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倒,但是銅鼎上的鎖鏈卻因此而搖動碰撞。
鎖鏈擺動本也無什麽奇怪的,可就在鎖鏈擺動的時候,白玉堂卻發現……那個石像的嘴巴,好像動了動。
原來這些鎖鏈的作用竟是如此!
他摸了摸下巴,仰起頭仔細觀察起石獸身上的那些鎖鏈來。
這尊石獸身上一共有十一條鎖鏈,分別連接着他的雙眼,雙耳,嘴巴,鼻子,四肢和尾巴,難道每一條鎖鏈所連接的地方都有一處機關?
這種東西他似乎曾聽師父說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興許有一處機關之後藏着的并非暗器而是一件主人最為寶貝的東西,比如……鑰匙?!
若真如此,那麽壁畫上所畫的內容,難道是真的?
真的有人将鬼母之子和兩代鳶神的能力封印于此?
這未免有些太過荒唐。
“玉堂,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展昭從他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他定然是看出了什麽,于是悄悄的用手拽拽他的手指,希望他能快些回魂,将想到的東西一起分享出來。
白玉堂垂頭看看拉住自己手指的他的手,又擡起頭來,笑着問他:“貓兒,若是讓你從這石獸身上的十一根鐵鏈中選擇一根,你會選哪個?”
“咦?”展昭撓撓頭,選一根啊……他繞着那頭巨石獸轉了一周,待他再走回白玉堂跟前時,心裏已有了答案,“尾巴!”
白玉堂凝望着他,心裏感嘆,不愧是他看上的人,連想法都和自己一樣。
這樣一頭巨獸,若是換做其他人,第一感覺應該會是選嘴巴吧,不管怎麽說,頭部被選的幾率都會相較其他部位要大一些。
他一邊這樣想,一邊拉着展昭的手同他一道繞到巨獸的尾巴處,簫空見此也連忙趕上來,“等一下,你不要告訴我,他的尾巴處藏着什麽東西。”
白玉堂看也不看他,“這只巨獸恐怕綁有鐵鏈的地方都藏有一件東西,不過究竟藏的是暗器還是毒氣還是鑰匙或是其他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簫空看看巨獸又看看白玉堂,“所以為什麽你會選擇尾巴?”
白玉堂微笑,“媳婦選的,聽媳婦的。”
展昭頓時臉爆紅,“喂!”
白玉堂知道他臉皮兒薄,改口道:“好吧,換種說法,爺高興選尾巴。你滿意了嗎?”
簫空忍不住翻白眼,秀恩愛還能不能更明顯一點?!簡直羞恥!
☆、紙鳶勾魂34
雖然被他二人秀了一臉的恩愛,但此為生死攸關的大事,并非兒戲,簫空仍然不肯妥協。
“若設置這個機關的主人也猜到了你會選尾巴怎麽辦,不是正中對方的下懷嗎?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白玉堂好笑的看着他,“婆婆媽媽磨磨唧唧,是不是男人?”
簫空咬牙,這和是不是男人沒關系吧!!就算是女人也不能随意任性的亂選啊!
“你放心,我敢保證,鑰匙絕對藏在這裏。”白玉堂在巨獸的屁股上拍了拍,向他打包票。
“你保證?你用什麽保證?”簫空一臉懷疑。
白玉堂忖了忖,淡定道:“用你的命作擔保。”
簫空:“……”所以說保證不保證的到底有個什麽用?
展昭眼見二人争執不下,于是趁其不備,直接拽住尾巴上的鐵鏈,用力一拽,鐵鏈與石頭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簫空驚然:“喂!!”竟然這麽草率……果然嫁做人貓了就變了嗎。
鐵鏈牽扯着尾巴部分,随着力道的下壓而漸漸露出一條細縫,然後縫隙越來越寬,最終完全暴露在外。
展昭也顧不得去管簫空的失落,他隐約見縫隙裏面有一個紅色的錦盒,于是順手将鐵鏈塞到簫空手裏,自己和白玉堂手牽手湊到近前。
“這裏面該不會再設置什麽機關了吧?”展昭小心翼翼的看着白玉堂。
“應該不會,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我來取吧。”白玉堂輕輕捏了捏展昭的手,随即放下他,将手伸進暗格中,将紅色的錦盒取出。
暗格中沒有任何機關陷阱,可當錦盒被拿起的時候,下面的臺子卻徑自擡起,緊接着傳出一陣“喀拉喀拉”聲,三人循聲望去,見在銅鼎之下竟然開啓了一道通向下方的石階。看樣子這下面應該就是放置寶藏的地方。那這錦盒……
三人不約而同的将視線落于白玉堂手中的錦盒中。
簫空吞吞口水,“這裏面大概就是鑰匙吧……”
展昭見白玉堂拿着錦盒遲遲未動,心裏有點癢癢,“玉堂,給我。”
白玉堂謹慎的将錦盒徹頭徹尾的檢查了一遍,發現這只是一只普通的錦盒,并未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機關,于是挑了挑眉,将錦盒輕放于展昭的手中。
展昭剛一拿到錦盒,便迫不及待的将其打開。
只見在錦盒中央的綢布上靜靜的躺着一只白玉蓮花。白玉質地潤澤,手感滑潤且微涼,一看就是件名貴之物。可是這樣一朵聖潔的白玉蓮花又為何會被人放置在此處呢?
