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修仙天賦】
第34章 【修仙天賦】
像是薛戎非這樣的編外妖仙,能做到正常與人交往已經很不容易了。許多妖仙化形之後會連衣服也不願意穿,成天都裸奔跑在外面呢。
雲深剛這麽想着,突然看見薛戎非脫掉外套以後,又開始脫裏面的襯衫,然後脫襪子,脫褲子……
他大驚失色:“薛哥,你要幹什麽?”
薛戎非回頭看看他,挺奇怪的樣子:“你不脫嗎?這裏又沒有人類,我想脫光了喘口氣。”
……果然還是自己太天真了嗎,雲深終于發現薛戎非原來也是裸奔一族。
也不能怪他了,貓本身就覆蓋着厚厚的皮毛,天生自帶衣服。即使化為人形,它們的體表溫度也是不會變的,人類的普通衣服穿在他們身上就像棉襖這麽熱。當初,雲深也是花了好久才慢慢學會穿衣服出門去的技能的。
薛戎非見雲深似乎無法接受一起裸奔的建議,也就停下了動作沒再繼續脫下去。他窩到沙發上自己的位置上去喝牛奶,一邊從茶幾下面摸出碘酒和棉棒:“你自己把傷口用水沖沖,然後我來給你上藥。”
雲深聽話地用冷水沖洗了傷口,然後走到沙發那邊去。可惜沙發上亂七八糟的雜物實在太多了,他找來找去都沒地方落腳。最後,他只能坐在地毯上靠到薛戎非腳邊,伸出帶着血痕的胳膊給他上藥。
薛戎非臉上有種微妙的難受感,看來他不太适應有新貓跑到自己的地盤裏來。貓和貓的性格也不太一樣,有些貓也喜歡跟同伴一起玩兒的,但大多數貓都是喜歡各自圈地。它們彼此之間并不樂意相處,互相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還會打架,薛戎非是屬于貓性保持比較多的類型,所以他的很多生活習慣跟人類相比更趨于貓。
這樣的一個家族居然能在人類的世界裏安定生活而且混的不錯,還真不容易啊。
雲深猜想,薛家必定是非常的富有才華或者擁有獨到的技能。普通的妖仙如果帶着這些奇怪的生活習慣是很容易受到人類排斥的,想要在人類之間立足,那會有些困難。
薛戎非很娴熟地給雲深上了碘酒消毒,然後施法。現代醫學加上法術,傷口愈合的速度會更加快,只見薛戎非施法以後,雲深的傷口表面就泛起了一層淡淡的仙光。被仙光包圍的傷口開始慢慢地愈合結痂,按照這個速度,只要稍等一會兒的話,雲深的傷就可以痊愈了。
搞定了雲深,薛戎非又去搞定自己。兩個受傷的家夥很快就包紮完畢,從這熟練的動作來看,雲深覺得薛戎非也許真的很習慣打架了……或許,他比雲深自己還要更擅長打架,如果剛才在後山上他們兩人繼續打下去的話,還真不知道誰輸誰贏呢。
雲深問薛戎非:“薛哥,你的仇敵很多嗎?看你好像很習慣打架的樣子,而且治療的仙術也很厲害呢。”
薛戎非冷哼一聲:“我在絨城的地盤又不止那座後山,平時也很忙的。”
……所以,你其實是絨城貓界的幫派老大嗎。
感覺有種微妙的崇拜感呢。
薛戎非見雲深星星眼的樣子,倒是有些奇怪:“你都不打架嗎?我也沒在絨城其他野貓喜歡出沒的地方見過你。而且療傷仙術對妖仙來說是很基本的東西吧?你不會嗎?”
雲深挺愧疚:“我的仙術水平很差……”
薛戎非越發奇怪:“但是你會化形,化形術的難度并不比療傷術低。”
雲深困惑着:“是嗎……”他的仙術都是在靈虛宮學來的,師父教什麽他就學什麽。既然師父不教,雲深下意識就覺得那些東西肯定是自己學不會的,既然學不會,當然也就沒有必要去刻意研究它了。
薛戎非總覺得怪怪的,雲深既然會打架又會化形,那就意味着他的體力和仙力水平都不差。但是他在其他方面的仙術造詣卻幾乎如同一張白紙,就好像根本沒人教過他似的。
而他的化形術如此熟練,必然是經受過師父的傳授。那位師父竟然肯教他化形術,又為什麽不教他其他仙法呢?這到底是邵家的特意安排,還是另外有人所為?
