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挖坑自己跳
第十章挖坑自己跳！
吳棣盼星星盼月亮，二十四小時一到，他立刻打開好友面板召喚重劍無鋒。
重劍無鋒不在線。
陳劍鋒正在忙，沒空上游戲。
吳棣捧着杯咖啡故意路過的時候陳劍鋒完全沒發現他，吳棣繞到陳劍鋒身後看了片刻，返身踱回辦公室。
一個小時後，重劍無鋒上線。
這時候恰好下班，吳棣操縱着天下無敵跑過去一看，重劍無鋒果然在街邊愣愣站着，似乎要擺攤的樣子。
吳棣戳了他一下：“喂，在不在？”
“在！！！”重劍無鋒冒出大大的文字泡。
陳劍鋒飛快地設置價錢，有多高弄多高，标好價，往地上一坐，支起攤位說：“大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看中那件随便拿啊！”
吳棣看到那标價，冷冷一笑，下游戲關機，眼不見為淨。
籃球場上，依舊是吳棣和陳劍鋒搭檔，他們今天練習傳球，陸濤率領着衆人拼命地攔，吳棣和陳劍鋒在人群裏穿梭，輕輕松松地把球傳來傳去。
吳棣傳着傳着，忽然覺得不對味，手裏仿佛抛的不是籃球，是繡球，對面的不是陳劍鋒，是重劍無鋒！
好吧，陳劍鋒本來就是重劍無鋒……
吳棣臉一熱，球沒傳好，被陸濤搶去了。
吳棣随口贊道：“不錯，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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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起頭，正好對上陳劍鋒的視線，吳棣連忙別過臉，對陸濤說：“你進步挺大，來跟我對練一下。”
陳劍鋒和劉威下場休息，劉威買了兩罐可樂，分給陳劍鋒一罐。
陳劍鋒揭開拉環仰頭就喝，劉威啪地拉斷拉環，正苦惱怎麽開的時候，陳劍鋒把自己的那罐遞到他手裏。
“先喝吧，這個等回去了再用東西撬。”陳劍鋒說。
劉威喝了一半，還給陳劍鋒。
陳劍鋒笑着摸摸他的腦袋，劉威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開易拉罐總是能拽壞拉環，損壞率百分之百，陳劍鋒簡直服了。
“還要不要喝？”陳劍鋒問。
“再給我一口吧。”劉威好渴。
“啪！”一罐揭開拉環的可樂遞到面前，吳棣還很貼心地插上根吸管。
劉威受寵若驚，哆哆嗦嗦地接過。
吳棣坐到旁邊，抖着衣服納涼，他出了一身汗，渾身黏糊糊的。
真想洗個澡。
“一會到我那洗澡吧。”陳劍鋒說，“順便一起吃個飯，我那兒有菜。”
“但我沒帶衣服呀。”吳棣說。
“我那有呀。”陳劍鋒擠擠眼。
岳銘朗打球累了，坐到一邊休息，瞄瞄滿臉通紅的吳棣，視線又不自覺地掃向陸濤奔跑的身影。
策劃總監……陸濤……
“哼！”岳銘朗冷冷一笑。
陸濤忽然打了個哆嗦，斜下裏飛來一個籃球砸在他的手上。
“哎呀！沒事吧？”小年輕連忙奔過來。
陸濤撈起球抛過去：“小心點啊！”
小年輕一邊道歉一邊拿着球跑了。
陸濤揉揉手，俊眉緊皺。
“沒事吧？我看看。”吳棣走上前，示意其他人繼續練球，自己帶着陸濤坐到場外。
劉威恰好有藥，于是幾個人一起幫陸濤上藥。
陸濤手疼，沒法打球，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菊刺郎愣愣站在樹下，陸濤戳了他半天沒反應，估計人不在電腦前。
陸濤只好自己打怪，他傷了手，摁鍵盤不利索，岳銘朗回到座位默默看了他半晌，終于忍不住問：“喂，搞什麽啊！出個技能這麽慢？！”