“你看看下面。”白玉堂努努嘴兒,向他示意蓮花底部。
展昭遲疑着将蓮花翻過來,發現在蓮花底部赫然有一個“漆”字。
“漆?這是什麽?”他不解。
白玉堂給他解釋:“相傳古狄為戰國時期北方少數民族的統稱,這個民族又分白狄、赤狄、長狄和衆狄。其中長狄部族的姓氏就是漆。”
展昭眨眨眼,又将視線落于蓮花之上,“所以這東西是長狄的物品?”
白玉堂搖搖頭,“不知是真的長狄之物還是後人造假。”他又扭頭看看方鼎之下的通道,“下到下面去興許一切都會明白。”
展昭對他點點頭,轉過身奔着石階而去,卻被簫空擡臂阻攔。
“等一等。”簫空表情凝重,微側着臉睨着他,“為了不跟在你們後面繼續看你們秀恩愛,我決定由我打頭,先一步下去,走在前面。”說完這句話,他猶如腳底抹了油,“跐溜”一下便鑽到了銅鼎之下,并順着石階飛速走了下去。
白玉堂心裏暗笑,走過來從後面環抱住展昭,而後湊過來,咬了咬他的耳垂,“不管下面有什麽,也不管待會發生什麽,記得保護好自己。”
展昭渾身發麻,別扭的推開他,敏捷的鑽入銅鼎下面,跟在簫空之後走下了石階。
白玉堂環抱住手臂,看着展昭的背影漸漸被石階下的黑暗所吞沒,這才徑自笑笑,然後慢步踱至銅鼎跟前,蹲下身,仔細觀察鼎上雕刻的文字。待他看完,這才扶了扶身上的傷口,嘆口氣,也順着鼎下的通道離開。
地下的通道并不長,沒一會的功夫他們就走入到另一間石室裏。這間石室比起上面的那一個起碼要小了一半多,且除了在室內的一面放置了一個巨大的木質盒子外,并無其他物品。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個木盒,謹慎的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響動,可除卻他們的衣料摩擦聲卻并未聽到任何聲響。
此刻他們已經駐足于木盒跟前,三人圍站着,呈一個扇形,全部屏氣凝神盯着那個木盒。
這東西是否就是那個引起江湖紛争的寶貝?
這裏面的究竟是什麽?
這是否真的壓制着鬼母之子與鳶神力量?
問題一個一個的從他們的腦海中飄閃而過,而解決所有問題的辦法就是馬上打開這個木盒。
展昭已将那個裝着白玉蓮花的錦盒打開,這東西會否就是打開木盒的鑰匙?
如果是,這鑰匙該怎麽用?
如果不是,真正的鑰匙又是什麽?
他盯着那朵白玉蓮花看了一會,随即擡起另一只手,慢慢向其移動,眼看就要觸碰到蓮花的花瓣,他們卻忽的聽到一個聲音道:“住手!”
這個時候,若有人要他住手,他本不該聽從,可現在他的手卻真的停了下來,并且無法再挪動半分。
怎麽回事?身體為何會不聽使喚?
展昭咬了咬牙,嘗試的動了動,去發現自己除了手,其他地方也都動不了,就好像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人點中了穴道,而這個點中自己穴道的人卻根本都還沒行至近前。
好像是隔空點穴,卻又似乎不像。
他只說了一句話,自己就這樣被定在了原地,難道他是用聲音來點穴的?