他想了想,問雲深:“你會這個嗎?”說着他朝窗口的方向打了個響指,只見窗外的空中憑空浮現出一小團火焰,火焰紅彤彤的燃燒着,十分漂亮。
那火焰輕晃了一下就不見了,雲深十分好奇地跑到窗口去看。這東西他也見過,這是修仙者十分慣常使用的小把戲,之前在靈虛宮的時候,師兄們也常會用這些小伎倆來逗他玩兒。當然,類似的仙法師父也從來沒有教授過他。
他老實搖頭,說:“我不會,這是馭火之術,很難的吧?”
薛戎非簡直太奇怪,他拿了一張紙寫下一道法訣:“這種程度的法訣,你覺得難嗎?”
雲深看了看,這法訣雖然他沒見過,但內容确實不難。他試着念了一下,立刻,空氣中嗖的竄出一小團火,那火焰燃燒的程度比剛才薛戎非的更加猛烈豔麗,鮮紅的顏色幾乎刺得雲深睜不開眼。他驚得倒抽一口冷氣,很快火焰就消失了,他轉頭看看薛戎非,而薛戎非也正默默地看着他。
房間裏靜悄悄的,空氣裏彌漫着一種異樣的氛圍。
良久,薛戎非幽幽道:“看到這火焰,你也該明白了吧?你的修仙素質……或許還在我之上。不用說馭火或者療傷,大部分中上層仙法對你也不在話下,所以,我真的搞不懂你為什麽幾乎完全沒有修習過仙術。許多修仙者都苦于天生仙骨遜色而無法得到高深修為,而你明明天賦過人,卻生生地把它浪費掉,真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
雲深沉默着,半晌問:“那我現在從頭學習仙法還來得及嗎?”
薛戎非皺眉:“就算你天賦再高,沒有師父指導還是不行的,缺乏經驗的修仙者自習仙術很容易走火入魔。”他想了想,問,“你身上還有小魚幹嗎?可以試着把仙力灌注到魚幹裏面去。魚幹可以作為你的仙器,替你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而萬一仙力失衡的話,魚幹也可以替你承受傷害,這樣的話你自己的身體就不會受傷了,使用仙術的風險會很小。”
雲深翻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總算找出了一段小半截的魚幹。
他按照薛戎非的指點,把魚幹扔出窗外,同時喊了一聲:“召炎!”
轟!——
只聽一聲巨響,小魚幹居然在窗外炸開一團猛烈的火焰。雲深吓了一跳,薛戎非立刻招來水霧,冰冷的水霧輕輕包圍住那團火焰,過了幾秒鐘才總算讓它漸漸熄滅了。
薛戎非對雲深說:“剛才就是你仙力失衡的狀況,因為你的仙法使用還不熟練,偶爾就會有這種情況。如果沒有小魚幹的話,剛才那團火焰一部分的仙力就會反噬到你的身上,那樣你就會受傷的。”
雲深茫然地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天賦差勁又不愛努力的小貓妖,能化形成人已經是他最大的本事了。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師父教過他什麽東西,更不會自己去研究那些師父沒有教過的東西。靈虛宮的規矩十分嚴格,完全禁止弟子私下修煉未經師父傳授的法術,所以,在今天遇到薛戎非之前,雲深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輕松使用馭火之術。
薛戎非也對雲深的情況感到很奇怪,他也知道邵家的雲深曾經受傷昏迷多年的事情,但卻從沒聽說過他也修仙,更不知道他竟然天賦過人。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修仙的?師從何人?那人為什麽不肯教他複雜的仙法,反而讓他誤以為自己是一個修仙廢材?
薛戎非陷入了深思,看起來有些事情裝糊塗是不行的,他得去跟景軒聊一聊了。
眼下,兩人也研究不出什麽新花樣了,薛戎非拿了一本簡單的仙術典籍讓雲深回家去看,又叮囑他不要忘記使用小魚幹。雲深還有些呆愣着,只是默默地點着頭,并沒多說什麽。
他心裏跟薛戎非一樣有着很多疑問,而這些疑問又跟之前的一些問題聯系在了一起,讓他越發困惑。
原來他是有修煉天賦的,但師父卻不教他任何仙法。
可當他遭遇危險而本身無能為力的時候,師父又把珍貴的魂珠送給他防身,為他保平安。
再聯系起那所謂的魔物之說,這些事情其中會有什麽關聯嗎?
雲深怎麽也想不明白。
他嘆了口氣,也只能暫時不去想那麽多問題了。為了自己的私事他已經打攪了薛戎非太久,總不能一直占用人家的時間,讓人家陪着自己研究這些謎團。況且,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還得解決,雲深暫且放下那一堆困惑,問薛戎非:“對了薛哥,你說後山的地盤問題可以再商量,那你是願意把地盤分給我了嗎?”