陸濤痛苦地一個字一個字敲道：“沒，正在吃東西。”
“那你坐一邊吃，別礙手礙腳的。”
菊刺郎接班，怒海狂濤退到樹底下。
陸濤揉揉手，敲字道：“大大，我們去離婚吧？”
“為啥？”
“不合适啊？”
“有什麽不合适的？”
“性別不合适啊！”
“反正做任務，是男是女無所謂，再說男的打得更快，你說是不是？”菊刺郎難得心平氣和地跟他聊。
“但是……”陸濤還想争取一下。
菊刺郎冷冷道：“難道你有女朋友了？”
“……沒有。”
“那就行了，一會去做夫妻任務。”
陸濤的手好疼，他又揉了揉，敲字道：“大大，改天去行嗎？”
“怎麽？手疼？”
竟然被他猜中了！
陸濤誠實道：“是。”
“怎麽搞的？”
“切蘋果切到手了。”陸濤留了個心眼，不敢說是打籃球弄的。
菊刺郎沉默了一會，竟然答應了。
“好吧，今天就不去了。”菊刺郎說。
陸濤松了口氣，提醒道：“大大，周末別忘了，記得來哦！”
吳棣洗完澡，一身香噴噴地出來，他用毛巾擦着頭發，漫不經心地問：“今晚加班嗎？”
“不用。”陳劍鋒把番茄蛋鏟進碟子裏，說，“端出去吧，小心燙。”
洗鍋時，陳劍鋒猛地回過神。
哎呀媽呀，剛才說了什麽來着？好像叫大老板端菜出去？！
轉頭一看，大老板還真的把菜端了出去，正打開飯鍋，給他們裝飯呢！
晚飯是三菜一湯，三個男人圍着小飯桌，吳棣很會炒氣氛，三言兩語把他們逗得哈哈直笑，吳棣跟着他們笑了一會，問劉威：“晚上加班哦？”
“加。”劉威嘴角粘了一粒飯，陳劍鋒擡手幫他揩下。
劉威喜歡蒜蓉大白菜，陳劍鋒夾了一筷子放他碗裏。
“多上上游戲，關注一下新版本的內容。”吳棣把大白菜移到劉威那邊，他心裏對劉威特別愧疚，劉威這段時間工作戰戰業業，完成得非常出色，吳棣都看在眼裏，決定給他加加工資減減量。
至于陳劍鋒嘛……
“吳總，嘗嘗夠不夠味？”陳劍鋒舀了勺番茄蛋飯他碗裏。
番茄蛋又香又甜，吳棣西裏呼嚕吃完一碗，舔舔嘴。
“再來一碗？”陳劍鋒伸手。
“好。”吳棣把空碗遞給他，語氣輕松地問，“聽說你跟天下無敵結婚了哦？”
重劍無鋒和天下無敵是大區裏的名人，結婚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陳劍鋒把滿滿的一碗飯遞給他，承認道：“結了。”
“感覺如何？”
“嗯……其實挺好的。”
吳棣噎了噎：“為什麽呢？”
“跟他打任務特別快，他的技術好，配合着不費勁。”陳劍鋒将番茄蛋放到吳棣面前。
“你吃。”吳棣說。
陳劍鋒給劉威舀了一勺，又給自己舀了一勺，笑道：“吳總，我們夠了，喜歡就多吃點，別剩啊。”
吳棣把番茄蛋拌進飯裏，陳劍鋒見他偏食得厲害，于是給他夾了一筷子大白菜。
“你晚上上游戲嗎？”吳棣問。
“上……哎呀！忘記關電腦了！”陳劍鋒用肩膀撞撞劉威，“回去幫我關下電腦啊。”
“知道啦！”
劉威吃着吃着，嘴邊又粘了飯粒，陳劍鋒拿着紙給他擦嘴。
“你們感情好好哦。”吳棣看着好玩，他們倆像是大哥哥照顧小弟弟。
陳劍鋒笑道：“嗯，我跟他從小玩到大。”
“劉威怎麽不搬來住啊？正好有個空房間。”吳棣問。
劉威搖搖頭：“我住的房子是舅舅的。”
“嗯，出門在外有親人在還是挺好的。”吳棣說。
陳劍鋒敲碗：“喂喂喂，你真不來住？我這兒距離公司好近喲！”
“不來。”
“你不來，大把人等着來！到時候可別哭哦！”
“切！”劉威用肩膀撞他，“等來個土豪，把你包養得了！”
吳棣吃完飯和劉威一起回公司，他才上游戲沒多久，重劍無鋒發來消息。
“大大，上線了啊！”
“現在有空了吧？”
“有。”
“走，跟我去離婚！”
“不行。”
吳棣郁悶：“又怎麽了？”
“離婚要好多錢啊！”