這個想法實在太過荒謬,也實在太過可笑,可是他卻笑不出來,不光他笑不出來,就連身旁的白玉堂和簫空也一樣笑不出來,因為他們兩個也被完全定住了身形,無法動彈半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紙鳶勾魂35
三人立在原地無法動彈,卻聽身後有個聲音道:“将你手中的東西拿過來。”
這句話說完之後,展昭原本怎樣都無法動彈的身體,突然能動了,卻也只是端着木盒一步一步的向後走去。
這條路本不長,但他的步子緩慢,不長的路竟被他走了許久。
白玉堂和簫空眼睜睜的看着他走向自己,又眼睜睜的看着他越過自己,往後方走去。
展昭此時才真正看清那個用聲音控制自己的人。
只見他花白的頭發飄散,身上穿着一件華貴的紫色長袍,可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膚全都長滿了毒瘤。
毒瘤大小不一,有的血一般紅,有的又紅到發紫,讓人見了免不了為之一驚。
早前他聽聞冷月宮宮主祈岳偷練西域毒功而成為毒人,卻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副樣子。這樣每日與毒素相抵抗痛苦自不必多說,也難怪他會将上官阮兒抓起來,為他熬制藥酒,不過……這種程度的毒瘤,恐怕就算有藥酒,也沒多大用吧。
展昭一邊極緩的邁着步子,一邊努力在頭腦中想辦法。這樣下去,只要對方拿到木盒,一定就會下達命令讓他們自相殘殺。然後他就可以拿着盒子和鑰匙潇灑離去,留下他們,屍骨無存,獨自風幹。
不行,絕對不行,他努力想要将這些驅逐出自己的大腦,現在事情還沒有到達最壞的一步,他還有機會,他們一定還有轉機。
步子一步步向前,距離祈岳越來越近,祈岳立于原地,獰笑着看着展昭的步步接近,慢慢向他伸出手來。
展昭咬了咬牙,看着他那因布滿毒瘤而更加可怖的臉,胃裏就一陣惡心,可對方卻不自知,仍舊咧着笑凝望着他。
眼看他就要走到對方跟前,卻聽祈岳又下達了下一個命令:“把那個盒子交給我。”
展昭機械的伸出手,将手中的盒子遞出去,穩穩的放在了祈岳的手中。
祈岳的嘴咧的更大,仿似已經忍不住要大笑出聲,“盒子,終于到了我的手中!”說完這句話,他終于抑制不住的狂笑出來。
“你未免也高興的太早了。”身後,白玉堂突然發聲。
祈岳聞言止住笑,被毒瘤擠的已快看不見的眼睛眯成一條小縫,尖聲尖語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白玉堂忽然自信的揚起嘴角,“你知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主意。”
祈岳哈哈大笑,“你無非只是想要再拖延一些時間,不過也都是白費力氣罷了。”
白玉堂失笑,“我又何必要去拖延時間?”
祈岳托起手裏的木盒,“你一定以為,你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後想辦法将展昭手裏的鑰匙奪走,這樣就算我得到了盒子也無法将其打開。”
白玉堂想了想,道:“我的确不希望你得到鑰匙,但也不想為此而讓內子涉險,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祈岳挑了挑眉,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你要跟我談交易?你有什麽資本?”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我的資本自然是你最想要得到的。”頓了頓,他又道:“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何忽然能動了?”
祈岳沉吟片刻,道:“我确實好奇。”
白玉堂道:“你用自身毒血養蠱,再利用蠱蟲控制我們三個,你以為這一切都天衣無縫,你相信沒有人會識破你的計劃。”
祈岳道:“不錯!我的計劃萬無一失,絕不可能出現任何差錯。”
白玉堂嗤笑,“可是你卻不知道你的蠱根本就沒能下到我和簫空的身上。”
祈岳聽他這樣說,忽然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看到白玉堂和簫空同時在他面前動了動,若他們真的中了自己的蠱,那是絕對不可能會動彈半分的,可他們确實動了,那就說明他說的話并非假話。
白玉堂見他的表情已經有了變化,繼續道:“你除了不知道我們沒有中你的蠱,一定還不知道你根本就無法打開你手裏的盒子。”
祈岳聽罷,瞬間将盒子護在身前,而後他又擡起頭來看了看展昭,他發現展昭依然直立于自己跟前,和剛剛的動作一樣,不曾動彈半分。
他輕笑,“白玉堂,不要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白玉堂聳聳肩,“不信你可以試試。”
祈岳空着的手攥了攥拳,忽然大喝一聲:“鑰匙給我!”
