他坐下來，擡頭，極其鄭重地看着顧筠溪。
他說：“筠溪姐，我想上點課，提升一下演技。”
聞言，顧筠溪眼睛都亮起來了。
可她故作深沉地說：“怎麽說？”
于聰：“今天和子衿一起演戲，休息的時候她主動交了我很多，我問她怎麽知道的，她說她在學校學的，所以就自然而然這麽演了。”
顧筠溪想了一下，也确實如此，陳子衿是專業院校的在校生。
于聰：“說真的，我有點羨慕她，我也想變得更好，所以……不知道公司在這方面，能不能安排一下？”
這是好事啊！
顧筠溪極其興奮，她拖了個椅子，坐于聰對面。
顧筠溪說：“其實公司确實有這個計劃，時間定在這部戲拍完之後。不過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再溝通一下。”
“只是費用問題，公司不會全出，我算了一下……”顧筠溪拿出手機的計算器，嘴裏絮絮叨叨一陣按，“按市場行情，扣除公司出的一部分，你大概還要交這麽多……你目前收到的部分片酬都足夠支付了，再說為未來投資，這波不虧。”
其實這筆費用，對于普通人，尤其是剛從冷面攤上轉行過來的于聰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顧筠溪說的也對，為未來投資，總是不虧的。
于聰咬牙答應了。
就在答應的此時，系統叮咚聲響起。
【日常任務：請玩家yunxi從以下選項中，選擇于聰的補課老師，并聯系好。根據選項和完成情況，獎勵：影響力1-5，信賴1-5，財富值500-1500。】
【選項A：跟随大公司的培訓班，請專業老師上課。】
【選項B：安排專業院校旁聽。】
【選項C：請公司前輩教導。】
【請玩家yunxi在五分鐘內選擇。】
很快，眼前，五分鐘的時長在3、2、1之後，開始倒計。
此選擇關乎于聰，這個活生生的人的未來，顧筠溪抓起手機便是一陣打電話詢問。
當然，別人的意見總會各種都有，每個人看待問題的視角也不一樣。
顧筠溪也只能盡量參考別人的經驗，再通過自己以前游戲中當經紀人的經驗進行選擇。
終于在最後三秒裏，顧筠溪選了A。
跟随大公司的的培訓班，老師一般都沒問題，班上還有其他藝人，能多認識點人，在一起還可以多交流交流，很是合适。
接下來，便是安排的環節了。
當天晚上，顧筠溪就給公司裏打了電話，沒有人反對，只是他們說：“之前沒有這種經驗诶，小顧，你來自大公司，要不你聯系一下？”
顧筠溪：“……”
她只有吐血答應了。
後天，顧筠溪約好了下午和CM公司該培訓項目的負責人見面。
總是要出城郊的，顧筠溪帶了傘，要去附近金融街，成眷的辦公樓，把傘還給他。
那帶骷髅頭的傘可貴了，別以為她不知道。
當然，還傘，也是提前預約好了的。
誠然顧筠溪可以把傘直接給成眷的秘書，沒必要預約，只是，她去還傘是次要的，主要目的，她想找成眷打聽打聽，CM接受外來公司藝人培訓的概率大不大。
在此之前，可是沒有先例的。
而CM，成眷的姑姑持了很大比例的股份。
說真的，成眷這裏辦公室，都透着一股生人勿進、招惹不起的冷峻感，顧筠溪在會客室等待的時候，看着那精致的茶點，堪比咖啡店水準的咖啡，陡然緊張了起來。
秘書小姐，倒是非常客氣。
不一會，顧筠溪進去了。
一進去，成眷正面對窗外打電話，他英文流暢，說了幾句，然後挂了，他轉頭，對顧筠溪說：“請坐。”
顧筠溪坐了。
下一句，成眷沒有客套，而是直白地說：“你來，還有別的意圖吧？”
也确實如此。
顧筠溪不藏着掖着，她點頭。
成眷輕笑：“倒是坦誠。”
只是這語氣，或多或少帶了輕蔑，讓顧筠溪尴尬的同時，心裏也不太好受。
但，除了忍着還能咋辦呢，畢竟有求于人。
顧筠溪琢磨着如何開口，成眷又說：“前天晚上言攸給我打電話，說和我公平競争。那天我已經把關系挑明在言攸眼前，他仍選擇競争……呵，以我對他的了解，這不太符合他的性格。那麽……”
成眷視線銳利，“你對他說了什麽吧？”
“……”
“就像你來找我，是想問下午和CM藝人培訓項目負責人的會面吧？”
“……”
成眷又笑了，笑容浮于表面，眼神非常冷，“你真的是個很聰明的人啊。”
顧筠溪坐在原地，看着他。
她竟然覺得心裏的石頭落下地了。
……這才是成眷本來的态度。
他的熱絡，他的冷淡，他的刻薄……此時才是成眷本來對她的态度啊！
只是，那加的10的好感呢？就算一加一減抵消了，那也不至于這樣吧？
顧筠溪打開面板一看。
-50。
也就是說，成眷之前的起始好感是……
-50？？？？
顧筠溪兩眼一抹黑。
我的個乖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