為了懲罰對愛情不忠的家夥，策劃組一致認定，離婚的雙方都要扣取幾百金幣的手續費，錢不夠不給離！
離婚可不是窮人能離得起的事兒，但對于天下無敵來說不是問題。
吳棣發消息給陸濤，說要錢，很快，陸濤發給他五千金幣。
天下無敵兜裏揣着五千金幣，財大氣粗，一股腦兒把重劍無鋒的攤位清空了。
兩人去到月老那兒，說離婚，交錢的時候提示天下無敵錢不夠，吳棣打開背包一看，好吧，還剩三個銅板兒。
“要我借你點不？”重劍無鋒好心問。
吳棣才不要他的錢呢，馬上又找陸濤要，陸濤一狠心，給大老板發了一萬金幣。
交錢的時候，重劍無鋒問：“你哪兒來的錢？”
“找朋友寄的。”
“你女朋友哦？”
“什麽女朋友？”
“大大，你不是說你有個很有錢的女朋友麽？”
吳棣拍腦袋，對啊，他怎麽把女朋友給忘了！
“她還在嗎？”重劍無鋒問，“介紹介紹呀？”
“介紹個屁！他下線了，你可別打他主意，我會生氣的啊！”
“他？”陳劍鋒挑刺兒。
“它！”
艾瑪！吳棣打字：“她！不許扯開話題！專心離婚！”
月老收了錢，彈出離婚的對話框，點确定……
框框消失了，兩人還是夫妻狀态。
重劍無鋒頭上依舊頂着個“天下無敵的丈夫”。
天下無敵頭上也依舊頂着個“重劍無鋒的妻子”。
難道卡了？
兩人雙雙下線，雙雙上線。
稱號還在，夫妻關系還沒解除。
怎麽回事？
同樣苦惱的還有劉威。
他軟磨硬泡，好不容易說服了露露醬，結果錢收了，還離不成婚！
“對，是bug。”程序哥推推眼鏡，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那趕緊修複啊！”吳棣好郁悶，滿滿的一兜子錢全白白獻給月老了。
結果程序哥還是不鹹不淡的語氣，說：“要處理這個bug挺麻煩，必須把程序拆開重組，代碼重寫，還要替換游戲版本，換句話說，要停機維護，所有結婚的人都會被強制離婚。”
“那你的意思是……”
“受影響的只有利用bug的玩家，人數很少，若是他們沒意見的話，那麽不用管，就這樣。”
“要是他們有意見呢？”
程序哥攤手：“那就只能強制所有人離婚，去解決這個bug。”
吳棣找來陸濤，跟他開了個小會，當天晚上利用gm工具咨詢了那些男男和女女配對的玩家，問他們有沒有離婚意向。
結果沒有。
算來算去，想要離婚的，只有三個人。
吳棣，陸濤，劉威。
當然不可能為了這三人，去拆散成百上千的正常配對。
吳棣只好選擇隐藏這個夫妻稱號。
陸濤也看着膈應，若是“菊刺郎的丈夫”他還樂意，可偏偏分配的是“妻子”。
“隐藏稱號？”菊刺郎随手砍翻一只怪，“這個稱號挺好的啊，為什麽要隐藏？”
菊刺郎挺喜歡這個稱號，一點兒也沒有隐藏的意思，陸濤好郁悶，正頭疼該怎麽繼續洗腦的時候，菊刺郎說話了。
“要我隐藏也可以。”菊刺郎說，“但是有條件。”
“什麽條件？”
“你穿上唐裝，站橋那。”
“為什麽？”
“去還是不去？”菊刺郎不耐煩地說。
怒海狂濤投降，乖乖地換上唐裝，站到橋邊，好奇道：“然後呢？”
“手擡起，掂花……對，就這樣，別動。”
陸濤不知道他幹啥，只好松開鍵盤，讓角色一動不動地擡手掂花。
岳銘朗截完圖，說到做到，真的把那稱號給隐藏了。
兩人下副本的時候，怒海狂濤笨笨的跟不上菊刺郎，菊刺郎問：“你的手很疼嗎？”
“疼，都腫了。”
“你點跟随，我帶你。”菊刺郎頓了頓，又說，“用紗布纏一下，注意不要碰到水。”
“大大你真好。”陸濤有點兒小感動。
菊刺郎哼了一聲：“誰叫我是你老公呢？”
陸濤：“……”
周末下午，陸濤提前半小時到達。
他把陸俊安置好後，自己躲在高背椅的另一邊，戴好墨鏡，打開報紙擋住臉。
陸俊嘴裏叼着煙，一手搭着椅背，一手忙碌地玩手機。