展昭不發一言,但身子卻已慢慢的動了起來,他機械的擡起手臂,将手中的紅色錦盒交給祈岳。
得到錦盒,祈岳又兀自興奮的笑出了聲,“白玉堂,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那些胡言亂語?”他邊說着邊将錦盒打開,裏面放置着的果然是那朵聖潔的白玉蓮花。他雙眼盯着蓮花,整個人都興奮的發抖,然後他極慢的,極小心的将蓮花取出,在開啓機關之前,他又将視線投射到白玉堂的身上,“我現在就将盒子打開,你最好能擦亮眼睛看仔細。”
白玉堂對他攤開手,“請便。”
祈岳已不管其他人,他以手托起蓮花,将其翻轉過來,再将花瓣對準盒子上的凹槽慢慢的放置進去,輕輕一壓,盒子裏立馬傳出了一個聲音。祈岳興奮到極點,他顧不得別的,只想要立馬将木盒打開。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将白玉蓮花放置到展昭手中,自己騰出雙手,将手指塞進盒子側面的凹槽中試圖将盒子摳開,可是無論他使多大力氣都不能令盒子開啓半分,非但不能開啓,反而連他自己的手也卡在了凹槽中無法取出。
他一時心急,臉上的表情越發可怕。可是越是急,盒子卡的他就越緊,到最後他只得放棄,可自己的手卻也無法取出。他怒氣沖天,舉起盒子猛地砸向身旁的牆壁,但盒子卻無半分傷痕,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木盒,而是一只鐵盒。
“別白費力氣了,沒有鑰匙你打不開的。”白玉堂看好戲一樣的看了半天,這會子才出言阻止。
祈岳不相信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他紅着眼睛瞪着白玉堂,怒道:“為什麽!為什麽!”
白玉堂微笑的向他一步步走近,邊走邊解釋:“很簡單,因為這裏藏着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寶藏,而是一件刑具。”
祈岳聽此,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不!不可能!怎麽可能!這明明藏着可以解百毒的珍貴丹藥!你,你騙我!你騙我!”
“信不信全憑你,不過我說的确實是真的。”他走向展昭,從他的手中拿起那件白玉蓮花,“這東西确實是鑰匙,但不是開啓寶箱的鑰匙,而是開啓刑具的鑰匙,你方才的那一下子已經将刑具開啓,只要你将手放進去,刑具就會自動閉合,将你緊鎖其中,若沒有鑰匙開啓,你根本無法逃脫。”
祈岳還是不信,他搖着頭,模樣已似瘋狂,“不可能!我不信!你騙我!不會的!”
白玉堂懶得給他解釋更多,他已繞到展昭身後,緊緊自後面貼住他,嘴巴湊近他的耳朵,在他耳邊輕聲道:“貓兒,還打算在這站到什麽時候?”
☆、紙鳶勾魂36
展昭立馬覺得麻掉了半邊身子。
白玉堂見他渾身僵直,覺得有趣至極,于是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大手在他身上游走,嘴邊繼續魅惑道:“再不動,我就要把你直接扛回家了。”
展昭從臉到脖子立馬飛速變紅。
白玉堂見這法子不見效,索性繞至他身前,一手拖着他的臉找準位置親了下去,另一手緩緩劃過他的喉結,他的胸前,他的腹部,然後……停在了腰間,頓了頓,他手上忽然發力,一下扯開他的腰帶,就在那一瞬間,展昭忽然原地跳起,一躍向旁逃出好遠。而他的臉,也開始紅到了冒煙。
見他有此反應,白玉堂一個沒忍住,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場,而後強忍着笑意徑自道:“想不到這個法子還真有效。”
簫空雙手捂着眼睛,卻在食指和無名指之間留出了一條大大的縫隙,顯然剛剛的那一切他全都看在了眼裏。這會子聽到白玉堂的話,他竟也笑笑,走到近前來,“令心跳加速增加血液流通從而沖破血蠱對其控制,這是解決血蠱最好的辦法了。不過你也太做的太過火了吧,這裏又不是你們的卧房!還有外人在啊!好歹也給我注意點!”
白玉堂環抱手臂,挑挑眉,“那有什麽關系,反正我的眼裏只有媳婦。”所以你們這些外人對我來說根本都不算人。
簫空青筋跳了跳,剛準備說點什麽,卻見剛剛一直面對着牆壁的展昭忽然轉身沖過來,手裏還緊攥着那枚自己還給他的袖箭,看那架勢,大有要與白玉堂同歸于盡的意思。
白玉堂慵懶的站在原地,無一絲慌亂的準備迎接着展昭的這一擊,然而展昭在跑至他近前時卻還是不忍心的停下,随後扔掉手裏的袖箭,羞憤離去。
簫空看着展昭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問白玉堂:“不去追嗎?”