薛戎非聽到地盤二字,表情就立刻複雜起來。關于這東西,他本身當然是不願意分出去的了,但雲深比較特別,又不可能回絕他。他想了想,含糊着說:“地盤嘛,南山那部分可以商量,就是剛才我們打架的那塊地方。但是後山資源豐富,這你也是知道的,如果那地方白給你的話,恐怕我的手下們會不服氣的。”
雲深一聽就明白了:“是不是要給你們上貢品?”就像小區的野貓要給黃咪進貢小魚幹一樣,貓去了後山當然也要給那邊的老大進貢,這種規矩雲深還是懂的。既然他明白,薛戎非也就不必客氣了,他比了個手勢說:“你每個月要給我二十條烤魚,不是烤魚幹,是完整的魚,每條至少一斤重。魚也可以拆分成小魚幹,但總的重量不得少于二十斤,能接受嗎?”
雲深:“……薛哥你胃口還真大啊。”
薛戎非冷哼:“以後你來了就知道了,後山的資源還遠比你想象中豐富得多,你用那些魚來換是肯定不會後悔的。”
雲深想了想,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那我也有要求,我會帶十幾只貓搬到南山去,今後那裏就是我們的新家,你和你的手下都不準随便進來。而且,我手上質量最佳的魚是要賣出去做生意的,用來進貢有些困難。二等品你能接受嗎?口味大概跟你在麒麟閣嘗過的差不多。”
薛戎非想了想,勉強答應了:“也行,那種程度的口味我也很滿意的。”
那麽,後山的交易就算成功了。雲深為小區的野貓們找到了新家,而薛戎非也得到了他想要的魚幹。
雲深這就準備打道回府了,天快黑了,回去太晚的話青淺又會來查崗。他想告辭,而這時薛戎非突然問:“集市要拆了是怎麽回事?”
雲深一怔:“拆什麽?”
薛戎非說:“早上那不是有幾只貓去你的攤子搗亂了嘛,它們打聽到那邊的露天集市好像要拆了,有這回事嗎?”
一想起那件事,雲深又郁悶起來,他點了點頭:“是有這事,我現在做生意的露天集市其實是不合法的,很快就會取締掉,我正在考慮今後要怎麽辦。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新地方,我也可能就不擺攤了,今後就專心跟plsta做批發生意。”
薛戎非想了想,問:“你想要店面嗎?”
雲深一時沒聽清:“什麽?”
薛戎非重複了一遍:“店面,也就是商鋪。我手裏現在正好有個現成的,樓下做生意,樓上可以住人,水電裝修也都已經有了,你開門就能直接做生意。之前景軒也拜托過我幫你找店面的事情,我就稍微找了一下,只是那地方距離邵家有些遠,是在這個公寓附近的,如果你必須要每天回家的話,可能會有點困難。”
雲深呆愣着:“啊……”
薛戎非又說:“租金就意思意思吧,月租就一千塊錢,因為那店裏風水不太好,有點不幹淨,好久都沒租出去了。不過對我們這些修仙者來說,這也無所謂,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過去作法。水電人工你自己負責,三個月一簽約,如果不滿意的話,三個月以後你可以再搬走。”
雲深還是呆愣着,心裏既驚訝又激動,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他有點語無倫次的:“那個……薛哥,謝謝你!我正在為這事煩惱着,你,你居然幫了我這麽大的忙!”
薛戎非聳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薛家也是絨城歷史悠久的家族,這點小事還搞不定那也太丢臉了。你要是想感謝我,今後多給我送點小魚幹就行了,貓嘛,也沒有什麽遠大志向和複雜心願的,就是有點貪吃。”
雲深連忙點頭:“好好,今後只要薛哥有要求,保證随時随地都讓你魚幹吃到飽!”
