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試衣間, 兩個人, 你看我,我看你。

顧筠溪遭不住, 連忙低頭。

顧筠溪怕的就是這種說一不二、行動迅速,還死咬着不放, 認死理, 還絕不給一絲機會的直球選手。

就……很不好對付啊!

你說同樣不肯放手的莊琮玉小兔兔吧,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活脫脫一個戰五渣,實在不行,敲暈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瞿越,光身高都高她快一個頭,還打個P啊……

顧筠溪選擇死亡。

于是她開啓沉默大法。

咋的, 她閉嘴不說, 這人還能把她嘴巴撬開不成?

說白了這招就是耍流氓。

但是,她就耍了,怎麽地吧?

于是在狹小的更衣室裏, 沉默無限蔓延。

瞿越等了一會,再看顧筠溪,低頭, 看地,默默無語, 就猜到她是個什麽心思了。

瞿越倒好, 拉了個不知道誰遺忘在這裏的紙箱, 坐下。

他倒挺閑适:“我有的是耐心,就等你開口,反正我糙慣了,在這裏過一晚也沒事。”

說罷,快一米九的漢子,随遇而安地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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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筠溪:“……?”

她一開始還是以沉默應對。

只是顧筠溪錯估了兩人的準備程度。

瞿越在堵她之前,吃了東西,喝了水,甚至還去噓噓了,所以現在沒啥欲求,能安安穩穩坐在原地玩俄羅斯方塊,起碼能玩三個小時。

顧筠溪就不一樣了。

也許是之前尿遁等借口使用得太過頻繁,顧筠溪這下,感受到了一陣尿意。

……這尿意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顧筠溪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為了這會小命,讓膀胱爆炸,這真的不劃算啊。

顧筠溪在心中各種權衡,終于在尿意越來越明顯之後,顧筠溪心中的天平出現了傾斜。

她琢磨着開口,問:“其是我當時……就是想換個環境。”

瞿越擡頭。

他看了她幾秒,似乎在判斷。

“如果只是想換環境,那沒必要做到人間蒸發。”

一般人會加個“吧”,可瞿越沒有,瞿越說得很篤定。

因為瞿越所分析的,才是事實。

顧筠溪這下犯了難,只覺得這黑皮大個,也太不好忽悠了吧。

她只能捏着鼻子說:“是真的,你看我都換工作了,我想一切重頭再來。”

這倒是真的。

以前顧筠溪玩瞿越線的時候,在人工智能的産業,也算行業精英。瞿越或許幻想過千萬次忽然重逢,但他萬萬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碰到顧筠溪,而且她還是經紀人的身份。

有幾個人能做到,直接抛棄自己蒸蒸日上還非常拿手的事業,抛棄自己舒适的生活環境,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産業裏從頭再來?

這不是活脫脫的蛋疼麽。

實在離奇。

瞿越更是判斷,顧筠溪的離開是有隐情的。

這份判斷倒是讓他心裏那團無名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下去。

再問問吧,瞿越想到。

也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響動。

并且喇叭裏反複播放着“注意鎖門,謹防火災”之類提醒的話,讓顧筠溪意識到,大樓裏巡邏的警衛來了。

顧筠溪一馬當先,嚎了一嗓子。

“救命啊!”

這一嗓子首先把瞿越喊懵圈了。

緊接着顧筠溪又是更大更洪亮的一嗓子。

“救命啊警衛大哥,我被困在更衣室啦!快來救救我!我們攝影棚裏沒有人啦!!!”

“诶,有人啊?等着,我就來!這邊攝影棚裏的吧?”警衛大叔也扯着嗓子回應到。

瞿越就算想捂住顧筠溪的嘴巴,也來不及了。

沒十幾秒,警衛便撞開了更衣室的門。

“小姑娘,你沒事吧?怎麽鎖進去了呢?”警衛關心到。

他拿手電一看。

裏面不止有剛剛喊救命的女人,還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兩、兩個人,在無人的攝影棚旁邊的……更衣室裏?

警衛大叔頓時警覺:“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他劫色!救救我!”