才說完這句話,卻見展昭又跑了回來,臉頰通紅,眼睛不自在的看向別處,問:“出口在哪裏?”
自地穴出去之後,他們将祈岳點了穴道,将之交給簫空,放他們離開。展昭則和白玉堂共乘一騎,慢慢悠悠的沿着小路向前走。
展昭靠在白玉堂懷裏,忽然問他:“那個盒子不是寶貝而是刑具你是怎麽知道的?”
白玉堂一手握着缰繩,另一手揉揉他的頭發,道:“你們從鼎下的通道離開後我曾驗查過鼎上雕刻的文字,發現那上面寫的很清楚。”
展昭微微有些驚訝,“你竟能看懂鼎上的文字?那上面說了什麽?”
白玉堂道:“字并不難辨認,幼時我師父曾教我識過一些。那上面說的是‘鬼母貪圖享樂,其子作惡多端,罪可當誅;仙女觸犯天條,再又善解封印,其罪當誅;靈鳶大仙管教不嚴,為禍人間,罪可當誅。特此獻刑法器具一枚,特懲罪惡之人。’所以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寶物,而是一件刑法器具,不過并不知道怎麽用罷了。”
展昭沉默片刻,又問:“那你們又為何沒被他的蠱控制住?”
白玉堂道:“他用血蠱來牽制你是通過那條蛇咬出來的傷口,後來又放了蠱蟲在你傷口處,企圖讓血蠱吸你的血來控制你,只可惜這些早就被簫空發現了,所以他才能給我暗示,使我們提早預防,不至受他控制。”
展昭眼皮兒抽了抽,“所以你們就眼睜睜的看着我被他控制玩弄?”
白玉堂哭笑不得,“玩弄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吧?”
展昭從鼻子裏輕哼一聲,忽然又想起什麽,“鄭王那邊……怎麽辦?”
白玉堂道:“這件事我正要同你說,不過在那之前要見到人。”
展昭眨眨眼,問:“誰?”
白玉堂刮了刮他的鼻子,“下馬!”
展昭疑惑着跳下馬,和白玉堂一起進到一片竹林之中。
林中有座小屋,竹屋,屋子外圍種着各樣蔬果,小屋中此刻正飄出陣陣菜香。
會是誰?
展昭回過頭去,眼神向他詢問。後者則對他努努嘴兒,示意讓他進去。
遲疑片刻,他還是邁步向小屋走去。
屋內并不十分寬敞,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可現在桌上已擺滿了令人垂涎的精致飯菜。
桌子中央竟還有酒,他雖不及白玉堂好酒,可也能聞出酒是陳年的女兒紅。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可問題是,究竟會是誰在這裏備酒設宴呢?
他正徑自困惑不解,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繼而一語如黃莺般動聽的聲音緊随着飄進,“你們來啦!”
展昭錯愕的扭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說有些熟悉,是因為上次見到,她是以男裝示人的,如今換了女裝,倒是另有一番風味了。
“原來是郡主。”展昭拱手相禮。
柴傾顏連忙擺手,“別那麽客氣,我不過是頂着郡主的殼子罷了,身份并非真的那麽高貴。”
展昭愣了愣,沒聽懂她的意思。
柴傾顏已經向他示意讓他在桌前坐下。
恰好此時白玉堂也走了進來,并自覺的在展昭身旁落了座。
展昭瞥了他一眼,湊過去小聲問他:“這是怎麽回事?”
白玉堂抿唇一哂,解釋道:“我讓你見的人就是她。你不是想問關于鄭王謀反的事情嗎?問她就可以了。”
展昭小心的窺向柴傾顏,生怕她聽到他們剛剛的對話,見她面上平靜如水,并無什麽起伏,他這才松了口氣,暗自在桌子底下捅捅白玉堂。
白玉堂一把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裏捏了捏,又擡起頭看看他有些氣惱的表情,笑着對柴傾顏道:“別忙活了,你也坐吧。”
柴傾顏半垂着眼眸,擡手捋捋自己的長發,而後優雅的在二人對面坐下,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啓齒:“二位想知道的事,我今日定會知無不言,但在那之前我要首先說明,鄭王确實沒有謀反的意圖。”
展昭與白玉堂互觑一眼,道:“我此番前來是奉皇上密旨,你可知皇上是如何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