“哥，我們來得太早了吧？”陸俊好無聊，敲敲椅背。
陸濤連忙發消息：笨蛋！別跟我說話！要裝作不認識懂不懂！
陸俊撇撇嘴：“好吧。”
他吸了幾口煙，又敲敲椅背：“哥，還有煙嗎？”
一包煙抛了過來，陸俊接過，抖出一根，正要給自己點煙的時候，耳邊響起低沉的聲音。
“怒海狂濤？”
嗓音沙啞，充滿了磁性，短短的幾個字透出一種無形的威壓。
陸俊僵了僵，擡起頭，正好對上岳銘朗的視線。
雖然岳銘朗今天穿着休閑裝，但他個子高挑，往那一站，有股子不怒自威氣勢。
視線對上的瞬間，陸俊像是遭到了刺客一擊必殺，渾身震得抖了一抖。
岳銘朗掃了眼他胸前的筆，指指自己的口袋，那兒同樣別着一支筆。
陸俊懂了，連忙站起來笑道：“你是菊刺郎對吧？”
“很高興認識你。”岳銘朗彬彬有禮地伸出手，兩人握手，岳銘朗點點頭示意，“坐。”
一舉一動，完全掌管了主動權。
陸濤有點兒慶幸，還好這個弟弟是同父異母的，陸濤像母親，陸俊也像母親，于是乍看之下，倆兄弟長得完全不像。
岳銘朗翻開菜牌，問：“點菜了沒？”
“還沒，你随意。”
“好。”岳銘朗招呼服務生，點了幾樣菜。
服務生拿着菜牌走到陸濤那兒，好心道：“先生，需要點菜嗎？”
“點……點吧，有海鮮意大利面嗎？”
“有。”
“來一份。”
“還需要其它嗎？”
“再來瓶啤酒。”
“先生……”
“嗯？”
“……”服務生指指報紙，捂着嘴笑。
陸濤低頭一看。
靠！
竟然把報紙拿反了……
餐廳裏音樂舒緩，隔着高高的椅背，陸濤支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岳銘朗口才極佳，幾乎什麽都能聊得來，陸俊是業務員，口才也自然厲害，竟然能跟上岳大老板的話題，兩人聊得相當投機，笑聲一陣一陣地響起。
陸濤撇撇嘴，心想若是自己的話，肯定得冷場了。
啊呸呸呸！才不管什麽冷場不冷場的。
他們倆根本不應該見面！
岳大老板若是知道他的小跟班是游戲公司的總監大大的話……
那畫面太美，陸濤簡直不敢想了。
陸濤捏着手機，時刻準備着回答游戲裏的問題，他雖然跟弟弟通過氣，但有些細節總怕被問出來。
岳銘朗沒有問。
兩人一邊切牛扒，一邊聊電影。
陸濤平時忙，沒空看電影，更不會關心什麽導演，拿過什麽獎。
他聽得直犯困。
意大利面吃完，陸濤慢悠悠地喝啤酒。
有對情侶來搭臺，卿卿我我地坐到他對面。
兩人手指上戴着的戒子反射了一下光，陸濤的腦子裏忽然蹦出個坑錢的點子，他連忙在手機裏碼字，忽然提示有新消息。
他點開，是吳棣發來的。
吳棣：“見面還行吧？對方帥不帥啊哈哈哈！”
陸濤心裏慘叫，這下玩大了！挖坑自己跳了！老板你還有心思問他帥不帥啊啊啊！
陸濤回複：“挺高，挺帥。”
你也認識的……
但他不敢說是岳銘朗。
還好吳棣沒有追問，只是叫他好好把握這個人民幣玩家，多多培養一下。
陸濤淚流滿面，還培養？他甩手都來不及呢！
岳銘朗的電話響了，他說了聲抱歉，拿起手機走出座位。
陸俊埋頭打字：“哥，你這網友不錯啊！”
陸濤郁悶：“他哪裏好了？”
“長得不錯，挺高，還挺能聊的！”陸俊想了想，打字，“雖然那眼神有點兒可怕，他果然是玩刺客的啊哈哈哈。”
陸濤汗了一下，叮囑他注意不要露餡。
兩人繼續對口供，陸濤用一只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纏着紗布放在桌子上。
又腫又癢，陸濤忍不住撓了撓。
岳銘朗拿着手機站在窗邊，遠遠望着撓手的陸濤。
陸濤猛地打了個寒顫，擡起頭看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