顧筠溪這戲精,立刻來了戲,她溜到警衛大叔的背後,嘤嘤噎噎,指控到。

瞿越:“?!”

警衛大叔正義感爆棚,抄起警棍就上了,瞿越連忙徒手抵抗,嘴上要解釋,手上要打架,他忙得厲害,可瞿越仍然分神看一眼顧筠溪……

顧筠溪在警衛大叔身後,朝他比了個鬼臉,溜了。

瞿越:“……”

顧筠溪倒是膽子大,這邊溜走,那邊就去了飯局,混吃混喝。

于聰今天被瞿越針對了一下午,見她遲遲不來,他很是擔心,于聰湊過來問:“筠溪姐,你……沒事吧瞿老師沒對你做什麽吧?”

顧筠溪笑笑說:“我沒事。”

然後她壓低聲音:“但瞿越會不會有事,我就不敢保證了。”

“?!”

wtf?!于聰立刻震驚。

下午瞿越還把他欺負到死,這麽一小會功夫,筠溪姐已經反欺負回去了?

他頓時對顧筠溪又敬又怕,看她的眼神都帶着畏懼。

筠溪姐,真不愧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女人!

……

這些日子,于聰的行程比較統一固定。

他不是去劇組拍電視劇,就是周末去電視臺錄制綜藝。

兩邊他都比較熟悉了,于聰進組也不再是第一次進組,顧筠溪也沒必要時時刻刻陪在身邊。

公司看這些時日,于聰比較争氣,他自己争取到了不少工作,于是管理層開會,打算下個季度等他的《我看你是藥丸》的網劇上了,還有《愛的魔咒》的綜藝開播了,配合一些聲勢,小捧一下,看看效果。

在此之前,為了些新聞通告和軟文的素材,于聰要補一點時尚資源。

哪哪品牌開幕啊,街拍啊之類的,粉絲接機圖啊,于聰總要有些,不然也顯得太寒碜了。

于是顧筠溪最近回公司辦公的時間比較多,都是在給于聰安排這些。

其實這邊小公司的經紀人,顧筠溪也是半路出家,公司好多事,她流程不是很清楚,只能靠多打聽來彌補。

前段時間,公司的同事們她也見不到幾回,這幾天,倒是看到膩。

這天顧筠溪接到闕文歌的消息,說上次讓她請吃宵夜她想回請,于是今晚想請顧筠溪吃飯。

對此,顧筠溪那叫一個開心,直接從辦公室的椅子上一蹦三尺高。

有些同僚奇怪地看着她。

顧筠溪幹咳一聲,拿了水杯去茶水間續點咖啡。

她人還沒走進去,就先聽到裏面有說話聲,叽叽喳喳,叽裏咕嚕,即便沒聽清楚裏面在說啥,光聞那個味,顧筠溪都确定是在說八卦。

本來娛樂圈就是個充滿八卦的圈子。

顧筠溪自然對此,是相當感興趣的。

她靠近,豎起耳朵,那麽一聽

嚯,這不聽不打緊,一聽吓一跳。

這他們口中相傳的八卦主句,竟然是她自己。

“你們不覺得,于聰那些資源來的很奇怪嗎?”

“是啊是啊,拍個王導的劇,竟然就能推薦演下一個劇?而且換掉的演員黎陽,前不久還和于聰有過節。”

“這也太巧了吧!說沒人在裏面幹點啥,我是不信的。”

“那肯定是顧筠溪咯,人家大公司來,自然手腕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咯。”這語氣,活像是悶了十年的酸菜壇子,又酸又臭。

“哦?怎麽說?”

這位立刻開始有诋毀無實料地科普:“你不想想她在美晨好好的,為什麽還要來我們這種小公司?人家那邊有人看不慣她呗。于聰不是啥富二代,她也不是,憑什麽好資源到她身上?”

裏面可能大家都在搖頭。

這位繼續:“顧筠溪還有什麽好處?長得好看啊!你再看看人家總是有不同的豪車來接,懂了嗎”

門外的顧筠溪點頭如搗蒜。

懂了懂了。

第一,她長得好看;第二,她終于想起來這聲音是誰的了!

她對面工位的,和她一樣帶十八線的阿玲!