就這樣,開店的問題在雲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順利的解決了。薛戎非又送了他幾本修仙典籍,請他喝了牛奶,又把他送出家門,順便出去看了看那家待租售的店鋪。店鋪在附近的商業街上,地段良好賣氣旺盛。因為市區寸土寸金,也沒什麽像樣的菜市場,各種賣東西的店鋪就在那一整條商業街上挨個開着,熙熙攘攘的十分熱鬧。
商業街很長,一部分賣菜,一部分賣雜貨和日用品,一部分開着幾家便利店,偶爾還有開飯店的。薛戎非租給雲深的店面就在賣菜的那邊,門上果然貼着待租的字樣,跟兩邊的熱鬧比起來,這間店面冷冷清清的有些詭異。
雲深看見店面的卷簾門緊緊拉着,門縫之間透出一絲黑壓壓的氣息。薛戎非說,這種地段的店面本身是不愁租的,但據說這家店裏每到晚上就會發出奇怪的聲音,像是慘叫聲又像是吆喝聲。本來以為是租客晚上睡糊塗了,但一連換了幾個租客都是同樣的情況,久而久之,最後就壓根沒人敢來租借這個店面了,老板心急火燎,原本也曾經找道士過來做法驅魔,但來來去去忙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
雲深想了想就明白了,這家店面的位置比較特殊,容易凝聚靈氣。而賣菜的整天都是殺魚宰豬的,那些家畜的生靈自然而然的就都凝聚到了這裏。單純作法當然是沒用的,舊的生靈消失以後,馬上又會有新的生靈來填補,必須徹底改變店面的風水格局才行。對雲深來說,這很容易,他只要像在後山開仙門那樣,把魚幹放在店面的各個位置制作一個淨仙法陣,生靈自然就不會再聚集了。
其實雲深懷疑薛戎非是知道店面風水問題的根源的,但他裝糊塗的什麽都沒說。倍感煩惱的房東只要店鋪能租出去就謝天謝地了,薛戎非接下這個差事,一邊解決了房東的困難,一邊又消除了雲深的煩惱,兩邊同時做了好人。
真是太狡猾啦。
不過,只要能租下店面就是好事。薛戎非打電話給房東說明了一下情況,而雲深則想等景軒回來再仔細商量這件事。畢竟如果他盤下這間店面的話,今後就要住在店裏或者在附近另外租房子了,肯定是不能每天再回家裏。
而在商定之前,他還是繼續在露天集市混着。如果集市取締的話,他也不着急,就這樣順勢給自己放幾天假,多多去探望師父吧。
一切搞定,時間也已經晚了。雲深婉拒了薛戎非請他吃晚飯的邀請,喚來祥雲抓緊時間回家。正要走的時候,青淺果然又打電話來查崗了,這次薛戎非在旁邊,青淺有些意外但又總算是稍微放心。雖然青淺跟薛戎非也不熟悉,但只要雲深不是獨自在外面瞎玩,他也就不那麽計較了。
他跟雲深稍微聊了幾句,說是自己今天有工作會晚點回來,讓雲深先睡。哥哥不在家的話,雲深也松了一口氣,這下子他也就不用心急火燎的趕回去,就算在薛戎非這邊再閑逛一會兒也沒關系。青淺跟雲深聊完以後,又順便跟薛戎非說了幾句,他們倆本身幾乎不認識,但青淺知道雲深賣魚的事情薛戎非幫了很大的忙,于情于理做哥哥的都該感謝一下。
然而,才剛打了個招呼,青淺那邊就有人來叫他了:“青淺快過來,鶴君已經到了!你們倆的時間都很緊,馬上就開始合影和采訪!”
薛戎非的聽覺很靈敏,微微皺起眉頭:“鶴君?”
青淺咂着舌:“你聽見了?柏鶴君嘛,最近很紅的男星,你也聽過他的名字吧?這次幾家娛樂公司聯合策劃的真人秀,先期要讓我和他一起來造聲勢,得合作一下。他以前都在國外發展的,這次是難得參加國內的節目,各方都挺重視的。那不多說了,雲深就麻煩你多費心了,下次有空我請你吃飯,拜拜啦!”
那邊催的緊,青淺匆忙就挂斷了電話。薛戎非握着手機,皺着眉頭似乎有些發愣的樣子,雲深見他樣子怪怪的,還以為是青淺的問題,連忙小心翼翼地問他:“薛哥,你怎麽了?我哥哥跟你說了什麽嗎?”
薛戎非一怔,連忙搖頭:“不,沒什麽。那……時間不早了,你就趕快先回去吧,店鋪這邊跟景軒慢慢商量也沒關系,房東已經答應了你就不會私自租出去的,你盡管放心。”
雲深覺得薛戎非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裏奇怪。眼看天都黑了,再不走的話祥雲晚上會沒法使用,他跟薛戎非寒暄幾句,這就坐上祥雲慢慢飛走了。薛戎非看着雲深在天空遠去的身影,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他呆了一會兒,許久才收回視線掏出手機上喵度知道。打開網頁以後,他直接搜索剛才青淺提過的柏鶴君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資料。看着那些詳盡的明星資料和八卦新聞,薛戎非低頭沉思着,半晌,他還是下定決心關掉網頁,翻出通訊錄打了一個電話。