猜錯也不要緊,顧筠溪端着杯子走進去,果然看到唾沫橫飛描繪得有鼻子有眼的阿玲,其他同事戳她,還咳嗽,阿玲回頭,差點眼珠子要瞪掉。

只是,這顧筠溪面色如常,應該……沒聽到吧?

顧筠溪笑着和他們打招呼:“今天下午茶有啥好吃的?”

其餘人打着哈哈,也以為顧筠溪沒聽到,正欲走。

顧筠溪拍拍阿玲的肩膀,說:“看樓下。”

茶水間的小窗戶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公司大門口。

此時一輛保時捷911停在門口,來人肯定非富即貴。

阿玲不知所以然,“啊?”

顧筠溪微笑,說:“來接我的。”

阿玲臉色大變,頓時明白剛才顧筠溪聽到。但她很快把心一橫,看,這不豪車就來了嗎,她可沒說錯。

阿玲立刻說:“我又沒說錯,你那些資源怎麽來的,你自己清楚!”

顧筠溪仍然心平氣和,說:“嫉妒嗎?”

阿玲又是一愣:“啊?!”

說實話,同樣帶18線,一個短期內有成效,一個還在原地踏步,阿玲說不嫉妒,是騙人的。

顧筠溪看着她,微笑:“那真是太不巧了,嫉妒你也沒有。”

其他人和阿玲:???

不是,你還炫耀上了?!

這時顧筠溪打了個電話,911的車門開了,大家以為是“金主”要來找麻煩,都覺得阿玲這下完蛋了,心裏也坐實了阿玲剛才說的那些謠言。

哪知道從上面下來個黑長直的美女,手上拎着香奈兒收藏家系列的包,一支20萬。

有人定睛一看,不禁咋舌:“這、這不是闕家唯一的千金,闕文歌嗎?”

問題是,以前闕文歌好像公開表示過并不喜歡顧筠溪,并處處與之作對,現在怎麽來找顧筠溪了呢?

大家紛紛猜測顧筠溪和闕文歌的關系,故也在原地不肯走。

阿玲倒是想走,可是路被大家堵住,走也走不了。

闕文歌很快來到這狹小的茶水間,她一來,眼睛一眯,氣勢極其強勢,往周圍一看,其他人竟然不敢與之對視。

闕文歌先對顧筠溪說:“下班沒,去吃飯了。”

顧筠溪說:“就快了。剛才有人說我以色侍人啊文歌。”

闕文歌皺眉。

她并沒有看向阿玲,也沒有看向特定的某個人。

闕文歌說:“大家都知道,以前我和顧筠溪是競争對手的關系。”

“我闕文歌承認的對手,如果只是以色侍人,靠皮肉上位的庸脂俗粉,那不知道你們是太小看她,還是太小看我闕文歌。”

“只不過一點小資源,還需要耍這種手段?呵。”

闕文歌扇了扇空氣,“什麽酸味,真是臭不可聞。有些人是落魄了,但你們也達到人家高度的二分之一,再來說算話吧。”

“這裏簡直待不下去,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高傲大小姐翻了個白眼,又踩着高跟鞋下去了。

留下衆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阿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擡頭,見大家都看着她,她哇一聲哭着沖出去了。

顧筠溪這咖啡也不喝了,作高深莫測臉,下樓去。

她開車門,見闕文歌正在拍胸脯。

然後闕文歌趕緊問:“剛剛,我表現得怎麽樣?”

顧筠溪豎大拇指,“超棒,超級有氣勢!”

闕文歌:“啊啊啊我緊張死啦,差點舌頭打結。不過我剛剛的背書是真心實意的,雖然我以前是看不慣你,可你也不是這群小喽喽能踩的啊!”

顧筠溪眼睛裏滾着熱淚。

“我就知道,女孩子才是最好的!真的,文歌你是最好的!”

“噫……你不要靠過來!”

不一會,車子發動,往定好的餐廳方向駛去。

只是兩人沒注意到的是,他們身後,還有輛黑色的吉普,跟了她們一路。

瞿越坐在吉普的駕駛位上,臉上表情陰晴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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